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上八點
“寶貝兒，起來了。”
在姜野貼心的叫醒服務中，白術睜開了眼睛。
姜野去跑步了，昨天剛回來歇了一天，緩過勁來渾身不得勁兒。
窗簾被拉開，今天天氣很好，太陽暖洋洋地照在姜野身上。姜野的頭發被汗水浸濕了，額頭上戴着一個黑色吸汗帶，脖子上汗涔涔的，喉結輕動，格外性感。
啊，今天也是被小叔叔美貌狙擊的一天。
李裴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早飯。
“這是我經紀人，李裴。”白術對着姜野介紹。
“這是我小叔叔，就是之前被拍的那個。”白術一邊說一邊坐回餐桌。
“你好，我是白術的經紀人，叫我小李就行。”
李裴心中暗嘆，真人居然比視頻照片更好看。
“你好。”姜野點頭打招呼。
姜野知道他，張弛給他發過白術的工作總結，包括他從進娛樂圈開始的所有日程，和身邊的工作人員。
但李裴不知道他是誰，或者說沒幾個人知道姜野是盛世的大老板。
“張導的那部劇開始籌備了，這是劇本，我費了不少功夫拿到的，你看看。”
李裴掏出劇本遞過去。
Advertisement
白術接過來，正準備看的時候，姜野拿過他的劇本。
“你先吃完。”說着姜野翻開劇本，慢條斯理地開始看。
白術也沒反駁，低頭接着吃飯。
李裴眼皮一跳，感覺很微妙啊。
等白術吃完飯，姜野已經看了快一半了。
這是簡略版的劇本，不厚，只寫了大概劇情。
“怎麽樣？”白術拖着椅子湊過去。
“不怎麽樣。”姜野把劇本往中間放，語氣平淡。
“嗯？”白術不解，按理說張導的劇本不會太差啊。
李裴想說話，這個劇本挺好的啊，現實題材，又不落俗套，情節跌宕起伏，吸人眼球，是個好劇本啊。
“我只粗略看了一遍，九次吻戲、一次洗澡的戲，還有兩次......床戲。”
這還不是完整版的，難道題材是愛情動作片？
姜野拎起劇本，抖了抖，手肘撐在餐桌上，側身看向白術。
李裴：“……”
白術：“？”
姜野扭頭看李裴，嘴角挂着輕笑，幽黑的瞳孔幾乎沒有光，視線仿佛帶着實質性的壓力，朝着李裴襲去。
“是不太好，我們白術還小，不合适不合适。”
李裴一個激靈，戰戰兢兢地開口。
白術把劇本從姜野手裏解救出來，放在一邊。
“還留着幹什麽？”
姜野氣笑了，語氣薄涼。
白術迅速把劇本拿起來，遞給李裴。
“李哥，你還有事兒嗎？”
白術覺得這是個進攻的好機會，不管姜野是出于長輩心理還是什麽，在他這，就是吃醋！
“啊，沒了。”
李裴默默地收回劇本，默默地換好鞋子，默默地離開。
“小叔叔，吃櫻桃嗎？”
白術噌地一下竄起來，跑到廚房拿了一盒洗過的新鮮櫻桃。殷殷切切地打開蓋子，拿了一個最大最紅的遞到姜野嘴邊。
“以前拍過嗎？”
姜野沒有理會他遞到嘴邊的櫻桃。
“額……”
白術不知道怎麽說，他不知道姜野現在作為長輩，能接受的程度到哪。
“床戲？”姜野繼續問。
“沒有！”白術回答的很快。
“吻戲？”姜野低頭咬了櫻桃，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白術。
“……”白術遲疑了，借位的算不算？
“拍過？”
姜野垂眸，旁邊落地窗透過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對着白術的半張臉籠罩在陰影裏。雖然看過他的日程，也大概知道他拍了什麽電視劇，但他還沒來得及看內容。而且，他回來前一天才知道白術進了娛樂圈，就是他有心想管也管不着了。現在想想，大意了……
“借位的有過一次……”白術小心翼翼地開口。
姜野伸手，白術忙抽了一張擱在他嘴邊，接住他吐出來的櫻桃核。又從盒子裏挑挑揀揀，找了個最好看的遞過去。
姜野張嘴咬了，然後緩緩地靠近白術，直到兩人呼吸交融，姜野才停下來。
“這種程度嗎？”姜野凝視他的眼睛，聲音很低。
“……”
白術壓着慌亂的呼吸，靜默片刻。往前湊了一點點，幾乎就要親上的距離。
“這種程度。”
白術輕聲呢喃。
姜野輕輕咬下去，櫻桃汁在他口腔裏炸開。距離太近，白術甚至能聞到姜野嘴裏的櫻桃味。
突然，姜野擡起手，輕輕的放在白術臉上。就在白術以為姜野真的要吻他的時候，姜野按着他的臉把他推遠了。
？
是不是玩不起？
白術心裏好像堵了一大塊秤砣，死沉死沉。
“洗澡的呢？”姜野從他手裏拿過盒子，一邊吃一邊問。
“有過一次，穿了泳褲，而且清場了。”白術趴在桌子上，聲音有點悶。
姜野看着他的後腦勺，輕勾唇角。
小朋友，心态不行啊。
十點，姜野去了書房。
白術在練習室的落地窗前坐着。
【白術】：他是不是玩不起
【焦覺】：啊啊啊啊
【焦覺】：你為什麽不親上去？
【焦覺】：你就應該直接親，法式的那種！告訴他，你就是拍了這種程度的！
【焦覺】：你是不是不行？
【白術】：……
【焦覺】：急死我了！！！
下午，攝影棚。
白術在化妝，姜野在一邊的沙發上坐着。
“白術，你皮膚好好哦！”化妝師小姐姐一邊給他化妝，一邊感嘆。
“姐姐的皮膚也很好。”白術輕聲說。
說是姐姐，其實已經三十多了，十幾歲的年齡差。這要擱那些沒眼力見兒的，早就喊姨了。
“哎喲，小嘴真甜，今天得拍外景，我一會兒給你噴點驅蟲噴霧。”
化妝師樂得眉開眼笑。
姜野在一邊聽他們說話，覺得很有趣，他不是很喜歡跟陌生人有過多交流。但白術不一樣，在他的印象裏，白術從小就可以跟每一個他想交流的人做朋友，可以很輕易地獲得他們的好感。
溫柔有禮貌的小孩子，誰都會喜歡的。
“你好，這是給你的咖啡。”
一道甜膩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謝謝。”
姜野接過咖啡，沒有喝，放在桌子上。
白術畫完眼妝，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瘦弱可愛的女孩子站在姜野旁邊。
送咖啡？
居然還是專門的咖啡杯裝的，什麽時候這裏的工作人員服務這麽周到了。瞟一眼角落裏正在打電話的李裴，果然手裏拿的是紙杯。
啧，坐着不動也能招蜂引蝶的男人。
白術拿起他來的時候買的奶茶，擡手示意化妝師先停一下。
“還有事兒嗎？”姜野見她還沒有離開，禮貌地問。
“那個……你是娛樂圈的新人嗎？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欸。”童謠眨巴着眼睛，十分好奇的樣子。
“不是。”
姜野見白術站起來了，臉上帶了點笑意。
“你是跟白術哥一起來的嗎？我給白術哥拍過幾次照片，他之前來的時候你不在啊？”
童謠看他笑了，以為是對着自己笑的，說着就想坐在他旁邊去。
“渴了嗎？”
白術把自己的奶茶遞給姜野，繞到沙發後面，站在他身後，手搭在他肩膀上。
“嗯，化完了嗎？”
姜野喝了一口奶茶，味道不錯。他的奶茶落在車上了，感覺沒有這個好喝。
“欸，這有咖啡……”
童謠聽他說渴，張嘴要提醒他這有咖啡，就見他喝了奶茶。是半杯，白術喝過的。
“他不喜歡咖啡。”白術笑着解釋，眼裏卻冰冷一片。
“……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童謠大概感覺到了什麽，她看看白術擱在這個男人肩膀上的手，張張嘴，幹巴巴地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是不是等得無聊了。”
白術伸手把他翹起來的襯衣領子理順，壓下剛才的不悅，輕聲問。
“沒有，看你化妝挺有趣的。”
姜野扭頭看他，眉梢輕挑，嘴角噙着肆意的笑。
白術今天卷了頭發，亂亂的，額頭上的卷毛歪歪扭扭，可愛得緊。眼睛畫了下垂眼線，遮住了他眼尾的風流。臉上連帶鼻梁，暈染了大片暖調楓葉色腮紅，嘴唇上也塗了薄薄一層同色系口紅。
白術低頭，睫毛垂下來，撐起一片陰翳。
“寶貝兒真好看。”
姜野伸手掐了掐他的臉，笑得痞裏痞氣，薄情又多情。
白術雙手扒下他作亂的手，抱在懷裏，歪頭眨了一下左眼。襯着下垂狗狗眼，睫毛撲扇。
讓你招蜂引蝶！
可愛不死你！
“啧，早知道帶着我的相機來了。”
姜野單手捏他的臉頰，嘴唇因着捏臉的動作嘟着，看起來格外幼。
他家裏有一個房間，專門放照片的，基本上全是白術。白家那個房間裏也有不少。
後來去了部隊，拍的就少了。
攝影棚裏拍得不多，重點在外景。
去拍攝場地的路上，姜野坐在他旁邊玩游戲，白術趴在他肩膀上看。
“真槍爽還是游戲爽？”白術看他一槍一個，面不改色、絲毫不慌，跟砍白菜一樣。
“真槍，游戲不會讓我興奮。”姜野又幹掉一個。
“我也想玩槍。”白術想了一下姜野拿槍的樣子，一定很性感。
“回頭我帶你去。”姜野伸出一只手捏了下他的耳朵。
“可以嗎？”白術眯着眼，十分享受姜野的觸碰，跟只貓兒似的。
“可以，之前想帶你去的，但是那個時候你還小。”姜野重新開了一局。
“那我需要準備什麽嗎？”白術點頭。
“不需要，我去準備。”姜野輕笑。
“嗯好。”白術乖乖巧巧地應了。
白術說完側身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灌了半瓶。
“小叔叔，你喝嗎？”他記得姜野之前只喝了奶茶。
“嗯。”
姜野頭往白術那邊偏了一點，眼睛還盯着屏幕。
白術把水遞到他嘴邊，慢慢喂給他。
李裴：“......”
淦！這是哪裏來的小妖精？
我是誰？我在哪？這是誰？那個天天對着他們不怎麽愛說話的白術呢？那個表面溫柔其實很冷淡的白術呢？現在這是什麽貼心小可愛？
小王：叔侄感情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