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兄弟，我這麽英俊帥氣你舍得殺我嗎？”謝淩問，“到底怎麽了？我覺得你現在看上去相當抑郁啊。”
“……我前面在廚房敲碎了幾個碗，現在又打碎了兩個玻璃杯。”
？？？
就這？
謝淩現在越發覺得秦寒這個頂級Alpha擁有一顆常人難以想象的脆弱內心。
“沒事兒，就幾個碗，又不是什麽古董。”謝淩拍了拍秦寒的背，“而且就算是古董，以你家的經濟水平再買一千一萬個都不是問題。”
完全契合的AO對彼此的信息素都很敏感，盡管現在謝淩的信息素沒有漏出來半點，但秦寒還是從他的鼻息間聞到了一股清甜的花香。
背上那只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他。
秦寒覺得體內那股暴戾沉郁的情緒平複了不少。
直到顧然穿好衣服從陽臺進來。
秦寒故意抱緊謝淩：“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謝淩疑惑：“為什麽？你不回家了？”
“為了我們的私事。”秦寒看着停在不遠處的顧然，唇角微揚。
他平時待人接物也總是笑着，雖然親近不足，但也算溫和有禮，對待顧然也不例外。但此時此刻，面對剛剛赤身裸|體抱過謝淩的顧然，那層可憐的面具終于脫落了。
取而代之，秦寒的笑容裏充滿了冷意和尋釁。
謝淩背對着陽臺，不知道顧然進來了，也不知道秦寒和他的笑容交鋒，聞言更加疑惑：“咱們有什麽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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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把嘴唇貼到距離謝淩右耳兩三厘米的地方，小聲道：“不記得自己的發情期快到了？”
謝淩怔了下，随後耳朵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秦寒呼出的鼻息熏得還是什麽。
确實，從日子上來算就是這幾天了。他雖然早就分化成Omega了，但在過發情期這上面的經驗還跟小寶寶一樣，秦寒不提這事他都忘了。
自己的發情期自己沒記得，秦寒卻幫他記住了……
謝淩莫名有些不自在，搭在秦寒背上的手也有點僵，正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一直觀察着兩人的顧然道：“時間不早了，我去把垃圾分下類倒了。”
謝淩及時抓住臺階：“我陪你去吧！”
說着輕輕推開了秦寒。
懷裏驟然空落，秦寒忍不住握緊拳頭，正想着要再找借口把謝淩捉回來，顧然輕輕笑了笑：“沒事，我自己去吧，明天還要上課，你早點休息。”
說完又輕輕補充了句：“對了，明天我要去辦手續，應該不會去學校，你中午就別去找我了。”
謝淩頓了頓，原本還算情緒豐富的眼裏劃過一絲凝滞的光，他輕輕應了聲：“那好吧。”
——
顧然走後，謝淩去廚房猛灌了一杯水。
秦寒靠在廚房門框邊看他，扯了下唇角：“恭喜你和學長在一起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指甲往肉裏摳。
只有疼痛能讓他維持最基本的理智。
謝淩放下水杯，片刻，轉向秦寒輕輕嘆了口氣：“恭喜什麽呀，他沒同意。”
秦寒愣了下：“可是你們都……”
謝淩眼睑微垂，想到那時候顧然脫了上衣抱住他時說的話——
“我這樣抱着你，你有感覺嗎？”
“我……”
“小淩，你連眼神都沒有變過一下。”
“……我這是毅力過人，不見色起義！”
“傻瓜。本能這東西哪是這麽容易抑制的，尤其當你真得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秦寒。”謝淩輕聲問，“你有喜歡過誰嗎？”
秦寒盯着謝淩，正想着要怎麽說，謝淩又道：“算了，想也知道沒有。”
“為什麽這麽肯定？”
“害。”謝淩走上來拍了拍秦寒的肩膀，“就你這條件，要真有喜歡的人，不可能現在還單着。”
秦寒眉梢微擡：“對我這麽有信心？”
“廢話，你可是和我匹敵的男人。”
秦寒心裏微動，拉過謝淩的手，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再次摟進懷裏。
謝淩吓了一跳：“怎麽了？”
他覺得今天秦寒特奇怪，除了例行的信息素治療以外，又接二連三地抱他。
“鼓勵的擁抱。”秦寒嘴上這麽說，笑容卻在謝淩看不見的地方無限漫開，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終于撥雲見日。
雖然很對不起小家夥，但是他真得很高興，只要一想到這個人沒有屬于另一個人，他就開心得想笑出聲。
“別擔心。”秦寒冠冕堂皇地說着，眼底閃過一絲偏執，“以後一定會有适合你的人出現。那種非你不可，愛你到骨子裏，恨不得把你鎖起來的人。”
“你這說得我有點怕啊兄弟。”謝淩笑了聲，只當是秦寒在調節氣氛安慰他。
其實雖然又被顧然拒絕了，但他的心裏也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只是一想到顧然要走，心裏還是空落落的，尤其是他走的理由。
“顧然哥說他要去國外找他爸媽了。”
謝淩也不知道怎麽了，他平時沒有和人傾訴心事的習慣，因為那樣顯得特別不強A，可這會兒被秦寒抱着，卻忍不住想要多說點。
他把顧然要走的理由大致給秦寒說了一遍。
“如果顧然哥不是Omega，他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秦寒愣了下，他沒想到謝淩的思維會拐到Omega這個點上去。
“我知道他更喜歡國內的生活環境，當時剛初中畢業都沒和他爸媽去國外，現在就因為分化成Omega了，怕叔叔阿姨擔心就……而且他都高三了。”
“可學長不是也說他挺想他父母的嗎？”秦寒道，“孩子想父母，是人之常情。”
謝淩愣了下，突然又想到秦寒父母雙亡這事了。他頓了頓，往秦寒背上拍摸了兩下：“也是哈。”
細微到可以不計的觸碰，卻讓秦寒的心裏猛地一顫。這人……還記得他的事。
“時間不早了。”秦寒笑道，“明天還要上課，我們去床上吧。”
謝淩：“……”又來了，那種說不上來為啥就是挺奇怪的調調。
雖說他現在暴露了和秦寒的性別差，但謝淩在這方面的界限向來不太強，如果是平時，要和秦寒睡一張床也就睡了。可今天……
他還是沒什麽心情，想一個人呆着。
“我給你收拾間客房吧。”謝淩從秦寒懷裏退出來，“我睡相不好，你跟我睡需要承擔大半夜被踢到半身不遂粉碎性骨折的風險。”
秦寒以為謝淩又在口花花了，正要花回去，謝淩卻頭也不回地走了。
——
晚自習的時候謝淩就把回家作業都寫完了，回到房間後，謝淩呆呆地在寫字桌前坐了會兒，片刻他拿起手邊的一本速寫本，打開來就開始畫。
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唰唰響起，不知過了多久，謝淩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的片段很雜亂，卻都跟一個青年有關。
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青年拉着他坐在陽光和煦的院子裏，院子裏擺了兩張小桌子，一張上面堆滿了巧克力，另一張上面摞了無數的漫畫書。
“以後叔叔每次來都給小淩帶這種巧克力好不好。”
“叔叔以後想當漫畫家，小淩想幹什麽？”
謝淩依稀記得，那是他小學兩年級的時候。
片段一轉，他跟着謝誠到了一棟華麗豪氣的大宅，某個晚上，他路過了一間房間——
“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別看……小淩別看，求求你們把他帶走啊！”
青年撕心裂肺地慘叫着，眼中滿是絕望的淚水。他的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壓着他，牙齒抵在青年的腺體上強制标記，地上還有不少血。
片段再次翻轉，救護車和警車帶着鳴笛聲停在大宅門口，從房子到大院門口，幾個救護人員擡着擔架，擔架上躺着從腳到頭都蓋着白布的青年。
謝淩記得那時候他已經上小學四年級了，邁着腿瘋狂地跟着那些醫護人員跑，又被謝誠拖回去抱住，捂住眼睛：“乖，小淩別看，乖。”
“叔叔！！把叔叔還給我！！叔叔！！你不要小淩了嗎！！”
“叔叔——”
“謝淩？！謝淩？！醒醒！”模糊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将謝淩從巨大的悲傷和恐懼中拽回來。
他倏然睜開眼，眼前是秦寒放大的俊臉。有點糊。
秦寒怔怔地看着謝淩，朝他的眼睛伸出手：“你……”
“……我沒事。”謝淩飛快地往眼睛上抹了一把，擦掉淚水。
他緩了片刻，垂頭笑了笑，“這年頭的沙子真牛逼，我閉着眼睡覺呢還能跑我眼睛裏。”
秦寒沉默了下，收回有些發抖的手，跟着笑了笑：“是挺過分。下次他們再亂跑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他們。”
謝淩一愣，好像是真有點樂了：“你這人挺有勁啊，還教訓沙子。”
他望了望桌上的小臺鐘，淩晨四點半。
謝淩疑惑：“你怎麽在這兒？”
“聽到你叫聲進來的。”
“我靠？我叫聲這麽牛逼，都傳到客房了？那不得跟老蔡有一拼？不對，這得趕上咆哮帝了。”
很難想象，這個靠在椅子上笑着，漫不經心叭叭的少年，不久前還是哭着從夢裏醒來的。
就好像他早就習慣了用這種散漫的模樣來掩飾內心所有多餘的情緒。
心頭上的肉好像被鈎子扯住一樣，一寸寸地被往外拉，泛着尖銳又細密的疼。
秦寒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是客房。是在門口聽到的。”
謝淩更疑惑了：“你這麽早起來幹嘛？”
“我沒睡。”秦寒頓了下，“昨天晚上看你很……很累的樣子，怕你晚上有需要，就守在門口了。”
謝淩徹底怔住：“你一個晚上都站在門口？”
“沒有。”秦寒笑笑，“和它一起坐在地板上思考人生。”
謝淩這才發現秦寒另只手上拿着阿貍抱枕。是放在客廳沙發上，他之前抱過的那只。
“……虧你想得出來，我能有什麽需要。”謝淩心裏泛起一股奇怪的情緒，那張慣會叭叭的嘴難得有點詞窮，“地上涼嗎？”
現在雖然是11月初，但作為頂級Alpha，秦寒的身體素質本來就極好，一晚上的注意力又都飄在屋裏的謝淩身上，壓根對地板溫度沒什麽感覺。
然而在看到謝淩難得擔憂的眼神後，他還是輕輕勾了勾唇，用那種既可憐又仿佛在引誘什麽的語氣道：“挺涼的。你幫我暖暖嗎？”
作者有話要說：快用身體暖-0-
謝謝支持，mua~
感謝在2020-08-08 16:55:57~2020-08-09 17:3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柳清瀾 2瓶；一瓶555ml的怡寶_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