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治療（3）

看太宰治這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離開這裏了。被人盯着也不是不能寫作，只是需要精神更加集中而已。

“谷君，別把注意力放在我這邊啊，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再遲一點可就來不及了。”太宰治催促道。他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焦急，似乎面前的人要做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谷咕聽到這句話，擡頭看向了牆上挂着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三的位置。

下午三點了。

“滴答──滴答──”

時針慢悠悠走作者，發出清脆的聲音，特別是在安靜的環境裏格外明顯。

原來已經這個點了，是要加快手裏的動作，不然時間就不夠了，最起碼不能讓人發現端倪不是嗎？

懷着某種不知名的情感，谷咕再次拿起了筆，繼續了他被之前被打斷的事情。

「森天決定要把這個小鎮的秘密全部揭露出來。

他從随身的背包裏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放進口袋，這樣會增加他的安全感。

深吸一口氣，森天就這樣踏入了小鎮。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這一路上只給了他一種感覺，就是沉默。這裏實在是太沉默了。安靜的也有些過分，就好像稍微發出一點聲音就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一樣。

下意識的，森天放輕了腳步。

慢慢地，他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停下。

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有人在窺視他，不眨眼地盯着他。

是誰？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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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背後響起一個細微的聲音。

“誰？”森天猛地回頭，想要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沒想帶一回頭看見的人是一個瘦弱的年輕男子。這個人身高不高，穿着簡單的粗布麻衣。看樣子是一個膽小的人，因為放在一旁的手緊緊地抓着他自己的衣角。

年輕男人腼腆地朝森天一笑，有些局促地開口：“您……您好。我是這個小鎮的居民，我看您已經在這裏走了很久了，是需要什麽幫助嗎？”

原來是鎮民。

森天送了口氣。他有些無奈：“我是一個雲游醫生，我叫森天。偶然間聽到這個小鎮的人得了病，就想要來看看，萬一我能治呢？沒想到，踏進這個鎮子沒有見到一個人，更何況去找病人呢？”

聽到森天說自己是醫生的時候，年輕男人的眼睛一亮。

“我……我知道，我可以帶你去找先生！這邊好久都沒有醫生來了，大家一聽到是積善鎮的請求，就紛紛婉拒了我們。你是主動過來的第一個醫生，先提前感謝您地救助。”男人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愉悅，就好像是久逢甘霖的幹涸土地。

“森醫生，請您快和我這邊來。”年輕男人迫不及待的在前方帶起了路。

看着走上前的人的背影，森天微眯起眼。

他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濃厚的違和感。笑容太假，和超市導購員的禮貌微笑一模一樣。而且，走路的樣子，一看就是個行家。

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男人，暗地确是練家子。不僅這個小鎮有意思，這裏面的人也很特別啊。

沒多想，森天跟上了年輕男人的步伐。畢竟跟着本地人走，總比自己瞎找來的好。

年輕男人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下。除了面前的房子以外，沒有看見其他的建築。周圍十分荒蕪，沒有樹，沒有草，不存在活着的東西。這裏只有黑褐色的土地和老舊的房屋。

“先生，有醫生來了，聽這個醫生說他可以治好您！”

森天沒有反駁這句話。就算本領被誇大了也無所謂，畢竟是來救人的。

“進來。”屋內傳來一個死氣沉沉的蒼老聲音。

聽到肯定的回答，森天也沒客氣。當推開門看清裏面的布置的時候，他有些不适地皺了下眉頭。

熏香太過于濃厚，就像是想要掩蓋什麽。

“見諒，喝的藥太多，房間裏的藥味實在是太重。聞到藥味，我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病，所以才……”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怕來人誤會，忍不住解釋了一下。

“讓心情變好，對身體恢複是會有好的幫助，這個我理解。”森天溫和道，“能讓我看看您現在的病情嗎？”

話音一落，房間詭異地陷入了安靜。

過了好一會，老人才重新開口：“自然是可以的，那就麻煩醫生你了。”

“不客氣，應該的。”

簡單的檢查下來，森天的眉頭緊皺，然後又舒展開來。

“這個病……”

“還有救嗎？”老人的情緒有些激動。

“有救。”森天肯定道，“我這裏有一瓶藥，只有一瓶。這個藥是可以救命的，但是……”

說到這裏，他微微嘆了口氣。微微低頭，擋住了眼裏閃過的悲傷。

老人見到醫生這個樣子，心裏大概有譜。

他不知道見過多少為賞金而來的人，每次都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能治好，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呢？

這個醫生恐怕也是為了利益而來的吧？哪裏可能會有人碰巧路過這裏，還剛好有藥能治這個病。

只怕是早有準備。

想到這裏，老人隐藏在陰影裏的臉有些扭曲。

“既然要用醫生你的藥，那我也不能白用，醫生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老人的聲音還是那麽的平穩。

森天抖了一下，就像是只被驚吓到的兔子。他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這個藥本來是準備留給我生病的弟子的，可惜他……現在既然有緣，那我就把這個藥劑給您了。”

“诶，你也命苦。作為和善鎮的人，是不能白用別人的東西的，你真的沒有想要的東西嗎？”老人再次詢問。

森天低頭思考了一下，緩緩開口：“那就用換您一個諾言吧。”

聽到這句話的老人陡然捏緊了被子，他一字一頓的回答：“好啊。”」

“谷君你怎麽不繼續寫了？”

見人突然停下，太宰治有些好奇。故事停下來的地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還沒有寫完。現在出現在本子上的，是一個沒有結局的小說。

執筆人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結局，恐怕是想留給有心人來補充上吧。

想到這裏，太宰治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谷君你這是想把小說的結局給誰寫呢？這可真是令人有些好奇。你就不怕別人給你添上一個牛頭不急馬嘴的東西嗎？”

谷咕關上本子。

不怕人亂續嗎？不，結局不是早已經定好了嗎？這個小說的結局，早在他還沒有開始動手寫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

接下來該怎麽接，就不是他的事情呢。

“這是有人定制的，結局早就安排好了，太宰君你又不是不知道。”谷咕意有所指。

聽到這句話，太宰治深感無趣。他撇了撇嘴，喪氣的趴在桌子上，表情恹恹，“啊……這樣啊。這可太沒意思了，原來是早就定好了。這種想都不用想的事情，真是不值得分神關注。”

“唔，難道不應該是很開心的事情嗎？因為可以免費看一場精彩的表演呢。”谷咕安撫道。

“最後絕對會變成老套的劇情的。某些個中年人的審美根本不用指望，難不成谷君你還對其抱有希望？”太宰治想到這裏，表情有些震驚。他睜圓了眼睛看向面前的人，驚訝地說道：“沒想到谷君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話音一落，太宰治猛地起身，快速地離開了現場。

谷咕暗覺不妙。看太宰剛剛的樣子，就像只得到好玩具的貓，急沖沖跑出去向人炫耀。

啧，看來不久後，外面的傳言又會變了呢。

“有着中年愛好的神醫”

嘶，真是可怕。

·

第二天。

“不愧是神醫。”首領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粗略看過去，還以為這是一個脾氣溫和的老頭，如果觀察的更加仔細就會發現，這個呢眼底卻是沒有一絲溫度。

“神醫不敢當。”谷咕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沒出師弟子，能治好首領您是個意外，不過也很令人驚喜就是了。”

“別謙虛。昨天用了你的藥，明顯可以感覺到我的身體變好了，是不是再用幾次，就可以完全治好了？”首領不動神色問道。

昨天他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輕松起來，沒有之前病恹恹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态，如果再喝幾支藥劑……他是不是可以恢複到巅峰狀态。到時候他要重新整頓港黑，要讓人知道，首領的權威是不允許被踐踏的。

首先就拿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神醫來開刀吧。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有趣場景，首領強忍住得意的神色。

谷咕好似沒有感覺到，他面色如常，“對的，剩下的藥劑都在這裏，首領記得一天一支就好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我當然會記得喝藥，只不過，谷醫生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首領提醒道，“你看你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自然是要給獎賞的。”

谷咕恍然大悟，他有些驚喜，“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對的，是有哦……”首領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仿佛已經看到眼前人身首異處的樣子。他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嘴裏循循善誘，“你想要什麽獎勵？說說看？”快說吧，等埋葬你的時候，一定會燒給你的。

“要求不高，我想要兌換一個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