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偷當道

顧思妍臉色一白，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她的确想偷拿出來個物什，給蕭峥造成些煩惱，但那僅局限于一些私人秘密之類，而她，該不會拿來最不該拿的東西吧。

将錦盒蓋合上，重新落鎖，南宮淩翊玩轉着手中的錦盒，卻是問了一個與之無關的問題，“對祁州你有什麽看法？”

顧思妍不由地一愣，雖然她不認為他會與她探讨局勢，但他既然問了，她便也認真地回答，“安穩平和，現在。”

“為何？”

“在祁州國君健在的現在，祁州必然安穩，一旦祁州國君有個三長兩短，未立太子的祁州八成奪位鬥争愈演愈烈，那時，平和安在？不過現在看來，祁州國君身體倒還硬朗，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內鬥，如果他的那些兒子不逼宮的情況下。”

擺弄錦盒的手一滞，南宮淩翊微微擡首，眼中意味不明，“顧思妍，你當真很敏銳，在祁州呆了這麽幾日，便将一切看得如此透徹，那麽，三皇子蕭峥你又有何看法？”

“他啊……等等，”顧思妍驀然一抖，語氣中透露着驚悚，“那錦盒中，該不會是他奪位相關的東西吧？”

這次，南宮淩翊的眼眸中真切地閃爍着驚訝之色，“顧思妍，我還真小觑了你，要不是調查過你的來歷，或許我還真不相信你之前一直養在閨中。是，你猜得很對。蕭峥的心思很重，但也很細，凡是一切與他計謀相關的人以及他的據點，他全部都有記載，而這錦盒中，是最關鍵的。”

倒吸一口涼氣，顧思妍簡直要哭了。

在祁州的幾日，她有了解祁州的形式。祁州并無太子，且在早年爆發過一起奪嫡之争，由此她推測，一旦祁州現任國君過世，祁州必然大亂，奪位之争在所難免，而三皇子蕭峥，在見他的第一眼她便知此人野心不小，且見他僅僅以為她撞破他的計謀就要殺她滅口來看，那必然也與以後的奪位有關。她千算萬算，卻唯獨算漏了那一點。

頹然地後退一步，顧思妍深感無力，“居上位者，還是想蕭峥疑心這麽重的人，怎麽會如此信任白錦姝啊，這麽重要的東西都交給她保管！我誠然想給他制造些小麻煩，但我不想把我的命搭進去，所以只是想讓他尴尬。”

“像蕭峥這麽陰狠的人，唯獨對那個白錦姝不一般，而你就以為，在白錦姝那裏藏着的‘重要東西’，是有關他們二人的東西，不曾想，卻是這麽個要命的玩意。不過，你說的沒錯，居上位者，如何會如此信任一個人，他的這個行為，連我都沒想到。”南宮淩翊的語氣雲淡風輕，卻無疑讓顧思妍更加深感絕望。

此刻，顧思妍腦海中只飄蕩着豆大的四個字，吾命休矣。

發出一聲苦笑，顧思妍認命道，“就算我說我什麽都不知道，他會放過我嗎？僅僅是以為我聽到了他與錦姝商議事情便要殺了我，這次非得把我挫骨揚灰不可。王爺，看在我做了你幾天婢女的情況下，還望您能幫我收屍，哦不，是骨灰。”

說着顧思妍轉身，一步步慢悠悠地向府外走去。

南宮淩翊顯然被她這幾句話說得怔在原地，半晌，方疑惑道，“你，要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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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死啊。”顧思妍欲哭無淚，頭也不回道“但總不能因為我連累了你，這幾天已經給你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至少這次的大麻煩不能再丢給你吧。”

南宮淩翊的神色愈漸複雜，眼見顧思妍的身影一步步遠離，他忽然收起了錦盒，折扇一展，“我的人，沒人能動。”

剎那，顧思妍僵在了原地，僵硬地回過身，她的面色泛着可疑的紅暈，吞吞吐吐道，“額，你的人？”

“嗯？”南宮淩翊一睨她，“你以及你的物品都是我的，賣身契上寫得很清楚，忘了？”

白眼一翻，顧思妍方才的旖旎情懷頓時煙消雲散，沒好氣道，“沒忘！”轉念，顧思妍再度一愣，不确定道，“你要保我？”

“我不喜歡把話重複第二遍。”語落，南宮淩翊身形一閃，已消失在原地。呆愣半晌後，顧思妍也轉身離開。他既然擔保，那麽也罷，她就繼續她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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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王爺告訴她，什麽都不用想不用管，顧思妍倒還真将所有的擔憂放回肚子裏，似乎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竟如此相信他的話。

既然一切如常，顧思妍索性光明正大地去逛街。正巧她的毒這兩天沒有發作的跡象，她深知這毒不好解，縱使南宮淩翊應了她，她也着實不确定她能活多久，那麽在這剩下的日子裏她理所當然要好好活。

祁州帝都的繁華依舊，顧思妍昂首挺胸地逛她所感興趣的地兒，就在她在一家賣首飾的小攤前停留時，忽然有個人撞了她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撞她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顧思妍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

道了謝後，小夥子跑了開，正感嘆是不是有人追殺他才跑得這麽快的顧思妍倏地一愣，似乎，有哪裏不對勁。擡手一摸自己放錢袋的地方，顧思妍發出一聲輕呼，“我的錢袋，小偷啊！”

霍然轉身欲追的顧思妍再次呆掉，耽誤了這麽長時間，哪裏還有那個小偷的影子。

心中憤恨地問候了那個小偷的祖宗十八代，顧思妍又傷感起來，那可是她的私房錢啊，夠她買多少小飾品，吃多少美味的。

身上沒了錢，顧思妍頓時興致全無，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卻在這時，一個飙高的女聲在人群中格外清晰地響起，“抓小偷啊！”

小偷！顧思妍渾身一凜，今天，此時此刻，她最恨的，就是小偷！這年頭，竟然小偷當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眼見有人向這邊跑來，顧思妍怒視着來人跑來的方向，以她良好的視力定睛一看，樂了。真是冤家路窄，這個家夥，他敢往回跑，以為她是吃素的嗎？

“讓開，讓開。”小偷跑得很快且橫沖直撞，顧思妍一聲冷哼，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在小偷跑到她面前時，顧思妍準确無誤地一拳朝着小偷的鼻梁揮了過去。

“咚”，沒料想一個看似文弱的姑娘竟會一拳打來，小偷頓時中招，并一屁股坐到地上，鼻子一熱，似乎有什麽液體流了下來。眼見他手中握着的就是她的錢袋，顧思妍一把拽了過來，這時又一只手從後方伸來，又一把扯下小偷背着的包袱，顧思妍一瞅，是個神色頗為惱怒的姑娘，大概就是方才喊抓小偷的那個，她擡腳就踢了小偷一下。眼見人聚集地越來越多，暗自咒罵一聲的小偷顧不上東西，爬起來就迅速逃離。

抱緊自己的包袱，姑娘神色緩和，望向顧思妍，很是感激，“多謝這位姐姐，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沒了這個我可要行乞了。姐姐你不要拒絕，我一定要報答你，請你吃飯好不好？”

顧思妍擡眸。眼前的姑娘裝扮很樸素，秀發僅僅是用一根發帶一系，身着白色衣裙，給人一塵不染的感覺，加之她的語氣顯得俏皮，又恨自來熟，顧思妍對她的第一感覺很好。收好錢袋，顧思妍揚起一笑，“謝倒是不用，畢竟我的錢袋也被他偷了，不過我還真的餓了，我們一起去吃飯？”

姑娘雙目一亮，語氣果斷，“好啊！”

客棧裏，兩人倒是相談甚歡。這姑娘名叫洛初彤，顧思妍認為，她們兩個脾性想同，因為，她們兩個都是吃貨，但與她不同的是，洛初彤很會做菜，這讓顧思妍各種羨慕嫉妒恨。洛初彤比她要小上一歲，一來二去，二人倒也姐妹想稱。

“顧姐姐，以後有機會我給你嘗嘗我做的菜，不是我自誇，我的菜做的是相當好，我師父都誇不絕口的。”洛初彤越說越興奮，話匣子頃刻間打開。她說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外面，來到祁州，什麽都沒欣賞到，倒是先“欣賞”到了祁州的小偷，真是太感謝顧思妍之類。顧思妍不懂“來到外面”是什麽意思，也沒多問，只是覺得，這個說話直來直去，不拐彎抹角的姑娘她很合的來，巧的是洛初彤也沒什麽親朋，或許還能成為她來古代的第一個閨蜜也說不定。

說到吃，顧思妍就更抑制不住激動，道，“初彤，跟你說啊，我……噗。”

顧思妍話還沒說完，胸口那陣熟悉的痛感傳來，一口鮮血赫然噴出，心中咒罵着，顧思妍只來得及對吓的一聲尖叫的洛初彤報了下她的住址，雙目一黑，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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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妍不知剛到祁州的洛初彤是要費怎樣的力氣才能将她送回，總之她一睜開眼時，她已經躺在房間內，而站在窗邊關注這邊動态的南宮淩翊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顧思妍，你的運氣當真很好，送你回來的那個姑娘，自稱她的醫術連禦醫都及不上，在我觀察來，她似乎不是妄言。”

聞言，顧思妍難掩喜色，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顧思妍望去，洛初彤緩緩地走了進來。顧思妍方要開口，洛初彤率先既慚愧又失落道，“顧姐姐，對不起，你中的毒是由上百種毒花毒蟲混合而成，都怪我學習醫術時總偷懶，沒有将師父的醫術全部學來。”

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顧思妍也知那是沒有辦法的，搖了搖頭，“沒關系，我也知道這毒必然不好解，初彤，還是要謝謝你的，你不要自責。”

洛初彤默然，忽而，她猛然擡頭，三兩步跑到顧思妍窗前，激動道，“顧姐姐，我解不了這毒，但我師兄一定可以，我這就告訴他，讓他不管在五洲哪個角落，一定要火速趕來就是！”

“你師兄？”

“是啊，對了，還沒告訴顧姐姐，我和師兄的師父就是虛無老人，而我師兄，就是謝子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