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宮門之變

府邸內，五皇子在悠然品茶。

他那三皇兄竟發動了宮變，看來時機已然成熟，他可打着清君側的名義緝拿蕭峥，而且，他現在手中還有一張王牌。五皇子嘴畔浮現着笑意。三皇兄确實厲害，也夠狠絕，但是，着實應該将很絕貫徹到底，對一個女人那般上心作甚，如此，也将弱點暴露于衆目睽睽之下。蕭峥的防守的确堪稱嚴密，但是任他萬般小心謹慎，那銅牆鐵壁終是由人構成，是人或許能做到幾天，幾個月精神高度集中，但幾年下來的安然無恙便不會了，在他們不易看到的疏漏處，漏洞卻已經存在。

“殿，殿下，大事不好了！”

管家急匆匆地跑來，由于太過心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整個人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

蹙了下眉，五皇子悠然道，“做什麽這麽着急？能有什麽大事發生？”

管家全身在顫抖，聲音也抖得不行，“白，白錦姝她，她跑了！”

“啪”，茶盞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剛剛自地上爬起的管家被這響動一吓，再次趴倒在地。

“怎麽會這樣？”五皇子幾乎是喊了出來。他府中的守衛至少在今天是很戒備的，萬不會叫人鑽了空子才對。

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管家回答着，“是，是在小的送飯的時候，她，她跑了。”

五皇子氣急，在屋內焦急地踱來踱去，片刻，他忽而停下，瞥向正在擦汗的管家，狐疑道，“那白錦姝就是一介不會武功的弱智女流，有你在一旁，她怎會跑了？”

管家差點沒尿褲子。誰說他們主子粗心大意，有時在關鍵時刻也能認識到關鍵。擡起頭，管家哭喪着臉，“回殿下，因為，因為小的起了色心，利令智昏，沒想到白錦姝的同黨過了來，在小的忙着忙活時，她一棍子将小的打暈了。”

“混賬！”五皇子怒了，一腳踹在管家的臉上，沒料到這一擊，管家一腳就被踹地仰躺在地上，直抽搐。

五皇子閉了下雙眼。那是他最大的底牌，絕對不能丢。

“他們逃了多長時間了？”半晌，五皇子冷靜下來，道。重又跪下來，管家頭幾近低到塵埃裏，“回殿下，約摸不會太長時間。”

“追。”五皇子輕吐出一個字，“我親自帶隊，回來再辦你。”

說罷不理快暈過去的管家，五皇子拂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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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着自己的人，蕭峥向着宮門行去，雙眸中充斥着露骨的殺意。觸他逆鱗者，他必殺之，錦姝若有絲毫損傷，他定讓他們付出比之慘痛十倍的代價。

騎于馬上，蕭峥森然地注視着一切，身後的手下、暗衛大氣都不敢出。一行剛剛步出宮門，蕭峥擡了下手，所有人均定在原地。蕭峥死死地盯着前方，前方一隊人馬不緊不慢地行來，似在漫步，不多時，他們的身影便清晰可見，為首的，赫然便是五皇子。

眼見蕭峥鐵青的臉色，五皇子笑了笑，示意自己的人停下，方打着招呼，“三皇兄，別來無恙。”“錦姝呢？”蕭峥開門見山，眼眸中閃現着層層殺意，五皇子似沒看到，只是擡頭望望天，笑眯了眼，答非所問，“嗯，真是個晴朗的好天，三皇兄要記得，以後的今天，可就是你的忌日了，”随後視線移向蕭峥，五皇子輕笑出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而且還是那麽個絕色佳人，可對，三皇兄？”

霎時蕭峥的劍出鞘，直指五皇子，蕭峥身後的人數亦做好應戰的準備，蓄勢待發。

五皇子擺擺手，“三皇兄那麽性急作甚，你不就是要見白錦姝，她就在這。”随即自後方，兩個人反手駕着白錦姝而出。

蕭峥眼眸緊縮，白錦姝發髻淩亂，衣裳似也被人撕扯過，最矚目的是她的臉頰，已然紅腫，嘴畔還有血跡。白錦姝緊閉着雙眼，她沒用，明明自己都被顧思妍救出，那麽奮力地奔跑，結果，還是被一舉選對路的五皇子迎頭追上。她的心中無比苦澀，此時睜眼，哀傷定盡顯無疑，不，她不能讓自己的無助，讓蕭峥失了陣腳。

見兩人相對沉默，五皇子率先道，“哎，三皇子，莫擔心，你這女人的清白還在的，我并沒有打算要對她做什麽，是我那手下太沒用，不過這苦頭啊，還是吃了點，誰讓她要跑呢。”

“你找死。”蕭峥一字一頓，字字清晰，五皇子亦擺正姿态，對戰？他有信心，不會那麽容易輸。

“救命啊！”

忽然一聲傳來，清晰地響徹在暴風雨前寧靜的兩軍中。

顧思妍在狂奔。她實在想不通她怎麽會這麽倒黴，逃命都會遇見之前的敵人，真可謂不是冤家不聚頭。越跑，顧思妍越覺地不對勁，這地方她怎麽越來越熟悉？一想這帝都她也逛地差不多了，會熟悉也是必然，只是跑地眼前一片模糊的顧思妍，見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清晰後，慢慢減速，停了下來。這，這不是祁王宮？再往前一看，顧思妍呆住了。兩軍在對峙，一方挾持着白錦姝，看來白錦姝沒跑到，那就應該是五皇子的人，視線前移，顧思妍差點沒暈過去，那，那不是惡魔皇子是誰？

此時她已然成了焦點，顧思妍幹笑着，欲後退，但後方的喊叫聲亦逐漸逼近，“那個女人在那裏！可恨，還是那麽能跑，快，把她綁去見少爺！”

兩軍的肅殺之氣讓跑近的家丁們不由駐足，止了喊聲。瞟了眼他們，五皇子冷哼一聲，“汝等是何人，膽敢驚擾本皇子？”“蝼蟻之輩，還不滾！”蕭峥已怒到極致，現時字字顯殺機，而盲目追捕的家丁們方發覺他們身處何處，頓時一個哆嗦，什麽都顧不得說，紛紛撤離，顧思妍僵在了原地。那群家丁雖然撤離，但當然守在她必經過的某處，似乎無論厚臉皮留，亦或聽話滾，她都是一個死。

顧思妍欲哭無淚，她做什麽要讓暗衛回去？不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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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的一房間內，南宮淩翊執筆書寫，良久，掃了遍內容，将信放進信封，封好，對空無一人的房間道，“将信帶給皇兄，雖然祁州已無暇顧及我的行蹤，但也不敢保證無人盯梢，注意四周動向，我還要在祁州呆上幾天。”

“是。”房間內倏地出現一人，接過南宮淩翊遞來的信，見南宮淩翊再無吩咐，身形一閃，房間內再度只剩下南宮淩翊一人。

依窗而立，南宮淩翊揉了揉眉間。五皇子看來的确采取了行動，祁州局勢愈加混亂，按說應是好事，但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有什麽事情，是他沒有洞察到的。

“主子。”又一人忽然出現，南宮淩翊垂下手，“何事？”

“據情報，此時宮門處三皇子與五皇子正在對峙，仿佛一瞬便可打起來。”聞言，南宮淩翊稍加思索便了然。五皇子劫走了白錦姝，三皇子看來是坐不住了，只是這麽快便開始對峙倒是他所料不及的。

什麽也不說，南宮淩翊飛身離去，片刻後，南宮淩翊已屹立于宮牆之上，風拂起他的衣袂，俯視着下方，嘴畔是隔山觀虎鬥的笑意，忽而，南宮淩翊笑容一滞，旋即聲音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小柒，你在吧，出來！”“主子。”小柒迅速出現，已然猜到是什麽事，此時冷汗直冒。

手指指向前方，南宮淩翊道，“怎麽回事？你來解釋一下。”“回主子，因為姑娘說不用擔心她，而且屬下着實擔心主子，所以，就回了來。”“看來，顧思妍是你主子。”“屬下不敢！”小柒大驚，但辯解的話一時也說不出，良久，南宮淩翊語氣方松了松，“本王還不會那麽輕易被人幹掉，交給你的事情就做到底，否則，本王留你們何用。”“是！”小柒羞愧難當，卻也無話不說。南宮淩翊揮揮手，示意他下去，眼神卻從始至終未離開過那在兩軍面前甚為渺小的身影。

顧思妍後退了幾步，現在看來，這兩軍似乎都無暇顧及她，這現象倒是極好的，只是他們若開戰，必會殃及池魚，她應當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麽一想，顧思妍倒也鎮定了些許，卻在這時，變故橫生，但聽一陣陣整齊有序“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所有人均甚感詫異，對峙中的蕭峥及五皇子同時看向自己的前方和後方。又是一隊人馬，只是在領頭的人映入他們眼簾時，蕭峥及五皇子懼是一驚。

“蕭墨！”蕭峥失聲叫了出來，随即暗嘆失算。雖然有預料，但他心裏也是有一律的，所以遲遲未有實質行動，他早應該采取行動的，蕭墨此時出現在這裏，定不是什麽好事。

“四哥？你來這裏幹什麽？”五皇子的語氣亦有着疑惑，沒有探子來報，他那貶為庶人的四哥有何行動的。

臉上的表情淡然，視線掠過前方的人馬，蕭墨的目光直接鎖定惡狠狠盯向他的蕭峥，勾起嘲諷一笑，“三皇兄，當年好計謀，只是不知，你是否有料到，自己也有被算計的一天？”

蕭峥聞言一怔。蕭墨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他怎麽知道的，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被他親手解決了，除了錦姝和父皇。錦姝，不可能背叛她，而父皇，直到現在還在昏迷。

忽而，蕭墨舉起右手，蕭峥這才發現他手中握着東西，定睛一看，他不禁叫了出來，“青銅令！怎麽會在你手！”

帶有嘲諷意味的目光從來未曾改變，只聞淡然無比的話語自蕭墨口中響起，“奉父皇口谕，清君側。”

就在這時，但聞又一陣井然有序的步伐傳來，那般孔武有力，讓所有人心中一顫，片刻後，一支隊伍出現，跪于蕭墨身後，齊聲道，“參見我主。”

蕭峥往後一仰，險些沒跌下馬。他們是在跪青銅令，這哪裏是暗衛，俨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而且還是那麽龐大的軍隊。

“擒拿叛亂造反的三皇子，以及，”蕭墨的目光終于落于呆滞表情的五皇子臉上，“五皇子。不過在此之前，應該讓三皇兄知道一些事，否則該會死不瞑目吧。”

蕭峥已完全忘了言語，只是聽着蕭墨将一切，緩緩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