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易
“來了。”他兩同時說道。
那抹橘色很快就到了眼前, 來人的面容也清晰的顯示在人前。
張揚的橘色頭發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像名貴的藍寶石一樣的眼睛裏清澈透亮，一眼可以望到底。身上穿着的還是眼熟的衛衣和黑色褲子, 很符合這個年紀的穿衣風格。
“喂，你們兩個小鬼, 看見我為什麽不跑。”中原中也有些郁悶, 這兩個人的謊言被拆穿了，現在見到他竟然還不跑路, 看他們淡定的樣子, 就好像是篤定他不會揍他們一樣。
這種清醒的認知還真是讓他感覺到難受。
谷咕低笑一聲, 輕聲開口：“诶？原來中原先生是發現我們忽悠你這件事了嗎？真是令人驚訝。現在我是不是該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後轉身逃跑？”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快要被這句話氣笑。什麽叫做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難道現在不應該是對他感覺到愧疚嗎？就這樣欺騙了他這個老實的不行的人, 消費了他的同理心，還沒有感覺到一絲不好意思。
理智告訴他，面前這兩個人的做法是沒錯的, 在一個不熟悉的地方這樣做才能保命。但是情感上，他有些不能接受。本來他都認同了你們的身份, 并且在行動上也多有照拂。現在各種細節和情告訴他, 這都是假的，連接近你都可能抱有別樣的目的。
這件事本身就是矛盾的存在, 在一方面看是對的，另一方面看，又有點令人無法認同。
“中原先生，你果然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谷咕顯然是猜到了中原中也內心所想的東西, 因為面前這人的臉上都寫滿糾結。
所以說中原中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重情重義、看中承諾，還意外的單純好騙。
因為一個胡編亂造的身份, 就很輕易地對人産生莫名的同情心，還會暗中的掃清一切的威脅，背後默默地罩着你。這真不像是一個組織首領的做法，就和某位喜歡壓榨員工的森先生完全是兩種人。
不過這樣也是會受到傷害的，特別是當下面有人對你開始不滿的時候。
中原中也，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是原諒，還是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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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別扯到我身上。”中原中也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感覺背後一涼。直覺告訴他，谷小咕的絕對沒安好心，就是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現在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就先放到一旁。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我知道你們過來擂缽街的目的是什麽，這次過來找你們，也是因為這件事。”中原中也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眼睛裏透露出來的神情是格外的認真。
谷咕和太宰治對視一眼，感覺有些好奇。
知道他們來擂缽街的目的，還因為這件事特意來找人。可這幅樣子可不像是來解決這件事的樣子，更像是來尋求什麽合作一樣。
總不可能是尋求怎麽解散“羊”的方法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所以這絕對是另外有事來找他們。
“哦？所以‘羊’的首領這次是來找我們這兩個無名之卒來進行合作的？你就不怕我們兩個不安好心的人在裏面搗亂？”太宰治這句話說得是意味深長，不知道是在指代着什麽。
中原中也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語氣異常的肯定：“不，你們不會拒絕的。”
“诶？你也太自信了吧。”太宰治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他現在對于面前這人要說的事情有了大致猜測，也知道這個消息是他們無法拒絕的。不過，就這麽被帶着走可不是他的風格啊，想個辦法把旁邊看戲的人帶下來，這樣這場游戲才會有意思，不至于太過無趣。
“難道不是嗎？你們來擂缽街，恐怕也是在尋找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吧。”中原中也不屑地看着面前這兩人，眼裏明晃晃的都是嘲諷。到這種時候了，還想繞圈子呢。之前被人牽着鼻子走，可不代表現在他還要被帶着往前，風水輪流轉，總要換個人不是嗎？
谷咕面上還是沒有出現什麽其他的表情，內心卻有些震驚。驚訝過後，就是感覺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位“羊之王”還是沒有弄清他們最初的目的。雖然他們這次過來要做的事确實是與這件事有關，但是卻沒想到中原中也會把這個當成他們最開始來的時候的目的。
“中原先生你這次過來找我們，就是想說這件事嗎？”谷咕挑了挑眉，褪去最開始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他這次是把中原中也當做一個合作者來相處，而不是一個有意思的人。說話的語氣也認真了不少，畢竟合作要有合作的樣子。
“是的，我有一些關于八年前那件事的一些情報。”中原中也點了點頭，知道谷小咕他們是開始重視起來了，也就不再隐瞞其中的事情，向他們開始透露他所知道的情報。
“這樣嗎？看來我們也得拿出一些東西來交換才行。”太宰治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放心，我們也會說出等量的情報，所以你所知道的事情是什麽呢？”
“那就要從八年前說起了……”
等人走後，谷咕和太宰治陷入了沉默，他們顯然是不知道，八年前擂缽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雖然港黑對于那場爆炸有所記載，但是也沒有這麽的清晰。而且從中原中也的話裏面，還透露了出來一個特別的信息。
這裏面有別人的參與，這個人他們會有點熟悉。
“蘭堂。”谷咕低垂下眼，喃喃道。他也不是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港黑的一個準幹部。至于為什麽會特意記住這個人，是因為上次有件小事，他們有過小段的交際。
不過也僅此而已。
“現在的突破點就在蘭堂身上了，現在還是先回港黑吧。”太宰治突然開口道，“事情已經進展了大半，也快看見成果了吧。”
指的到底是哪件事情，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是最開始調查“羊”，招攬中原中也這件事，還是後面接的關于先代首領的任務，這就不知道了。可能說得是前者，可能是後者，或許兩者都有？
“收網這件事，不應該是太宰君你來做嗎？”谷咕提醒這個人，“人情”已經欠下，如果最後這件事還讓他來做，這可就有點過分了。
“可是這是谷君你種的因啊，最後的結果也不是我能夠改變的。我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人，怎麽可能會改變你這個編劇的結局，我又是不許願機。”太宰治一臉無所謂，語氣也是理直氣壯。
對啊，他只是擁有普通異能的人，又不是神買，不能改變劇情。結局是早就被安排好的，稍微提前也不是他能決定的是嗎？
聽到這句話，谷咕就知道事情已經成為了定局。果然太宰治是不會吃一點虧的，白拿一個“人情”，還把網重新交還給他。空手套白狼，這招玩的不錯。
“別這麽看着我，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意外總是先來臨不是嗎？”太宰治可不管谷咕的心情究竟是什麽樣子的。他只不過是在計劃上加了一點東西，導致這個場景提前到來而已，多餘的事情，他可沒有做過。
谷咕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沒有說一句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上去還是那麽的溫和可親。
“這也不能怪太宰君。只不是太宰君你也要記住了，意外總是先來臨。希望這種事情不要發生在你的身上，不然多可惜啊。”這句話說的是意味深長，好像是在暗指些什麽。
“希望如此。”太宰治順着接了下去。
就這樣，谷咕和太宰治沒有再進行這些無意義的談話。得到想要的東西後，他們轉身準備離開這裏。只是在走的時候，谷咕的視線不經意間瞟過了不遠處的大樹。他稍微停頓了下動作，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如常的移回了視線。
“谷君你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嗎？”太宰治湊到谷咕身邊，惡劣一笑，“好東西可是要分享。”
“你不是知道嗎？獵物上鈎了，也是時候該收網了。”谷咕嫌棄的往旁邊走了兩步，和太宰治拉開距離，仿佛旁邊站了不能碰的東西一樣。
太宰治識趣的沒有再湊過去，雖然他知道他在某些方面是很不受歡迎的，但是他沒想到，谷咕會表現的這麽明顯。既然這麽嫌棄他，他也不會去自讨沒趣。
“走了，走了，現在得會港黑複命了。”
“好的，不過太宰君你能不能理我遠點？”
“不好意思，不能呢，因為我們同路。”
“誰的同路是肩碰肩，手拉手？”
“自然是港黑家的。”
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确定人都離開後，站在樹後的白濑松了口氣，還好剛剛只是錯覺而已，他沒有被人發現，不然他不可能還會好好地站在這裏。
不過，中也為什麽要背叛他呢？
想到這裏，白濑的臉陡然陰沉下來，默默地捏緊了拳頭。
回想起剛剛冤大頭和中也親近的樣子，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
他被騙了。
白濑的腦子裏滿是這幾個字。激憤、仇恨、羞恥……各種不堪的情緒齊齊湧上心頭，他差點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沖出去質問的想法。
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所有的小動作，是不是還在一旁冷眼旁觀，內心充滿了對他的鄙夷，就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一樣。
所以這是聯合起來在騙他，還給他設下了一個套子，無情地看着他往下鑽。目的就是為了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就是為了羞辱他。
而且中也不僅隐瞞了他見過冤大頭的事情，看今天這個樣子，他們還似乎達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協議。
這讓白濑不得不升起一個念頭，這個冤大頭其實是別的組織派來的人，目的是來拉攏中也，顯然成功了。所以“羊”是失去庇佑了嗎？
“羊”被他們的首領所抛棄和背叛了。
想到這裏，他的表情變得陰狠起來。
既然中也你先不仁，那就別怪他不義。
畢竟是你先背叛的不是嗎？
為了“羊”的未來，他得做一些其他事情了。
白濑下定了決心，他從口袋裏掏出來手機，輸入一個號碼撥打過去。
“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