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和誰組隊
陳淮雖然私下裏經常被王知诤撩撥得氣急敗壞,但他其實是一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
王知诤和他合作過項目,見識過他在職場上的表現,可以說,他的職業素養是絕對的一流水準,除了和王知诤單獨相處之外,他在待人接物、情緒控制上都是數一數二的。
起碼,王知诤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在人前有過什麽失态的表現。
但此時他臉上的不自然卻是實實在在的,是那一種即将失控,卻又用力控制住的表情。
和元藝倫是舊識?而且之間必定發生過什麽。
但是即使是在嘉耶碰到陸玉歌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麽明顯的情緒外露。
不會又是前男友吧!
王知诤心裏頓時敲起了警鐘。
再看這個元藝倫,年紀輕輕,條件各方面也都很不錯,确實像是很會招蜂引蝶的樣子。
王知诤有點不爽。
似乎注意到王知诤疑惑的眼神,陳淮終于是生生地收起臉上的不自在,花費了好大力氣,露出一個稍顯生硬的笑容。
那邊元藝倫終于也看到了陳淮,他的眼神也是一變,意外中還帶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隐隐還有一點輕蔑,随即先開了口:“這不是陳淮嗎?居然在這碰到你了,真是巧啊。”
王知诤眉毛一挑,果然。
梅思秀聞言也是一臉驚訝:“怎麽,你們認識?”
“校友。”元藝倫說道,又掃了陳淮一眼,“我們以前一個學院的,陳淮是我們學院的風雲人物,我可是印象深刻,就不知道陳淮還記不記得我?”
陳淮已經把面部表情調整到一個比較自然的狀态,聞言淡淡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學院人多,不太記得了。”
他這略顯直白,還有些不太給面子的回答讓現場冷了一下,元藝倫大概也沒想到陳淮回答得這麽幹脆直接,眼神閃過一絲不快,很快又笑道:“不記得我也很正常,畢竟我可沒有你這麽出名。”
這回王知诤可以确定了,元藝倫不是情敵。
他們以前認識,但估計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陳淮也沒有了往日待人的客氣,态度中帶着一股明顯的冷淡,道:“是啊,你還要多加油。”
元藝倫:“……”
梅思秀像是沒感受到兩人之間那股淡淡的火藥味,繼續和陳淮打趣道:“原來你在學校的時候還是風雲人物啊,真看不太出來呢,現在給人感覺很低調哦。”
陳淮對梅思秀态度要好一點,笑得相對真誠:“其實我以前也很低調的,奈何是金子總要發光的。”
梅思秀恍然:“啊?”
元藝倫趁機接話:“是啊,陳淮以前可不是一般的閃光。”
王知诤似乎不經意地拍了一下陳淮的腦袋,笑道:“元先生對小淮這麽印象深刻,不會是我們小淮的粉絲吧?”
元藝倫:“……”
靠,這話讓人反駁不反駁了?
雖然王知诤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內容卻讓他生出一點尴尬,偏生他又要和對方搞好關系,不好駁對方面子,最後只能讪讪地一筆帶過:“王總見笑了。”
随後又狀似随意地問道:“看樣子陳淮現在是在太倉工作啊,不知道是做什麽的?”
陳淮還沒來得急說話,王知诤倒是搶先了,鄭重其事道:“小淮是我們的法務,這次和嘉耶的合作,他功不可沒。”
“陳淮果然一直都這麽能幹。”元藝倫恭維了一句,但是眼神卻隐隐透出一絲不以為然。
任誰都知道,業務合作中,很多時候法務也就是走個過場,誰來做都差不多,能重要到哪去。
梅思秀卻對他們的話題不太感興趣,道:“真受不了你們,出來玩還聊什麽工作。”
王知诤道:“說得是,那趕緊開始吧,老規矩?”
他說的老規矩是指兩兩配對雙打,其他幾人也都是老朋友了,自然都沒什麽異議。
元藝倫看向梅思秀道:“我打球技術一般般,秀秀姐介不介意帶帶我啊?”
梅思秀擺了一下手:“我當然不介意,不過今天已經說好和陳淮組隊了,你只能等下次機會了。”
陳淮:“……”
什麽時候說好的?明明就是你和老王單方面決定的好嗎!
然而事已至此,他只能笑容燦爛地接話:“是啊,我們早就組好隊了,元同學總是落後一步,要多多努力啊。”
元藝倫笑得有點冷:“想不到陳淮居然先和秀秀姐組隊了,我還以為你比較喜歡和男的組隊呢?”
王知诤聞言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
陳淮淡淡地回了一句:“應該還沒有像你喜歡和女的組隊那種程度。”
梅思秀聞言接道:“哈,連陳淮都知道藝倫喜歡和女孩子組隊啊?”
元藝倫:“……”
他心裏咬牙切齒,卻不敢再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萬一把自己塑造成色狼形象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笑容不怎麽自然地轉移話題:“我就是覺得不能和秀秀姐組隊真是太遺憾了。”
“那有什麽好遺憾的。”王知诤接話,“元先生和我一組呗,我技術還不錯,等下帶你大殺四方。”
元藝倫聞言神色一亮:“那敢情好啊。”
但随即又恍惚了起來,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剛剛王知诤可是才推說自己是普通人水平,怎麽這會又莫名自信了起來。
是他有毛病還是自己聽錯了?
元藝倫沒琢磨出來,王知诤已經拉着陳淮去熱身了。
“你跟這個元藝倫有什麽過節?”王知诤把陳淮帶到一個稍微偏點的地方,一邊開始心不在焉地壓腿一邊問道。
陳淮這種标準宅男對熱身的動作不甚了解,就跟着王知诤的動作假模假式地做着,聞言微微僵了一下,随即聳聳肩:“沒什麽。”
“哦?”王知诤笑得意味深長,“你那點演技應付別人還行,對付你的老公還差點吧?”
陳淮被他的“老公”兩字寒了一下,微微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嚴肅道:“老王,你說話的時候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場合?”
王知诤驚奇道:“我剛剛說的有什麽不得體的嗎?”
陳淮一時語塞,他很清楚,這時候和他提“老公”不“老公”的問題,對方一定會拿出有力的法律事實來進行反擊。
這嘴仗,真是從基礎事實上就輸了啊。
陳淮只能淚流滿面地服軟:“你沒什麽不得體的,是我比較不好意思,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公開……咳……”
“行,不吓你了。”王知诤也很爽快,輕輕拍了他腦袋一下,“不過你和那個姓元的怎麽回事?”
就知道這事輕易翻不了篇,陳淮臉色陰了下來,半晌,垂着腦袋說道:“真沒什麽,我以前在學校比較優秀,他可能有點妒忌我,關系就不太好。”
王知诤恍然大悟:“唉,優秀的人就是容易遭人惦記啊。”
陳淮:“……”
其實王總有時候這話睜眼瞎符合的行為也挺讓他吃不消的。
王知诤見陳淮不願意說實話,也不再為難他。
但是看陳淮的表現,他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事情絕對不像他說的那麽輕描淡寫。
陳淮不是記仇的人,平日裏為人處事都很得當,能讓他這麽怠慢反擊的,估計不止是有過節。
恐怕起碼是讓他記恨的大仇。
只是陳淮此時躲閃的态度到底是讓他嘆了口氣。
名義上是結了婚,可是真的要走到真正的婚姻關系裏,看來還是任重道遠。
王知诤拍了拍陳淮肩膀:“放心,等下我給你出氣。”
陳淮無語地看着他:“不至于吧王總,這可有失身份啊。”
王知诤昂首挺胸:“王總做事能給人留下話柄嗎?”
陳淮頓時惡寒了一下,估摸着元藝倫是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