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砸招牌（3）
[朽木城是澤莫達世界裏最偏遠的一座城市。因為身處偏遠山區，與世隔絕，也就沒有很多人知道這座城市。但是這座城市在他們所處的那塊地界卻是非常的受歡迎。
朽木城風景極好，裏面的人淳樸熱情，待人極其友好。但是最吸引人的還是朽木城人保持年輕不老的秘訣。正值美好時間的年輕人就不用說，最值得一談的還是其中的老人。他們的面貌看起來和中年人沒有什麽差別，年輕有力。可能上一秒和你打招呼的人，其實已經百來歲。
所有人都對這個秘訣垂涎欲滴，卻沒有一個人搶先動手。
看着朽木城的人天天在面前晃悠，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森太就是忍不住的那個人。
他是一個赤腳醫生，在一次巧合中救了一個朽木城的人，也就順理成章的住了進來。他對外界關于朽木城的神奇傳說嗤之以鼻，進城後，這種不屑就完全被抹去。
傳說都是真的。
為了找出秘訣，森太在城中潛伏了很多年，卻一無所獲。
外界的傳說越演越烈，他決定要橫插一腳，用外界的力量來幫助自己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于是，朽木城裏藏着永生之術的消息就這麽傳了出去……]
寫完這段話，谷咕停下了筆，他微皺眉，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再研究了一遍寫的東西，還是發現不了問題的所在之處。
“這麽長時間不寫作，果然手感都變差了。”谷咕不滿的嘟囔道。
他正準備關上本子，卻被一只手按住。眼前的手蒼白無比，就像是患病已久的人的手一樣。順着看上去，手腕處被繃帶綁的嚴嚴實實，不留一絲空隙。
“唔，讓我看看你寫了什麽好東西。他是一個赤腳醫生，在一次巧合中救了一個朽木城的人……主人公還叫森太，很難不然人深想。啧啧啧，谷君不愧是你，膽子有點大。要不你最後給主角安排一個很慘的結局？”
谷咕拍開了太宰治的手，冷漠地關上本子，“是不是要來一個死無全屍的結局？筆給你，你來寫。”
聽到這個回答，太宰治深感無趣：“谷君你太沒有意思了。你看壞人主角死了，對其他角色來說這不就是很好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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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懷重寶，就要有被觊觎的覺悟。太宰君，你說是嗎？”谷咕意有所指。
“可這個'重寶'本來就是假的呢？”
“假'重寶'難道就不是重寶了嗎？”
“谷君見解深刻，令人佩服。”
谷咕沒有把太宰治的稱贊放進心裏，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不走心。
他随手把筆記本放進旁邊的書櫥裏，根本就不怕森鷗外發現上面寫的東西。或者說，就算被森鷗外發現了又怎樣，他會承認這裏面的主角原型就是他嗎？
不會。甚至還可能會稱贊裏面的人有勇有謀，還會一起來探讨裏面出現的問題，力求十全十美。
“你不去休息嗎？還站在這裏做什麽？”谷咕感受到背後強烈的視線，終于忍不住詢問道。
被人盯着看這種經歷不是沒有過，但是被太宰治這個對萬事漠不關心這麽看，真是有些感到驚訝。
轉過身，就對上太宰治鳶色的眼睛。他的眼裏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神色，裏面的情感有些複雜。原本死氣沉沉的眼裏，出現了一些別樣的色彩。這些感情是怎麽出現的，谷咕暫時還不知道。不過，能确定的是，這都是針對他的，就是不知道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你這種表情就是像我做了上面不得了的事情一樣。”谷咕表情古怪。
最近他好像沒有做什麽事情吧，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寫寫東西。難不成，上面寫的東西還成真了？
谷咕被自己的猜測差點逗笑。
被發現後，太宰治一點也不慌。他可是光明正大的看的，可沒有偷偷摸摸。只不過現在他的關注點不在被發現盯着人看，而是谷咕的話上。
[做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可不是嗎？
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啊，不對，不止一件，是很多件事情。
太宰治認真地看着面前一臉無辜的谷咕，發現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以後。他突然有了一種優越感——看，他都比你了解你本身。
“你的眼神怪惡心的，你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谷咕被太宰治的眼神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實在是太宰治太怪了。現在的太宰治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好似掌握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還有他眼底裏帶着的興奮。不是他觀察入微，而是太過于明顯。就像是黑暗裏的螢火蟲，不加以掩飾。
谷咕現在不得不開始複盤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試圖在裏面找出怪異點。
“看起來你本人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太宰治的聲音帶着些許驚嘆，他喃喃道，“就像是一個手握重寶而不自知的……”最後一句話隐于嘴邊。
谷咕有些迷惑，他只聽清了前面一句話，後面的話因為太過于輕而沒有聽全。
就像是一個什麽來着？
直覺告訴他後面的話很重要，但是看太宰治的樣子就知道是不可能從他嘴裏套出話來的。
“嘛，沒什麽，就是發現了一個很稀奇的事情，就像橙色的鳥一樣的稀少。”太宰治語氣輕快地說道。
谷咕微眯眼，深感太宰有哪裏不太對。他現在更像是一只貓，一只偷腥的貓。就像是偷偷抓到了不為人知的好玩玩具，深深藏住，不告訴任何一個人。高高在上，挂着嘲諷的笑容看着底下注定碌碌無為的尋寶人。
很想讓人揉一把他的看起來軟乎乎的頭發。
谷咕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做了。
确實手感很好。
見到太宰治即将暴走，谷咕淡定地收回手，随口扯開話題：“你看外面又來病人了，作為已經出師的弟子，你快去招待病人吧。我這個小菜雞學徒就去給你準備東西，我先走了。”
沒等太宰治發作，他轉身快速離去，徒留臉色陰郁的太宰治呆着客廳。
離開前，谷咕的餘光瞥了一眼即将推門而入的新病人，嘴角挑起一抹和煦的微笑。
至于來的新病人會怎麽樣，他這個無辜的打雜人員就不知道了。
漸漸地，診所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治好的人越來越多，名氣也就打了出去，也迎接來了各路妖魔鬼怪。
“這是第幾個人了？”谷咕搬着板凳往角落走去。
“不多不少，第十個。”
太宰治處理掉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最後一個人後，嫌棄地拍了拍手。他突然感覺那裏不對，擡頭朝角落看去，“谷君你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些人都是我處理的？你為什麽能好好坐在一邊看好戲？”
被點名的谷咕奇怪的看了一樣太宰治，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準備特級迷藥放倒他們，倒下的敵人你處理，這個分工有哪裏不對嗎？”
太宰治冷笑一聲，話這樣說沒有錯，但是做迷藥這件事他好像也有參與，怎麽就成你一個人的功勞了。
還沒等他說話，門上挂着風鈴響了。
“太宰君，有人來了，快去招待！”谷咕提醒道。
聽到有人來了，太宰治忍住想要暴打谷咕的想法，轉身看了過去。看到來人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原來是他。
“感謝你們的救助。”嘶啞的聲音響起。
熟悉的聲音吸引了坐在角落的谷咕的注意，他放下手上的本子，看了過去。
是朽津潤。
當看到他活着站在診所門口的時候，谷咕感覺有些意料之外。沒想到作為棄子的男人活下來了，這可真是個令人吃驚的結局。九死一生的局竟然被破了，難道有人相助？
谷咕突然對朽津潤怎麽活下來的起了濃烈的興趣。
“謝謝你們的相助，我才能在上次圍剿裏活下來。”說完這句話，朽津潤沉默了一瞬。他擡頭小心看了一眼面前人的表情，卻又很快低下頭去。
“這次只是過來給報酬的，我馬上就離家。”朽津潤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項鏈放在離他最近的桌子上面，沒有解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這裏。
診所裏的太宰治和谷咕都沒有說話，等朽津潤的人影消失不見後，兩人面面相觑。
“我們這是被感謝了嗎？”太宰治感覺有些好笑。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項鏈端詳了一下，看這個成色和樣子，不得不承認，朽津潤給的報酬還是很豐厚的。
“這個項鏈是一件很貴重的古董哦。”太宰治臉上浮現一抹笑容，只是這個笑容看起來充滿了嘲諷的意味，“谷君，你說當他知道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全是別人一手操控的時候，他會是什麽樣子的表情。”
“唔，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他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谷咕接上了太宰治的話。
“他是在萬千人裏面被挑中的棋子，被可恨的大人當做探路的棋子。被治好的時候，他就變成了棄子。本來該死的他，結果卻成功的因為一些意外活下來了，你說奇妙不奇妙？”太宰治意味深長地說道，“谷君你認為呢？”
谷咕沒有說話，他只是點頭同意了太宰治的觀點，“所以這個突發的'意外'是什麽呢？”
“你的小說結局寫的是什麽？”太宰治問了句不相幹的話。
話題被引到他寫的小說上來，谷咕感覺有些奇怪。是他寫的小說有什麽問題，還是說太宰治是在暗示着什麽嗎？
“朽木城在即将被燒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這場大火。朽木城就這樣被存活了下來，但是城中最寶貴的東西卻被遺失。城裏的人一夜之間變得白發蒼蒼，好似曾經的年輕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美好的夢，醒來卻還是一無所有。”太宰治慢悠悠把小說的結局背了出來。
話音一落，谷咕瞬間聯想到了什麽。
原來是這個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