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提親
喬苓心疼地拍撫着蘭明惜,不斷安慰:“好孩子,哭出來就好了,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你是好孩子,以後有後幅。”
這時大夫也來了,金倉繁忙讓開讓大夫診脈。
那大夫仔細診了脈,又問了做噩夢的原因和時間長短,撚須思量了片刻道:“貴府小姐思慮過重,之前又受了驚,積在心裏,而今發作了出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會有幾次夜驚。”
喬苓心中一痛,知道這是輕眉夫婦去世給明惜造成的打擊太大了,她還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呢。想到這兒,又把明惜往自己懷裏抱緊了些。
一邊的湛露早就落起淚來了。
金倉繁忙問大夫如何治好。大夫道:“先喝幾幅安神藥吧,她小孩子家,藥性也不能太重了,一天喝一劑,看看恢複的情況。平時要注意多加纾解。”
金倉繁點頭不疊。
……
自此衆人都很是小心,時常注意蘭明惜的恢複情況,只不過,大概是幼時的記憶太過深刻,傷害太大;又或許是明惜心志不夠堅韌,總之吧,明惜總是做噩夢,會夜裏驚醒默默抽泣。
每當這個時候,金盞就會醒來,陪着蘭明惜,和她聊天或是講書中好玩的故事。
在無數個漫漫長夜中,兩個小姐妹就這樣漸漸長大,形影不離,關系好的像是一個人一般。
同時,一方面,随着時間的流逝 ,蘭明惜與喬苓夫婦的感情也愈加深厚,慢慢地将金府當成了自己的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湛露離開了金府,畢竟她是嫁了人有夫有子的,而今看着小小姐找到了疼愛她的人家,也就放下了心。
另一方面,金府衆人,誰都沒有忘記與洪如煙之間的仇恨。甚至是,衆人經常打聽嘉靖侯府的事情,等待着能夠動了洪如煙又不留下後患的機會。其中,猶以蘭明惜心中的恨意愈發劇烈。
她一刻都不能忘記身死的母親和未曾謀面就小産了的弟弟。
***
夜裏,熄了燈,喬苓與金倉繁都沒有睡意。想起今天提到洪如煙的時候,蘭明惜清澈的大眼睛中瞬間湧起的恨意,喬苓擔憂地有些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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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金倉繁,小聲道:“夫君,你說,明惜這樣是不是……不對勁兒啊。”
金倉繁也在考慮這個事,聽見妻子這麽說,立刻點頭道:“這孩子太聰明了,記事也早。心思這麽重,恐怕不是長壽之相。”
喬苓呆了一呆,喃喃道:“我只是擔心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倒是還沒想到命數上去。”此時聽金倉繁一說,心中也有些打鼓了。當下便道:“要不,咱麽明天想辦法請個宮裏的太醫給明惜看看?”
金倉繁點頭:“應該這樣。”
第二天,金倉繁果然請來了太醫。那太醫是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幾年前從太醫院退了下來,醫術很是高超。只是畢竟年紀大了,出診的時候都會帶着一個小孫子。
那小孫子今年才六歲,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他一開始還靜靜地看曾祖父行醫看診,只是沒一會兒就有些靜不下來了,好奇地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還對着金盞做鬼臉。
此時金盞已經十一歲了,已經過了回做鬼臉的歲數了,但還是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老太醫閉着眼睛,很是用心地診了脈,提筆寫方子的時候,道:“令小姐心中郁氣不得纾解,恐怕會折損壽數啊。”
喬苓一聽果然應在這上面上了,心中又急又怕,忙央求老太醫給好好診治。
老太醫嘆了口氣,對蘭明惜道:“孩子,人世間呢,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想開,別往死路上逼自己。”
蘭明惜垂頭不語。
倒是一邊的那個小男孩仿佛找到了自己發揮的地方了,忙搖頭晃腦地接話道:“是啊,你得想開,要不然就和那家子侯夫人似的,被人家氣死了。”
蘭明惜“噗嗤”一下子笑出聲來。衆人也都哈哈大笑。
小男孩摸摸後腦勺,笑道:“姐姐笑起來真好看。”
蘭明惜有了說話的心情,随口問道:“哪家子侯夫人?”
小男孩想要表現自己,無奈就是想不起來那個名字;而老太醫卻顧及着不道人是非,想要攔着曾孫子。兩相你來我往之間,小男孩忽然想起來了,脫口而出道:“嘉靖侯!嘉靖侯的侯夫人!”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衆人忙問是怎麽回事。
那老太醫被衆人問得沒法子,再說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金家人今天不知道,明天也會聽說,便解釋道:“嘉靖侯夫人因為外室的事情長期抑郁,而今不到三十歲就過世了。”
衆人面面相觑,都是吃驚不已。待老太醫走後,喬苓忙命小厮出去打聽。
小厮打聽回來道:“那個外室正是洪如煙,她上門挑釁,氣死了侯夫人,不過她也沒得到好處,嘉靖侯命人将她打了個半死,拖出府去了。”
“後來呢?”蘭明惜急道。
小厮道:“後來就不知所蹤了,好像是被她哪個情夫救回去了吧。”
聽到這個結果,衆人都覺得解氣之餘又有些失望。
只是在找到洪如煙之前,也只能将此事放下了。
***
一晃又是五年過去了。
蘭明惜和金盞也都長成了大姑娘。到了說親的最佳年紀了。
這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嘉靖侯府的世子,夏全,也要娶親了。
金府因為一直關注着嘉靖侯府的事情,所以很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夏全會親自來金府提親。
而且,提親的對象不是金府長女金盞,而是次女蘭明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