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相見

一大清早，她們這些侍女便被分配了大批的工作，工作量的龐大簡直讓顧思妍咋舌。左臂幾乎不能動，顧思妍完全是僅靠右臂艱難地洗衣服，同時對于那所謂的收集情報只想報以呵呵兩聲。當她是鐵打的嗎？如此高負荷的工作，還要給她加工作，看她怎麽拖延下去。

将衣服洗完，已臨近晌午，顧思妍捂着餓地咕咕叫的肚子，眼前仿佛浮現出了碩大的白面饅頭。

“喂，你，你，你，你們幾個，去，到街上把這些東西采購回來，聽着啊，一樣都不能少。”“容嬷嬷”扭着身子過了來，趾高氣昂地繼續吩咐工作，顧思妍雖然餓地眼冒金星，但也清楚地看到所指的三個人中包括她，認命地站起身，顧思妍與其他兩個人接過銀子。想想好歹也是個出府繞繞的機會，顧思妍倒也有幾分釋然。

這青陽城自來的那日起，顧思妍就沒有逛逛的機會，此時乍一看便也知，确是個繁華至極的城市。

三人在街上采購，顧思妍漫不經心地一邊采購一邊亂瞧，這一瞧，卻讓她驚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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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洛初彤幾乎在每個攤位上都要駐足，順便買些小物什，快樂的就像一只飛舞在花間的白蝴蝶。

眼見洛初彤雙眼放光，便要飛奔向下一處采購地點，謝子卿趁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回來，輕敲了下她的額頭，語氣很是無奈，“我說師妹，照你這樣下去，我估計很快我們就要沒錢吃飯了。”

洛初彤吐了吐舌頭，态度極其乖巧，“我這不是剛從這隐居的生活中出來嘛，自然看什麽都新奇，不過師兄說的是，我聽師兄的就是。”

自祁州離開，他們輾轉來到了燕州，卻出從上一個地點到下一個地點需要外出去，其餘的時間謝子卿總是在研讀醫書，洛初彤簡直一度企圖将那俨然成為她情敵的醫書清理掉，不過終是忍住了，今天好不容易将謝子卿帶出來，她自然是要萬般乖巧的。

雖然不再亂花錢，但洛初彤的步伐卻絲毫沒有減緩下來，靈活地四處游走，偶然一回首，洛初彤望向身後白衣翻飛，仿若谪仙的謝子卿，整個人忽而滞了一下。師兄是那麽溫柔的一個人，可是，他的溫柔不止是對她一個人，他對所有人都是那般溫柔，其實，她與其他人，并無不同。

忽然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洛初彤忽然感覺心間針紮似的一疼。

“師妹，你怎麽了？不舒服嗎？”剛才還活潑亂走的洛初彤，頃刻間便顯出幾分黯然，謝子卿一怔，快步走了過來。洛初彤一愣，随即恢複常态，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我沒事，可能是餓了，所以師兄，我們去吃飯吧。”

見洛初彤臉色再無異樣，沒有絲毫病症，謝子卿也便放下心來，微微颔首。洛初彤嘻嘻一笑，開始四處搜索，哪家酒樓看起來會比較有食欲，雖然她要吃的是酒樓裏的菜，而不是酒樓。

臉上笑着，洛初彤漸漸心中也釋然了。有什麽關系呢，反正今後她會一直陪在師兄身邊，按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她想理應不會一成不變的，就算，就算她當真不濟，只要她喜歡師兄就夠了。

“師兄師兄，我們去那家吧！”洛初彤指着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卻見謝子卿有些出神地望着正前方，洛初彤疑惑地看過去，并無不妥，雖然好像那個侍女模樣的人也在向他們這邊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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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在謝子卿面前晃了晃，洛初彤有些疑惑，“師兄，你在看什麽？”

謝子卿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依舊語氣柔和道，“我只是在想，顧姑娘為何要扮成這個樣子罷了。”“顧姑娘？”洛初彤語氣更加疑惑，同時心裏也有些着急，她怎麽不知道，師兄何時認識了什麽姑娘！

“顧思妍。”謝子卿補充了三個字，洛初彤呆了一呆，旋即跳了起來，“你是說顧姐姐！她也來燕州了？哪裏？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

示意洛初彤向前看，謝子卿道，“正前方，那個看我們的侍女。”

洛初彤瞪大了眼睛，一點都看不出那個侍女哪裏像顧思妍，不敢置信道，“那是顧姐姐？怎麽可能？師兄你怎麽看出來的，我怎麽看不出來。”“眼睛。”道完這兩個字，任洛初彤再怎般着急，謝子卿也只是笑而不語，急地洛初彤直跺腳。

另一邊，顧思妍眨了好幾次眼，以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的确是謝子卿和洛初彤。當時在祁州的确聽說他們已然離開，不料卻以這種情形相見。

“喂，小翠，走了。”那兩個侍女喚道，顧思妍急忙回神，跟了上去。

眼睜睜看她們三人離開，洛初彤擡腳就要跟去，卻又被謝子卿拉住。洛初彤不解地看向謝子卿，謝子卿卻是問了不相幹的問題，“你會武嗎？”洛初彤搖頭。

“我會武嗎？”洛初彤再次搖頭。

“看衣着，她們應是齊王府的侍女，我們就這麽跟了去，不被打出來才怪。”洛初彤頓時了然地點頭，謝子卿卻不再說話。

他總覺得，顧思妍的左臂有些異樣，是錯覺嗎？而且，她這個冀王的婢女，怎會易容去了燕州的齊王府做婢女，其中糾葛似乎不簡單。

這時，洛初彤拽了拽謝子卿的衣袖，“那師兄，我們怎麽才能見到顧姐姐？如果那真是顧姐姐，我總感覺她看我們的眼神除了驚訝，好像，還有些無助。”

謝子卿微微偏頭，淡淡一笑，“你好像很喜歡她。”洛初彤點頭，半晌，謝子卿嘆息一聲，“齊王府其實也一直在尋我，因為齊王妃似乎得了什麽難症，師妹既然想見她，那我們就喬裝一下去齊王府，為齊王妃治病吧。”

洛初彤愣了愣，旋即有些不安，“雖然我不知道師兄為何不願為權貴醫治，但那一定是很重要的原因，為了我而破例好嗎？我可以不見顧姐姐的，我不想讓師兄為難。”

“破例就破例一次吧，不以我謝子卿之名，這麽多年，我也早以視師妹為我妹妹了，姑且作罷，走吧。”說罷謝子卿向前方行去，洛初彤卻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可是，師兄，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你可知，這種結局，是我最難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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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顧思妍坐在屋外，對着星空發呆，回憶着白日的情形。謝子卿和洛初彤，好些日子不見了呢，不過這一眼的功夫，想必他們也認不出她來吧。

“顧姐姐。”突然一聲輕輕的呼喚傳來，顧思妍驀然站起，看向身後。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寂靜的夜裏卻是很清晰的。

只見顧思妍蹑手蹑腳地跑來，迅速來到她面前，左看右看，“顧姐姐，師兄說是你，真的是你嗎？”

洛初彤拼命點頭，向前一看，謝子卿也跟了來。心中頓時一片感動，僅那麽一眼啊，他是如何認出的她。

将顧思妍拽到暗處，洛初彤興致勃勃地問，“顧姐姐，你怎麽跑齊王府來了？嘻嘻，還這副樣子，不過你這樣子可漂亮多了。嗯？你怎麽不說話？”洛初彤覺出幾分不對勁，顧思妍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一臉苦澀。

洛初彤的興奮頓時煙消雲散，擔憂的目光看向身側的謝子卿，謝子卿目光一凝，上前一步，“顧姑娘，容我為你把下脈。”顧思妍連忙點頭，這才記起這位可是谪仙神醫，趕忙伸出手去。半晌，謝子卿眉間松了松，“你的嗓子是藥物所致，等我配制出解藥就無事了，我盡量明晚就将解藥給你。”

顧思妍感激地笑了笑，又想起自己的左肩，急忙又示意謝子卿幫她看一下，畢竟拖了這麽久，她也不确信會不會殘疾。

謝子卿道了句“冒犯”，便檢查起來，只是這回眉間反而皺了起來，“顧姑娘，你這是何所致？”

顧思妍一陣幹笑，她總不能說是南宮淩翊大的吧。

“本來也是說不上難治的，但你拖了這些日子，再加上左臂負荷還不小，要恢複已經很困難了，你今天是不是感覺要動一下都很困難了？”聽謝子卿這麽一手，顧思妍心裏咯噔一下，艱難地點了下頭。不會吧，連神醫都沒轍，她豈不是真要成楊過了。

沉吟了一陣，謝子卿道，“我只能保住你的左臂，讓你基本行動如常，但是切記以後左臂不能負擔重物。”

聞言，顧思妍眼中一喜，這已經是相當好的結局了。

又想到一個問題，顧思妍在地上寫道，“你們怎麽進來的？”

洛初彤一笑，簡述道，“齊王妃生病了嘛，我們師兄就扮作那些江湖術士來治病，開始齊王還是不相信的，但他的王妃氣色好轉也由不得他不信，但看姐姐的額情況，估計師兄要将王妃的病拖上一陣了，讓她慢慢悠悠地好轉。哎，姐姐，你又是怎麽回事？額，算了，等你明天能說話再告訴我們把，看你寫字怪累的。”

顧思妍現在除了面部表情和手勢，倒也沒辦法表達太多。

“吶，顧姐姐，我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看了看四周，洛初彤低聲道。顧思妍颔首，做了個“路上小心”的口型，目送兩人離開。

拍了拍胸口，心情大好的顧思妍往回走，卻聽一個讓她炸毛的，戲谑的聲音在圍牆之上響起，“我說顧思妍，你這女人交際面挺廣啊，連謝子卿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醫你都認識，白然佩服，佩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