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聽他說沒帶糖。

蘇夏吸了下鼻子, 輕聲咕哝着揉了揉眼睛:“我沒哭。”

“嗯。”

盛飏見她情緒平靜下來,收回的手垂在身側,無意識的撚了下指尖:“既然沒哭, 就回去吃飯吧。等會兒該涼了。”

語氣淡淡, 像是風一樣想把剛剛的事情翻篇。

可蘇夏才沒那麽好打發:“那你呢?”

她的眼圈還有點紅,仰頭看人的時候, 像是有點粘人的小動物。

盛飏眼尾的餘光閃了一下,然後順勢垂下眼睫,單手插進兜裏:“下午還有個彩排, 我現在得趕過去。”

“你現在怎麽還能去彩排?!!!”蘇夏一聽立馬急了。

盛飏看她小兔子快咬人的架勢,一時沒忍住, 唇角微揚:“我現在為什麽不能去彩排?”

“你還笑?!”蘇夏差點就被他半勾着唇、眉眼低垂的樣子給蠱惑,好在擔心急切占了上風, “你剛剛、剛剛……”

蘇夏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那個字。

他一直都是驕傲耀眼的。

她幾乎想象不出剛剛他是怎麽在裏面發出那樣讓人心驚的嘔吐聲。

“你都這麽難受了,現在應該去醫院!”蘇夏抿了下唇,緊皺着眉,“怎麽可能還要去參加排練?”

盛飏見她表情認真,怔了一下。

不過很快回神。

“我沒事。”他淡聲說, “已經很久沒吐過了,今天是意外。”

像是怕她不相信,盛飏又笑了一下, 半開玩笑的說:“不然再給你示範一遍剛剛的舞?我現在吐過之後舒服多了, 跳多久都沒問題。”

蘇夏不相信, 但她沒辦法。

從小到大,他堅持的事情向來很難改。

而他認定的事情,也從來不回頭。

“好吧,那你一定要記得吃飯!不舒服就馬上去醫院!”

蘇夏攥着小拳頭,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着急。

可眼底的緊張和擔心絲絲縷縷。

顧盼之間,表露無遺。

盛飏點了下頭,擡腳準備離開。

擦身而過的瞬間,他腳步一頓。

餘光從眼尾落在她身上,盛飏忽然低聲開口——

“路上會吃飯的,別擔心。”

而這罕見撕開的一道心軟的口子像是蝴蝶效應。

蘇夏立馬轉身,瞬間活了過來:“這你說的!那微信要給我發吃飯的照片!”

盛飏幾乎說完就有點後悔,這會兒更是差點氣笑:“小丫頭,你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

蘇夏不僅得寸進尺,還順杆子爬的相當熟練。

她看了眼一旁正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齊鳴,眼睛一亮:“花卷,你手機給我。”

花卷是齊鳴在盛飏粉絲圈裏的小名。

因為他一頭天然卷的頭發,又常年出現在盛飏的保镖群裏,在一群黑衣大漢中相當惹眼,于是小太陽們取了這麽個親切的代稱。

這會兒蘇夏一着急,直接喊出了聲。

齊鳴倒是知道這個稱呼,他只是意外怎麽突然焦點落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還有人比他更意外。

“你要他手機幹什麽?”

盛飏挑了下眉,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這冷淡又跟平時不太一樣。

平時是真淡,無所謂又不上心。

現在麽……

反正不是什麽開心的樣子。

可這差別太細微,連他本人都沒察覺。

蘇夏笑着指了指齊鳴,對自己萬全的想法相當滿意:“我加他微信啊。到時候我會直接問花卷你吃沒吃飯,有第三方證人,你就不能敷衍了!”

“對了,”說到這,蘇夏一頓,又轉向齊鳴,“彩排的時候要是他身體不舒服,要趕緊聯系醫院!我這兒也有很多醫生的聯系方式。他要不配合,你就和我說……”

蘇夏話剛到這,身旁突然插進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跟你說——你能怎麽辦?”

盛飏半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正有條不紊安排他的女孩。

眉目間那點張狂就漫了出來。

他從小獨立慣了,這麽被人“安排”的感覺很新奇。

他忽然很好奇她會怎麽回答。

蘇夏一噎,眨了眨眼睛。

他似乎篤定她拿他沒轍。

也是,就連盛叔叔的皮鞭都管不住的人,她憑什麽能“威脅”到他呢?

蘇夏看着他眼角久違的嚣張,抿了下唇,忽然就有種想伸手抹一下他眼尾的沖動。

但她遏制住了自己的“邪念”。

又過了幾秒,她才慢慢說:“那我就哭給你看。”

“我還會去現場哭,”蘇夏又眨了下眼睛,威脅他,“糖都哄不好的那種。”

盛飏:“……”

他忽然有點想笑。

然後想想那場景,又覺得說不準還真能威脅住他。

畢竟,從小到大,他沒怕過什麽事。

唯一的一件,恐怕就是怕她哭了吧。

“知道了。”

盛飏摸了摸鼻尖,移開跟她“裝兇”的目光對視的視線,偏頭低咳了一聲。

見他知道厲害,蘇夏終于心滿意足的對準齊鳴似乎被什麽吓到而“顫顫巍巍”遞過來的手機。

利落的掃了碼。

齊鳴僵硬的舉着手機,眼珠子卻已經在“家庭地位”相當明顯的兩人之間轉了八百回。

半晌,被他飏哥的“聽話”而吓到的神兒才歸了位。

“好了,你快通過我的申請吧。”蘇夏劃拉着手機說,“別忘了待會兒給我發午餐照哈。”

“嗯嗯,我保證完成任務!”

齊鳴像捧着聖旨一般兩手捉着手機,趕緊通過了好友申請,順便給新好友改備注。

盛飏看着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交易的兩人,只覺得眼睛疼。

等到蘇夏終于拐走“內奸”的微信,并再三囑咐注意事項離開後。

盛飏冷眼看着還在劃拉手機的齊鳴,冷笑了一聲:“我就好奇了,到底誰是給你發工資的人?”

這人是不是一點沒有拿人手短的覺悟?

齊鳴這會兒突然又不慫了。

他将手機舉高,把新鮮出爐的備注給自己老板看,一臉無辜:“哥,這真不能怪我。你是現在給我發工資沒錯,可她是以後給我發工資的人。”

最新的聊天界面,上面幾個大大的備注:未來老板娘。

盛飏:“……”

蘇夏回到練習室,匆匆吃完飯,就又開始了緊張的練習。

途中,還真收到了一張午餐照。

不過不是齊鳴發的。

來自她的置頂聊天框,卻已經很久沒有過聊天記錄的人。

他大概是不想配合兩個裏應外合的家夥,于是幹脆自己拍了張發過來。

拍的是保姆車上的餐桌,一葷一素,外加一個湯。

一看就是随便點的外賣。

照片看起來也像是随手拍的,畫面還有點沒對焦。

不過今天大雪初霁,有淡淡的暖陽從車窗外斜斜灑進來。

落在他半只拿着筷子出了鏡的手上。

腕骨凸出,指節修長。

蘇夏放大了看,甚至能看清手背上細小的毛孔和經絡。

她又多看了幾秒,才将圖片保存。

然後發了個棒棒糖的表情過去。

那邊安靜了幾秒,頂部的“正在輸入”閃了一下。

下一秒,一個問號彈出來。

可以,這很盛飏。

蘇夏輕笑,點開對話框解釋。

——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發完,還順手改了個備注。

不過這回那邊沒馬上回。

就在蘇夏以為是不是自己玩笑開過了時,界面終于又彈出一句話。

聽話才有糖吃的隊長:沒吃到。

蘇夏:……

她忽然發現聊天界面裏的愛豆似乎有點萌。

——你如果安全彩排完回來,我就給你拿糖。你之前給我寄的好多糖我都沒舍得吃,這次帶了好多過來。

這回蘇夏等的有點久。

最終那邊發過來了一個簡短的“嗯”。

雖然只有一個字,可這個“嗯”也讓蘇夏高興了一下午。

趁着這股勁,一整個下午她都沒休息,終于将第一個小節的舞扒了下來。

晚飯期間,ilimitado的幾人圍坐在一起,邊吃邊讨論一整天的練習。

“不是我說,夏夏你是突然打雞血了嗎?”龍吟邊大口扒飯邊說,“你這進度都快趕上我了,這讓我一個有舞蹈基礎的怎麽活?”

盛明珠正忙着從蘇夏碗裏奪食,聞言接話:“可能是被誰灌了迷魂湯吧。”

蘇夏瞪她一眼,直接将一只雞腿怼到盛明珠的嘴邊:“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盛明珠喜滋滋的咬了一大口雞肉,然後把自己碗裏的紅燒獅子頭遞過去:“你早點堵不就堵上了嘛。”

說完,還不忘飛一個眼風過來。

臉上明晃晃的寫着“下次請早”的“威脅”。

蘇夏接過獅子頭,邊解氣的咬了一大口,邊奇怪這個網文後備役是怎麽知道她被灌迷魂湯的事情。

倒是一旁的涼绮看着狼吞虎咽的三人,有點好笑:“我來之前還以為自己飯量會是最大的。看到你們,我才認清一個事實——我不配。”

龍吟:“我們家傳統是這樣,我爸媽都是吃再多都不胖。倒是你們兩讓我意外。”

龍吟說着指了指蘇夏面前的盒飯:“夏夏,你這是第二碗了吧?我還以為你們大戶人家的都小鳥胃。”

蘇夏半開玩笑的說:“這不是我家快破産了,現在有免費的盒飯,能吃一碗是一碗嘛。”

龍吟奇怪:“我怎麽覺得你還挺高興你家破産的?”

“能不高興嗎?有人可是賺了一個嗝——夫……”

盛明珠吃的太急,話到關鍵處打了個嗝。

龍吟一頭霧水,沒聽清:“什麽夫?”

蘇夏猛地擡頭看過去。

盛明珠拍着胸口順氣,眼前忽然閃過她哥那張冰山臉。

……

“沒有沒有,我說因禍得福、因禍得福,你聽錯了。”盛明珠趕緊找補。

“是嗎?”龍吟轉頭采訪當事人,“夏夏,你真因禍得福啦?”

“……啊。”蘇夏心虛的吱了一聲。

要不說是網文後備役呢。

盛大小姐的概括能力無懈可擊。

賺了個“未婚夫”,可不是因禍得福麽。

見她承認了,龍吟松了口氣:“那你家不會破産了?”

“嗯……這個不好說,還在搶救中。”蘇夏保守估計。

雖然盛氏的注資已經到位,但能不能渡過難關,還真不好說。

龍吟見她淡定的樣子,直接豎起大拇指:“這心态,respect!”

涼绮也笑:“沒事,等你出道了,就能賺錢養家了。到時候要多少盒飯有多少盒飯。”

蘇夏盤算着按她哥的說法,她現在應該也能養家。

至于出不出道……

“你覺得就我這五毛錢的舞蹈水平,能出道?”蘇夏說。

龍吟心直口快:“如果就你一個人,還管什麽舞不舞蹈,就你現在這人氣,加上你的音樂天賦,C位都有可能!但這節目不是最後選一個隊出道嗎?咱們四個加一塊的話……簡直是大寫的祭天劇本。”

龍吟說完,幾個人都沉默的一下。

涼绮淡定的接道:“祭不祭天不好說,畢竟不是還有淘汰機制?咱們不團滅都要燒高香了。”

蘇夏忽然覺得手裏的盒飯都不香了。

“難道就沒有贏的可能嗎?”蘇夏戳着碗裏的飯反駁,“咱們實力也不差吧?”

其實何止是不差。

今天聊天她才知道,涼绮從四歲開始跳舞,還代表學校拿過舞蹈比賽的冠軍。甚至前段時間還參加過《舞林之王》的選秀節目,但因為得罪了節目組背後的金主,20強就被淘汰了。

而龍吟在國外甚至已經是小有名氣的rapper,battle比賽的視頻在油管上點擊率過百萬。

盛明珠民族舞底子好,能唱能跳,雖然不說多驚豔,但綜合實力起碼吊打“沈青青們”。

蘇夏覺得她們四人的配置有點過分的契合。

她甚至都要懷疑愛豆那一手一個“随手”拍的燈,其實是費盡心思。

“其實呢,也有可能咱們不僅不用團滅,還能拿逆天改命的劇本。”盛明珠突然說。

“什麽可能?”蘇夏問。

“要麽,咱們都是燦星的練習生。當然,這個一開始就不成立。”盛明珠說完自己都覺得不靠譜,于是換了個口氣,“要麽呢,我哥,也就是咱們隊長,突然性情大變,積極營業,帶着咱們披荊斬棘,說不定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當然,後者其實也很懸。畢竟,誰能掰得過資本的大腿呢。”盛明珠最後總結道。

盛明珠說完,大家都懂了。

她們四個全是沒有背景的個人練習生。

先不說連保她們的公司都沒有,就燦星這次節目肯定也是要讓自己公司的隊伍出道。

所以最後很大可能,貝萱蓉的隊伍會是最後贏家。

“這麽一想,沈青青還真是坐穩了出道位呢。都能想象,到時候她的嘴臉有多惡心!”盛明珠轉念一琢磨,忽然又記起一件事,“對了夏夏,她最開始不是把握十足的說我哥會選她嗎?所以節目組一開始內定的是不是我哥最後是贏的那隊?”

這麽一想,還真對上了。

蘇夏也是一怔。

龍吟直接聽呆了:“還有這麽一出?那最後咱隊長怎麽沒選她?”

這話不好接。

“這個嘛……”盛明珠拖着聲音吊胃口。

蘇夏正好擡頭跟盛明珠對視。

但最終敵不過“小姑子”眼裏的打趣,率先敗下陣來。

盛明珠忍笑,卻又話音一轉:“原因當然只有我哥自己知道了。對吧,夏夏?”

蘇夏不想理她:“雞腿不吃還給我!”

“誰說不吃了?”盛明珠立馬咬了一口,“這節目組哪兒都缺心眼,總算在盒飯上還有點良心。除了有點油,其他沒毛病。”

“現在外面的飯,哪有不油的。”龍吟說。

蘇夏正準備喝水。

聽到這,拿杯子的手一頓。

然後像是想起什麽,立馬摸出了自己的手機。

蘇夏點開相冊,那張午餐照就在最前面。

油淋茄子,水煮牛肉,就連湯都是油膩的雞湯。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心眼,給胃不舒服的人點這麽重口味的菜。

蘇夏頓時一點胃口都沒有,拿着手機就起身往外走。

“哥——”

電話剛被接起,蘇夏握着手機,就對着手機那邊的人谄媚的喊出了聲。

“說吧,求我幹什麽。”

夏飛凡低啞冷淡的聲音從聽筒裏慢悠悠地傳出來,仔細聽,還帶着點不耐煩,像是沒睡醒被打擾而一副“你最好有急事”的天王老子樣。

蘇夏被噎了一下,于是決定先發制人:“哥,你不會還沒起床吧?!”

“我又不需要出道,起那麽早幹嘛。”夏飛凡冷冷地說。

蘇夏:“……”

她哥果然是當初被稱作“小李飛刀”的男人,就是這麽有本事,讓人三秒膝蓋中箭。

“哥你不知道早起有多好!”蘇夏辯解,“你見過早上六點的日出嗎?你聽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嗎?你知道早上的空氣有多新鮮嗎?你一個中午還沒起床的人什麽都不知道!”

“冬天沿海地區六點半才有日出。”

“我不早起,也一輩子都吃不窮。”

“你是想告訴我冬天早上的空氣有多刺骨吧?”

“還有,”夏飛凡似乎終于起了身,聲音斷了一下,然後高了兩度,“你再多說兩句,不管求我幹什麽,都別指望了。”

“……”

毒舌王!

威脅怪!

小氣鬼!

“罵我呢吧?”

蘇夏正在腹诽,電話裏突然傳來夏飛凡涼涼一問。

蘇夏只覺得後背一涼,立馬老實了。

“沒有,我怎麽會罵你呢,你可是我哥!”

“哼。”夏飛凡冷笑一聲,并不領情,“你可不止我一個哥。家哥沒有野哥香,別給我套近乎。直接說吧,什麽事。”

似乎是嫌她煩了,夏飛凡直入主題。

蘇夏正巴不得趕緊說完事好挂電話,于是立馬順杆子往上爬:“是這樣的哥,你能讓人幫我帶點小米嗎?最好是容易煮爛的那種。”

“怎麽,要給你的野哥哥煮粥?”夏飛凡淡聲。

蘇夏:“……”

她哥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長的?

怎麽就能從她要米直接聯想到是給別人煮粥?

而且……什麽野哥哥!

“是盛飏哥哥!哥,你別亂給人起稱呼好不好?”蘇夏護短。

“哦,所以還真的是給他。”夏飛凡這回直接氣笑了,“看來咱們家不僅賣女兒,還是賣去給人當保姆。”

蘇夏一聽就不樂意:“哥,你幹嘛說的這麽難聽!我都跟你解釋過了聯姻的原因,這事歸根到底還得謝謝盛飏哥哥!而且什麽當保姆!是今天他吃飯的時候直接吐了,聽他助理說他都因為胃出血進過好幾次醫院。他公司的人也不怎麽照顧他的身體,他自己又不上心。那咱們好歹一起長大的,我給他做個粥還不讓嗎?”

“……”

蘇夏說完,聽筒裏安靜了幾秒。

這很不像她哥的風格。

按以往的慘痛教訓,這時候應該是更加直接的嘲諷。

可這回兒他不放冷箭了,蘇夏反而心虛起來。

“哥你幹嘛不說話?”蘇夏問。

“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麽。”夏飛凡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但就這樣,反而讓人更不安。

總覺得他是不是在憋什麽大招,等着将人直接就地按死。

“那小米……”蘇夏試探道。

“瞧你那點出息。”夏飛凡沒好氣的開口,“等着,東西會讓人給你的。沒事我挂了。”

說完,似乎不等她接話,就想挂電話。

“等等,哥!”蘇夏下意識出聲喊他。

夏飛凡頓了一下,才不耐煩的問:“還什麽事兒?”

“那個,就是……”

蘇夏想起他那沉默的幾秒,以及突然的态度轉變,忽然想起一個她一直很想問卻從來沒問過的問題。

“哥,你們當時,為什麽解散?”

作者有話要說:  大嘎應該都知道哥哥之前的身份了吧?

還有,家哥沒有野哥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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