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蔣容總是時不時将這個視頻翻出來看,強烈的心髒跳動在一次次的反複翻看之後,變得稍稍平靜,但內心的波瀾總是那麽壯闊。
然而,現實中這個老了好幾歲的袁钺,不是像視頻裏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無所畏懼,他好像不太快樂,也不太勇敢,也很孤獨。
但不知道為什麽,蔣容好像更加喜歡他了,這種喜歡,夾雜一點酸楚和心疼。
雖然他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從其他人的反應看,那個賤逼兮兮的趙哥應該是說了非常過分的話。
蔣容翻了個身,把臺燈扭滅,從床上爬起來。
袁钺正攤開手腳躺在床上發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遙遠的時光。辛堯是主唱,他是吉他,許一心打鼓,秦英是鍵盤。每次唱歌的時候,姚卉總是在舞臺下,和其他瘋狂的觀衆一起,把熾熱的目光打在他們身上,像一個小瘋子。等到結束之後,她總是第一個跑到他的摩托後座,仿佛占據一塊領地。
其實袁钺那時是喜歡她的,只是不愛她。但是他那時候太年輕了,他享受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他不想要拒絕她。
如果果斷地拒絕了她就好了。
袁钺總是這樣想。但那時的他還沒辦法拒絕虛榮,他愛出風頭。
他翻了個身,手胡亂地在床單上蹭,被枕頭下面一個硬硬的東西硌到了。他把那個東西撥弄出來一看,是蔣容的那顆心形小石頭,不知道為什麽跑到他枕頭底下了,摸起來冰冰涼的。
他剛把那顆石頭擱在床頭櫃上,就看見蔣容抱着枕頭和被子蹑手蹑腳地把門簾掀開一個角,溜了進來,站在他的床邊,和他大眼瞪小眼。
袁钺心想,幸好今天沒光着睡。
蔣容心想,怎麽今天沒光着睡,唉,真是失落。
“袁哥,”蔣容抱着枕頭,枕頭擋住了半張臉,露出微微有點下垂的桃花眼,“樓上的臺燈壞了,我來陪你睡吧”
到底誰陪誰,袁钺一臉不相信地看着他。
蔣容坐到床邊,一臉誠懇:“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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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钺知道蔣容在說謊,他已經摸清了蔣容的套路,每次他要說謊的時候,總是表現得特別乖巧真誠,而當他說實話剖露自己的時候,反而顯得局促不安,就像那次表白的時候。
蔣容見他還是懶懶地躺着不說話,幹脆把枕頭和被子都扔到袁钺床上,整個人趴上去,大着膽子說道:“真的,不信你去看看。”
袁钺半根手指也不想動,裹住被子翻了個身,用背對着蔣容。
蔣容立馬把自己的枕頭擺好,被子鋪好,規規矩矩地躺上去,看着袁钺的後脖子,和剃得幹幹淨淨的發腳,滿足地蹭了蹭枕頭,閉眼睡覺。
第二天是周六,蔣容放縱自己睡了個自然醒,醒來的時候,陽光被擋在窗簾外面,房間裏昏暗,很适合回籠覺。
他發現自己睡着睡着枕頭被子都被踢到了地板上,整個人鑽到了袁钺的被窩裏,像樹袋熊似的抱着腰貼在袁钺赤裸的背上。老房子的空調太久沒加雪種,不太冷,皮膚相貼的地方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蔣容瞪大了眼睛,動都不敢動,眼前是袁钺背上小麥色的皮膚,手掌貼着的是袁钺的腹肌,随着一呼一吸平穩地起伏。
心跳從平穩到加速到超速只用了一秒。
蔣容甚至害怕自己的心跳聲會把袁钺吵醒,只好輕輕悄悄地松開手,身子往後縮,不然他怕硬起來的下半身會戳在袁钺的大腿上。
他從袁钺的被窩裏退出去,翻過身背對着,長長地出了口氣。蔣容掀起自己的睡衣下擺,把睡褲拉起來一點往裏看,下身勒在白色內褲裏硬得難受。
鬼使神差地,他把手伸進去,臉難為情地埋在床單裏,問道了淡淡的煙草味,還有須後水的薄荷味兒。
袁钺前一晚上睡得并不好,蔣容的睡相還是一如既往的差,從床的這頭滾到那頭,甩手踢腳的,把袁钺踹醒了好幾次,直到後半夜才睡着。
他醒來的時候,感覺到床墊在小幅度地動着,他疑惑地轉過頭去。
蔣容像只小蝦米似的躬起身子,手一下一下地動着,臉埋在床單裏,從耳根到睡衣領口處露出來的後脖子都紅得要滴血,甚至衣擺微微掀起處露出來的腰背都泛着紅。
袁钺反應了兩秒才明白蔣容在幹嘛。
只見蔣容手上動作加快,腳難耐地蜷起來,連腳趾都縮着,喉嚨裏發出小貓叫似的嗚咽聲,突然停了下來,空氣中有淡淡的腥膻味兒。
袁钺故意重重地翻了個身。
蔣容整個人定住,過了許久見袁钺閉着眼睛,像是睡得正熟,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紅着臉掀開門簾下樓,把一手的黏黏膩膩的精液洗幹淨。
還在床上的袁钺踢開被子,睜開眼看天花板,跟一直在屏氣似的,長長地喘了一口,伸手進去把晨勃翹起來的陰莖撥了撥貼到小腹上,翻個身趴在床上壓住,用力閉緊眼睛,催眠自己睡個回籠覺。
這天下午,袁钺載着蔣容到了酒吧的時候,謝晉和于小璘已經等在了門口,蔣容摘下頭盔,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本來約好了是期中考之後再帶他們來的,但是聽許一心說今晚有人來唱歌,很熱鬧,于是就讓他們來玩兒。
袁钺也朝他們點點頭,于小璘紅着臉鞠了個躬,謝晉被這莫名正式的氛圍感染了,站直了朝袁钺招了招手。
袁钺去停車,蔣容帶他們兩個先進去。
店裏頭播着靜谧的佛教音樂,只有許一心一個人,趴在吧臺上百無聊賴,看見他們三個人進來,舉起手懶懶地揮了揮,說了聲“嗨”。
等幾個人互通了姓名之後,于小璘乖乖地坐在吧臺前喝許一心給她榨的草莓汁,謝晉則嫌棄地把面前的檸檬可樂推開,撥了撥新剪的頭發,說道:“來點兒帶勁的。”他新剪了頭發,是高中男生最喜歡的那種,兩邊鏟青,中間留一撮,穿着松垮垮的T恤和籃球短褲,怎麽看都是一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樣子。
于小璘和蔣容很默契地對着他翻了個白眼。
許一心挑了挑眉,把可樂推給蔣容後,又另調了一杯,擺到謝晉面前。小小的一杯,杯子還沒有手指長,湛藍色的酒液,上面還擠了奶油,看起來很好看。
許一心:“試試看。”
謝晉看了看藍色酒液上的奶油,不屑地“嗤”了一聲,把杯子拿在手裏,一口氣全悶了,怎麽知道黏膩柔軟的奶油下面的酒,嗆人得很,又辣又烈,嗆得謝晉猛咳,杯子擱下來,捂着嘴咳到滿臉脹紅。
“咳……這……”謝晉看着許一心若有似無的笑意,問道,“這叫什麽?”
許一心趴在吧臺上,銀珠耳釘換成了小銀環,鳳眼眯起來,撐着臉看謝晉,嘴唇微微掀開,說道:“口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