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謝淩見秦寒不說話，神色好像還有點微妙，體貼道：“要是你介意我就讓班長把這貼删了？”

秦寒：“不介意。”

“對嘛，想開點。”謝淩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試圖疏導在森嚴家規下長大的秦少爺，“這種都是大家開開玩笑的，你過兩個星期再去看，他們估計又把你和別人綁在一塊兒了。介意不過來的。”

“別人不可以。”

“什麽？”

秦寒看着謝淩笑：“和你綁在一起我不介意，但是別人不可以。”

謝淩愣了下。他覺得秦寒最近總是說一些……期中考語文再次上了140的謝小淩同學一時找不到太合适的形容詞。

可能這就是他表達兄弟情的方式？？

謝淩正琢磨着，突然瞥到牆上的挂鐘，立馬站起來：“我得走了，不然一會兒該逃不出去了。”

今天是周三，按照慣例是謝淩每周一次逃課外出放風逛手辦的日子，必須嚴格執行。

秦寒也跟着他站起來：“別急，今天老師都在開期中考試分析總結會，蔡主任也在裏邊，外面管得應該不太嚴。”

自從兩人說開之後，秦寒也加入了謝淩的逃課行列，每周固定這個時候跟他逃出去放風。

謝淩剛開始還覺得新奇，時間一久也習慣了，畢竟秦寒被他那個奶奶壓着，平時也實在沒啥時間玩。他樂意帶着他。

不過今天情況有點特殊。

“今天你就別跟我去了吧，我去完那兒還要去給顧然哥買禮物，回來時間不一定，沒準有落網的危險，別回頭又連累你跟我寫檢讨了。”

後面的話秦寒全都沒聽進去：“給顧然學長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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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下周一過生日，我請他到我家吃飯。”

秦寒眼神微暗，又很快挂上笑容，正要說那我陪你一起去選吧，謝淩又道：“正好我趁機再跟他告次白，這……”

咣——

一聲刺耳的響打斷了謝淩沒說完的話。

他怔怔地看着秦寒一掌敲上桌沿的手，愣道；“怎麽了？”

“……沒什麽。”秦寒微微偏頭，不讓謝淩看到自己的表情，過了好幾秒，才又重新轉過來沖謝淩笑；“剛才這兒有只蚊子。”

謝淩哦了一聲，看向剛才被秦寒一掌拍過的地方。

桌沿凹下去了一小塊。

他知道頂級Alpha的武力值都比較逆天，能把這種高硬度的PVC材料敲出一個洞來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蚊子搶了秦寒媳婦兒呢。

不對，現在十月底，哪來的蚊子？

“你想送學長什麽？”

“還沒想好。”謝淩順嘴道，“你覺得什麽比較好，快給我參謀參謀，這次告白我是一定要成功的。”

說這話時，謝淩裏眼中還盈着笑。

有那麽一瞬間，秦寒很想把運動會那天在廁所對謝淩說的話付諸行動。

他唇角微微下壓，回道：“佛經。”

謝淩：“？”

謝淩：“兄弟，我是要去告白。送佛經是要讓我未來的男朋友遁入空門了卻塵緣嘛。”

“最好是這樣。”

“什麽？”秦寒剛才那句話說的飛快，謝淩一時沒聽清。

秦寒笑笑：“我說學長不是喜歡看書嗎。”

“……”謝淩拍了拍秦寒的肩膀，“你，沒談過戀愛吧？”

秦寒眉梢微擡：“你談過？”

“……沒。”謝淩幹咳了聲，“我這人比較專一，只喜歡過顧然哥一個。”

秦寒覺得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然一會兒就算把他書包裏的鎮定劑打空了都沒法收場。

“周五我可以去你家嗎，上次學生會選舉學長教了我不少，我正好送個禮物謝謝他。”

“可……”

“求你了。”秦寒湊近謝淩，不動聲色地堵住他的去路，小聲又真誠道，“周五我奶奶又要回國了，我不太想回家，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我就跟你熟。”秦寒直直地看着謝淩，“你就接受我，好嗎？”

謝淩：“……”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近到謝淩能清楚地看見秦寒眼睑上纖長的睫毛在發顫，就好像它主人說出的話一樣，帶着讓人心動的可憐。

操了。謝淩莫名覺得臉和心都有點熱，忍不住往後退了點。腿抵到自己的課桌腳。

怎麽回事？他明明打算跟顧然哥過二人世界的，現在卻好像根本沒法拒絕秦寒。

“……那行吧。”反正也就一起吃個飯，大不了他之後再單獨把人叫出去告白。

——

周一那天付女士準備了兩大袋食材，準備親自動手給顧然做一桌生日宴，結果還沒開始就接到公司電話，說是臨時有事要讓她去外地出差三天、

付女士無奈，只能轉錢給謝淩，讓他帶着顧然和秦寒到外面吃頓好的。

“用不着這麽麻煩，我來做就好了，這麽多食材冰箱裏也放不下，不能浪費了。”

顧然從小就對做飯很有心得，平時來謝淩家如果付女士不在也會直接上手幫忙做，已經挺習慣了。

“對不起啊顧然哥，今天明明你過生日，還讓你自己動手。”謝淩也會做飯，本來他今天想親自下廚不讓顧然沾手的，結果付女士到了火車站又忘了份重要文件，謝淩中間去送了趟，一來一回就耽擱了時間。

“沒事，你們能陪我過我就很開心了。”顧然笑了笑，眼看謝淩一個勁地夾紅燒肉吃，笑道，“別光吃肉，阿姨說這個帝王蟹是謝叔叔讓人從阿拉斯加帶回來的，你嘗嘗，我第一次做這個，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你做的我都喜歡。”謝淩說着放軟聲音，“但是剝蟹殼好麻煩啊，你幫我吧。”

謝淩雖然平時挺拽天拽地，但一旦真得想要親近誰就會有意無意地撒嬌。

“好。”顧然縱容地笑了笑，正要動手。

啪——

秦寒雙手擰斷了一條帝王蟹的蟹腿，用旁邊的專用工具将蟹肉整個摘出，放進謝淩碗裏。

謝淩還沒來得及說謝謝，秦寒又剝了一條放進他碗裏。

“你先吃。”秦寒道，“我盡量剝快點。”

謝淩忙道：“不用，你吃你的。”

“學長是壽星，這種事還是我來吧。”秦寒說着頓了頓，“不過我第一次給人剝，可能沒學長剝的好，你要是不喜歡……”

“沒有，你剝得很好，剝殼小天才。”謝淩看着那小半碗蟹肉，微微有點動容，一條一條地嗦了起來。

“慢點。”秦寒對謝淩笑了笑，又看向顧然，有禮有節地問，“學長要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顧然笑笑，目光和秦寒在空氣中交彙了幾秒，“你們現在的感情還真不錯啊。”

謝淩嘴裏塞滿了肉，聞言唔了聲，還沒來得及說話，肩膀就被秦寒勾了過去。

秦寒摟着謝淩的肩，對顧然笑得更歡了：“以後還會更好的。”

“……友誼地久天長。”謝淩咽下嘴裏的食物，自認為十分真誠地呼應了下秦寒的心意。

絲毫沒有注意到秦寒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僵，直接起身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走到顧然面前：“顧然哥，生日快樂，先把禮物給你吧，你快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顧然接過，拆開來發現裏面是塊設計簡約大方的手表。

“謝謝，我很喜歡。”

“快帶上我看看！”

顧然把手表從盒子裏拿出來，正要往左手上帶，餘光卻瞥見秦寒一直在往他們這邊看。于是手裏的動作一停。

謝淩疑惑：“怎麽了？”

“沒什麽。”顧然微微一笑，把手表放進謝淩手裏，“你幫我帶吧。”

！

他等會兒的告白有希望了！

謝淩一手拿着表，一手伸向顧然，笑得溫柔又撩人：“把手給我。”

滋啦——

凳腳摩擦地面的聲音。

秦寒雙手撐着桌沿，頭微微低着，額前的劉海沒過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謝淩眨眨眼：“怎麽了？”

“……沒什麽。”秦寒擡起頭，臉上的笑一如既往，“突然想起我還沒給學長禮物。”

說完迅速地從包裏掏出一個禮盒，繞到顧然和謝淩身邊。

“學長，生日快樂。”秦寒說着，半個肩膀擋在謝淩和顧然之間。

謝淩覺得哪裏不大對，用食指戳戳秦寒的肩膀，小聲道：“兄弟，你擋着我追求絕美愛情了。”

秦寒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還插在中間和顧然說話：“是個電子閱讀器，學長要不要拆開看看？”

顧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片刻笑道：“好。”

——

吃過晚飯，謝淩把顧然叫去了陽臺。

“晚上風大，把衣服披起來吧。”謝淩拿着顧然的校服外套，幫他披到肩上。

顧然回頭：“小淩越來越會照顧人了。”

“我一直很會照顧人啊。”謝淩雙手搭在顧然的肩膀上，“所以顧然哥，你現在要不要考慮考慮，讓我當你男朋友？”

狐貍眼尾微微上挑，笑意撩人，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面紅耳赤不分青紅皂白一口答應了。

但顧然只是微微愣了下，輕笑道：“小淩，我要走了。”

謝淩愣了下：“什麽？”

“你知道我媽前段時間回國了吧，當時我們談了很多，她也知道我是Omega的事了，想讓我去英國和他們一起生活。”

顧然的父母都是很著名的醫生，顧然剛上高中的時候夫妻倆就因為工作去了國外，當時走的時候有想把顧然一起帶去的意思，但顧然不太想去國外，所以上高中以來一直都一個人住在國內。

謝淩有些着急：“你讓阿姨放心，我可以保護你的，實在不行我跟她說……”

顧然笑笑：“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

謝淩愣了下。

“之前是因為不想去國外，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國內生活也沒有問題。而且有你和付阿姨陪我，也不覺得孤單。但其實有時候和他們打電話，還是會想他們。加上我現在分化成Omega了，又出了劉昌那件事，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謝淩知道顧然是已經下定決心了。

“那……”謝淩頓了頓，“剛才我問你的事呢？我不介意和你跨國戀的。”

顧然愣了愣，看着謝淩有點殷切的眼神，輕輕一笑：“小绫，你真得喜歡我嗎？”

“那還用說。”謝淩不假思索，臉上帶着笑，“我從初二那會兒就喜歡你了。”

謝淩初二那年付女士生了一場大病，當時住的醫院的院長正好是顧然他媽，那會兒顧媽還沒出國，和付女士一見如故，連帶着平時謝淩和顧然見面也很頻繁。

“你喜歡我什麽？”

“長得好看，溫柔，做飯也好吃，跟大哥哥一樣……”

等等，自己在說什麽？謝淩愣了下。自己是在告白啊，怎麽會說人家像大哥哥一樣呢？

“那什麽。”謝淩咳了聲，“反正我喜歡你是真的。”

顧然但笑不語，片刻，他把披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摘了下來。手指掠過校服襯衫最上面的扣子，當着謝淩的面，把上身脫了個精光。

Omega白皙纖細的身軀撞進謝淩眼中。謝淩愣了下，疑惑道；“你幹什麽，這樣會着涼的。”

“喜歡一個人，你會對他的所有都很敏感。如果你真得喜歡我，我這樣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會無動于衷的。”顧然邊說邊抱住滿臉驚愕的謝淩。

秦寒從廚房洗完碗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顧然裸着上半身靠在謝淩懷裏，謝淩背對着他，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謝淩回擁住了顧然。

手裏盛滿水的玻璃杯哐當落地，碎在秦寒腳邊，濺濕了他的褲腿。

秦寒沒有猶豫，直接沖到沙發邊，從書包裏掏出鎮定劑就對着自己的靜脈推了進去。

試管裏的試劑在一點點減少，秦寒緊閉雙眼，像催眠似地一遍遍暗示自己：別去看，別去想，別去看……

他怕多看一眼，多想一下，今天在場的三個人都要完蛋。

——

謝淩剛和顧然聊完，神思正因為方才的聊天內容恍惚着，體內忽然生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愣了下，心有所感地轉過頭，一眼看就看到站在客廳裏的秦寒。

那張臉上沒有一慣的笑容，身體僵直地杵着，一眼望上去，沉郁得可怕。

顧然也看到了，默默地松開謝淩。

謝淩幾乎是身體快于腦子，徑直拉開陽臺玻璃門走了過去：“你怎……”

話音未落，腰上忽然多了條胳膊，謝淩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秦寒緊緊抱在了。

力道之大，讓謝淩懷疑會不會就這樣被秦寒勒死。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噠，要死也是死在床上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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