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 (1)

五月的夜是寂靜的,風是微涼的,月色卻是柔美的讓人移不開眼。微風卷起他的發絲時,列如侯無端的想起了幾天前無意瞥見的那道白影。不知為何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算算時間離開中都已經兩個多月了,這湘江的風景卻确實如詩如畫像一個不願醒來的夢,可湘江再好始終不是自己的家,列如侯有些思念中都了。

此次馬家的壽宴列如侯也在宴請的人當中,他才出江湖不到三年已小有名氣。馬家是武學世家在江湖中有不可撼動的地位,但馬莊主有意在這次壽宴中将莊主之位傳于馬家獨子——馬新,因而這些江湖中的後起之秀馬莊主也有意為馬新拉攏。

馬家的壽宴自然是熱鬧非凡,但這樣的夜這樣的景這樣的人群讓列如侯覺得有些寂寥。有時他真的不明白為何江湖竟那般……讓人覺得迷茫。他離開人群獨自去了畔月湖卻不想有人比他早一步來到這裏。“列公子”馬新微愣了一下卻又馬上恢複了神色溫和叫道。“馬公子”列如侯有些不解今晚這本該是主角的馬新怎麽會躲到這裏來。“列公子不必這樣看着我,我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明白,待會兒自然會回去”列如侯聽了馬新這話覺得這人到有幾分磊落,便不再管這馬公子獨子離去。

這晚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列如侯在收到一封信後匆匆離開了馬家山莊。來到醉晚亭時還未來得及打量四周後背便被刺了一劍,列如侯這才明白等在這裏的不是朋友而是殺手。好在利劍刺來時列如侯感覺到氣流的動向,雖沒有完全避開但也沒讓對手刺中要害。這是三個訓練有素的殺手,他們招式配合的很默契列如侯找不到任何破綻。列如侯與三人纏鬥目前是不分上下,但他知道這種情況對他很不利。先不說他本就不是這三人的對手,而且他現在還有傷在身時間一久必敗無疑。只是他想不通到底是誰肯花大價錢請殺手來殺他,自認為自己人品還行沒有将別人得罪到非殺不可的地步。這一走神列如侯的左肩與肋下又各自被刺了一劍。此時他已是強弩之末,死撐着的也只是不能死去的意志,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出現暈眩但他知道若是此刻倒下便再也不會醒來。他不願放棄拼命抵抗身上的傷不斷增加,那身灰色衣服已是血跡斑斑。越是掙紮越是徒增那些無可奈何,他終是在擋下一劍後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他醒來時在一個破廟裏,身邊有個全身髒亂不堪的女子。列如侯觀察了良久之後,知道這個女子的智商似乎還停留在七八歲時郁悶了。他記得他昨天晚上被三個殺手追殺後來他重傷昏倒了,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料早上醒來就到了在破廟中。若是說,是這智商有問題的女子打跑了那三個殺手,列如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但如果不是她那麽又會是誰?“是誰把我送到這裏來的?”列如侯急忙問道。說出口後才覺得多此一舉,這傻女人怎麽會知道。“是姐姐”那傻女人盯着列如侯看了很久也沒移開眼。列如侯沒料到她會回答愣了一下,便繼續追問,“你姐姐是誰?”“白衣,姐姐喜歡穿白衣”傻女人自顧自的說着,“姐姐說,哥哥受傷了,要我照顧”。“那你姐姐去哪裏呢?”列如侯大概明白了始末,估計是這傻女人的姐姐救了他,但她自己不能照顧列如侯便叫這傻女人代為照顧。即便如此列如侯還是想知道救命恩人的蹤影。“姐姐‘嗖’的一聲就不見了”說完還狠狠的點了點怕他不信。列如侯知道在傻女人這裏根本問不出什麽就不再去問,放松了警惕後困意便席卷而來,他便沉沉睡去。

這晚雷雨交加傻女人獨子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時不時擡起頭期盼的看着他,弄得列如侯有些不自在。又是一個驚雷落下時傻女人突然起身,撲過來便抱住列如侯的胳膊,“有……有……”傻女人指着廟門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列如侯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哐’的一聲廟門開了,他抓起手邊的劍緊緊盯着那扇門。看着越來越近的影子,他握劍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當那人進來時列如侯差點一劍刺了過去,那人像感覺到他的殺氣回頭看了他一眼。僅是這一眼列如侯便知道這個男子對他沒有威脅。雷電中這個男子的眼神很清澈,意外的讓人想去親近,給人一種平靜、安心的感覺。那男子找到一個離他們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路過,躲雨”。列如侯聽後一愣笑了,這算是告訴我們他沒什麽危害嗎,還是說僅僅是在陳述這一事實?是個溫柔的人呢。

閃電的光芒很刺眼卻也很明亮,至少讓列如侯看清了那男子的長相。他和馬新年齡相當,面容在閃電的光芒下很柔和,一身藍色的衣衫腰間一把長劍看似随意卻是細心之人。他的左耳上有一個和他很不搭調的紅色瑪瑙耳釘,豔麗的有些刺眼。他莫不是……列如侯又重新打量了那男子一番,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異族之人。轉回來一想這是不是與他又有何幹便不再去深究。

這三人在破廟中一夜無語,天亮時外面已是陽光明媚的大好天氣。那男子起身推門而去,列如侯突然想叫住他不知為何開了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那男子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就像昨晚他進來時一樣。“刑夷。我叫刑夷”說完頭也不回走掉了。“列如侯”他不知道那叫刑夷的男子聽沒聽到,但他希望他們還會見面。“哥哥”傻女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列如侯。他嘆了口氣撫了撫她的發像在安撫她。這個傻女人一只叫他哥哥,列如侯不想與她計較這些只好無奈的接受了。

待他養好傷時已是半個多月之後,那個傻女人口中的姐姐始終沒有出現。列如侯不想再耽誤下去确定離開,可是那傻女人他不好丢下她。這半個月來這傻女人很是粘他,得到什麽喜歡的東西時就拿給他看像炫耀一般,遇到害怕的事物時就愛抱住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後,想不明白事情時就睜着無辜的大眼睛望着他像在尋求答案一樣。說實在的列如侯有些放不下她了,怎麽說這傻女人也是他的恩人,但這麽傻這麽純真的女子,沒有了他的保護後會不會受盡他人欺淩最後橫死街頭。若是這樣……豈不是他害了這女子。列如侯幾經思慮最終還是決定帶走這傻女人,跟着他至少不會讓別人欺負了去。

聽風細雨樓。這是賭坊、青樓、酒肆的集中地,也是消息來源地更是殺手中介地,只要你出的起價這個地方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但列如侯來的時候很不巧是單日,單日聽風細雨樓只做賭坊、青樓、酒肆的生意,雙日時才做那買賣消息聯系殺手的生意。其實聽風細雨樓不僅僅只是殺手中介,他們也會幫助神醫找到患有罕見病狀的人或是幫助患有不治之症的人找到神醫,也會幫助權貴找到他們需要的人才或是幫助人才找到那些需要他們的權貴。總之只要你肯花錢他們就幫你搞定。但是聽說這聽風細雨樓的樓主性情怪異,有時你出再多的錢他也未必肯幫你,原因是他不樂意,這理由聽得讓人直搖頭。

列如侯只好在這裏住下,好在他是認識這的樓主——崔燦,不然這樓裏那會有他的房間。樓裏的生意很好來往的人也都很有禮貌,想想也是誰活得不耐煩了來這裏鬧事。單看這聽風細雨樓這買賣消息的生意做了那麽多年還繼續在做,就知道這裏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剛想到這裏列如侯的視線便被一抹紅影吸引住,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一身紅衣似血左臉頰上帶着一塊銀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什麽圖案有些看不清,他烏黑的長發随意的用一根金色的絲緞綁在右邊。妩媚,這是列如侯對他的第一印象。危險,這是列如侯對他的直覺。這樣一位驚采絕豔的人出現在聽風細雨樓卻無人上前與之攀談便知這人是具有危險性的。列如侯收回眼神時那人卻直直的朝他看了過來,引得樓裏的衆人都看向列如侯。列如侯愣了愣。那人笑了,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那人離開時列如侯聽到樓裏的人在議論他。那個紅衣男子叫黃瑾,或許他在別處并不出名但在湘江卻是大有名氣。他是邪魅的代名詞,美麗卻致命。談到他除了容貌外就屬武藝,黃瑾的功夫不在于勝負只在生死,他若出手非死即傷。雖有許多人看不慣他的這種做法但無奈不是他的對手,也只好避而遠之。列如侯認為這樣的人是高傲的同樣也是灑脫的,只是這非死即傷他還是不能夠認同。

“哥哥”傻女人扯了扯列如侯的衣袖像是被才離去不久的紅衣男子吓着了。“他已經走了”列如侯習慣性的撫了撫他的發帶着她向樓上走去。

傻女人梳洗後換上嶄新的衣服站在列如侯眼前時,他當即呆在那裏。這傻女人長得還真沒話說美得不像話,太漂亮了。只是為什麽會覺得熟悉,是的很熟悉,就像花草熟悉太陽的光茫。列如侯确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傻女人,這麽漂亮的人若是自己見過一定不會忘記。“你叫什麽?”或許認識的人中有這傻女人的親戚那樣就見怪不怪了。“傻女人”她笑着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像得到了什麽珍寶一般開心。這算什麽名字,這女子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吧!“我們是在廟裏遇見的,佛語有雲,知見一切法,心不染着,是為無念。你叫無念可好”列如侯沒有看她像想起什麽有些心不在焉。“無念、無念……”傻女人傻笑着高興的在他身邊又蹦又跳。

崔燦說江湖中最厲害的殺手組織有三個,嗜血盟,鬼煞門,奪。關于前兩者他們的老窩都在湘江,‘奪’是特殊的因為它神秘沒有人知道它到底在什麽地方,也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組織。唯一知道的是在你需要它的時候他自己會找上門,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列如侯對這個‘奪’很有興趣只是關于它的信息實在太少。他認為聽風細雨樓都打探不到的‘奪’很顯然比起前面兩個要更勝一籌。“若是你想去打探,恐怕很困難”崔燦看着坐在列如侯身邊的無念笑了笑。無念緊緊地盯着崔燦抱住列如侯的雙手不覺加重了力道。“我放不下她”在這位朋友面前他不想找理由搪塞。“也罷,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崔燦起身臨別時回頭又看了一眼無念,“萬事小心”。

神龍镖局一夜間滿門被屠引起江湖和朝廷各方勢力波動,在傳出是鬼煞門所為時,武林正道門便将矛頭指向鬼煞門,一時間鬼煞門成了衆矢之的。列如侯在客棧歇腳時客棧裏的人正在讨論這事,他身邊的無念懵懵懂懂的聽着很是不解的望着他。他搖搖頭捂住她的耳朵,“你不用知道,也不必明白”這個世界有太多醜陋的東西,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一輩子都這樣不用去理會那紅塵的紛擾。無念擡起頭沖着列如侯咯咯的笑着拿下他放在耳朵上的手撲進他懷裏。

原本是想去嗜血盟的,如今看來得改道去鬼煞門了。列如侯從崔燦那裏知道鬼煞門在雲峰山上,具體在那崔燦自然不會說。但是這都不是列如侯擔心的問題,他現在擔心無念不知道該怎麽安置她。或許崔燦說得對他不應該帶上她卷入這江湖,但他真的不放心無念。看着現在的無念他就不想再讓她過回以前的生活。

他将無念安置在客棧獨自去了鬼煞門,探查最好的方法便是混入其中。所以他殺死了一個帶着面具的鬼煞門弟子,扮成他混入其中。鬼煞門分為十二個層次,這種帶着面具的叫無,虛無的意思。他們是門主的直屬暗衛,是鬼煞門的監視者,監視內部運作以及鏟出奸細。列如侯沒想到被自己幹掉的會是這樣一個高手,而且還是門主的直系暗衛。說真的他有些緊張了,畢竟才打入這裏還沒有半天便要去見那門主,若被識破豈不是只有被殺的份。可又不能不去見他否則暴露的更快。

懷着這樣忐忑不安的心情列如侯來到門主的住處。“你回來了,這次任務順利嗎?”不等列如侯擡頭那門主已來到他身前。列如侯一慌又馬上鎮定下來低頭不語。“你若還氣我讓你打兩拳出出怎樣,你也知道我也有我的難處”那門主急着解釋着什麽。可列如侯就懵了,這是什麽跟什麽,這個暗衛和門主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感覺這麽暧昧。他不知如何應對的好只好默不作聲,此刻他已是滿頭大汗還好有面具遮着,這滿頭大汗倒不是吓的而是急的也是被那門主的話給雷得。“算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那門主有些失望,大概是說了那麽多那人仍是無動于衷的表現讓他不快了吧。

來到那人住處列如侯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那門主真是太可怕了。休息了幾日那門主沒在叫人傳喚過他倒讓他松了口氣,這幾天他也沒閑着在到處打探。其實以他來看那神龍镖局的事并不是鬼煞門所為,而且據這幾天的打探來看,這個暗衛這次下山的目的就是查明神龍镖局被屠一事的幕後真兇。若不是鬼煞門那麽會是嗜血盟或者奪嗎?那麽嫁禍給鬼煞門的目的又是什麽呢?或許不是嗜血盟和奪了,或許是有人想借此機會除掉鬼煞門,又或許是想除掉什麽勢力鬼煞門只是第一個目标。越是深想就越沒有頭緒列如侯揉了揉想的發漲的太陽穴,決定還是将這些事情放到一邊慢慢解答。反正一時半會也得不到答案,又何必庸人自擾了。

半個月後那門主又召見了列如侯,他開始頭疼了不為別的只為那門主對那暗衛的啥啥啥……列如侯無法理解又不能回答所以他覺得面對那門主簡直是煎熬。“你過來”列如侯還未向他行禮那門主便向他招了招手,什麽意思列如侯郁悶了但也留了心眼沒有上前。“你倒是聰明”門主說話間便是一掌,列如侯沒有防備那掌實實在在的打在了他胸口上。“列如侯”那門主冷笑一聲便又是一掌落下,列如侯這次有了防備險險避過。但那掌的餘威震碎了他的面具露出那張俊朗的面容。列如侯一怔,那門主一個欺身将他壓在地上勾起他的下巴瞧了瞧,“俊是俊,可惜還是要死”那門主的手按壓在他的喉間稍一用力列如侯便會喪命于此。列如侯奮力掙紮卻因先前打在胸口的那掌無法聚集內力,看來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裏了想着他就閉上了眼,死對他來說并不可怕,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罷了。

突然他感到喉間的力道一減,他順勢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那人,這才發現那人中了暗器。但這四周根本沒人,會是誰呢?是想殺這門主還是想救他?趁這人分神之際列如侯一個躍身逃出這房間,順着這幾天打探後制定的逃跑路線向外逃去。那掌力道極大列如侯胸口堵得很牽扯着整個身軀疼痛難當卻又沒法調息,身後雜亂的追捕聲迫得他不得不加快腳步。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列如侯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倒了下去。這時一到白影閃過,地上的人便失去了蹤影。那些追捕列如侯的手下追到這裏便失去了線索。

他醒來時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在客棧裏,最讓他不解的就是為什麽坐在床前看着他的這個人會是無念。“哥哥,喝藥”無念端着碗藥捧到列如侯眼前,列如侯接過,“誰送我來的?”“姐姐。姐姐還說哥哥給壞人打傷要無念照顧哥哥喝藥”無念不安的看着列如侯,眼裏竟是隐忍着的淚。“我沒事,不用擔心”看出無念是在關心自己列如侯便不忍讓她傷心。“他們都是壞人,以後無念要學好本領替哥哥報仇”無念看着列如侯傷咬牙切齒道。報仇?報哪門子仇?列如侯嘴角抽了抽撫了撫她的發沒說話,他怕他會誤導了這傻姑娘,這理解水平還真讓人哭笑不得。

這次鬼煞門的探查列如侯認為還是值的,雖然有些驚險但收益也是良多。至少他知道這江湖馬上就不平靜了,也許江湖從來就沒平靜過只是更不平靜了,也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他,上次被殺手追殺和這次鬼煞門脫險都是被那人所救。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無念口中的姐姐。“哥哥”無念一手按着列如侯的額頭一手按着自己的額頭,“姐姐說,哥哥有可能會發熱要無念過一會就要這樣和自己的比一比,要是哥哥的額頭比無念的熱就要用……用……哦,對了,對了,是用冷毛巾敷一直敷到不熱”列如侯點點頭,那位沒露面的姐姐倒是細心,難為她教這些給無念。多多少少列如侯是開心的,有個人關心這種感覺是美好的,即使她是個傻子。

經過鬼煞門這件事後,列如侯被追殺的次數越來越多,除了鬼煞門和上次那批殺手外似乎還有其他勢力的殺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引得那麽多的人想殺他。這次的殺手有兩個,一個劍法了得一個使毒使得爐火純青。列如侯有些招架不住,因為身邊還有個需要保護的無念。當他擋開那人的劍時卻迎來了那使毒的毒镖,本想着這下完了怎料無念撲了過來那毒镖全部打在了她的身上,列如侯一怔頓時一股怒火直沖腦門不要命的朝兩人砍殺而去。不要命的碰上要命的總是會獲得最後的勝利。當那兩個人逃走時他雖然看上去滿身是血其實并無大礙。他也不再管那逃走的人,抱着無念就去找大夫。

這種是要命的劇毒,也是江湖中罕見的毒平常大夫怎麽可能醫治得了,好在這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但無念還能撐多久誰都不知道,列如侯也不願拿無念的性命來賭,所以他選擇最安全最直接的方法向崔燦打聽神醫的下落,可是這樣會浪費很多的時間。看來也只能一邊找大夫一邊聯系崔燦,希望無念能撐到那個時候。

無念沒有昏迷不醒反而第二天就醒了,只是臉色很差。列如侯扶她下樓吃早點時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馬上戒備了起來。不過不一會就放下了心來,因為他剛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海沙幫被滅一事。這與他無關而且他現在急着解無念身上的毒也不想去理會這些。吃完早點他送無念回房休息,自己再去尋找神醫。

一連四五天的無功而返讓列如侯不能再淡定,無念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很急但沒有用,他恨極了自己為什麽那麽沒用連這傻女人也救不了,為什麽沒有學制毒解毒的本事。他很自責很愧疚,但看到無念依舊傻傻地笑着時更是無法面對。

“喂!那是我的杯子”很不耐煩的聲音。

“切!用一下你又不會死”很明顯根本不在意對方在說什麽。

“蠻夷就是蠻夷,一點都不講究”這是位白衣女子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優雅高貴。

“總比你們有些中原人,裝的比誰都優雅高貴其實禽獸不如”這是位穿着深藍色異族服裝的女子眼神語氣中滿是純真坦率。

“妖女,嘴裏就是沒一句好話”白女子冷哼一聲。

“切!醫毒不如人就叫人家妖女你們還真有臉”那異族女子白了對方一眼。

“你們安靜一點好嗎?”列如侯不想讓這兩個女子的争吵打擾到無念。

這話一出便引來那争吵中的兩人的注意,“喂!那個自诩醫毒不錯的家夥,要不!去試試”那白衣女子挑挑眉看了一眼無念。那異族女子嗤笑一聲,“就那毒,看着一炷香的時間保準讓她生龍活虎”說着那女子便朝無念走去。“這位大哥,那個姐姐是不是有頭暈頭痛、心悸乏力、惡心嘔吐、腹痛腹脹、肌肉疼痛、嚎叫掙紮、四肢麻木或抽搐、肝腎區疼痛。血便、少尿、浮腫,偶有血尿、尿儲留、唇甲發绀,嚴重時有脫水、鼻出血、吐血水、全身及寒丸疼痛的症狀”。列如侯聽她說的一字不差不由心中燃起希望,“這位姑娘可解得了這毒”。“切!小意思”說着也不管身後有些激動的列如侯掏出身上的瓶瓶罐罐給無念服下,之後又點了無念周身的幾處穴道,“解了,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完全康複”說着那女子瞧也沒瞧列如侯對着那白衣女子道,“怎樣?”“還行吧!”其實那白衣女子對她剛剛那手解毒之法好奇的要死,但打死她也不會承認更不會去問。

“還望兩位姑娘告知姓名,他日我列如侯定當效犬馬之勞”列如侯知道這兩人不願理他,但他也不願白白承這麽大一個人情。“她叫冬玉。我嘛,魏蜘”那異族女子說着拉着剛還争鋒相對的冬玉離開了客棧。列如侯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轉身扶着無念上樓休息。

其實無念的毒早解了身體也調養好了,但列如侯不放心。所以在客棧耽擱不少時間。他們來到湘江的吳縣時已是七月七,這是七巧節同時也是牛郎織女見面的日子。因而街上的年輕那女特別多。“哥哥,過節嗎?什麽節,無念也想去玩”無念瞧着身邊的男男女女好奇的問着。“乞巧節”列如侯笑着在旁邊小攤買下一個手鏈,“喽!這是給無念的禮物”。無念望着列如侯半響都沒說話,直到列如侯為他帶上手鏈他才回過神來,“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好最好的人”。

吳縣的夜很美,今晚出來看鵲橋的人很多。其實列如侯很是懷疑真的有那啥啥啥的鵲橋相見嗎?不過這都無所謂只要無念玩的開心就好。或許是這些日子過的太平靜,讓列如侯忘了自己還在被人追殺,所以當殺手來到他眼前時他才有所警覺。這回的殺手列如侯認識,就是在聽風細雨樓有過一面之緣的黃瑾。他紅衣似血發絲飛揚那臉頰上的面具顯得他格外冷冽。他朝列如侯妩媚的一笑一劍襲來,列如侯一愣慌忙拔劍擋開。這是個危險的存在,很危險。就算他能擋住黃瑾的劍卻擋不住那無形的劍氣所以還是受了傷,他突然想起那天在聽風細雨樓裏別人議論黃瑾的話來,似乎和他交手的人非死即傷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道了自己身上。黃瑾的劍法非常難纏,招招攻人要害還是難以防守之處。相比列如侯的狼狽黃瑾就像在閑庭信步十分惬意。湘江果然人才輩出,想他列如侯在中都時不說武功排第一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如今來到湘江似乎就不咋的,人家個個都是高手。黃瑾的劍招越來越快列如侯有些跟不上,他只見黃瑾的劍一晃便直刺他面門剛想避開卻已來不及。說是遲是時快只見一人影一閃,列如侯便消失在黃瑾的劍下。“刑夷”黃瑾不用看便知來人就是他。

被叫破身份的刑夷根本沒在意,像是在意料之中,“好久不見,瑾。”黃瑾看了看刑夷不在廢話便攻了上來。若說劍法招式就是十個刑夷也不是黃瑾的對手,但刑夷輕功好速度快像風一樣難以撲捉,即使你劍法再好傷不了對方你也無可奈何。刑夷也不是沒有弱點,這樣快的速度支撐着的是內力。過度的內力消耗刑夷可吃不開,刑夷若想取勝只能速戰速決。這樣的道理黃瑾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會讓刑夷如願,因而他會盡量的拖延時間讓刑夷消耗內力。

當刑夷近身到黃瑾身邊準備偷襲時,卻被黃瑾一掌打在胸口好在刑夷退得快避開了黃瑾的第二擊。刑夷攻來時黃瑾正欲出招卻不見了對手。原來早在刑夷出現時他便交代列如侯逃跑,在與黃瑾對招時他虛晃一招抓起一邊的無念便飛身而去。黃瑾無奈的聳聳肩,“刑夷的速度誰能跟上,我追不上非常合理”說着收了劍便自顧自的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刑夷将無念帶回客棧交給列如侯直接就走了,列如侯還想說什麽,刑夷轉過頭,“謝就不用了,我是收了別人的錢趕去救你的”關于黃瑾他不想說什麽,因為他知道那人根本不想殺他們只是玩玩,順便還收雇主的錢,真是可惡的奸商啊!這些他不在意,他只是有些氣悶黃瑾打他的那一掌很痛,一定要找個機會叫他還回來。想着他幾個躍身便消失在大街上。

不知道是不是無念經歷了幾次追殺的緣故,原本活潑的無念變得沉默了。列如侯有些擔心,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将要破土而出。而這些事情将會讓他失去什麽。第二天的時候無念不見了,列如侯實在是想不出她會去哪裏,她對吳縣根本就不熟。列如侯幾乎找遍了整個吳縣也不見無念的蹤影,在這期間倒是傳出許多某某幫派被滅門,某某朝廷重臣又被殺害的消息來。難道這會是同一個勢力所為?但又好像說不通,誰會那麽狂妄同時得罪武林和朝廷。

就在列如侯忙于尋找無念和思考在這些事的背後操縱者是那股勢力的時候已經九月了。兩個月間沒有絲毫無念的消息,是不是那個神秘的姐姐帶走了她呢。列如侯也時常會這麽想。其實列如侯是有些想念無念了,因為曾經有過那樣一個人全心全意為他着想,一旦失去總會有些失落。也因為無念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列如侯的習慣,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它會上瘾若想戒掉恐怕得花費一輩子的時間。

再次見到無念時列如侯不敢相信會是在這種情況下。那是個嘈雜的夜,骠騎大将軍府火光沖天。待列如侯趕到時将軍府內遍地的殘屍,濃重的血腥味饒是見慣屍體的列如侯也忍不住幹嘔了起來。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在這樣血腥肆虐的地方,那個傻傻地天真地無念會從府裏走出來。她一身淡黃色輕紗,手中握着把劍,裙擺和劍上滿是鮮血。她就站在這滿是屍體的将軍府中,神情冷漠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切,猶如剛來到世間的阿修羅。列如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不得不相信。因而那女子轉過頭朝他笑了,“哥哥”。只此一聲列如侯已經确定她就是無念,但他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那麽做?為什麽她要欺騙自己?為什麽無念會是這個樣子?有太多的為什麽,也有太多的失望與不甘。他很混亂以至于無念離開時他都不知道。待他回神時徒留他一人在凄冷的秋風中。

鬼煞門被滅門的時候列如侯也在其中,因為近日鬼煞門在江湖中動作太大招惹了不少名門正派,被武林正派圍攻是遲早的事。列如侯作為江湖上的後起之秀被邀請參加這次圍剿也很正常,雖然他本人不怎麽想去但他也知道推遲不掉。雲峰鬼煞門所盤踞的山峰,列如侯不想加入這無聊的争鬥中早早登上雲峰之巅。沒想到在這裏居然看見本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她白衣似雪衣袂飄飄神情冷漠站在這山巅之處傲視群雄。“無念”列如侯下意識就叫出了口,待發現自己叫出口時卻轉過頭不在理會她。“列如侯”她收回視線淡淡的看着他,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時光如潮,它總是會悄無聲息的淹沒一切。即使他們今時今日盛名遠揚那又如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後呢?誰還會記得他們,不過是時光裏的塵埃,別人手中的棋子罷了”。列如侯沒有回頭靜靜地看着山下厮殺着的人們,他知道無念肯定是知道一些什麽,關于鬼煞門關于近日江湖中被滅的門派或許還有其他。但這一刻他突然不想了解她知道的一切,因為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什麽好事。

當涼風卷起無念的長發時她拔出了劍,這一戰是遲早的事容不得彼此逃避。列如侯微微一怔同樣拔出了劍。他從不知道無念的劍法是這樣的好,幾乎與黃瑾不相上下唯一不同的是黃瑾的劍是用來殺人的,而她的劍法是用來取勝的,所以注定她不如黃瑾。可對手是列如侯所以這一戰勝負難料。無念很認真,一個擡手一個轉身一個躍起所有的動作都像是刻意的。但此刻白衣飄飄立在風中的她聖潔的就像緩緩盛開的白蓮。很熟悉的感覺,熟悉到讓他像是要想起什麽,卻又撲捉不到。“孔雀。你還記得孔雀嗎?”。無念的話讓列如侯一驚,“你是誰?”。“或許你根本就沒注意過她,但她卻愛上了你。她愛的太卑微不敢讓你知道,只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的幫助你,偷偷的仰望着你,然後獨自歡喜獨自悲傷。沒有人的時候她會自己對自己說那些關于你的事跡,然後将自己開心的不開心的事傾訴出來像是你就在他身邊一樣。她愛的很癡狂但那又怎樣,靜默的愛無法讓對方知道的愛是不會有結果,何必如此執着?可直到她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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