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宮牆內外總有樹枝抽芽,李慈看見那些嫩葉,總會回想起自己還在南國的時候。李孚要聽同空講學,他要學李孚,因此也能在列。

他開始是覺得同空親切,後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同空生疏了,也還是喜歡見到同空。同空和別人都不一樣,他是一個出世的人,和一切的陰謀都沒有牽連,他只是湊巧見到了一切。他有他的信仰與追逐。他對他要不要成為李孚,沒有觀點,也沒有要求。

李慈有時候在想,在南國的時光,雖然充滿了困惑與壓迫,也還是有一些溫柔的底色,起碼那個時候,不像現在這樣孤獨。

他跟在烏弗身後,思考自己與世界的牽連,忽然意識到“李慈”是一個不存在的人。整個剎利,遼闊的平原與曠野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一株植物,能獲知“李慈”的歡欣與痛苦。

因此對于那些羞辱與折磨,他時常懷有一種抽離的冷漠。

人們常說,忍辱負重,其實不是的。

沒人記得李慈,有時候連他自己也不記得。

因此做了李孚之後還要做安娅,他只體會到一瞬間的痛苦。

紅色的紗裙繞在膝蓋上。

烏弗想要戲弄他,讓鈴蘭給他換上了安娅的衣服。

姬妾的取悅,總是懷着某種媚俗。

“跳。”烏弗吩咐道。

“跳什麽?”

“跳安娅跳的舞。把屁股撅起來,岔開腿,對着臺下恬不知恥地晃動。”

“我不會。”李慈掐着掌心,胸口鼓噪着激動與混亂交織的情緒。

“啧…”烏弗別過臉,像是覺得無趣。而李慈居然漸漸走上來了,趴在他的膝蓋上,有些天真地偏了偏頭,“我會別的。”

“哦?”烏弗把手指插進他的發絲之中,鈴蘭給他梳了一個松松垮垮的發髻,額角的發絲垂下來,果真有幾分妩媚。并不是完全像個女人,烏弗劃過他的腮,感覺到某種奇異的興奮。他不喜歡男人的身體,而李慈身上殘存的男人的輪廓,卻帶有一絲令人厭惡的誘惑。

給他一種錯覺,好像将要玩弄的是一個非男非女的東西,既貴又賤的角色。

南國太子嚒,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取悅男人的呢?

“尤裏茲教我的。”李慈繼續天真地笑,滿意地看到烏弗的臉色瞬間陰沉。

他解開了對方的腰帶,張開嘴把那根滾燙腥膻的東西吞了下去。

烏弗開始似乎有些緊張,像是怕他“學藝不精”把自己咬了。而漸漸适應了他溫熱的口腔之後,陽具便一點點膨脹起來。

李慈包着牙,覺得自己快要吞不下,賣力地擠出一個笑眼,媚得像一只散發着糜爛氣息的水妖。

烏弗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輕聲喟嘆道:“尤裏茲很會教…”

下一秒便是吞天噬地的疼痛,幾乎讓他立即雙眼一黑,昏死過去。

昏迷之前,他聽見似乎是李慈的聲音,癡癡地說:“哈,紅色…”

李慈被扔進地牢已經三天,發了燒,無人探監。

第三天的深夜,獄卒打開牢門,小聲通報說尤裏茲殿下來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尤裏茲了。

掙紮着撐起眼皮,只能看見一雙狼皮靴,大概是尤裏茲的腳。

那雙腳繞着他的身體走了一轉,最後輕輕地勾起他的下巴。

“聽說,你把我哥哥咬了?”他身上還穿着殘破的歌姬服飾,那東西幾乎什麽都遮不住,兩條細而長的腿從裙擺底下露出來,展示着數不清的暧昧的淤痕。磕的、碰的、安娅掐的,有時候他忍受不了種種痛苦,自己也會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跡。

剛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

“他活該!”李慈厲聲說,聲音啞了,可他還是用盡力氣去嘶吼。

不想忍了,無窮無盡的精神與肉體的淩遲仿佛沒有盡頭。

他甚至不想再回到南國去了。

李慈消失了,李慈從來不存在。

“他是活該。”尤裏茲沉吟。

“你也活該!你們都活該!”李慈忽然發狂,揪住面前的靴子,咬在尤裏茲的腳腕上。

尤裏茲踩住他的一只胳膊,任他咬。

“其實想咬我的,對嗎?我把你帶回來的,在路上強暴了你。”

李慈悲鳴了一聲,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你怎麽總和我這條腿過不去?以前是大腿,現在是小腿…”

尤裏茲蹲下來,扯起李慈的頭發,“要咬的話,也和烏弗一樣,咬那個地方才會疼的,你不是知道嗎?”

李慈去扯他的褲腰,忽然被卸了下巴,才知道上當。

尤裏茲把他壓在牆上,再一次在他神經最為脆弱的時候,侵犯了他。

他們把他的一切都毀了。

李慈的雙手被扣住,高高揚起,他擡頭看了尤裏茲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尤裏茲并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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