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算計

“可是娘, 舅舅沒告訴咱們具體怎麽辦?”柳絮凝已經開始着手落實計劃了。

他們見到三皇子的機會,也許僅限這一次。

“小姐,謝二小姐過來了。”門外的丫鬟在簾外通禀道。

謝如意過來幹什麽?柳姨媽和柳絮凝對望一眼。

柳姨媽略一揚唇:“喏,告訴咱們音信的人不就來了。”

柳絮凝看謝如意魂不守舍的模樣, 柔聲問道:“如意, 你怎麽了, 心不在焉的?”

“表姐……”見到柳絮凝,謝如意惴惴不安的攥緊了手指。

謝蘭庭都是胡說, 明明是她自己和三皇子有了私情, 還說什麽冠冕堂皇的謊話。

瞧着與哪個都是不幹不淨的勾搭着,個個皆是位高權重,偏偏還要回這裏來,與她搶唯一的位置。

“絮凝表姐, 我方才……”迎上柳絮凝平和的雙目, 謝如意咬着牙, 紅着眼,将之前聽到的緩緩道出。

“你是說,謝蘭庭和三皇子私交甚密?”柳絮凝驚詫地瞪大眼睛。

“是, 我本也不信的, 我也是無處可說了。”

謝如意輕聲着, 這陣子為了準備及笄,她與柳絮凝的關系越發親密。

從前,謝如意原是自傲的,在柳絮凝面前,慣是牽頭的,只是現在明白自己的身世,在她們面前, 也就謙和地放下了身段。

兩人之間,如今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望着眼前卑怯的謝如意,柳絮凝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構想。

她将謝如意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又讓丫鬟看好了房門,兩人一呆就是大半個時辰。

謝如意出來之際,已然是志得意滿。

“表姐,你放心,我都會辦到的,我真沒想到,最後願意幫我的,只有你了。”她對柳絮凝滿心感激地說。

之前表舅舅來找她,說讓她有事來尋柳姨媽,一切聽她的就行,肯定能把她救出火海。

謝如意還有點不信,現在徹底相信了,只有表舅和姨媽是真心實意,站在自己這邊的。

“這有什麽,”柳絮凝掩唇而笑:“謝家與我親近的,不久只有你了嗎。”

送走了謝如意,柳絮凝斂下眼簾,雪白的頰邊,緩緩牽起一絲笑意,這個蠢物,合該是來成全她的通天梯。

柳姨媽聽了柳絮凝的話,擦了擦嘴角,故作張致地嘆道:“沒想到,這謝家的丫頭倒是有本事,勾得三皇子都為她神魂颠倒。”

此刻,柳絮凝拿定了主意,心裏也不慌亂了。

她只做微笑道:“母親,既然謝蘭庭無意就最好,她若是有意欲擒故縱,咱們也不妨插手。”

“想必你舅舅還沒和如意說。”

“都沒見舅舅對表弟這麽上心。”柳絮凝小聲嘀咕道,她爹娘都是以弟弟為重的,連她也是如此,所以對舅舅看輕表弟就很不順眼。

“這可是養在侯夫人手底下的,你舅舅家裏那個,怎麽能比得上。”柳姨媽習慣将這些有的沒的與女兒胡說了。

蘭庭從壽安堂脫開身後,就不想再到前面去了。

使喚丫鬟去請了公主,到信芳堂來。

這下總該沒人能打擾了。

巴陵公主繞着信芳堂走了一走,她半蹙着眉尖,不甚滿意,還是道:“地方倒是很清淨,也還算寬敞,看你院子裏的人,比外面的要好很多。”

她指的是信芳堂外伺候的人,很多蛛絲馬跡,都能從她們對謝蘭庭的态度中透露出來。

明顯很多人見到蘭庭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口問安,而是踟躇一下,心口不一地行禮,總之不是習慣了的敬重。

“呀,這是哪裏的貓,我記得你以前可不喜歡。”巴陵公主将雪團摸了摸,讓它安靜下來,熟悉自己的氣息。

蘭庭反倒避而遠之:“是三妹妹的,她同祖母住在壽安堂,老人家不喜歡,就養在我這。”

巴陵公主可喜歡的不得了,她和謝明茵一樣,總愛這些毛茸茸的小家夥。

此時摟抱在懷裏,愛不釋手。

如他們所料,謝桓邀秦懷齡留在侯府用晚宴。

秦懷齡見薛珩也沒有離開,面對謝桓略帶試探的請求,一口應下:“好啊,正好巴陵也想和謝大小姐敘敘舊。”

三皇子居然如此爽快,謝桓這下是喜出望外,吩咐人晚上必要準備,他身為臣子,不敢探聽皇子的喜好,便讓樣樣最好的都置備上,佳肴美酒,必不可少。

薛珩手指撚着衣袖,半垂着眼簾,并不搭腔,他豈能不曉得,秦懷齡是何等心思,留在慶安侯府的。

無非是少年意氣的挑釁罷了。

晚宴開席的時辰比較早,天際的流霞若虹,巴陵公主使人去問了三皇子,他果然要趁機留在侯府玩的。

巴陵公主和三皇子不同,她是住在宮裏的,留不到太晚的時辰。

這趟出來原就不容易,又被三皇兄耽誤了一上午,與蘭庭在一處,總有不少可說的。

不怪她滿腹怨氣,與三皇子過不去。

趙晟風重新出現在宴席上,謝桓也沒太當成一回事,總要有一兩個陪客的,趙晟風也是官身,出現在這裏陪酒并不突兀。

“三殿下,小人願為殿下斟酒一杯,不知殿下肯不肯賞臉?”趙晟風提起酒壺,站起來大老遠地繞過桌邊,親自為三皇子斟酒。

謝桓看得愕然不已,他雖然有意讨好三殿下,但卻做不到趙晟風這麽卑躬屈膝啊。

謝桓猶自慶幸自己出生在公侯世家,不必如趙晟風一般,對任何人都要這般曲意讨好,卻沒注意到,趙晟風的袖子期間半遮住了酒壺。

再露出來的時候,他的拇指,緊緊地壓在酒壺的蓋子上。

三皇子也給面子,飲下了這杯酒。

趙晟風低着頭,露出了一點莫測的笑意。

巴陵公主沒用完晚宴,就接到了宮裏的催促,不得已離開了侯府,和蘭庭依依不舍地告了別,以連氏為首的女眷,全部起身去送公主的鸾駕。

“長姐,我有話與你說。”謝如意端了茶坐過來。

“坐在這裏說不就好了。”

然而,謝如意一個并不算是精湛的手抖,蘭庭被潑了半片裙裾的茶水,不僅是她,連碧釉身上也是如此,比起她還少一些,只是裙擺的角落。

她擡起頭,幽幽的問:“你不是故意的嗎?”

“長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快讓丫鬟服侍你抱廈去換衣裳吧。”

其實晚上光色暗淡,也看不太出來,但今日有客人,就未免太失儀了。

謝如意也沒有跟着來,或者派了丫鬟的意思,蘭庭蹙了蹙眉,感覺膝蓋上的水浸透了,只好喚了丫鬟陪自己去換衣裳。

不過,還得讓紅霜先去信芳堂取一趟,碧釉沾水少,也跟着回去換了。

等回到宴席上,柳姨媽和柳絮凝就提前離席了,連謝如意也不見了,徒留身後花枝輕輕搖曳。

蘭庭心中奇怪,怎麽一個兩個都坐不住。

紅霜忙前忙後,路上被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鬟絆住了腳,等再過來抱廈,發現裏面的燈燭已經被滅了,摸着黑找了一會,卻沒找到自家小姐的裙子,她的心懸了起來。

怪了,難道是被其他的丫鬟收拾走了。

紅霜出來後,另外一個小丫鬟抱了一疊衣裳,偷偷摸摸地朝另一個廂房裏跑去。

臨到實施前,柳姨媽到底還是有些膽怯,打了退堂鼓,這算計的人,就不是謝蘭庭這個小丫頭了,而是堂堂的當朝三皇子了。

“誰讓女兒命不好,攤上了這麽一個父親。”柳絮凝強自苦笑道。

柳姨媽想到,原本,這個爛醉如泥的男人,應該是連氏的丈夫。

心裏就更恨了,她的命沒準不該如此的。

搏一搏,興許就是飛黃騰達的機會。

“舅老爺,有人找您,說是讓把這個給您,想要和您今晚見一面。”

趙晟風半信半疑,但按捺不住心裏的喜悅,還是抽出了一會時間,跟着丫鬟出去了,來到了一處不常用的廂房。

丫鬟停了下來:“人就在裏面等您了。”

趙晟風喜不自禁,他一面往裏走,一面說:“這麽多年,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對不對……”

幽暗的窗口前,正有一道女子身影背對着他,房間裏是喜愛之人最愛的香薰味道,他方在離她一步之遙站定,頓時後頸一疼。

混過去的剎那,他心裏唯有一個念頭,完了!

柳姨媽會國土,看着被丈夫打昏的弟弟,呵斥他:“還不快點把他拖過去點。”

只要過了今夜,一切就都成了。

柳老爺也奇怪,婆娘把自己叫來,就是為了将妻弟打昏。

“那明天怎麽辦?”趙晟風這性子,還不得報複死他們,以前連家人對他們這麽好,趙晟風坑起人家來,還不是

柳姨媽當然也清楚,但她沒空回答,而是朝內室小聲地呼喚:“絮凝,好了嗎?”

“絮凝也在這?”

“好了,母親。”柳絮凝從內室款款走出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裙,連同發髻也換了,若是紅霜在這裏,說不得要錯認為是咱家的小姐。

“還有別的東西嗎?”

柳絮凝摸出了一個香囊和一塊玉佩:“手帕給謝如意了。”

“就它了。”柳姨媽拿起她掌心的玉佩,迎着月光看了看。

這上面有獨特的印記,趙晟風今日絕對看見過,他會知道是誰的,而後就随意擲到了地上,像是誰慌慌張張掉落在這裏的。

“明天,明天咱們凝絮也是什麽都不知道,對嗎?”

“嗯,女兒什麽都不知道。”柳絮凝也跟着點頭,乖巧溫順。

“二公子,二公子您快去看看吧。”

謝疏霖正在和堂兄弟一處玩笑,聽見身後傳來輕而細的呼喚,他轉首不耐煩地打眼一看,是柳絮凝的丫鬟,頓時心頭微喜,卻聽對方焦急道:“我家小姐說,看見如意小姐被三皇子叫住了,不知在說什麽。”

“啊,我這就過去。”謝如意與柳絮凝一向很好,謝疏霖自然那就相信了,跳起身來就跟着丫鬟跑了。

此時此刻,謝如意站在三皇子面前,正稍稍仰着頭,與他含情脈脈地說着話。

秦懷齡在謝家無趣的很,聽她是薛蘭庭的孿生妹妹,便起了點興致,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她低聲說話,遠遠看去,就有些刻意調笑的樣子。

“如意,你怎麽在這,”謝疏霖言辭之間,滿是對妹妹的維護,秦懷齡本來是逗弄小姑娘,沒有其他的意思,見到人家哥哥來了,也就不再繼續:“這是你妹妹嗎?”

“是啊,如意已經與尚家的人定親了,想必殿下也知道中書令尚老大人的。”

聽到這句,謝如意恨不得捂住謝疏霖的嘴巴。

“噢,是嗎?”三皇子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從起初的略帶笑意,轉成了譏诮的打量。

“二哥哥,我、我們先走吧。”謝如意渾身發冷,眼睛裏含着淚水,心裏頭對謝疏霖是千罵萬罵的。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長久以來,她第一次對謝疏霖生了怨怼。

“三殿下先請,我送妹妹回去就好。”

謝疏霖卻一無所知,只當自己幫如意,擺脫了三皇子這個花花公子。

那三皇子就是個濫情風流之人,慣愛戲弄女孩子的,以後要讓如意離他遠點。

誰知一扭頭,謝如意就已經提着裙子走了。

謝疏霖對三皇子拱了拱手,快步追了上去。

謝如意不是羞愧而逃,而是看見了一個人,謝宜桃。

她很快就逮到了謝宜桃。

“宜桃,你什麽都沒看見。”謝如意撫過謝宜桃的臉頰,一臉微笑地看着她。

謝宜桃恨不得飛快的逃開。

自從長姐回來後,謝如意就越來越偏激了。

她緊閉着嘴巴,迅速點了點頭。

謝如意這才滿意地放過了她,過後馬上懊惱起來,好不容易借機拖住了謝蘭庭,拿到了她的東西,引了三皇子出來,卻功虧一篑。

秦懷齡原是出來吹吹風,沒想到,還碰上這麽一出好戲。

薛蘭庭這個孿生妹妹,倒是很有意思。

醉意漸漸上頭,他晃了晃腦袋,想着得回去前面了。

可不知為何,這酒似乎比他素日喝的要烈很多,他眯了眯眼睛,一股淡淡的香味襲來,面前出現了一個小丫鬟,謙卑地低着頭:“三皇子,謝大小姐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你是說,薛蘭庭?”秦懷齡眨了眨眼,心想這丫鬟對薛蘭庭還挺生疏。

“是,就是大小姐。”

他跟着走了幾步,覺得自己應該回去喝點解酒湯,撫了撫額頭,搖了搖腦袋繼續朝前走,卻陡然被一只素手握住了手腕。

“三殿下……”聲音低低的,細細的,還帶着一點顫意。

他眯着眼低下頭去,将視線投注在面前的人影上,只看見那襲熟悉的裙幅顏色。

倘若他沒記錯,這是薛蘭庭今天穿的衣裳顏色,他擰眉,竭力想要低下頭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可對方似是戲弄他一般,偏偏将臉往陰影裏躲避。

“都不見了?”蘭庭回到信芳堂,累了一天,她現在眼皮困的打架。

紅霜幫她換了寝衣:“嗯,奴婢去問問負責收拾抱廈的丫鬟,可能是被她們抱去洗了。”

蘭庭打了個哈欠:“興許吧,明天再去,今夜也晚了。”

她一早就被拉起來,現在還沒停歇下來過。

碧釉和紅霜雖然處處依着她,也對她還算是忠心,但畢竟不是自小長在府裏的,諸多地方要不順的多,也沒有家生子那麽穩妥周全,大晚上的去擾人清夢,這不是平白惹人嫌嗎。

翌日,秦懷齡從慶安侯府的房間醒來時,身邊自稱柳絮凝的少女,正跪在塌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着哭哭啼啼的柳絮凝,秦懷齡滿臉的一言難盡。

他現在比這個女人還要想罵娘。

即使他心知肚明,自己和柳絮凝什麽都沒發生,但現在也無濟于事了。

“起來。”秦懷齡冷着臉,起身轉到了屏風後,把衣袍穿整齊。

聽着外面還時不時傳來的聲響,他心中愈發煩躁。

他并沒有什麽想要娶的人,與父皇提起薛蘭庭,也只是因為熟稔的少女,也就她了。

“讓你守在門外的人都滾開,也別打着鬧大動靜的算盤,否則,本殿下現在就叫你死在這裏,或者,你想做個不堪屈辱,上吊自盡的貞潔烈女,我也可以成全你。”

秦懷齡全然不服昨日的溫和,露出了陰冷的目光,叫委地飲泣的柳絮凝産生了一種錯覺,她可以被這目光直接殺死。

柳絮凝委身于地,聲色楚楚道:“三殿下,三殿下,小女子是真心仰慕您的。”

秦懷齡掃過她身上的衣裙,香肩半裸,頂着一張與薛蘭庭天差地別的臉,意味不明道:“你倒是聰明。”

蘭庭一早才梳完頭發,正瞧着圓窗外的夾竹桃發怔,枝頭在晨曦下微微透着光,泛出粉意來,忽聽丫鬟通傳,說是三皇子尋她。

她坐在妝臺前,頓時提不大起精神,只覺得恹恹不想言語。

昨日應付了一番,今日還要去敷衍。

實在是不勝榮幸,她喜歡和巴陵公主一道言笑,但三皇子這人心思多,總覺得哪句話沒說對,就要被他給陰了。

秦懷齡這一遭,卻沒有她想的那麽刁鑽難為人。

“三殿下,臣女來遲了,望殿下恕罪。”見到蘭庭姍姍來遲,他只微微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走了過去。

“你昨日,可曾有什麽事和我說?”

他還是不能相信,自己昨晚被那樣的女人給騙了。

蘭庭有點茫然,如實回答:“沒有啊。”

秦懷齡苦笑一下,複又問道:“你有個表姐是嗎,姓柳的?”

“是,殿下見過?”

“何止見過。”秦懷齡的話聽上去有些暧昧,但陰沉的臉色,可不是這個意思。

他掃過她身上碧色湘江長裙,和昨日的完全不同,雪白清透的皮膚,讓她看上去神采奕奕,想是昨夜休息的很充足。

“殿下是認識柳表姐了?”這兩個人,蘭庭還從來沒想過,別有意味地問了一句。

“還不是托你的福,”秦懷齡沒好氣地來了一句,見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心裏更是不痛快:“都成了別人的踏腳石,現在還有功夫來管我的事情。”

“殿下在說什麽?”

“聽不懂,日後你就知曉了。”秦懷齡面無表情地譏诮道,心中腹诽,怪道薛珩這麽着急将她娶回去,這個樣子放在內宅裏,還不是被人算計到死。

他絕對不能說,自己被人算計了,僅僅因為喝了幾杯酒,對方又穿了和薛蘭庭一樣的衣裙而已。

“殿下?”蘭庭一臉的無辜,摸不着頭腦,她什麽都沒做,大清早還能被三皇子鄙夷一通。

秦懷齡回過神來,眉眼恹恹地一擺手:“無事,退下吧。”

“是,臣女告退。”蘭庭福了福身,馬上就告退了。

秦懷齡總是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鮮少流露出不虞的神色來,想來是誰惹了他的不快。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三皇子看上去,似乎對柳絮凝挺關注的。

口吻異常的冷淡,還沒見過他對誰家姑娘如此。

秦懷齡一早就要離開,也沒讓驚動謝桓等人,唯獨薛珩被他叫了過過來。

“三殿下,不用過朝食再走嗎?”

他可沒這個口福了,秦懷齡審視着薛珩,他面無異色,甚至還在他的注視下,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微笑着探詢道:“三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沒什麽,我還有事要回去,所以,有一件小事,拜托大都督轉告謝侯爺。”

薛珩“噢”了一聲,颔首道:“請殿下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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