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挽風
青石板的小道上殘留着昨夜的雨水,冬玉一身白衣在這昏暗的地方格外顯眼。她是尋着琴聲來的,轉過幾個小巷終于尋到了那彈琴的人。她就站在那兒聽那女子彈琴,既不上前也不出聲打擾。直到一曲完,那女子擡起頭對她笑了。冬玉神情淡淡的看着她,“紫殇”。這位叫紫殇的女子很美,不!切确的說是豔麗。就如她那身紫衣冷豔、妩媚,讓人移不開眼。“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紫殇确實沒想到冬玉會來柏國。“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更沒想到紫殇就是那彈琴的人。“這麽久不見,冬玉如今已今非昔比了”紫殇說着手腕一轉撥動着琴弦向冬玉襲去。冬玉雲袖一翻幾絲銀光一閃,紫殇嘴角劃過一道血絲,“冬玉也不過如此”說話間紫殇松開手掌,那掌心中赫然就是冬玉用來傷她的銀針。“哼!我果然小瞧了你”竟有兩支沒中。
“能不被你小瞧的人,我想也不多”說完手指已按在了弦上。“哈哈……沒想到有人比我還了解她,在這世上能入她眼的的确不多”來人聲音洪亮震得紫殇有些頭暈。紫殇不覺松開了按在琴弦上的手。紫殇只感覺到一絲風劃過眼前便多了一個人。他一身紅衣似血妖豔至極,讓人無端的沉淪也讓人無端的害怕。這份美與氣魄竟将眼前的兩位女子比了下去。他懶懶的擡起頭對着紫殇笑了,他左臉頰上戴着一塊銀色面具,顯得他更為神秘。這一笑是何等的風華絕代,紫殇因這一笑晃了神,她望着那張臉失聲叫道,“黃瑾”。待回過神時手中的琴脫手摔在了地上,紫殇沒再看那琴一眼幾個躍身迅速消失在小道深處。
“喂!你把人吓跑了”冬玉斜了黃瑾一眼。
“切!是她膽子太小”黃瑾知道她會逃走但沒想到才剛打照面那紫殇就逃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冬玉知道一直有人跟着她但不敢确定就是黃瑾。
“我從來處來,往去處去”剛說完就沒了黃瑾的人影。冬玉一怔沒料到黃瑾說走就走,但轉念一想也是黃瑾要來時沒人攔得住,要走時亦是無人能留住。只是他來的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柏國的景色與松國差異不大,只是冬玉想見識見識柏國的燕子垭,聽說那是柏國最為神秘的地方沒有人能獲得哪裏的任何信息。說到底就是冬玉任性,越是神秘越是無人知曉地方她就越想去探索。不過除此之外她還有件正是要辦。
八月桂花飄香的日子,冬玉在香然居等一個人,這個人他沒見過也不認識但對她來說這個人很重要。她坐在臨窗的位子是個能瞧見外面景色的地方,看着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冬玉想起神農頂的冷清。她出身于聖醫門,而神農頂正是聖醫門的聖地。聖醫門在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僅僅是聖醫門乃是神農氏一脈,也因為聖醫門出來的人在江湖中那個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過聖醫門歷來只收一個弟子,而冬玉正是這唯一的一個。
“姑娘可是在等人”冬玉擡頭望去,是位即使穿着不怎麽華麗卻處處透着貴氣的男子。其實那人在進這香然居的時候就看見了她。冬玉很美,這種美不似紫殇那般冷豔也不如黃瑾那樣妖冶,像似陽光冬日裏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眼。
“是也不是”因為等的那人就是眼前這位。
“姑娘不是柏國人?”雖是問句但那人說的十分肯定。
“我是松國人,昨天才到這兒”這是事實。
“姑娘初來柏國若不嫌棄容上官泓為姑娘介紹介紹人文風情”
“正合我意。不過我聽聞柏國燕子垭極為神秘不知上官公子可知曉一二”這個地方在冬玉得知的第一天便想去瞧瞧但一直苦于沒有時間,這次來柏國若不去瞧瞧豈不太虧。
那二人聊得正好突然一小厮打扮的人闖了進來看了一眼冬玉,俯身在上官泓耳邊說了什麽,上官泓臉色大變。“姑娘……”。冬玉打斷上官泓的話道,“叫我冬玉就好”“冬玉我府上出了點事,若不嫌棄同我到府上小住幾日在下再同姑娘去燕子垭,如何?”面對上官泓的盛情邀請冬玉本想拒絕,但看見那小厮打扮的人似是不願她去,便賭氣似的答應了下來。
宣王府。這便是上官泓的府邸。她知道她要找的人是上官泓,但沒想到他居然是柏國的九皇子。上次在香然居他臉色大變帶冬玉回了府,她便知道一定是發生了大事。這不确實是大事現在滿大街都在悄悄議論此事。冬玉聽說昨日柏國太子與丞相離奇死亡到現在也沒查出因何而死。這件事也很奇怪,因為衆所周知太子與丞相素來不和,更甚者可說是對頭,因為丞相的外孫正是二皇子。太子若是死去繼承王的定是二皇子。但若是丞相死去那二皇子便如斷了一臂,在争奪儲位之時便會少許多勝算。那麽會是誰将二人殺死的呢?
來到宣王府的第三日上官泓才親自去見了冬玉,在冬玉面前也毫無顧忌的談論了此事。冬玉向來讨厭皇家那些争儲之事便也沒說什麽。但說到太子與丞相死因時冬玉來了興趣,她雖沒親眼看到但聽上官泓的描述她确信太子與丞相是中毒而亡。但中的是什麽毒呢?沒有親眼看到屍體冬玉還猜不出。“明日我帶冬玉去見見那屍首如何?”。冬玉正要回答卻又像想起了什麽猛地回頭看了一眼上官泓。果然,皇族子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太子與丞相的屍首安放在世清苑裏,冬玉和上官泓到晚上才去看那屍首。上官泓拿着燭臺冬玉仔細的檢查了幾遍神情略顯古怪。“中的是冰梅。這種毒是種潛伏期較長的毒,當時中的時候沒有任何征兆但十三天後便會毒發生亡。最可怕的就是在氣絕之後這種毒便會散到空氣中讓呼吸到的人中毒。這也就是查不出他們體內有毒素的原因”冬玉轉過頭看了一眼上官泓,“估計太子府與丞相府的人近期內會全部死掉”或許還不止是這樣若是不能解決,恐怕柏國會因此滅國。事态嚴重了啊!“你既然知道是什麽毒,就一定有辦法解是嗎?”上官泓也察覺到事态的嚴重有些焦急。“毒我是知道,但怎麽解我沒什麽把握”是的沒什麽把握,若是在松國冬玉這麽說一定不會有人信,因為她是這一代聖醫門的主人神農一脈的傳人江湖中的神醫。但她對這毒的确沒什麽把握不因其他,只因這毒就是聖醫門那本丢失的毒經裏的毒。聖醫門有本鎮派之寶——醫典,醫典分為上下部,上部為醫經下部為毒經。聖醫門在江湖中乃是名門正派,故而醫經被人推廣毒經卻漸漸被人遺忘,以至于毒經丢失兩三年後才被聖醫門的人發現。其實冬玉這次來柏國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回這本毒經。關于這本毒經她雖有看過,但也只是了解了一下,至于裏面的毒怎麽解她确實不知道。
“知道這毒的成分嗎?”上官泓雖不懂這些但是這點他還是知道的。“不清楚。這屍體上已經沒有毒素了”冬玉的淡漠顯得上官泓更為焦躁。“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上官泓狠狠地砸掉了手裏的燭臺。“去趟太子府或是丞相府,不成功便成仁”冬玉說着起身便走。上官泓一把拉住她,“你知不知道現在這兩個地方都很危險”“知道。我剛說過嘛!”冬玉回過頭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那你還要去?”“不去難道在這裏等死?”冬玉看着他搖搖頭頗有些無奈,“去了至少還有些轉機,不去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上官泓看了她良久松開了手。
太子府如今格外冷清,滿府的蒼白與恸哭聲讓它更為凄涼。上官泓有些感慨,“昔日這裏是最喧鬧的地方”“人走茶涼,世事如此奈何不了”就如她如今是聖醫門的主人,若有一天不是了呢?這些東西沒什麽值得留戀,在世事中不堪一擊。□□倒了最痛苦的莫過于他的妻子與孩子。可是他們也會在十多天後死去,是喜悅還是悲傷?冬玉突然有些傷心,不是為太子他們而是為自己。她十四歲接手聖醫門,神農頂的人将他看做神,她也只好努力扮演好這個角色。可是她自己也忘了自己再怎麽扮演終究是人,會累、會倦。想想自己活得看似任性卻始終在枷鎖裏。人怎麽可能會活得太過自在——上天會嫉妒的。
冬玉與太子妃在東閣聊了聊,說真的她從沒覺得那麽累過,不知道這些女子每日都過得是什麽日子。若不是想在她身上收集冰梅的毒素她還真不想陪着這位貴婦聊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這段時間宣王府很詭異,冬玉姑娘把自己關在房裏不肯出來,王爺整天急的圍着冬玉姑娘的房間轉。直到第九天冬玉才從房裏出來,她研制出了解藥也是她冬玉又怎麽會研制不出來了。不過那毒經着實厲害這解藥來得不易。話說冬玉這邊研制出了解藥,但太子府那邊卻死了不少人,首當其沖的便是太子妃。“我想這段時間得加緊制作這解藥”冬玉遞給上官泓一張藥單,正是那解藥的成分。“上官泓代柏國上下謝謝冬玉姑娘”說着拿着藥單便交代了下去。
冰梅的事情到此結束但事實上這件事情并沒有結束,因為宣王府的管家中毒了。是什麽毒?沒人知道……冬玉看過後冷哼了一聲便去制解藥。她知道下毒的人手上一定有那本毒經,而且那人還很嚣張的向她挑釁。這種被壓制的感覺讓她很不爽,但這解藥又不得不做出來。
這個月陸陸續續的出現了四五種奇毒,都是毒經裏的毒。冬玉一直疲于煉制解藥之中,她知道若在這樣下去她還沒找到那個人便會被累死。這天晚上她一直在想這件事,想的入了神有人站到她身前時她才回過神。“想什麽呢?那麽入神,要是我剛才殺了你,你都不知道是誰殺的你”他坐在他床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喂!別一見面就死呀活呀的很不吉利”冬玉推開了坐在床上的黃瑾。“我去查了查這幾次的中毒事件,你猜我查到什麽?”黃瑾也不在意被冬玉推開便順勢坐在了床邊的地上。黃瑾其實也沒想讓冬玉猜便接着說道,“二皇子,上官洋。我知道你認為毒經在他手裏,其實你猜的也不錯毒經就在他手裏,太子也是他毒死的”。“但是丞相不是他毒死的”冬玉從黃瑾的話中聽出了這隐含的消息。“丞相得死,其實是……”“有刺客,抓刺客……”不知是誰在院內大叫,驚動了宣王府的人。“看來這事,我只能下回告訴你。記着,別太相信人”說完黃瑾便翻窗而去。
冬玉不笨反倒很聰明,她知道黃瑾在暗示她。但這件看似簡單的争儲毒殺的背後是怎樣真相,她突然想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泓和冬玉去拜訪淩王府,就是上官洋的府邸。黃瑾既然說毒經在上官洋手裏那麽毒經就一定在上官洋手裏,因為她了解黃瑾了,像他那樣的人不屑于說謊。
聽了會上官洋與上官泓的談話冬玉覺得上官洋雖有幾分才智但太過自負,和上官泓比起來實在是差太遠。他們聊了會,上官洋便轉眼向冬玉看去,“這位是……”。“我府上貴客,冬玉姑娘”上官泓便為兩人介紹起來。“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九弟與冬玉姑娘就在我府上歇息一晚如何?”冬玉正有此意那會不答應。
這晚冬玉換了身夜行衣便往上官洋的住處奔去,上官洋的住處看不出來還挺清雅,和他本人有些不符。但令冬玉有些意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便是,上官洋的房間裏果然有密室,是那種老掉牙的花瓶機關。這種機關在馬新家早就不用了,馬家山莊在江湖中地位顯赫,不僅僅是馬家人武藝超群,也是因為馬家的陣法與機關乃當世一絕無人能及。
冬玉進入密室後有些詫異,原以為這密室中會有什麽了不起的東西卻不想這密室猶如迷宮。冬玉雖不至于在這裏迷路,但多多少少會耗費不少時間。想當初她與黃瑾、刑夷他們闖馬家莊時,那陣法那機關。哎~~~~和這密室簡直大巫見小巫嘛!這密室冬玉轉了幾圈便知道是什麽結構,所以也漸漸沒了興趣。但很快她便發現這個密室裏還有一個密室,這種密室冬玉也常見,這也多虧馬新。若不是當初幾人老偷偷半夜去找他,這機關之術也不會略有門道。想到當初幾人被困在那裏的情景冬玉仍心有餘悸,那簡直是場噩夢。
進入第二層密室時冬玉的心情很複雜,希望有驚喜又害怕失望。但這阻擋不住冬玉的腳步。她是喜歡探險的,她的生活太過平淡希望尋找一些刺激。打開第二道門的時候她整個人怔住了,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密室裏關着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黃瑾。“你怎麽會在這你?”。“嗯!算是陰溝裏翻船吧!”黃瑾懶懶的的擺了擺手。“你中毒了”她就知道黃瑾不是那麽好抓的,原來這家夥中了毒。待她替黃瑾把過脈後更是吃了一驚,“是如影”。“什麽?”黃瑾是不大懂這些毒的不然也不會着了道。“如影随形你總聽說過吧,你幸好是我的朋友,不然你死定了。真不知道是誰給你下的,連黃瑾都敢招惹簡直不想活了”冬玉越想越想笑,“哪個女子那麽愛慕你下這種毒。這毒其實也沒什麽大礙,就是會讓人全身酥軟無力。但狠毒就狠毒在中了這種毒的人就會成為施毒者‘食物’性的食物,同時也會吸取中毒者的內力。我們的黃瑾妖孽果然不同凡響,只是內力丢了過少?”。“哼!就憑他,就算今日我黃瑾淪為階下囚他也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黃瑾越說越來氣。這倒是,依黃瑾這性子若真到了那地步冬玉相信這家夥會來個玉石俱焚。“好啦!出來再說”冬玉可不想聽黃瑾抱怨。
救出黃瑾後冬玉悄悄的安排他在宣王府住下,自己忙着給他解毒。解完毒後才知道給黃下毒的居然是上官洋,看來這二皇子要倒黴了,惹上黃瑾這種瑕疵必報的人真是主上積了德。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上官洋,誰叫黃瑾長得那麽妖孽,看到他的人沒一個不動心。當黃瑾将毒經交給冬玉時,冬玉直呼這人沒白救。黃瑾想想就那個嘔啊!自己辛辛苦苦才弄到手,還為此中了毒這沒良心的冬玉不說聲感謝的話居然還這個态度。“說正事,上次說太子是二皇子殺的,那丞相是誰殺的?為什麽毒經在二皇子手中卻有其他人知道冰梅?”直覺告訴冬玉有第三人的存在。 “毒經是殺死丞相的人給二皇子的,但關于那人是誰,在沒有确認之前我還不想說”在事情沒有徹底弄清楚之前黃瑾不會妄下言論,所以大家都相信黃瑾的話,因為他足夠理智。
“毒經已經交給你了,我希望你能盡早離開柏國”宮廷內亂,儲位之争哪一個都不是冬玉能應付的了的,所以他希望她快點離開避免這場霍亂。“柏國的燕子垭我還未去,丞相之死我還沒弄明白,你想我會就這樣離開嗎?”她不願走他又能怎樣。“我知道你不願走,可……罷了,這些事我會去查。只希望你不要陷進去”說完黃瑾欲走。冬玉卻攔住了他,“你勸我不要陷阱去,你自己為何偏要往裏鑽。這事我們都不要管了好不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們就回松國怎樣?”黃瑾沒有看她也沒有看任何東西,他的眼神毫無焦距像在想什麽想的的回不了神。“好!”就在冬玉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答應了。“黃瑾說話向來算數,希望你如約而至”冬玉怕他反悔。“我從不反悔”。
八月十日,宜居宅,忌遠行。冬玉病了查不出病因,就連她這個神醫也束手無策。上官泓請了許多名醫也查不出原因,黃瑾為此也很是着急。就在冬玉病的第八天上官洋控制住了整個王宮,下的第一個命令居然是抄宣王府。朝中抗議雖多但上官洋意已決更是殺了幾個大臣怔住了朝堂。只是數日間,那柏國九皇子便成了通緝犯。
上官泓想去西北找他舅舅遲将軍,他能想到遲将軍上官洋當熱也想得到所以出城的守衛特別森嚴,想混出皇城被那麽容易。但若是一直呆在皇城,恐怕被抓住就是早晚的事。這幾天上官泓想了很多辦法出城但覺得都不可靠,但想來想去就拿幾樣實在是別無他法。“我們扮成夫妻混出城去”上官泓覺得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冬玉沒力氣說話輕點了下頭。
這日的盤查依舊那麽嚴,待盤查到冬玉他們時說實話兩人都很緊張。“近日上面下達命令一般情況不得出城。若是小哥想要帶夫人出城我看還是等這風口過去再出城不遲”守城的大哥好心的勸道。上官泓與冬玉對了對眼色,上官泓正要說什麽,冬玉突然拉住他搖了搖頭。這時只聽身後有人道,“守城大哥,這兩位是我的人昨日剛到,小玉水土不服病得厲害,昨日大夫說若不盡早送回松國恐怕性命難保。還望兩位大哥行個方便”。“哪裏的話,馬公子客氣了。既然是馬公子的人那就請便吧!”說着便讓了道。
出了城門不久病恹恹的冬玉有了那麽點精神,“你什麽時候來的柏國?”“別多想只是碰巧,我來柏國只是聽說這裏的刺繡不錯,我進了不少貨帶回松國一定能賣個好價錢”說着拿出一個繡帕遞給冬玉。冬玉展開繡帕一看正是紅梅傲雪圖。“不管怎麽說這次得謝謝你”若是沒他出城真的會成問題。“謝就不必,你們要去哪,送你們一程”馬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西北”這次回話的是上官泓。“去找遲将軍”馬新沒有看上官泓,看了一眼冬玉,“冬玉,你若再這麽拖下去不出十天就會出事”他知道這不是病也不是毒而是蠱。“你知道這是什麽病?”上官泓像抓住了一絲希望。“是蠱”馬新回答的很平靜,“我通知了魏蜘,過幾天她就過來”對付蠱就得讓熟悉蠱的人來。“刑夷也會來”冬玉有些想念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日子了。“這我就不清楚了,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做起事來比黃瑾還莫名其妙”。
這段時間冬玉與馬新聊了很多,上官泓也跟着聊了一些。冬玉這才知道馬新的父親原來與先皇竟然是結義兄弟,小時候馬新也常去宮裏玩。現在馬新接收了山莊常到各國去做生意,一些國家的皇親貴族都認識他,所以那些守城的才會買他的帳。“你是和他去西北還是跟我回去”馬新用的是回去,上官泓有些詫異。“我把要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後自然會回去”說實在的她還是不想那麽早回去。“黃瑾去接魏蜘了,這段時間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也得回山莊去了”說着馬新像想起了什麽掏出一條絲帕道,“幫我給魏蜘”。冬玉展開一看和她的那條一樣,只是繪的卻是幅富貴牡丹圖。
馬新永遠都是那樣溫文爾雅如玉般的貴公子,上官泓覺得像他這樣的皇子也不如他身上天生的貴氣。馬新走後上官泓還常提起他。“他很好”他能記住這樣一個人卻無法去形容。“他們都這樣說”但往往最溫柔的人卻是最殘忍的人,因為溫柔有時會變成傷人傷己的利器。
西北的八月有些冷,但視野卻要寬闊不少,冬玉覺得在這裏生長的人一定是胸襟廣闊的人,就像這裏的草原。遲将軍是個很魁梧的人,一身淩然正氣讓人肅然起敬。在這裏的第七天魏蜘就來了,她的到來引起一場騷亂。她是異族人,異族不屬任何一個國家的附屬地,它是唯一一個獨立的民族。異族人善于毒和蠱,這些東西他們研究的比任何人都透徹,而且下毒下蠱的手段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所以各國的人都有些懼怕和排斥異族的人。更何況魏蜘還一身怪異的異族裝扮,只需一眼便知這位可愛的姑娘就是異族人。
她看過冬玉的狀況後搖了搖頭讓上官泓有些緊張。“忘憂而已。馬新在信上說的那麽嚴重,我還以為你快死了呢?”魏蜘想想都不值,好不容易跑出來去找刑夷卻被崔燦找到說是馬新找他,問了問原來是為了冬玉的事,雖然她和冬玉有那麽點不對盤,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啥,結果就這麽點事搞得她跑了那麽遠來這裏。“我死也會死在你後面,妖女”冬玉和她也不大對盤。 “切!懶得理你。本姑娘要走了”這家夥也是說走就走的類型。“等下”冬玉将那條絲帕扔給了她,馬新讓她做的事她可沒忘記,“馬新送你的”。魏蜘接過展開一看,“算他小子有良心”。魏蜘拿着帕子轉身走了,沒一會她突然又出現在帳篷裏,吓了冬玉一跳。“忘了說,小心身邊的人”說完魏蜘便又走了。
冬玉反複想着魏蜘的話,突然覺得馬新好像也給過她暗示。黃瑾呢?冬玉這才覺得為什麽不對勁,黃瑾不是去接魏蜘了嗎,那為什麽魏蜘來了黃瑾卻沒來。出事了……不然黃瑾不會不現身。剛想着無意間看見那碗丫鬟端來的粥,“這是誰叫送來的?”“回姑娘,是王爺放了好一會叫姑娘吃,姑娘好像沒胃口,這會兒肯定涼了,我叫迎春拿到廚房熱一熱”。“不用了,我還不餓”。
冬玉一直呆在西北上官泓對她照顧也是無微不至,大家都看得出來上官泓是喜歡冬玉的。為此遲将軍還找過冬玉,冬玉直覺得頭痛。等到冬玉随上官泓他們回皇城的時候,兵權與朝堂基本上已經掌握在了上官泓手裏
這天夜裏風有些涼,冬玉在飛鳳臺遇到上官泓。有些事情似乎注定要在今晚說個明白。“我要回去了。但走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冬玉知道若此時不問她一定不會甘心就這樣離去。“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他嘆了口氣,“盜走毒經的是我。給上官洋毒經的也是我。害黃瑾被抓的仍是我。或許這一切都是我為争奪皇位設的局,但我喜歡你是真的。從踏進香然居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若是錯過了你,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這麽完美的女子了”。“你忘了說,殺死丞相的人也是你”冬玉絲毫沒有被上官泓的深情所感動。上官泓一怔,他沒想到她會猜到。“那麽黃瑾呢?”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說到黃瑾上官泓有些不悅,“我從未想到冬玉身邊的男子都那麽優秀,黃瑾真的很耀眼那等風華絕代真讓人嫉妒。馬新溫文如玉,謙謙貴公子潔淨如蓮讓人自慚形遂。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留不住你,你太過美好又怎麽會看上我”他仰天大笑了幾聲,“黃瑾中了‘挽風’本來被我困在澹臺寺,但是在昨天他逃走了”那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他使盡了手段那個男子還是逃脫了他的算計。“我得走了”冬玉不得不走了,黃瑾中了‘挽風’若她不去黃瑾必死無疑。她扔下上官泓向宮外奔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黃瑾,她害怕他真的會死。上官泓看着冬玉奔出宮外的身影自嘲的笑了,在她心裏果然是黃瑾比較重要了,“玄。傳我令,全力尋找黃瑾找到後就地處決”。
黃瑾從未想到過他會有那麽倒黴的時候,前後中了兩次毒,而且都是受制于人。雖然逃了出來但仍是性命攸關,這種毒恐怕除了冬玉和魏蜘無人能解吧!這是中毒的第幾天了他已經記不清了,但就這樣死了豈不太冤。就在他東想西想的時候出現了幾個人,黃瑾知道那是殺手。因為他特別熟悉那種殺手的氣息,想當初他和冬玉一時興起也去當過殺手,還混得不錯能與嗜血盟和鬼煞門齊名呢。最後也成為了江湖上最為神秘的殺手組織——奪。被追殺這種事黃瑾遇到的多了,只是在這麽倒黴的情況下卻是第一次。這是五個殺手了,像極了五行陣。破這陣法黃瑾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沒那麽多精力。他身中劇毒搞不好會立馬毒發身亡。
與那些殺手糾纏了半響黃瑾已經明顯的落了下風。他現在有些急,與其被殺死還不如與敵人同歸于盡想着便不顧一切的一掌拍下……掌落人倒。只見黃瑾身後站着一位穿着怪異的異族女子。那女子輕輕一笑,手一揮那些殺手就倒下了。她扶起黃瑾抱怨道,“都是你們害的本姑娘耽誤了那麽久的行程。特別是你——黃瑾,我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和冬玉可就真的救不活你了……”
九月,久別重逢的日子。冬玉與黃瑾在洛源亭遇見了。冬玉依舊那樣優雅高傲,黃瑾依然妖冶致命。“你會跟我去神農頂嗎?”冬玉望着遠處的山問他。“不!我得回小龍潭”他同樣看着遠處的山。冬玉依舊是冬玉,黃瑾也依舊是黃瑾。去與不去又有何不同。“為何那毒叫挽風?”他問。“因為那女子想挽留住那人的心”她答。“是嗎我不會去挽留,我只會去奪去搶”他覺得挽留太過無能。“你真是強盜?”她覺得他不懂。“感情是很微妙的,也是自私的,我不覺得我這樣做有錯”他若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看來我們溝通有問題”冬玉是這樣覺得的。“那下次再聊”說完黃瑾揮揮手走了。冬玉一怔,還聊……聊什麽,根本就沒得聊嘛!切!什麽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或許有些人他們在一起;聊得都是無關緊要的廢話,但他們在一起卻很開心很快樂。或許他們常在一起争吵互損,但他們卻容不得別人說對方一句不是。或許你會羨慕他們,但是請仔細想想你身邊一定也會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