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意思的男人

十一月并不是一個适合結婚的月份,有些陰冷的天氣,灰蒙蒙的天空,裹着外套的行人都步履匆匆的,黃道吉日恰逢上雙十一這樣的光棍節,老人時興起來說法也洋氣,雙十一雙十一成雙成對豈不是正好。

陳遠清一大清早就被姜甜的敲門聲敲醒:“行不行啊大爺!打你電話你都關機啊!”

陳遠清揉了揉有點發脹的腦袋,剛起來還困得很,才十一月的天,雖說冷,但像陳遠清這樣就開起空調的也是少數,姜甜被這撲面而來的熱氣弄得發昏,幹淨利落地把窗戶打開:“大爺,空調遙控器呢?這麽早開空調小心得空調病啊!”

陳遠清睡衣厚着呢,冷倒是不冷,順勢關了空調,坐在沙發上,抱着一個抱枕就眯眼:“不是晚上吃酒席麽?”

“不是,中午晚上都有,兩頓,那男的隔壁市的,得先到隔壁老家吃一頓,然後晚上再吃一頓。”姜甜的聲音有點冷靜過頭,“我的喜帖只有晚宴而已,可我中午也想去吃一頓。”

明明難受得不行還要努力把整的跟八百輩子沒吃飯餓極了似的,陳遠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支持。

“換身衣服我們走吧,我預約了八點的造型師,十點半的高鐵,到地正好十一點半。”姜甜說話這會子特利索。

陳遠清起初看姜甜一身白素的很還有點奇怪,原來戰袍在後頭,随便洗漱了一番就和姜甜去了一家名為“金牌形象”的工作室,意料之中的自己也被打理了。

在造型師問道:“兩位希望怎麽打扮?參加什麽場合?”的時候,姜甜還沒反應過來,陳遠清就笑得很溫和地說:“她陪我參加前女友婚禮,怎麽帥怎麽美就怎麽來,價格随意。”

造型師笑開了花,一臉秒懂:“沒問題,這邊請。”

姜甜和陳遠清底子都還是不錯的,但姜甜平日裏雖然明豔可人,但畢竟還是大學生,平日裏都是日常妝,不夠突出,造型師見姜甜較為立體的五官給姜甜化了一個比較張揚的妝容,又給姜甜搭配了一件黑色緊身小禮裙,搭上一個紅色小披肩,亮閃閃的手拿包,擔心姜甜冷着,又給姜甜了一件今年新款的立領大衣,姜甜立馬就從一個小蘋果變成了一只紅鳳凰。

陳遠清平日裏穿得大多是休閑裝,造型師給陳遠清化了點很薄的淡妝,主要是修了修容,讓他顯得成熟不少,衣服是和姜甜搭配的,黑色的休閑西裝,不會過于正經,但在陳遠清長腿的襯托下還是很有氣勢的,陳遠清瞅着那薄薄的休閑西裝,外面也不可能和姜甜一樣套件大衣,就默默慶幸自己裏頭穿了一件保暖秋衣,死活不肯脫下,造型師沒法,幫陳遠清系領帶的時候,說了一句:“吃少點,肚子鼓起來就不好看了。”

……有本事不給我穿緊身襯衣,不給我把皮帶系到最裏面那個扣啊!但是看着姜甜的一臉滿意,陳遠清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正裝齊發的兩人雄赳赳氣昂昂地奔赴戰場,半道高鐵站兩人特別惹人注意,可不,男的腰細腿長膚白頭帥氣,女的美麗明豔鞋跟高,噠噠噠走着還都一臉嚴肅,沒個笑容,回頭率絕對是居高不下的。

到了地方的時候,陳遠清看着金碧輝煌,還有專門負責開車門的門童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挽過踩上高跟鞋就和他差不多高的姜甜笑着說:“這暴發戶的場子還真是想亮瞎人狗眼呢。”

陳遠清平日裏說話都是和和氣氣的,像這樣語中帶刺卻還是頭一回,姜甜心裏的緊張就這樣慢慢散了,像個高傲的女王一般微擡着下巴,笑意妍妍:“份子錢準備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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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清點頭,這年頭硬幣盛行,一元紙幣可是他昨天特意去銀行換的,厚厚一疊備有面子,錢也不少,整整二百五。

早就知道姜甜根本不是看看婚禮就算了,這妮子想搞事情呢,但又有些不忍心,陳遠清別的不能做,能做的不過是幫着出口惡氣,撐撐場面,或許從社會倫理方面來說,那個涵揚沒有任何錯,但那又怎樣呢?

從梅雨季節撿到姜甜這個成天笑眯眯的小姑娘起差不多得有四個多月了,陳遠清狠不下心不去管她。

請帖一出,新人名是對上的,紅包又是厚的,也就讓兩個裝扮閃亮的人明晃晃地進去喝喜酒了。

婚宴擺在酒席裏,就算是在富麗堂皇的酒店,也就那回事,擺的漂漂亮亮的香槟酒杯,一桌一桌紅豔豔的酒桌上面已經放好了冷菜和煙酒,有些桌已經坐滿了,自天花板而下的絹紗帶着不知道什麽材質的亮片做出了一個堪稱夢幻的場景,紅毯子兩邊擺滿了花束,漂亮得很。

香槟酒的臺子前站着穿着白婚紗和黑西裝的新人,這是今天的主角們,陳遠清沒帶眼鏡看不清楚,他只能隐隐約約看出那似乎的确是一對麗人,他能看清楚的是姜甜瞬間僵住的臉和控制不住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明明是挽着姜甜的胳膊,陳遠清卻覺得姜甜的手大概是冷的,一股氣就蹭蹭蹭蹿上了陳遠清的心頭。

不知名的甜蜜曲子一刻不停地放着,陳遠清挽着姜甜就直直向最靠近臺的那一桌走去,刺啦啦地站到最紮眼的人群裏,見人卻帶上了三分笑:“叔叔阿姨好,這是涵揚的堂妹,姜甜,現在是我女朋友,來和你們問個好,祝他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姜甜的動作已經很僵了,臉上卻是笑着,陳遠清這下看清了新娘的臉,粉塗得很厚,白的很,唇也特別的紅豔,很俗氣的新娘妝偏生有股溫柔大方特別端莊的味道,是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大姐姐呢。

陳遠清從沒這麽會說話過,笑容滿面的:“诶喲,蕭炎和我正好同大學呢,當初可是大學裏的名人,這新娘真是好看,比蕭炎大學談的那個強多了,漂亮多了,果然人出息了就會挑了,我之前一直聽小甜說她姐是世上最漂亮的,我哪肯信啊,這世上怎麽有人會比小甜美,今個兒見了,我覺得還是我家小甜美,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啊?我還想向你們取經呢。”

陳遠清畢竟不是什麽圓滑的人,這一番趁着有氣說出口的話已經是沖動了,什麽同大學,什麽前女友自然是胡謅的,陳遠清看得出來姜甜還對涵揚護得緊,矛頭只好沖着無辜的新浪去了。

新郎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可能不是個善茬,還是笑着說:“原來是校友啊,不過老校友應該是記錯了,我哪有什麽大學女朋友啊,我們打算事業都上去了再要孩子,現在還不急,先好好過過二人世界。”

陳遠清還想說什麽,就被姜甜接了口:“涵揚,我攢了一筆錢,雖然不夠移民,但到荷蘭去登記一次還是夠的,還有結餘人工受精,你怕疼的話可以我來,我這半年都在鍛煉身體,身體比以前強多了,你和我走麽?”

陳遠清一愣,覺得要壞事,趁着老人在一茬沒聽見,時刻準備做好掩護逃跑的準備,新娘還沒說話,新郎先炸了:“夏涵揚什麽意思?”

夏涵揚沒有理新郎,看着嘴唇發顫的姜甜扯了扯嘴角,姜甜一緊張就抖唇的習慣還是沒改,姜甜弄不清夏涵揚的意思,她又重複了一遍:“我護照都辦好了,簽證也在辦了,你和我走麽?”

突然夏涵揚上前了兩步,抱住了姜甜,她在看到姜甜眼圈都紅了的時候就忍不住了,都幹的什麽事啊:“好。”

“卧槽!夏涵揚!你個口口!”新郎蕭炎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女人有些口不擇言,陳遠清見衆人目光都轉了過來,當機立斷,拿起一個酒瓶就砸向了擺得漂漂亮亮的香槟杯子,“嘩啦啦——”全場的目光瞬間都在了拿着半個酒瓶的陳遠清上頭,陳遠清對着姜甜低吼了一句:“愣着幹嘛!快跑啊!我查過了,後面有個電梯!”

姜甜反應極快地就拉着夏涵揚向後頭跑去,真不知道穿着十厘米高跟鞋怎麽還可以跑這麽快!陳遠清一邊腹诽,一邊拿着酒瓶大喊大叫:“啊——好酒——”

這麽叫着,陳遠清趁着衆人愣神就晃晃悠悠地向大門沖去,尖銳的酒瓶愣是讓衆位賓客沒一個敢向前的,跑起步來不過是十幾秒的事,後頭就傳來新郎的大吼:“快抓住這個砸場子的!”

陳遠清看着四面八方而來的保安有些頭疼,看來不能善了啊,還想繼續裝傻充愣,就聽到其中一個保安說道:“薛總小心!”

陳遠清一個踉跄差點倒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然後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砸場子?一個基佬結婚禍害人小姑娘,當然該砸了。”

陳遠清被這突如其來的人物鬧得有些不清楚狀況,就被扶穩站好,然後正對上一張硬朗英俊的面孔,對着他揚着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好巧,又見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遠清:EXM?你是哪位?

好了,打個預警,薛總出來後這文要開始蘇蘇蘇了,有湯姆蘇過敏症的可以下車了,BIU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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