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脫離險境
“今日老子若是大難不死,我定要讓你死無全屍!”
曹瑾玉不屑一顧,看着眼前這個早已是強弩之末的女人,向那兩名黑衣人擺了擺手,自己兩手背後,高昂頭顱,俯視手下敗将般慢吞吞的靠近,一拂袍擺,蹲了下來。
薛姝警惕的後退,脊背一碰石柱,卻已無退路,可那雙本該有女子妖嬈的桃花眼裏卻是毫不退縮,反像鷹隼一樣銳利逼人,滿是殺氣。
眼前那人用手一挑女子下巴,語氣輕佻,“你要是肯跟本少爺求饒,本少爺就饒你不死,還賞你個機會,做本少爺的女人,如何?”
說罷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還伸出舌頭在唇邊一卷,似将要用餐的毒蛇伸出舌信“咝咝”的靠近,還妄想用誘惑的話語讓獵物自己墜落陷阱。
“呸!”
薛姝忽然将嘴裏的血沫全都噴在了他的臉上,眼裏幽光一現,趁其慌忙擦臉的當,一把抓住捏在下巴上的那只手,将那人狠狠往自己跟前一拉,嘴角緩緩提起,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今天給你上一課,永遠不要小瞧你的敵人,哪怕是将死之人!”
說罷右手迅猛的将一顆藥丸直接塞進了那曹家少爺的嘴裏,入口即化。
另外兩人意識到不對立馬将曹少爺向後一拉,遠離了薛姝,還連忙給他察看把脈。
曹瑾玉則早已吓破了膽,坐在地上一個勁的拼命用手往喉嚨裏摳,嘔了幾次還是沒将那顆藥丸給吐出來,心裏越發恐慌,想起罪魁禍首來,頭猛的一擡,血紅的眼睛裏全是兇狠陰翳,踉踉跄跄的走到那女人跟前,雙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嗓音嘶啞尖銳還帶着些隐含的慌亂,“說!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解藥在哪?!”
薛姝哪怕被掐着脖子,依然神色自若,哈哈大笑,“這藥名叫煥顏,新鮮出爐,無解!只要不出一炷香的時辰,你全身肌膚就會慢慢潰爛,面目全非,宛若換了身皮囊,痛苦不堪!”
曹瑾玉一駭,心裏怒氣恐懼慌亂聚做一團,狠狠地一拽那女人的頭發,掌風狠厲的刮了下去。
早已支撐不住的薛姝被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倒地就昏死過去,閉眼之前腦海裏卻是不禁暗自一嘆,風水輪流轉,想不到她薛姝也有如今。
曹瑾玉還要再一次下手,其中一人卻是上前出手制止,“少爺,我們有毒宗在不用擔心!主公吩咐只要事情辦好了就盡快離京,這人如今還殺不得,莫要再添事端!”
曹瑾玉心裏不解氣,恨恨地踢了腳地上早已沒了知覺的女人,那黑衣人将他一提,二人眨眼就消失在了園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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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另一黑衣人一把将薛姝扛起,起跳之間就到了隔壁不遠的一間廂房,将人往那正在緊張徘徊的男子身前一抛,一拱手道:“世子爺,人已帶到!咱們貨訖兩清!”說罷手一揮,一陣煙霧過後就不見了人影。
那男子将眼前的白霧揮去,連忙将地上的薛姝扶起翻過了身來,嘴角的笑剛剛提起,一見那女子半邊臉頰被鮮血浸染,嘴角的血漬未幹,身子起伏微弱,心裏一驚,手下意識的将懷中女子往地上一抛,連連後退。
身邊的侍衛立馬上前一探那女子的氣息,把了把脈,收回手後禀報道:“主子,這人是中毒了,看樣子也活不長了。”
那男子更是一臉驚駭,眼裏隐約閃過焦躁,轉了幾圈,拳頭猛的一捶掌心,當機立斷,“此事與我們無關!把現場痕跡全都清理幹淨!不能露出一絲馬腳!”
“是!”
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兇狠,将手邊的樹枝一折。
“居然敢跟本世子玩花樣?想讓本世子背黑鍋?想得美!日後這賬定當讨回!”
——
另一邊還在水逸軒中賞花作詩的衆人們依然一派和樂,有些看對眼的年輕男女早已是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婢女腳步慌亂踉跄的爬了進來,嘴裏還大聲嚷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榮國公夫人當即面色一沉,一喝道:“閉嘴!好沒規矩!”
那婢女被喝得脖子一縮,哆哆嗦嗦的走到那榮國公夫人跟前一陣細細耳語。
而在場的衆人卻早已被這番動靜吸引,好奇心一起,都暗暗豎起耳朵了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如此大張旗鼓的。
榮國公夫人聽了卻是眉頭一皺,暗暗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沒說什麽,只嘆了口氣。
五公主蕭妍坐在近前,隐約聽到了些許話語,其中還似乎提到了薛将軍,當即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想開口問問,但看了眼廳裏許多雙好奇關注的眼睛,又把話給吞了下去。
可是在座自然也有耐不住做了那槍頭鳥的,起哄般的一問:“夫人,這是出了何事了?要是真有事要辦不甚方便的話不如我等先行退席,夫人盡管去就好了!”
嘴裏這般說,眼睛卻滿含期待,似乎等的就是榮國公夫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交待。
榮國公夫人心裏左右為難,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巴,之前那個來禀報的婢女卻是個急性子的,榮國公夫人還來不及阻止她就嘴溜得道:“夫人!都這種時候了有什麽可猶豫的!那薛将軍都做得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來,咱們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恐怕到時候她反而還倒打一耙呢!”
衆人一聽“薛将軍”“傷風敗俗”“倒打一耙”這幾個關鍵字眼,眼神互相對視,有大事發生!
五公主知曉事情到了如今已是紙包不住火了,可也應當先将來龍去脈弄清楚,然後疏散賓客在關門處理較為穩妥,剛要開口吩咐,只聽那趙四小姐擔憂的說道:“到底發生了何事?我相信薛姐姐絕不是那種人。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不要胡言亂語!”
那婢女見自家小姐不信自己,當即就急了,“小姐你如此單純,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奴婢可是親眼所見那薛将軍居然勾引我們三少爺,兩人都在那房裏颠龍倒鳳了!”
屋內頓時想起一陣吸氣聲,噓聲一片,之前一直沉默的榮國公當即一拍桌子,滿臉怒氣,“豈有此理,真是放肆!”
說罷猛的起身,怒氣沖沖的就向着三少爺的院子走去,那婢女一見立馬跟上,剩下的其餘衆人一見有好戲看,也呼啦啦的一大堆人跟了上去。
還在廳中的榮國公夫人望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滿眼的不贊同。
趙雲蘇拉了拉母親的手,親昵的靠近前去撒嬌,做母親的心裏只能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鬓發,眼中卻還是一片憂慮。
五公主将這一情景盡收眼底,眼裏閃過一絲精光,但也并未戳破,點了點頭就轉身跟上了衆人。
榮國公夾帶着滿身怒氣沖向了三少爺的院子裏去,一看院子居然一個守門的婢女小厮都沒有,心裏越發憋氣,見那緊閉的房門就在眼前,擡腳一踹,門“啪”的一聲輕而易舉的開了,腳剛一踏入房中,以為裏屋定然是不堪入目的場景,索性就不進去了,只站在屏風隔斷前,嘴裏訓斥的話語剛要脫口而出,這時裏邊突然有一男子身影慢慢走了出來。
榮國公眼一瞪,滿腹準備好教訓的話就這樣吞進了肚子裏,擡起的手指悻悻收回,滿臉疑問道:“不知郡王爺為何出現在此處?”
此刻的蕭峥面色一片森然陰沉,深邃狹長的雙眼越發懾人心神,渾身都籠罩着一股似風雨欲來的暴虐氣息。
“不知榮國公又為何出現在此處?”
被問的榮國公一愣,這難道不是榮國公府麽?還是說他走錯地方了其實這是郡王府?
随後跟着的一大幫子人一見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南平郡王如此坦然的從裏邊出來,心裏倒是越發的好奇納悶了,都站在外頭暗暗揣測看戲。
就在榮國公反應過來剛要反問之時,裏間又轉出來一人,滿頭花白,眉頭緊擰一身樸素的老者,正是之前回春堂的那位茍老大夫。
“郡王爺,這将軍身上的化功散已解,媚藥也清除了,不過那毒卻是極為罕見,體內的毒素倒是暫時壓制住了,可若沒有對應的解藥,也無法徹底根治,這個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茍老大夫本是一大把年紀了,年輕之時走遍了大江南北見多識廣,嘗過的百草毒藥沒有一萬也有一千了,可是今日這薛将軍中的毒自己卻聞所未聞,只能滿臉苦惱的摸着胡子,眼裏滿是挫敗。
蕭峥腰間的手一握,眼睫一垂。
“容一!”
“在!”
“人可抓到了?”
“是,在京郊逮住了,死了一個。”
“立刻審問,問出解藥!”
“是!”
“容三,即刻帶小娥姑娘過來!”
“是!”
蕭峥吩咐完畢,眼睛緩緩的一掃在場的所有人,深邃的眼睛一片冷漠,“傳本王之令,立即封鎖榮國公府,府內所有人不得外出,通知大理寺,限三日之內務必将兇手盡皆捉拿歸案!”
榮國公心裏一沉,此刻早已冷靜下來,恢複了朝堂之上沉穩端方的模樣,“不知郡王爺能否告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自己府中發生的事情他這個主人卻是一無所知,不得不心裏閃過一絲懊惱來。
“這恐怕還得問問趙四小姐才是。”
在人群外圍的趙雲蘇一見事情發展的并非自己所想,心裏早已有所不安,可想起了什麽,心裏又一定,耳中聽到那心愛的男子如此說,身子一顫,擡頭坦然無辜的望着衆人,一臉茫然。
榮國公眼一瞪,“郡王爺此番話可有依據?切莫空口白牙的冤枉人!”
蕭峥并未争辯,只是面無表情的盯了趙雲蘇一眼,轉身進了裏間。
榮國公猶豫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跟着走了進去。
一進裏間,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不堪場景,自己的兒子躺在一邊窗前的塌上似睡着了,而那床上則躺着個一臉蒼白的女子,神态寧靜安然,氣息微弱,若不是那被子隐約還有起伏,恐怕還以為是個死人了。
而平日裏在衆人眼前滿臉冷峻的男子,此時卻是一臉罕見的溫柔,坐在床邊,握住那女子的柔荑撫上了自己的臉頰,仿佛在說悄悄話般柔聲細語:“小七,我在這呢!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你要是再也不醒,我怕我忍不住。你就醒醒,只需看我一眼就好,就一眼?”
那女子依然毫無動靜,安詳的睡着,無意看到另一邊的手中似乎緊攥着一件東西,手一伸,雙手捧着一看,似乎是一塊玉佩,不知為何攥的緊緊的,看起來很是重要。
蕭峥輕柔的将她的手指掰開,那玉佩掉在了被子上,他拿起來一看,心神一震,緩緩轉頭望着那女子的面頰,将手中玉佩緊捏,溫柔的撫摸着她的臉龐,将臉埋在了她的脖子裏,黑暗中眼角晶亮一閃又沒入被子中。
“小七,你若一日不醒,我就殺一人為你祭祀!你若當真如此狠心,不管出手的是誰,我都定會讓她下去,給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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