第9章 想你
夏沅沅回來的時候,蘇岩東已經到家了。
他站在門口将她擁了進來,一邊走一邊道:“怎麽回來得這麽晚,也不自己開車。”
夏沅沅放下手提包,又脫了外套放到沙發上,才道:“路上有點堵車,所以回來遲了。”說着擡頭問蘇岩東道:“你吃過晚飯沒有?”
蘇岩東有些委屈的将頭靠到她的肩膀上,撒嬌一般的道:“沒呢,一直等你回來一起吃的。”
阿秀今日還沒有回來,夏沅沅想了想,開口問道:“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吃面吧,我去煮兩碗面來。”
蘇岩東點了點頭,順便提要求道:“多下幾個雞蛋。”
夏沅沅點了點頭,然後便挽了袖子進了廚房,從冰箱裏取了面條和雞蛋。
面煮得很快,不過十分鐘,便将兩碗面條做好了,用兩個海碗裝了端上餐桌,夏沅沅和蘇岩東一人一個海碗坐在餐桌上吃。
面條上面放了幾塊排骨,兩只荷包蛋,另外還撒了些蔥花,排骨新鮮,荷包蛋橙黃,蔥花蒼翠欲滴,令人看在眼裏胃口大開。
夏沅沅煎荷包蛋的技術很好,煎的荷包蛋又香又黃還一點不焦,咬進嘴裏更是從裏到外都是濃郁的香味。
而這還是當初陳秀教她的,當初念書的時候,陳秀怕她晚上肚子餓,每天晚上都會煮一碗面給她做夜宵,面上面會放兩個黃澄澄的荷包蛋。
有時陳秀在外面做事要很晚才回來,後面便教了她自己煮面煎荷包蛋,讓她肚子餓的時候就自己下來做一碗。
現在想想,當初的陳秀也是真心的疼愛過她的。只是再是如何疼愛,收養的到底比不過親生的罷了。
夏沅沅有些晃神,卻突然聽得蘇岩東道:“多吃點,你太瘦了,要吃胖一點才好看。”
夏沅沅低頭去看,然後才發現蘇岩東将自己碗裏的荷包蛋又多夾了一個到她的碗裏。她有些發怔,其實蘇岩東要是寵起人來的時候,真的是會溺死人。比如說他愛吃荷包蛋,但卻會将他愛吃的夾到她的碗裏,他不吝啬于将他認為這世界上最好的給她。
所以盡管他們有這樣壞的開始,但她還是迷戀上了他對她的好。
夏沅沅怔了一會,然後将自己碗裏的排骨全都夾到他的碗裏,道:“我不愛吃排骨。”
蘇岩東笑了笑,道:“好,小沅不喜歡吃的,我幫你消滅它。”說着就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
夏沅沅看了一眼,跟着也低頭夾起荷包蛋放進嘴裏慢慢吃起來。
兩人沉默的吃着面,蘇岩東吃得尤其滋滋有味,面條在嘴裏“滋啦滋啦”的吸得響亮。比起來,夏沅沅吃面的動作就要秀氣得多,一手拿着湯匙一手拿着筷子,挑幾根面條用筷子卷上兩圈,然後才往嘴裏送。
等面吃完,蘇岩東連湯都端起來喝盡了,然後放下碗,拿了紙巾擦了擦嘴,接着轉頭看還在吃面的夏沅沅,想起了什麽。突然開口道:“要不我們出去旅游吧,如何,小沅?”
夏沅沅擡起頭來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道:“怎麽這麽突然,你不用忙工作的事?”
他以前也常帶着她在外面走,去東京看櫻花,去北海道看薰衣草,去瑞士看雪,去澳大利亞看楓葉,哪怕她只是随意說的哪個地方的什麽很好看,他都會滿足她的心願帶着她去看一遍。
只是這兩年他的公司正在不斷擴大階段,他有時候忙得很,便有些抽不出時間陪她去了。他們上一次出去旅游,還是去年冬天的時候,他帶着她去中國南海的一個島嶼。那裏有金黃色的沙灘和吹過來很舒服的海風。
或許天生的警覺作祟,他雖不相信葉盡能從他身邊帶走夏沅沅,但随着葉盡的歸國,他還是突然升起了一種危機感和警惕感,他只想要更加的對她好,仿佛這樣,就能讓她留戀他的好而提不出要離開他的話。
蘇岩東道:“反正現在公司已經上了軌道,要我操心的事情不多,我們不如出去玩一玩散散心,我們也很久沒有出去了。”說着又問道:“你想去哪裏,我讓阿林去訂機票。”
夏沅沅挑着一根面條玩,無所謂的道:“随便,你決定就好。”
蘇岩東道:“愛琴海?巴厘島?布拉格?或者我們去法國的裏昂小鎮,那裏有許多歐洲古老的莊園或建築,還有幾座古老而有名的教堂,我們去那裏的教堂看看。”
夏沅沅心道,又不是結婚,去教堂幹什麽。
只是不等她出言反對,蘇岩東卻已經開口道:“就這麽決定了,我們去裏昂,等這兩天我将工作都完成,三天後我們就出發。”說着已經興沖沖的去找手機打電話給秘書讓定機票去了。
夏沅沅只好将拒絕的話吞了回去。
她這些日子也有些心情煩躁,能出去走走也好。
而在青市的另一邊,在一座男人的單身公寓裏。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将屋子照得明亮發白,卧室的床上鋪着雪白的床單。
葉盡背靠在枕頭上坐在床頭,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脫,還是那一件雪白的襯衣加藍色的牛仔褲。
他的腿一只直放在床上一只屈起,手放在屈起的那只膝蓋上,手拿着一個紫色的水晶項鏈,輕輕的摩挲着。他的眼睛柔和的看着項鏈,人卻有些失神。
過了好一會之後,他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将水晶項鏈拿在手心,轉身卻下了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和窗戶,看着窗外面這個城市的萬家燈火。
他想起了五年前,沅沅跟他分手之後,他頹喪了好一陣子,整天都沉浸在酒精裏。那時候的他只覺得生不如死,沒有夏沅沅的葉盡沒有任何生存的欲望,他覺得幹脆讓自己醉死了好了,誰勸他都沒用。
後來,後來他偶然知道沅沅并非心甘情願離開他,是別人強迫了她。
他才終于覺得人生有了一絲絲的曙光。
那時候他已經離了職,他跑到蘇岩東的公司去找他。
他不知道沅沅于他蘇岩東來說是什麽,但于他來說,卻是他葉盡的命。他想求他将沅沅還給他,哪怕是哀求下跪讓他一輩子受他驅使他都願意。
可是蘇岩東卻指使保安将他打了一頓,然後讓人将他帶到了他的面前。他坐在沙發裏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看着他一臉的憐憫,接着用淡漠的聲音對他道:“你覺得你就算找到我又能有什麽用。沒錯,是我強迫夏沅沅留在我身邊的,但那又如何,憑現在的你,你覺得你能從我身邊搶回她嗎?若不是我願意見你,你連我的面都見不着。”
他那時候恨他恨得要命,但卻知道他說的一點沒錯。他确實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保護不了,更何論從他身邊搶回她。
接着他拿出了幾張紙放到了桌子上,對他道:“這是美國斯坦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和去美國的機票,另外還有一張兩百萬的支票。你可以在美國的任何一家銀行将這些錢取出來。”
他瞪着眼睛狠狠的瞪着,而他卻道:“不要以為我是在羞辱你或者讓你賣女朋友,若我是你,就會接下這些錢去美國,等強大了之後再回來,再從我身邊将夏沅沅奪回去。”
哪怕他覺得再屈辱,最終他還是收下了這些錢,決然一身的去了美國。
而五年過去,他終于回來。
而沅沅,其實他一直一直都想對你說一句:無論是當初還是現在,我從來沒有恨過你,我只恨自己不夠強大,沒能保護好你。
這五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夜深人靜,魂牽夢萦,每一刻想的都是你。
而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