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袁钺睡醒的時候,房間因為拉着遮光門簾窗簾,所以還是一片昏暗。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說,應該已經過了中午了。

手機在震,屏幕上顯示是秦英的來電。

袁钺眯縫着眼劃了劃,又閉上眼睛:“喂,英俊啊。”

等了半天,那頭卻沒聲了,袁钺強打着精神睜開眼睛,發現手機沒電黑屏了。磨磨蹭蹭地爬起來,光着身子晃着鳥,思考了半秒鐘為啥充電器在地上,然後撿起來,插上電。

他突然想起來是為啥了。

昨晚他幾乎是秒睡,但又被樓下的各種窸窸窣窣聲音吵醒,跟家裏養了個使勁蹬滾輪的倉鼠似的,還鬼鬼祟祟地爬樓梯上來。

袁钺又把自己摔回床上,剛打開手機,秦英的電話就撥進來了,他懶洋洋地接起來。秦英那頭估計是淩晨,但還開着轟趴,音樂透過聽筒傳過來,鬼哭狼嚎的。

“我靠,你幹嘛呢,又打又挂的。”秦英說話基本靠吼。

袁钺把電話拿遠了點兒:“問你個事兒。”

“愛過。”秦英可能是挪了地方,音樂聲一下子小了。

“去你媽的。”袁钺笑着罵了一句,“你是不是有個表侄子啊,叫蔣容。”

秦英想了想:“是吧,好像是叫這個名兒,十好幾年沒見過,不太記得了。”

“不是,”袁钺把自己從床上撐起來,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人都摸上門來找你了,你連人名字都不記得。”

秦英茫然道:“自從我表哥表嫂,就是蔣容他爸媽離婚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了,我幫你試試聯系他媽吧。”

袁钺比他更茫然,到底誰幫誰啊,他又不是親表叔。

挂了電話,袁钺從衣櫃裏翻半天,翻出條睡褲直接套上,挂空擋沒穿內褲,平時家裏沒人的時候他都喜歡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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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一片安靜,大好的陽光從客廳的窗射進來,塵屑在光裏飄舞。

袁钺看見蔣容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拿自己一件牛仔外套蓋住上半身和半個腦袋,只露出微卷的頭發,頭發在陽光下透着棕色,跟染過似的,下頭露出兩條大白腿,膚色跟牛奶差不多。

袁钺直接把那件牛仔外套掀開,蔣容被陽光一照,很快醒過來了。

在蔣容迷迷糊糊的那一瞬間裏,袁钺明明看到他眉頭皺着,起床氣十足,滿臉煩躁像要咬人似的,但下一秒他睜開眼看到袁钺,又乖乖地揉了揉眼,打了個招呼:“袁哥早。”

袁钺見他手肘上的傷口像是被水泡過,邊緣發白,于是找出藥箱來,在裏頭翻翻揀揀,好不容易找出一瓶沒過期的碘酒,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傷口:“處理一下?”

蔣容正盯着袁钺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的褲子,和人魚線,還有彎腰時擠在一起的腹肌,有點沒反應過來,迷瞪瞪地嗯了一聲。

袁钺一手抓過蔣容的手臂,棉簽沾了碘酒直接往上塗,沒收着勁。

“我……”

“操”字還沒出口,袁钺停下手中的的動作,看他一眼,蔣容連忙舌頭急轉彎,含着疼出來的眼淚說道:“操嗷超……超級痛!”

袁钺三兩下搞定,幫他纏上繃帶:“別沾水。”

袁钺站起來要上樓,蔣容忙跟着站起來,白T恤被屁股撐出個弧度來,兩條腿有白又直:“袁哥,今天周日不上學,我能待在你家嗎?”

袁钺:“換回你的校服,出門。”

“咱們上哪兒啊?”

蔣容屁颠屁颠地跑到洗衣機那裏,掏出已經烘幹的校服,嫌棄地啧一聲,飛速換上,洗漱,然後跟着同樣換好衣服了的袁钺出門去。

袁钺推着自己的摩托出去,鎖好門,跨上去,一腳支着地,打着火。

蔣容興致勃勃地擡腳要跟着跨到後座去,袁钺撐着地把摩托往前移了移,蔣容差點摔了個後腦勺着地。

蔣容站穩了立馬說道:“哥,我沒地方去了,也回不了家,太可憐了。”

陽光太刺眼了,袁钺從兜裏掏出個墨鏡架上,說道:“你在門外等吧,我有事,晚點回來。”

“讓我進屋等呗。”

“不行。”袁钺說道,“誰讓你上二樓了,看在你表叔的份上不揍你。”

蔣容還以為他忘了,尴尬地笑笑,不說話了。

“記一下我號碼,有事打電話找我。”袁钺說着,報了一串數字。

蔣容忙碎碎念地重複了好幾次,突然心裏“咯噔”一下,擡頭說道:“袁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手機丢了。”

袁钺低下頭,從墨鏡上面看了他一眼:“我沒跟你講過我姓袁吧。”

蔣容愣住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袁钺懶得理他了,腳一收騎着摩托車,很快就消失在巷子口拐彎處了,留下蔣容站在原地,打算以後有空買本《演員的自我修養》進修一下,業務水平太不過關了。

蔣容撇了撇嘴,把手機從褲兜裏掏出來。他手機沒丢,那飛車賊從後頭來的時候蔣容就發現了,敏捷地躲了躲,但還是被車帶了一下,摔了,才留了傷口。

他把手機解了鎖,手上動作突然頓住了。

袁钺號碼多少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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