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拍完封面, 兩人一起去了趟醫院。

盛飏臨時有通告。

于是齊鳴被安排先送蘇夏回基地。

“花卷,隊長真的沒事嗎?”

蘇夏想起剛剛檢查時他們那邊似乎耗費了挺長時間,然後齊鳴就直接來跟她說, 先送她回去。

她連人都沒看到, 就坐上了回基地的車。

蘇夏想想總覺得哪兒不對勁:“是什麽通告啊?這麽臨時?你不用跟去的嗎?”

齊鳴還沉浸在自家老板複雜的情感線中,再次面對蘇夏都有種莫名的愧疚。

這會兒還遭遇奪命連環追問。

只覺得, 這個助理可太特麽難做了……

“沒……沒事。”齊鳴吞吐道。

沒事個屁!

現在人還躺在病床上做緊急舒緩治療,腰都快被針紮成了刺猬,怎麽可能沒事!

“就是一個談好的采訪, 要臨時補拍點內插,飏哥就自己過去了。而且公司也不止我一個助理, 有工作人員負責對接商務的。”齊鳴覺得自己不去做編劇都可惜了。

看這理由,說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哦。”蘇夏不疑有他, 只是覺得心疼,“他的工作怎麽這麽多啊,就這半個多月,就沒見他好好休息過一天。這樣身體怎麽吃得消。”

“……”

已經吃不消了。

齊鳴在心裏接了一句,但想到他飏哥連腰傷的事都不想讓眼前所謂的“妹妹”知道而擔心, 他又什麽都不敢說了。

齊鳴從後視鏡看了眼蘇夏,想起他飏哥的那句“有喜歡的人”,都突然有點心疼後座正呆呆望着窗外發呆的女孩了。

哎……

這都什麽事啊!

正連着自己老板的那份愧疚一起背, 齊鳴忽然看到導航的手機上方突然彈出一條推送消息。

他眼睛一亮, 快速掃了眼後座的蘇夏, 然後裝作無意地拖着聲音嘆了口氣:“哎——這年頭真是渣男當道啊——真搞不懂現在的男的都怎麽了,長得帥、粉絲多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

蘇夏本來還在想着盛飏從水裏出來後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結果一下被前面做作的感嘆聲給驚醒。

她眨了下眼,正好對上齊鳴“你快問我怎麽了”的目光:“……”

出于禮貌, 她似乎該說點什麽。

蘇夏想了想:“……長得帥還有很多粉絲……那,應該是可以為所欲為的……吧?”

齊鳴:“……”

這天沒法聊了!

“剛看到的新聞推送啊!周洛航你知道的吧?就是最近演了個耽改小說很火的那個流量小生,被拍到了跟一個同公司的模特進出同一家酒店的照片!”齊鳴不管,只要對方接了茬,他就能堅強的說完自己想說的話,“結果他還不承認戀情,被記者追問的時候,竟然還說都是誤會,他有喜歡的人!”

“你說說,這是什麽渣男行為!你有喜歡的人了,還到處拈花惹草?”齊鳴意味深長地看向後視鏡,就差明示了,“就,有的渣男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還不拒絕別的女孩,還對別人好!就,你懂的吧?”

蘇夏:“……”

她應該懂的嗎?

怎麽今天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蘇夏看向手機,話題中心的人正對她進行短信轟炸。

周洛航:夏夏你別信網上那些照片!我跟那個模特可清清白白,什麽關系都沒有!

周洛航:是公司想捧新人,借着我炒作!但根本沒跟我說!

周洛航:夏夏——你可千萬別誤會我的真心,我只喜歡你的啊!

周洛航:夏夏!

周洛航:夏夏你理理我嘛!

周洛航:夏夏?

周洛航:夏夏……

……

蘇夏沖前面翹首以待滿臉希冀的齊鳴笑笑:“周洛航我确實認識,是我朋友,那個新聞應該是惡意炒作。”

然後反手回了周洛航兩個字:渣男。

齊鳴:“……”

我沒想真問你認不認識啊!

新聞是不是真的也不是重點啊……

重點是花心大蘿蔔!不要再喜歡心有所屬的渣男了啊!

齊鳴心累到直接一路再無一句話。

當天晚上,盛飏沒有回基地。

蘇夏站在陽臺,看了會兒隔壁別墅黑乎乎的窗戶,有點睡不着。

于是幹脆将小號欠的作業補上。

一共三幅素描。

一張是他在舞臺上女團舞的下腰,一張是他帶着煙絲眼鏡跟整個節目組對着幹的場景,最後一張是今天拍攝時腦海裏閃現的神魔共體、仙墜凡塵的人設圖。

剛上傳,嗷嗷待哺、守了大半個月糧倉的粉絲自然是第一時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喜迎失蹤人口薩摩勞斯!

蘇夏笑着看了會留言,正準備睡,忽然收到了一條新郵件的提醒。

幾乎立刻,蘇夏猜到了發郵件的是誰。

@盛飏:睡了嗎?

……

蘇夏盯着那三個字,有點不可思議。

這種尋常的問候和放在別人那都能疑似是撩騷的對話,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們過去幾年的郵件往來大多是讨論作品。

或者是節假日的簡短問候,以及生日的準點祝福。

稍微不同的,是極偶爾的時候,他會多聊兩句最近的心情。

那已經是蘇夏覺得奢望和當做寶貝的偶然了。

可別說今天這句“睡了嗎”很奇怪。

就是她來參加節目的這半個多月,他的郵件都比過去好幾個月的要頻繁。

甚至都不是談什麽正經的工作。

大多時候只是一句“晚安”或者是他自彈自唱的一段demo……

蘇夏已經快疑惑死了……

她盯着那三個字又看了一分多鐘,才猶猶豫豫地回了一個字。

@Sunlight:沒。

蘇夏盯着收件箱,腦子有點亂,又夾着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收件箱旁邊很快多了個紅色的數字1。

蘇夏快速點開。

@盛飏:之前一直沒問,你是已經回國了嗎?最近的回信都沒有時差了。

他們前幾年,隔着15小時的時差。

常常一個人的郵件,另一個看到已經是第二天。

他很早之前問過。

她當時隐去了重點,只說自己在國外養身體。

前幾個月做完心髒手術靜養完,回國。

她還沒跟他提過,沒想到被發現了。

@Sunlight:對,已經回來好幾個月了。

蘇夏回完,身子仰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

奇怪的是,那邊也半天沒動靜。

不知道是臨時忙別的去了,還是因為她已經回國的消息。

終于,在蘇夏盯得眼睛都發酸的時候。

新郵件提示音響起。

蘇夏迅速舉起手機,看到他的回複。

@盛飏:那你現在在哪個城市?如果可以的話,方便見個面嗎?

蘇夏盯着那句話颠來倒去的看了十幾遍,才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驚坐起來。

他要約她見面?!

傳說中的網友面基嗎……

可,他為什麽要見她呢?

蘇夏咬着指尖,半晌,才顫顫巍巍的回:是……有什麽事嗎?

@盛飏:是有些話,想跟你說,也想弄明白一件事。但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就當我沒提過吧。

……

有些話要跟她說?

要弄明白一件事???

什麽啊……

她不會不知不覺中已經掉馬了吧?!

蘇夏倒回床上,滾了三圈,将被子纏地緊緊地,才忍住沒驚呼。

要是讓他知道了,這幾年跟他聊音樂、聊心情的是她。

蘇夏都想象不出來,他會是什麽反應。

會不會覺得她在騙他……

蘇夏咬着背角,斟酌再三,還是覺得——馬甲,脫是不可能自己脫的。

@Sunlight:我最近在忙一件事,沒辦法跟外界太多接觸。你的話……是不能郵件裏說的嗎?

@盛飏:我想當面跟你說。但不是什麽大事,既然這樣,下次吧。

……

下次,她的馬甲還在嗎?

而且他到底是要說什麽啊,這麽鄭重其事……

下次,他要再提。

她就去見他。

蘇夏默默在心底給自己立了個flag。

一公舞臺,所有人都在如火如荼的準備。

每個練習室,各隊隊長一早就參與了進來。

從編曲、排舞、練唱到每個隊員的指導,其他三組進度都很快。

但盛飏從那天拍完封面就沒露過面。

官方的解釋是,他要準備出道十周年的演唱會,還有很多其他工作,沒辦法兩頭跑。

為了節約時間,一些必要的溝通只能線上進行。

而關于《木蘭》的編曲,主要是蘇夏負責和盛飏讨論。

“前期我想加入軍鼓的元素,然後你可以用戲腔開嗓,把開場的氛圍烘托起來。”

“嗯,好,我這兩天正好看了很多《花木蘭》的京劇片段,裏面有一句還挺喜歡的,等會兒發你看一下。”蘇夏看着鏡頭裏的人,聲音清甜,“然後我還錄了個在副歌部分加上古筝掃弦的版本,也一起發給你。”

鏡頭裏,盛飏只露了半張臉,背景是雪白的牆壁。

不像在家,也不像是工作室。

手機似乎被他放到了一邊,他正邊說邊寫着什麽。

聽到她的話,動作一頓。

終于擡頭。

他很明顯愣了一下,眉梢微揚,不過很快又斂了眼神,似乎在回憶着什麽。

蘇夏莫名有點緊張:“怎麽了?”

盛飏回神,終于勾了下唇:“沒事,只是明明是第一次和你合作,但這種感覺契……有點熟悉……”

“……”

蘇夏呼吸一滞。

下意識摸了下手臂。

想看看自己的“馬甲”還在不在。

“啊……那說明我們還挺有默契的嘛……”蘇夏幹巴巴的笑了一下,企圖蒙混過關。

“……”

這回盛飏沒回答,只是盯着她看的有點久。

然後垂眸,似乎想到什麽。

握的筆,卻無意識劃破了琴譜。

盛飏終于在公演前三天,回到了基地。

他回來的那天是個傍晚。

天上飄着小雪,灰蒙蒙的。

盛飏從車上下來時,蘇夏正好抱着個東西從別墅出來。

隔着不長的距離,蘇夏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想都沒想,被突然掉下來的餡餅砸暈了的蘇夏立馬朝他跑了過去。

“隊長!你終于回來了?!怎麽沒提前跟我們說?”蘇夏仰頭站在他前面,彎着眼睛,高興的原地蹦了蹦。

她的小臉被風刮得通紅,頭頂落了幾片雪花。

身上穿着粉色的羽絨服,脖子上的圍巾圍了好幾圈,襯的臉又白又小。

瑩瑩潋滟,正仰頭看着他笑。

盛飏喉結滾了滾,幾乎是克制的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有意無意……避了好幾天的人。

“嗯,工作結束了。”他的聲音有點啞,偏開臉的模樣莫名有點狼狽,“還沒跟你們合過歌和舞蹈,總不能拖你們的後腿。”

“你怎麽可能拖後腿!”蘇夏立即反駁,“你可是我們的王牌!沒有你,新的編曲怎麽可能那麽炸!而且舞也是你重新編的呀!隊長,你別擔心,這幾天我已經把我們新編好的給她們一人打印了一份,唱的部分大家都練得差不多了。舞蹈的部分,我們動作已經扒了下來,剩下的就是走位配合和練習。你現在回來的剛好!咱們肯定可以炸翻全場!”

“……”

盛飏聽着她的話,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她懷裏的東西上,眸光倏然一縮。

“這是……”

蘇夏看向抱着的保溫壺,更開心的笑開:“這是今天煮好的粥!沒想到正好碰到你回來!太好了,我今天簡直幸運神附體!對了,你吃過了嗎?如果吃過了,可以當宵夜,養胃的。”

“……你,給我做的?”盛飏抿了下唇。

蘇夏點頭:“對呀!”

“……你不知道我今天會回來。”盛飏的聲音更啞了。

他幾乎猜到一個答案,所以說出的是肯定句。

然後就聽到她坦誠的回答。

“我每天都有做的,想着你可能會回來嘛。”蘇夏抿唇輕笑,說的一派輕松,也并不遮掩自己的關心。

可她不知道,她輕松的話,在他心上劃上了多深的痕。

盛飏閉了下眼。

幾乎覺得自己下一句的話,有些殘忍了。

“你以後……不用再給我煮粥了。”

明明輕的像頭頂的雪花般的話。

蘇夏仰頭看他的瞬間,卻似乎被一粒雪花粘在睫翼上迷了眼。

眼眶忽然有點澀。

“為什麽……你不喜歡喝粥嗎?”蘇夏輕聲問。

“……嗯。不喜歡。”盛飏說。

練習室裏,氣氛有點低沉。

明明是隊長回歸的大喜日子。

但就是有種詭異的感覺。

盛飏拿着琴譜仔細講解了一遍唱的時候需要注意的技巧,然後就讓她們把排好的舞跳一遍。

蘇夏從始至終都很正常。

唱的很完美。

舞也很驚豔。

到落在盛明珠眼裏,就是哪兒哪兒都不正常。

“喂,你跟我哥怎麽了?”

趁着盛飏被節目組逮去錄音的空檔,盛明珠蹭到正壓腿拉筋的蘇夏身邊,小聲八卦。

蘇夏專心的壓腿,語氣平靜:“什麽怎麽了?”

“你還說!就你們兩這氣氛,攝像大哥都看出問題了好嘛!”盛明珠操碎了心,“我哥回來了,你不應該高興嗎?而且你都認清自己的心了,我還以為你們得進度飛速,三年抱兩!怎麽現在看來,比以前還不如?”

蘇夏壓腿的動作一頓。

半晌,她呼出一口氣,聲音有點莫名的委屈:“明珠,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覺得……他好像在躲着我。”

“……啊????”盛明珠真實的驚了,“為什麽?不是,你怎麽感覺出來的?就因為他消失了好幾天?”

蘇夏搖頭:“就是一種直覺。我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麽。”

“……就算我哥在躲你,可是,為什麽呢?”盛明珠覺得自己像是看小說看露了一截,上下文都不連貫了,“按理說,你都知道自己喜歡他了,我哥應該也感覺得出來啊!他既然知道了你的喜歡,那不應該馬上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嗎?怎麽會……”

“可能就是因為看出來了吧……”蘇夏眨了下眼,忽然覺得腿似乎是壓太久了,有點疼,“所以他不喜歡……”

“不可能!”盛明珠當機立斷的否決掉這個猜想,“我哥明明……”

“明珠你別說了。”蘇夏換了一條腿,閉上眼繼續往下壓,“如果我的喜歡會對他造成困擾,那我就不能再任性了。”

盛明珠:“……”

ilimitado小組定的是明天一早錄音、定妝和試衣服。

因此,為了保持狀态,盛明珠幾個十一點就回宿舍了。

蘇夏舞蹈基礎弱,決定留下來再加練兩個小時。

因此盛飏錄完音,回到練習室的時候,只剩下了蘇夏一個。

她似乎剛練完一輪,正喘着氣在牆邊拉筋。

細直的長腿直接抵在牆上,幾乎跟地面成九十度。

她身上穿着古風的長裙。

絹質的褲腳挂不住,順着腳腕往下滑,露出一截瑩白勻停的小腿,在燈下反着光。

她的額間、脖頸全挂滿了汗,小臉通紅,眼睛卻像落了繁星的湖面,波光璀璨。

堅定又隐忍。

盛飏剛推開門的手倏地一頓。

幾乎立刻,他倉皇移開了視線。

“盛……隊長,你回來了?”蘇夏看到門邊的人,眼睛一亮。

但馬上,她垂了眸,放下腿,然後重新笑着看過去:“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盛飏按着指關節,看着她毫無芥蒂的笑臉,心上某處忽然很劇烈的疼了一下。

“就要走了。路過看着還有燈,過來看看。”盛飏啞聲說。

“……哦。”蘇夏再次笑道,“那隊長再見。”

“……再見。”

盛飏直到下了樓,站在肅冷的夜風中,整個人的身體還是緊繃着。

他回頭看了眼亮着的那扇窗戶。

腦子裏閃過很多個她的畫面。

最後是她依舊笑着、眸光璀璨的樣子。

好像他從沒有對她說什麽不好的話。

好像他依然是那個她口中給她帶去光的太陽。

喉間一滾。

盛飏猛地揮拳砸向一旁的路燈。

鐵質的路燈紋絲不動。

但有簌簌的雪花落了滿身。

盛飏在原地站了很久。

手背處的關節傳來陣陣刺痛。

浸了雪水,被風一吹,像是刀挂過。

但他像是根本感覺不到。

只是良久的站在慘白的燈下。

臉上的神色,卻半分都看不清。

直到不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

似乎隐約還有救護車的聲音。

盛飏才猛地回神。

分神去聽,真的是救護車的聲音!

旁邊跑過的人還在抱怨:“怎麽又暈一個?這些祖宗們身體不好就別來湊熱鬧了行不行?!這次是什麽,半夜練舞暈倒,這個月都第二回 了!要真出事了,這節目也不用辦了!”

像是被人拉着衣領灌了一捧雪,盛飏渾身一淩。

還沒細想,人已經箭一樣猛地轉身朝大樓跑去。

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幾個工作人員吓了一跳。

仔細看背影,這一跳更大了:“诶,那不是……”

盛飏沖到樓梯口的時候,兩部電梯已經上行。

他咬着牙關,狠狠按了幾下按鈕。

一旁沒坐上電梯的剩下一部分工作人員被他的神色和眼底的瘋狂吓了一跳。

剛要開口。

盛飏已經推開樓梯口的門,徑自沖了上去。

眨眼之間,衣角都看不到半點影子。

“這是……着火了?”一個工作人員吶吶道。

“誰着火了往裏沖的,有什麽急事吧。”

“什麽事能急成那樣子啊……像是……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

盛飏一路奔上十三層,卻在十二層拐角處聽到電梯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和醫護隊的聲音。

“人沒事,就是低血糖造成的短暫暈厥。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還有節目組還是要強調安全健康第一,不能都這麽拼起來不要命吧?這可是這個月的第二回 了。”

“是,我們知道。”工作人員邊應邊對人群中的女孩說,“胡婷婷,聽到沒?聽編導說你晚上減肥不吃飯,還練得這麽狠!這你不低血糖誰低血糖?先跟我去趟醫院,下次再不能這麽搞了!大晚上的,你看看多少人因為你這事操心。”

“我知道了……”

十二層的電梯上來,一行人簇擁着走進去。

門合上,樓道再次寂靜一片。

盛飏站在樓梯口,聽着胸口傳來的陣陣如雷擊的心跳,才驚覺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他靠着牆壁站了一會兒。

然後擡腳走上最後一層樓梯,站在了十三層那扇透出暖黃燈光的門口。

握上門把,推開。

盛飏看見了坐在地板上,抱着保溫壺正小口吃粥的蘇夏……

他輕輕閉了下眼。

幾乎當下。

盛飏品嘗到了一個詞。

功虧一篑……

“隊長……你怎麽又回來了?”蘇夏含着勺子,怔怔的問。

盛飏站在門外,肩頭的雪早已融化,氤氲成一塊深色的水痕。

他擡眸,靜靜地看着屋子裏的女孩,喉結很輕地滾了一下。

“……還有粥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內容有點多,所以晚了,如果在等的寶貝抱歉啊。

然後明天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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