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假山定情

“你當真不知吾心悅于你麽?”

薛姝腦中一炸,渾身僵直,眼前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句話不斷在腦海裏重複循環:“吾心悅于你···心悅于你···于你!”

蕭峥心內焦急忐忑,不知今日一時沖動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何結果,想罷又不禁自嘲,這世上唯有這麽一個人才能如此擾亂自己的心緒了吧!

剛要開口,突然只見眼前那女子猛地用手一拍額頭,沉默許久不語,接着又轉過身來,滿眼複雜的望了自己一眼,抓起他的衣袖就走,直到見了一假山,二人便進了那假山洞裏去,四周有些昏暗卻偏僻寂靜,絕不會有外人打擾。

蕭峥目光炯炯的盯着今日打扮得格外秀美動人的女子,耳朵粉紅微熱,喉結上下滑動。

昏暗的環境遮掩下,卻給了他許多方便,如此就能毫不掩飾的打量觀察她的神情與一舉一動了。

薛姝擡眼,滿面冷清肅然,頭腦清醒了之後,她也剛好有許多的問題事情要弄個清楚明白,好過獨自一人糾結難言。

“我問你答,不許敷衍!不許轉移話題!老實真誠點!”

蕭峥一笑,挺直身軀,低低回了句,“好!遵命!”

“我說過,你若要娶我,不管過去,現在,未來,此生此世都只有我一個女人,你可能做到?”

那男子毫不猶豫的答,“能!”

本是想讓他知難而退,誰知他倒是大言不慚的。

“真當我如此好騙麽!你們皇室男子怎的可能沒有人事宮女?”

蕭峥倒是十分老實,“的确是有,當初太祖母,祖母與母親都有派人,不過因為我那病症只要稍微靠近那些女子全身就會發紅疹十分滲人,後來看了許多太醫都沒辦法,自然只能不了了之了。”

薛姝滿眼懷疑,脂粉過敏倒也情有可原,可靠近女子就發病,這是什麽病?

想着眼裏亮光一閃,靠近了些,盯着那男子眼睛問,“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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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峥狡猾一笑,默認。

那是當然,正是因為自小清楚眼前這女子的眼裏最是揉不得沙子,性情又十分剛烈,怎麽可能會犯這種錯誤?這不是自尋死路麽?

薛姝挑眉,沒說什麽,心裏倒是十分舒坦。

寂靜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問了句:

“你可是對那個位子意有所圖?”

蕭峥擡頭對上女子炯炯的目光,抿了抿唇,“有何不可?”

二人心中都清楚這說的是什麽意思,薛姝早有意料,可當真聽到了這肯定的回答卻還是心裏一沉,滿眼幽深冷漠。

蕭峥見了她的神情,心裏一緊,雙手下意識的将近在咫尺的纖腰一環,緊箍住那女子柔軟馨香的身子不放。

薛姝回過神來,惱羞成怒的使勁掙紮,拍打那腰間結實的手臂。

“趕緊放開!”

“不放!”

“你放不放?”

“不放!”

“蕭峥!”

看着懷中的女子氣得滿臉通紅,怒氣勃發,知道不能逼她逼得太緊,不然她以後見了自己又要跑了,因此只能乖乖的将手放下,規矩了些。

似沉思了許久,她默然,擡頭盯着眼前剛剛還十分無賴的清隽男子,驀問:“我薛姝生來便是那翺翔九天的雄鷹,又怎會自尋煩惱鑽進那金籠子裏去?憑甚?!”

說罷毅然轉身就走。

他猛的一拽其離去的衣袖,惡狠狠答:“就憑你命中注定,非我莫屬!”

薛姝轉頭剛要說得更加清楚明白,突然手腕一緊,身子被人一扯又進了假山洞裏去,緊接着後背撞到了一塊冰涼的石壁,一副結實硬朗又有些溫熱的男子身軀立馬附了上來。

二人之間的身子曲線沿絲合縫,溫熱的喘息撲面而來,各自的心跳聲都能清晰可聞。

“除了本王,你還想嫁誰?難道是剛剛那位?還是高維?還是七皇子?呵~不管是誰,你想都別想!你,只能是本王的!”

那男子語聲低沉沙啞,口氣惡劣,就在薛姝的耳邊,一股熱氣随着話語斷斷續續的呵在耳朵上,令她十分敏感的不斷扭頭躲避,卻将那優美纖細的脖頸直接露在了男子的眼皮子底下。

蕭峥深邃的眼神更加暗沉,盯着眼前白皙的脖頸不語。

“蕭峥!你應當明白,我的性子絕不可能做個端莊賢淑的貴婦人,何況你真能保證在這條路上,永遠不忘初衷,不因權勢所惑,時勢所逼而本心做事麽?”

薛姝面龐緋紅,卻是神色鎮定,眼裏一片凜然,咄咄逼問。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那男子的頭顱越發靠近了她的左肩,後來索性直接擱在了上頭,說出的話都悶悶的。

“如何相信?如今想來,其實我對你一無所知,例如你的前未婚妻,例如你的過去,例如你心中所想,這叫我如何信任你?”

蕭峥将懷中柔軟的身子又抱緊了些,腦袋使勁往她脖子裏鑽,偷偷的嗅着那獨屬于她的少女芳香,直到女子羞惱的一拍那顆黑黑的腦袋,他才老實了些,卻還是不肯擡頭。

“哪來的什麽前未婚妻?我就只有你一個!前邊那樁所謂的親事,不過是睿親王府自作主張定下的罷了,如今我早就跟他們沒關系了,父親和母親都沒同意過的婚事怎能算婚事?”

睿親王府?那不是蕭峥過繼給太子前的生父麽?

“他們怎能插手你的婚事?還有那女子說是暴斃了,難道是你動的手?”

蕭峥氣得咬了口就在嘴邊的白皙脖子,聽到她的悶哼又不舍得了,伸出舌頭輕柔的舔了舔那牙印。

“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麽的殘暴不仁麽?不過是後來被我發現那個女子早已有了個相好的青梅竹馬,我自是十分寬容的成全那對有情人了,怎樣?我善良吧?”

薛姝嘴角一抽,手狠狠一揪脖子裏的那只耳朵,“正經點!趕緊起來!”

那男子哼哼了兩聲,像個孩子一樣耍賴,“不起!除非你答應做我的女人!”說罷腰間的手還抱得更緊了,使勁将懷中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壓。

薛姝面龐更紅了,在他腰間狠狠一掐,卻還是沒用。

只能無奈的紅着臉,“說到底就算你如今已經過繼給了太子,但是睿親王依然還是你的生父,你能确保日後他們不會再插手你的事情?”

埋在黑暗裏的眼睛閃過一絲暗光,語氣不明,“不用擔心,我自是有辦法應對,你就放心嫁給我好了!”一邊還用在背後墊着的那只手安撫的拍了拍。

薛姝努力忽略眼前男子的溫熱氣息,故作鎮定的繼續問話,“假如,我是說假如!若是當真嫁于你為妻,日後你要是能一舉登位,不過條件是娶了榮國公府的趙雲蘇,還有靖國公府嚴敏,如此一舉三得,你可願意?”

蕭峥終于擡起了頭,盯着薛姝的神色,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看得那女子眼睛一瞪,惡聲惡氣的,“別轉移話題,快點回答!”

那男子驀然燦爛一笑,眼角的那顆淚痣越發動人,豔麗的薄唇突然趁其不備狠狠在女子的柔軟甜美的紅唇上親了口,低低的笑出聲來。

“我家小七這是吃醋了?”

又歡喜的将懷中的人兒向上舉了舉,滿眼柔軟笑意,放了下來又忍不住繼續在那紅唇上一啄,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好了,只你一個我就夠嗆,像你這般傻傻的要是對上那些在後宅深宮裏心機深重的,我又怎能安心?”

薛姝滿頭黑線,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擦了擦嘴唇,紅着臉像是掩飾般掐了掐那男子緊實的腰,“老實回答!別混淆視聽!”

“好!不就是個皇位麽?要真是只有娶了那二人才能得到,卻失去了你,大不了不要就是!”

聽到他滿不在乎的口氣,薛姝呆了呆,以為他在說笑。

蕭峥自然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眼中缱绻,溫柔的撫摸着心上人的光滑面龐,“你與這江山天下相比,自是重要許多。那個位子自然能有更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也有許多的不得已,不坐有不坐的好處。”

“況且榮華富貴,權勢争奪,轉眼不過虛幻,可你卻是活生生的,世間獨一無二,我知道要是失去了你,從此後恐怕我就只能孤獨終老了,這麽明顯的虧本買賣,我可不幹!”

“更別說如今你我本就已是榮華權勢在握,只要不造反,混吃等死一輩子也夠了。”

薛姝聽了一臉哭笑不得,原來這皇位在他眼中就不過如此?要是他真的不執着于此那就好了。心裏悄悄松了口氣,一股甜意在心間漫延,突的腦海裏這時又想起了那段日子小娥在耳邊的叨叨。

眼睛危險的一眯,迅疾的一揪他的那只耳朵,輕緩的問道:“聽說南平郡王曾與趙家才女同游太湖,把酒言歡?”

“聽說那賣藝不賣身的京都第一美人花魁雲曦,特特為郡王爺舞了一曲霓裳羽衣,還自薦枕席?”

“郡王爺可當真好豔福啊!”

說着手上還暗暗加重了手勁,一臉母老虎的神态。

蕭峥一聽女子滿嘴的醋味,心裏一甜,耳朵卻是遭了秧。

面上一臉冷峻嚴肅,趕緊坦白從寬,“那段日子不是你之前為了那高維一句話連問都不問我,後來商量朝事你就跟我生氣了嘛!”

“那誰容十四就說你若還在意,收到了消息定會怒氣沖沖的來府上質問,誰知我日日在府中等待期盼的就是不見你來,你倒是沉得住氣!”

說着說着自己倒是氣上了。

薛姝一翻白眼,好一個禍水東引!倒打一耙!

她卻沒再說什麽,反而一臉溫柔的揉着那只剛剛還擰着的耳朵,“如此說來,你什麽都沒幹了?沒摸人家小手,順便欣賞欣賞曼妙的舞姿?沒跟人家一同出游,共賞太湖美景?”

本是一臉幸福享受着的蕭峥哪知耳朵突然又被一擰,心裏暗暗叫苦,聽着那女子醋意爆發的咆哮聲。

“你如此做不知會給了她們無限希望可能嗎?!以後要是再纏了上來說你對人家有意思,還兩情相悅的要我成全,這事好玩?啊?”

蕭峥連忙摟緊了懷中佳人,将耳朵往那脖子裏一埋,以免又遭了罪,悶聲認錯,“我錯了,小七,以後再也不敢了,要是以後見着她們了我定然繞道走,好不好?你別氣!”

薛姝哼了聲,指尖輕柔的滑過男子的脊背,見那身軀抖了抖方才滿意的拍了拍,“行,鑒于你認錯态度良好,此次就原諒你了!要是還有下次···”

說罷嘴角微微一笑,眼裏刀光一閃。

蕭峥立馬擡頭親了親女子那柔嫩的面頰,柔聲道:“怎麽可能?我将心都給你了,其他女子在我眼中不過糞土罷了!”

薛姝這才滿意了,剛要再說,突然假山外頭傳來了些許人聲,還有在外望風的三七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不語,暗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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