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5
老老實實,那一刻的我已不如往昔;我大可立即拉着艾澄到附近的維多利亞酒店開房,□□至天翻地覆而不帶一絲罪疚感。有些底線跟底褲其實一樣,破了,就是把胸圍脫了也算不上什麽;既然我能跳過一切向往過的戀愛态度,和易澈以□□維系兩個人之間薄弱的關系,跟一個喜歡我的人上床只是等閑。某個程度上來說,她應該比我更想要。
我沒有。我選擇赴約。
容岸青大概沒想過我會那麽爽快答應見面;在電話裏頭,能聽見不曾聽見過的丶她的一聲錯愕。我只冷笑了一聲,說了一聲『一會兒見』便挂了線。連我自己也對這麽乾脆的反應感到驚訝不已。
「你好嗎?」她說。
她的臉容甚為憔悴;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幾乎認不出來。當她發現我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甚為牽強的微笑,舊日的那份強悍和潇灑竟不複見;即使身上穿的還是那一襲火紅連身短裙,腳上還是那雙火紅高跟鞋,手裏還是往日般烈的酒。
不必懷疑。我的心确實沉了下去。
「只不過是離開一個你不愛的男人,有必要這樣嗎?」我問。點了一瓶啤酒。
「你這雙眼也看得出來的,」帶着愁容的一抹微笑,伴以一口火灼喉嚨的烈酒。「看我現在一定是難看死了!」
「你都不愛他,不是嗎?」狠狠地喝了一口。
她忽然就摟着我的脖子,靠了過來,在我的唇上輕吻了一口。我就那麽呆着。要是說,有一個女人喜歡我,她是最值得懷疑,也是最不值得懷疑的一個。難道說...
「你以為,我因為跟他離婚而搞成這樣?」
「難道不是?」
「就說你是個笨蛋。」
她笑着,重新坐好,把酒一飲而,然後又點了一杯。這回,換我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心裏,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那...是為了什麽?」
「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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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瞹眛;這讓我的腦袋裏本來就很确定的,忽然變得毫不确定。
「因為易澈?」借意問。心裏在祈求,千萬不要說是因為我。
她給了我一個甚為錯愕的表情,接着便仰天大笑起來;那種她一向喜歡的烈女式大笑,伴随着一絲疲倦。
「你想多了!喜歡易澈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我。」
「但你跟她上了床。」
「你還是那麽在意我和她上了床的事。你不也跟她上過床了麽?」
「我真搞不懂你!你...」
「我離婚,因為我患了重病。」
幹你娘!你們一定是把鏡頭都他媽的給藏起來了吧!這是整人節目!這是愚人節的無聊玩意!你們這群看TVB大的白癡,他媽的給我省省吧!這麽狗血的劇情,接着是不是要說我是那個富豪的私生女?
「容岸青。不要玩了!」
「我這副德性,像是在玩嗎?」
這麽我才意識到,那并不是一絲愁容;是病容。從來沒人能夠打倒的烈女,如今是個被病魔折磨着的病人。
「你...患了什麽病?」
「我說是AIDS,你會相信嗎?」
我幾乎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心跳應該是停了半秒;就只能呆看着她,大概給了她一個不能置信的表情。
「騙你的。」然後微笑,又喝了一口。
「你拿這種事騙我?你究竟有病沒病?」感覺一口悶氣正要湧上來,幾乎讓我把啤酒往她身上灑。
「當我跟你說,我有AIDS的時候,你想到了誰?」
我收起了憤怒;又或許該這麽說,我的怒氣一下子全消了!就只剩無的無奈;我腦袋不懂的,似乎心裏卻感受到了!那不是無聊的一個玩笑。青姐是一下子把我拉進了思維的深淵裏,好好看清在見不到光的地方,讓我茍延殘喘下去的究竟是誰。
「當醫生跟我說的時候,我立刻想到了你。」她伸出手指頭,勾了勾我的下巴。「可惜,你已經離開了我。」
「青姐...」實在無法接話下去。我只能看着她的臉,注意着她的表情。
「如果,我早知道你會因此而離開我,我斷不會跟易澈上床。不過,有早知就沒乞兒了!」然後,嘆了一口氣。
「醫生說你有什麽病?」我試着問,可她只顧喝酒。
「你沒有挑起我□□的能耐,但我喜歡你确實無誤。喜歡跟你吵吵鬧鬧丶嘻嘻哈哈地過日子。」
「易澈她知道嗎?」
「但你剛才第一刻想到的,一定不是我吧!」
酒喝下去,竟然讓我清醒得可以。我擔心的,确實是跟青姐交歡過的易澈;不是抱恙的她,更不是和易澈交戰了一整天的自己。我竟然把她,那個根本不愛我的她,置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這是愛,也是推自己去死的白癡行徑;我卻無怨無悔,直到這刻還是。
「離婚,是對我前夫最公平的事;是不愛他的我為他做的唯一一件愛他的事。」
「青姐。你...」
「若不是你,不是你那麽喜歡她,我根本不會讓她得到我的肉體。我能接受沒有愛的兩個人上床,但我不能接受□□時她将我幻想成另一個人。」
「其實我...」或許,那正是第一次我們做不來的原因;我無法讓她得以将我幻想成另一個人。
「允洌。你明白嗎?」
「我...」
「明白愛欲關系的千絲萬縷,不曾像你憧憬的那般簡單嗎?」
或許,我跟艾澄其實也同樣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