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場愛情的追逐裏,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麽的不自信。

她親眼看過蘇岩東是怎樣的愛她。

他将她的衣服、她的書、她用過的所有東西都藏起來,不讓別人看不讓別人動,在半夜的時候躲在她住過的房間裏偷偷的拿着這些東西懷念。

傅苑苑說,他們之間只是誤會。

夏沅沅有時候也想,或許他們之間真的只是誤會也說不定。

等他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或許蘇岩東真的會離開她回到她的身邊也說不定。

她命令自己不要再想,然後發動車子離開。

只是開車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半路上的時候沒注意紅燈,甚至還擦到了前面的車。前面的車主伸出頭來,對她大罵道:“你想死是不是?”

想死?

有時候夏沅沅覺得,死了不一定就是多麽難過的事情。

等回到了家中,蘇岩東正好換了一身家居服從樓上下來,看見她,随口問她道:“去哪兒了,一整天都沒看到你。”

夏沅沅脫了大衣,然後走到沙發上坐下,道:“去上茶藝課了。”

蘇岩東跟着在她旁邊坐下來,伸手攬過她的肩膀,笑着道:“你什麽時候又喜歡上了這些東西?”說着又取笑她道:“你學一項插花學了四五年都沒學出個什麽成績,學茶藝怕也學不出什麽名堂來。”

夏沅沅道:“我又不是學了靠這個吃飯,不過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

說到這裏,夏沅沅又裝作不經意的說起道:“我今天在那裏還遇到熟人了。”

夏沅沅朋友不多,蘇岩東聽了倒是産生了些興趣,“哦”了一聲,然後問起道:“遇到誰了?”

夏沅沅道:“你前妻,傅苑苑。”

蘇岩東聽完不由收了臉上的笑容,人也變得有些沉靜起來,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夏沅沅卻還嫌不夠,繼續道:“她今天還請我喝了杯咖啡,你猜她跟我說了些什麽?”

蘇岩東聲音淡淡的道:“說了什麽?”

夏沅沅道:“她讓我離開你,她說她愛你你也愛她,她還說總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回到她身邊,她讓我拿着她給的錢離開你,免得最後人財兩失。”說着她轉過頭來直直的望着他,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道:“你說你會嗎?”

蘇岩東也有些生起氣來,道:“你別總是這樣試探我,我說愛你是真的,我說要跟你結婚也是真的,我說不會再跟她在一起也是真的。你聽一遍不信,難道聽我多說幾遍就信了。”說完有些氣惱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直接上了樓。

夏沅沅卻坐在沙發裏垂下了眼。

為什麽總是試探,不過是因為沒有安全感而已。

其實她相信他說的話,相信他現在說愛她是真的,說他要跟她結婚是真的,說他不會跟她重新在一起也是真的。可是等有一天他說他還是更愛傅苑苑,要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同樣相信他說的也是真的。

她不知道在他心裏她和傅苑苑誰更重要,所以同樣不确定他此時的心會不會變卦。就如現在,如果他心裏沒有傅苑苑,又怎麽會惱羞成怒。

蘇岩東有些氣悶的躺到自己的床上。

為什麽總是一遍一遍的試探,一遍兩遍他尚能耐着性子解釋,但她試探得多了,他也會煩,難道他就這樣不值得她信任。

他有時候真是讨厭死了她的性子。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等心慢慢靜下來,想到自己剛才的态度,又覺得自己不應該。

沅沅向來心思敏感,這下子只怕又要多想。

而她不相信他固然不對,起因也是他以前做得不夠好,根源總是在他身上,他不應該給她甩臉色。

想到這裏,他最終又嘆了口氣,然後從床上起來,然後下樓。

夏沅沅已經不在沙發上了,她在陽臺上倒弄她新養的兩盆不知名的花草。

蘇岩東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道歉道:“對不起,剛剛是我态度不好。”

夏沅沅聽到他道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她終是回過頭來對他淺淺笑了笑,道:“我也不對,我不該總是試探你。”

她終是還想和他好好過日子的,他既已經退了一步,她也總要退一步。

蘇岩東對着她,也笑了笑。

她的唇就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心下意動,便湊了過去壓到她的唇上,溫柔舔舐,輾轉吮吸。而她看着他,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回應她的吻。

蘇岩東怕她這樣反轉着脖子會難受,便又扶着她轉過她的身子,手放在她的腰上,繼續啃咬、吮吸,熱烈的親吻。

夏沅沅卻因為自己的手弄過花盆髒兮兮的,怕弄髒他的衣服不敢抱他,只能半擡在半空中。

冬天夕陽的餘晖從外面照射過來,普照在糾纏相擁的兩個人身上,照射出淺黃色的光。

這是一個溫暖的傍晚。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都在盡力克制自己的脾氣,誰也不談起“傅苑苑”這個名字,倒是難得的過了幾天十分融洽的日子。

只是隔在他們之間的問題并沒有消失,那就像是長在他們兩人心口的刺,他們避開了不去拔,身體不會痛。

但沒有消失的刺,再怎麽小心避開,仍是會不小心的觸碰到,然後傷了彼此。

但夏沅沅沒想到的是,他們會這麽快就觸碰到了那根刺,最後傷得彼此體無完膚。

那是在尋常不過的一天,蘇岩東去上班,夏沅沅則去上茶藝課。自那一次談話之後,夏沅沅再沒有見過傅苑苑。

蘇岩東也沒有見過她,她甚至沒有再給他打過一個電話,日子風平浪靜得,仿佛那天她跟夏沅沅說的要“不計一切代價讓他回到她身邊”只是說說而已。

但這一天蘇岩東上班的時候,卻終于接到了傅苑苑的電話。

傅苑苑在電話裏道:“岩東,你有沒有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

其實他沒忘,記了二十幾年的日子,他怎麽可能輕易會忘記,今天是傅苑苑的生日。

但他仍是裝作不知道的道:“哦,是什麽日子?”

傅苑苑在電話裏有些傷心的道:“你果然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蘇岩東順着她的話道:“哦,那祝你生日快樂。”

傅苑苑道:“你今天可以陪我過一次生日嗎?我現在就在我家。”

蘇岩東道:“對不起,苑苑,我現在有些忙。要不這樣,我等一下讓人将禮物給你送過去,你想要什麽禮物?”

這些話聽在她的耳朵裏,就像是無數的刀刃插在自己的身上,令她難過得差點呼吸不了。

他不僅忘記了她的生日,甚至連禮物都不再為她用心準備。

他到底有多敷衍,才會問出一句“你想要什麽禮物?”來。

傅苑苑忍下自己的傷心,繼續道:“我知道你不願再和我扯上半點關系,但你就當是陪一個朋友過一次生日不行嗎?就這一次。”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裏已經近乎哀求。

或許是怕她拒絕,她急急的道:“我等你。”說完不等他回答便挂掉了電話。

他看着電話嘆了口氣,想到那天她找沅沅說的話,最終還是決定去一趟。

有些事,他總要跟她說清楚,讓她徹底死心的好。

他叫來自己的秘書,對他道:“我之前讓你準備的禮物呢,拿來給我。”

秘書不解的道:“老板,你不是讓我明天再給傅小姐送過去嗎?”

蘇岩東道:“不用了,我今天親自送過去。”

秘書不再說什麽,轉身出去,然後又拿了一個包裝好了的盒子進來。

蘇岩東拿着盒子出了門,開車直接到了傅家的別墅。

傅家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傅父傅母不在,傅苑峰也不再,甚至連傅家的下人都沒有一個。

他一路通暢的進了屋子,然後便看到傅苑苑坐在客廳的一張桌子前,桌子上擺了一個蛋糕,上面插了蠟燭,但是并沒有點,旁邊擺了一瓶酒,兩只酒杯。傅苑苑一直在望着酒杯發呆。

聽到他的腳步聲,傅苑苑擡起頭來,看着她慢慢的綻放出笑容來,開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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