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明了
時間追溯到蕭檸前去蕭瑨寝宮的時刻。
手捂胸口,蕭檸心中忐忑不安,眼見宮中氣氛更顯拘謹,蕭檸将步伐放緩,暗自留了個心眼,在臨近蕭瑨寝宮的假山後悄悄躲了起來,透過假山的縫隙,向裏張望着。
不多時,她便見到蕭峥自裏而出,蕭檸正心感疑惑時,忽見幾個疑似暗衛的人忽然出現,吓了她一跳,屏住呼吸,蕭檸聆聽他們的對話。
“将寝宮門守好,不許任何人進去,當然,也不許任何人出去。”蕭峥語氣森伐果斷,暗衛齊聲應着,按部就班站到自己的位置好,封鎖整個寝宮。
蕭檸呼吸一滞,呆呆地望着蕭峥離去,三皇兄,這是要逼宮嗎?那父皇,父皇現在怎樣了?蕭檸擡腳就欲走出假山,但頃刻,她便定了定。不行,她不能這麽貿然地行動,以她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情形,不僅救不出父皇,反而會把自己搭進去。重又在假山後站定,蕭檸思索着。
她記得,兒時父皇曾将她抱在膝上,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檸兒,在父皇寝宮外的最高的假山底下,有一條密道,直通父皇的房間,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呢。”
蕭檸霍然一驚,快速奔向那最高的假山下方,認真拍打了一下,果真發現下面是空的,費力地将蓋滿土的石板掀開,蕭檸有些怯意地看了看漆黑的下方,終是咬了咬牙,順着階梯走了下去。
地道內伸手不見五指,她又沒有防備,一根蠟燭都未帶,但好歹這條地道只有一個方向,她倒不必擔心會迷路。一路走到底,又一級階梯映入眼簾,蕭檸步了上去,推開上方不重的石板,一絲光亮射了進來。蕭檸擡眸看了看上方,這條地道似乎是在床的下面,蕭檸再向邊上一瞧,赫然發現蕭瑨正伏低身子看着她,眼中是掩藏不住的喜色,“檸兒,你果然還記得。”
“父皇。”蕭檸快速爬了出來,蕭瑨拉過她,仔細探查了下,雖然屋外守滿了人,但蕭峥還是給他留了些面子,這卧室外面倒是沒人的。示意蕭檸不要驚慌,蕭瑨低聲道,“檸兒,你聽我說,你三皇兄對你有些顧忌,很有可能殺心已起,你記住,在你榮華殿的床榻之下也有條密道,那是直接通往宮外的,我相信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你速速離開,最好離開祁州。”
蕭檸頓時慌了,一把拽住蕭瑨,急聲道,“父皇呢?父皇怎麽辦?”
聞言,蕭瑨搖了搖頭,“檸兒,你就不要管我了,方才蕭峥見從我口中問不出青銅令的下落,直接給我喂了藥,說不會要我命,但會長久沉睡,我現在已經覺得困意上湧,怕是很快藥力便會發作,你快走吧……”“不行。”蕭檸打斷了蕭瑨的話,她只知道,她這一走,父皇怕真的是永睡不起了,此時蕭檸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父皇你且說,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望了蕭檸一陣,蕭瑨終是嘆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一物,遞給蕭檸,“蕭峥怕是怎麽也不會想到,青銅令我自始至終就放在身上,檸兒,你且拿着這個,出宮去,将這青銅令交給你四皇兄,同時告知他,當年宮變之事,完全是因為他身邊有蕭峥的人在暗中點火,即使他亦有錯,但如今,我統統赦免,讓他持着這青銅令,立即回來繼承大統!”
蕭檸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半晌,方喃喃道,“可是,四皇兄已為庶人了啊。”“蕭峥現在畢竟尚未登基,朕依舊是這祁州的皇帝,決策如何,完全在朕一念之間。”聞言,蕭檸颔首,接過了青銅令。
“然後,”蕭瑨頓了頓,轉身來到床邊,拿過玉枕,蕭檸這才發現那竟然是空心的。從中取出一張紙條,蕭瑨再度遞給蕭檸,“據來報,虛無老人的弟子,同樣有神醫之稱的謝子卿亦在祁州,他現在就在你四皇兄府,傳言他絕不為權貴醫治,但我曾有恩于虛無老人,這紙條便是虛無老人親手寫下,你将這交給謝子卿,或許,他會看在他師父的面子上,來将我救醒。”
“好。”蕭檸認真将紙條及青銅令收好,蕭瑨拍拍她的肩,“沒事了,你且速速離開,怕蕭峥很快便會返回。”
蕭檸亦不再多言,重下到地道中,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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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裏很急,走地也很快,不多時便已臨近榮華殿,而這時,神色匆匆的靜妃也向這邊行來。
“母妃。”蕭檸叫住靜妃,靜妃一怔,四下看了看,方将蕭檸拉到一邊,道,“檸兒,你怎樣?”
蕭檸表示自己沒事,将方才蕭瑨對她說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靜妃沉吟了一陣,有些擔憂,“檸兒,你真的要親自去?”“母妃,我相信不會有事的,而且蕭峥若登基,我們定活不了多久,這也是為了我們自己。”蕭檸語氣篤定,無論誰現在登基,她們若要活,蕭瑨現在都不能死。
思忖良久,靜妃終是猶豫着颔首,“檸兒,一切小心。”“嗯,我知道的,母妃不要擔心。”說罷,蕭檸也不再多說什麽,抓緊時間奔向榮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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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宮外很是順利,從未出過宮的蕭檸心中發顫,握緊雙拳,蕭檸向着人群密集處而去,詢問了一個又一個人後,終于來到了蕭墨府邸外。擦了擦汗,蕭檸徑直過去。
“站住,你是什麽人?”門口的守衛攔下了她,蕭檸蹙了下眉,從未有人這般對她說話,壓下心中的不适,蕭檸掃視了她一眼,魄力十足道,“我乃榮華公主蕭檸,我四皇兄蕭墨可在?”
什麽時候該拿出公主的威儀,這點蕭檸拿捏的很好,果不其然守衛被她的威勢所攝,不敢怠慢,匆匆進府彙報,半晌,蕭墨緩步踏出。
他也有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過蕭檸,打量了不斷的時間,方加确定,淡淡一笑,“參見公主。”他現在已為庶人,禮數卻是萬不能少的。
蕭檸急急上前加以制住,“四皇兄千萬不要這樣,我們兄妹想稱便好。”随即蕭檸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四皇兄。”蕭墨一挑眉,做了個請的手勢,蕭檸尾随而上,來到蕭墨的書房,待房間內只餘他們兩人後,蕭墨親自為她斟茶,“皇妹應是從未踏出過皇宮大門的,不知此次是為何事?”
蕭檸發出一聲嘆息,将事情敘述了一遍,她清楚地見到蕭墨眼中寒意一閃,旋即恢複常态,笑道,“父皇真是給我下了劑猛藥,如此一來,于公于私,我都有擒拿蕭峥的必要了。父皇如此相信我,我倒不意外,只是皇妹,你也如此信我嗎?”
蕭檸微微一怔,随即眼眸望向蕭墨,“三皇兄何至于如此地方我,我與母妃也可猜得一二,以三皇兄的性子,定是容不得我們解釋,縱然自古帝王均多疑,但也請四皇兄相信,我與母妃只求平安一生,而這,也是我冒着生命将這送來的理由。”說罷蕭檸将青銅令置于桌上,蕭墨倏然站起,緊緊盯着青銅令。原來如此,他還想父皇怎會認為他有擒拿蕭峥的實力,原來,竟将青銅令都給了他。
片刻,蕭墨坐下,輕笑出聲,回望向蕭檸,“皇妹,幾年不見,你倒是越見聰慧,我便應了你,若我登基,必許你母女一世安寧,我蕭墨許的諾,絕不反悔。”蕭檸呼出一口氣,顯然她心裏并不像表面上那般輕松,她揮了揮手,“四皇兄,我信你,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我還有一件事,請問謝子卿是不是在四皇兄府上?”
蕭墨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見狀,蕭檸便知如此,簡單将蕭瑨的情況敘述了一遍,半晌,蕭墨再度起身,“你随我來。”
穿過走廊,兩人來到庭院中,遠遠地,便可望見一白衣公子立于魚池旁,凝視着水中游動的錦鯉,一旁的白衣少女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表情很是豐富,從側面看,白衣公子從始至終便是輕柔的神色,偶爾應答兩句。
蕭檸已知那白衣公子便是謝子卿無疑,示意蕭墨在這裏等一下,蕭檸走上前去,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而後便是死寂。
謝子卿緊蹙眉間,看神情似很是不悅,都手中所拿确實出自虛無老人之手,以至于他心裏糾纏萬分。洛初彤此時也安靜了下來,悄悄瞟着猶豫不決的謝子卿,少頃,拉了拉謝子卿的衣袖,試探道,“師兄,你要是真的為難,那就我去吧,我現在的醫術你也見到了,有很大的進展,而且我又沒有什麽規矩。”
“不必了,公主請帶路,子卿願前往。”謝子卿終是舒展了眉間,聞言,蕭檸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好,謝公子這邊請。”
眼見謝子卿雖蕭檸離開,愣了一下的洛初彤突然意識到,顧姐姐雖然暫時失蹤了,但身體已無礙,那麽救治完那個皇帝,師兄會不會又要玩失蹤?猛地一激靈,洛初彤大叫一聲,“師兄我也去!”
說罷也不等謝子卿應答,便跟了上去,死死抓住謝子卿的衣袖。無奈一笑,謝子卿也便默認了她的行徑。
行至蕭墨身畔時,蕭檸輕聲道,“四皇兄,那我先行告退。”
蕭墨颔首,視線移向前方。
蕭峥,新仇舊恨,是到了解的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