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龍澤面色大變間便想阻止小貔貅, 手剛剛伸過去卻被小貔貅一爪子拍下，緊接着他就看到他們家崽崽揚起腦袋，一臉認真地将手裏的邪祟往他掌心裏放, 一邊放一邊磕磕絆絆的說着：“澤澤吃。”

龍澤：“……”

玄風一個沒忍住, 彎腰捂住肚子就開始笑，“老大, 這是崽崽給你的禮物, 吃吧哈哈哈哈哈。”

龍澤啞然，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小爪爪。小爪爪很用力，似乎非常擔心邪祟會逃走。但是……逃了也就逃了吧，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對吧？至少……不能吃吧？

龍澤咳嗽一聲目光有些飄忽不定，他捏着小貔貅的小爪爪，小爪爪的肉墊軟乎乎的, 手感還挺好。但龍澤沒辦法在這兒上面多發的感言，他認真的望着崽崽，一本正經道：“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要帶姨姨去找哥哥？”

毛絨絨仰着腦袋重重點了下頭。

龍澤露出微笑，“那這吃的就暫時放一下, 咱們先去找哥哥好不好？”

小貔貅歪了歪腦袋, 垂着眼将爪爪裏的邪祟看了好一會兒, 最終認為龍澤的話說得是有道理的。

龍澤見狀二話不說立馬給玄風使了一個眼神, 玄風了然，上前将軟乎乎的崽崽抱到懷裏。趁着崽崽背對着自己, 龍澤悄悄拎起小貔貅的尾巴, 在那邪祟上一拍——

伴随着輕輕的一聲‘啪’，黑色轉為薄霧，漸漸消逝在空氣中, 徹底不見。

龍澤用手揩了揩衣服，那股惡臭味随着邪祟的消失其實已經淡下來了，但龍澤還是隐隐約約有感覺到手掌心灼熱，他撸了一下小貔貅背上的毛，毛絨絨的觸感下掌心連最後一絲不适都消失幹淨。

果然是貔貅，辟邪鎮邪就是厲害。

目睹了一切的玄風用一言難盡的目光注視着龍澤，心想幸虧今天過來的不是顧渺然，否則顧渺然能把龍澤的頭按在鬼門裏，讓他好好感受到鬼界的芬芳。

抽出了霍蓓身上的邪祟，龍澤等不及了。他再次拽着霍蓓的手臂往前走，這一次飛了很遠手掌中的觸感都沒有消失。龍澤回頭看，率先對上的是霍蓓驚喜的目光，女人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遠處的鬼門，兩個守衛對她微微一點頭。

心中猛地湧起酸澀，她不禁再度掩面落淚。

只不過與先前那次相比，這次顯然是喜極而泣。

Advertisement

龍澤聽到她泣不成聲道：“謝謝，真的謝謝……我從來沒想過我能離開那裏。”

龍澤擺擺手，一手拎着鹌鹑模樣的馬煜奇，一手拽住霍蓓，“不用這麽客氣，我也很喜歡嘉木那孩子的。行了，我現在立刻帶你們去。”

話音落罷，只一眨眼的時間，龍澤和玄風便站在了西蔭區的一棟獨立別墅前。

別墅裏亮着燈，但氣氛卻極度壓抑。

嚴景堯帶着兒子剛剛從墓園回來，墓碑上妻子還笑着，聚集了幾年的克制終于在某一刻到達頂點，自此之後就是潰敗。這是嚴景堯第一次當着兒子的面哭出來。

他伸手摸了摸嚴嘉木柔軟的短發，臉色有些蒼白，連嗓音都是啞的，“晚上爸爸給你做面吃好不好？”

嚴嘉木低垂着腦袋點點頭。

他不敢擡頭，生怕看到父親的臉，看到父親的眼睛就會哭出來。

嚴景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去了廚房。

夜色降臨，周圍的路燈盡責地亮起，留下一地昏黃。月亮不知何時已西升，與昨日相似的一幕緩緩重現，月暈漸紅，透出一種不尋常。

龍澤站在霍蓓的身邊，對着面露迫切的霍蓓道：“你稍微等一下，顧渺然在給你送東西過來。”

馬煜奇憋了半天沒憋住，特別好奇地湊上去問道：“什麽東西啊？”

他們站在門外已經有兩分鐘的時間了，按照龍澤剛剛急切的模樣，本應該立刻就讓霍蓓進別墅和嚴景堯嚴嘉木重逢的。但是他并沒有。

龍澤瞥他一眼，語氣倒是平淡：“讓她能出現在嚴景堯和嘉木面前的東西。”

馬煜奇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便拍了下大腿。

是了。

先前他意外和嚴嘉木認識，對方卻只能聽到他的聲音看不見他的人。這相對比其他人已經算是很特別的經歷了。但……霍蓓好不容易離開鬼門，能見一見面總歸比只能聽聲音好。

馬煜奇思量間，一道紅光自天邊劃過，緊接着他的身邊便站了一個眉目冷淡然的女人。他瞪大眼睛，望着女人那雙冷淡到幾乎冷漠的眼睛，忍不住蹬蹬蹬後退了幾步。

這個女人好兇！

很兇的顧渺然沒有将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馬煜奇身上，只輕飄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玄風給她打了電話簡略地說了一遍事情經過，因此對于這只看起來很窮也很二的男鬼，她有一定的了解。

垂下眸将物件遞給霍蓓。

霍蓓微微一愣。這是一串手鏈，手鏈的樣式很特別，是用木珠子串起來，每一個珠子上都刻着霍蓓不認識的符號。輕輕一聞，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立刻便浸滿了口鼻。

顧渺然：“戴上，然後你就可以進去了。不用擔心你身上的鬼氣會影響他們父子倆。”

這玩意兒是戈繁留下來的寶貝，對于鬼或者人類來說是寶貝，對于戈繁來說就是一破手鏈。顧渺然在處理局翻了半天才在沙發的縫縫裏摳出來。

摳的時候太用力，有個珠子還被她的指甲劃了一道。但影響應該不大，好歹是個寶貝，質量應該沒那麽差。

霍蓓雖然不知道這手鏈的真正價值，卻也曉得必然不是什麽凡品。動作極輕地将手鏈戴上，手鏈穿過鬼身輕易挂在了她的手臂上，僅僅只是一瞬的時間，霍蓓忽然覺得有一股涼氣從手腕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她回頭看了眼三人一鬼，小貔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趴在了顧渺然的懷中，正揚起腦袋用一雙晶亮的眼眸盯着她看。

注意到她的視線以後，長長的尾巴輕輕甩了甩，她發出一聲奶呼呼的咿呀。

霍蓓笑了笑，對着幾人九十度彎腰，“謝謝你們。”

再度踏進這一棟別墅，霍蓓的心情很複雜。她在嚴嘉木兩歲時因為生病而離開，如今嚴嘉木快九歲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嚴嘉木九歲的生日。

七年了。

客廳內安靜地過分，霍蓓的動作很輕，腳踩在地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不可否認的是她現在很緊張，她渴望見到丈夫和兒子，卻也擔心兩人無法接受這樣的她。盡管馬煜奇先前告訴她，她的丈夫和兒子有多麽的想念她。

但，人鬼殊途。

踏進客廳的區域，霍蓓一下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低垂着腦袋的男孩。忽然，男孩擡起頭擦了一把眼睛，目光似悄悄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又很快垂下腦袋，似乎很擔心這樣的他被人發現。

霍蓓的心髒緊了緊。

她離開的七年時間，足以讓一個剛學會走路說話的孩子成長為小大人。

可她寧願嚴嘉木不那麽懂事。

她走到嚴嘉木的身邊坐下。落座時沙發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也沒有因為重量而下陷。霍蓓伸出手輕輕的握住了嚴嘉木的手，她的手纖細小巧卻也能将嚴嘉木的小手全部握住。

突如其來的冰涼的感覺令嚴嘉木的身體下意識一哆嗦，但他想不了太多，立刻便擡起了頭。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眼前的這個女人和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霍蓓離開的時候嚴嘉木甚至都沒有記住她的臉，嚴嘉木對霍蓓所有的印象都來自父親的講述和那些僅有的照片。照片被複印成了兩份，一份放在爸爸的卧室，一份放在他的小房間裏。

每一天晚上睡覺前他都會對照片上的媽媽說一聲晚安，仿佛只要這樣，他就能感受到離開的母親。

而現在，嚴嘉木的眼前卻出現了一個與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嚴嘉木不敢說話，他愣愣地看着對方。

霍蓓心疼地快要喘不過氣來。略顯僵硬的手指輕輕撫上嚴嘉木的臉頰，她努力牽起一個笑容，輕聲道：“嘉木，是媽媽。”

“媽媽……”輕的幾乎聽不到聲音的呢喃，讓霍蓓一下子紅了眼眶。

她點點頭，眼眶紅意更加明顯，卻始終都帶着笑，“對，是媽媽。龍澤叔叔他們帶着媽媽來看你了。對不起，媽媽錯過了你的七年，媽媽不是個好媽媽。”

哐當——

瓷碗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瞬間碎成了幾片。

霍蓓回頭朝着廚房的方向看去，身材高大俊美的男人呆愣着站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腳邊是一地的湯水。霍蓓望着那雙通紅的眼睛，摟着嚴嘉木輕聲對他道：“景堯，我來看看你們。”

嚴景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他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出現在他們的別墅，如今還摟着他們的兒子。

僅僅愣了幾秒，嚴景堯便立馬反應過來，他猛地上前将嚴嘉木拉到自己的身後，擰眉與霍蓓對視：“你是誰？”

嚴景堯從小接受的教育和他如今從事的工作告訴他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在超自然事件。眼前的人究竟是什麽人，才會和他妻子長得一模一樣……甚至，他連對方是怎麽走進這棟別墅的都不知道。

嚴景堯确實很想念妻子，但霍蓓出現的突兀，令他完全不敢有更多的想法以及那一點點奢望。

他現在只有嚴嘉木了，絕對不可能讓嚴嘉木陷入危險之中。

正想着，身後的嚴嘉木卻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服，他輕聲道：“爸爸，是媽媽。龍澤叔叔他們把媽媽帶回來了。”

“什麽？”

霍蓓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對于丈夫的不信任她并未覺得傷心，這其中确實需要一份很合理的解釋，于是她小聲道：“是龍澤和玄風他們帶我過來的，他們說自己是寶寶的叔叔。”

龍澤和玄風。

嚴景堯依舊沒說話，直到他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叮咚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正是龍澤發來的短信——

嚴先生，霍女士好不容易從鬼界離開來看看你們，趁着最後的幾個小時好好團聚吧。下次再見就是明年的中元節了。

嚴景堯握着手機的手一頓，再次擡眸看向了霍蓓。

龍澤的話像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劑。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僅僅只是一條短信，就可以讓他放下心中的疑慮和不安，甚至放下多年來信奉的科學。或許是因為龍澤救過他的兒子，也或許是因為他真的太想念霍蓓了。

他只是需要一個自欺欺人的借口，然後他就可以擁住妻子和兒子。

在中元節的最後四個小時裏，他們一家終于團聚了。

夜深人靜，窗外清風微拂，月光落在窗沿上輕輕扯出一片陰影。

霍蓓坐在床邊，嚴景堯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搭在霍蓓的肩膀上。手下的溫度冰涼，不像人體的溫暖，但嚴景堯絲毫不在意。他垂眸看着妻子動作溫柔地替兒子拉上被子，随後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七年來，不止是嚴景堯在煎熬，霍蓓也一樣。

她仰頭沖嚴景堯笑了笑，輕聲道：“能再次看到你們，我真的好開心。龍先生說，以後每年的中元節我都可以過來看你們了。”

以龍澤等人對嚴嘉木的疼愛，若不是擔心破壞了人鬼的和諧和秩序，他們甚至能做得出将霍蓓一直留在這裏的事情。

嚴景堯抿了抿唇，從妻子和兒子嘴裏聽到關于處理局幾位做的事兒，着實有些震撼人心。

但不管龍澤玄風和顧渺然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對于嚴景堯來說，他們只是恩人。

救了嚴嘉木，現在又讓他們一家重逢。

“他們都是好人。”嚴景堯低聲道，“嘉木也很喜歡他們。”

“嗯。”

時間不早了，兩人哄睡嚴嘉木也花了不少的時間。嚴嘉木見到霍蓓以後怎麽也不肯睡覺，明明困得腦袋都耷拉下去了，卻始終都不願意回房間。霍蓓和嚴景堯沒辦法，只能帶着嚴嘉木回了房間。躺上床以後，嚴嘉木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團聚之後是離別。

霍蓓和嚴景堯都不希望嚴嘉木經歷後者。

從嚴嘉木的房間離開，嚴景堯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距離零點只剩下一個小時。

霍蓓明顯感覺到丈夫焦躁不安起來，她擡眸看向對方，輕輕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在嚴景堯的注視下，她輕聲道：“景堯，我能來看你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人死不能複生，別去糾結太多。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和我說說你們這幾年的生活，好不好？”

嚴景堯眼眸通紅，聲音沙啞：“好。”

嚴家的事情順利解決以後，馬煜奇沒地方去，于是龍澤等人把他帶回了處理局。等到了零點他們還要去一趟鬼門維護秩序，所以沒有人下班。

小貔貅也沒有。

小貔貅仰躺在枕頭上睡覺，身上蓋了一條小毛毯。寂靜的夜色下，小貔貅的一條後腿微微抽搐了一下，将小毛毯踹得老遠，露出軟乎乎的小肚子。馬煜奇拎着小毛毯又給崽崽蓋上，托着下巴盯着崽崽發呆。

雖然他這個鬼一向沒心沒肺，但不可否認的是，今天是這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了。

幫助嚴嘉木找到了媽媽，還和小貔貅做了好朋友。

他戳戳崽崽起伏不定的小肚子，彎起眼睛笑了笑，“我明年再來看你，你可不能忘了我。”

睡夢中的小貔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尾巴從身下悄悄擠出來，緊接着便纏上了馬煜奇的手腕。尾巴尖尖不停地左晃右晃，掃得馬煜奇的手腕有點癢。

叮咚——

清脆的聲響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顧渺然從一側站起身來，她的目光落在馬煜奇身上，淡聲道：“十一點五十分了，我們該走了。”

馬煜奇将崽崽抱起來，回頭：“走吧走吧，明年我再來。”

鬼門前，霍蓓姍姍來遲，在鬼門開啓的最後一秒終于出現在了龍澤等人的面前。她望着幾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聽我丈夫說這幾年的事情，聽得太入神了。”

龍澤擺手：“沒事，又沒遲到。”

霍蓓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鏈，摘下來遞給龍澤，“真的很感謝你們，這一份恩情對于我們家來說真的很珍貴，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必萬死不辭。”

“都說了不用這麽客氣了。”龍澤瞥一眼那手鏈，和顧渺然對視一眼，後者道：“手鏈你帶着吧，明年中元節我們不一定過來守門，到時候你找不到我們就沒法去見嘉木他們了。”

顧渺然見她有些遲疑，直接動手将手鏈再次卡在了霍蓓的手腕上。

動作有些粗魯，但卻讓霍蓓意外的溫暖。

她彎了彎眼睛，“真的謝謝你們。”

僅僅只是一晚上的時間，霍蓓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個‘謝謝’了。但她心裏清楚的很，不管是多少個‘謝謝’都無法表達她的謝意，也不能代表處理局給的恩情。

鬼門已開，但和一天前完全不同。鬼門第一次開啓的時候，一群的鬼門堵在門口卯足了力氣想要往外跑。等到鬼門第二次開啓，這群鬼全都站在一邊，有的甚至在和守衛大哥商量。

“哥，我今天串門都沒串完，我哥哥家的二胎今天剛生下來我還沒去看過呢！”

“就是就是，我還有好多話想跟我媽說。”

“哎呀終于趕回來了，大哥你們就是太準時這一點不好。”

守衛嘴角微微抽搐。明明昨天還在誇他們守時這一點做得最好，今天守時就變成他們缺點了。

無言以對。

跟趕鴨子進窩似的，守衛把這一群活潑得有點過分的鬼全部都趕進了鬼門之內。守衛站在一側，面無表情的望着烏壓壓的一群，“有沒有要舉報哪個鬼還沒有回來的？舉報有獎勵。”

衆鬼：“……”

守衛再度掃了他們一眼，“沒有嗎？你們要知道長久待在人界會是什麽後果，魂飛魄散不說，甚至無法投胎。不要以為你們瞞報是對他的好，你在助纣為虐！”

有力的最後四個字落下，吵鬧的鬼門前竟然鴉雀無聲。

不多時，鬼群裏露出了一個腦袋，一個男鬼顫顫巍巍地跑出來伸出自己的手，用哭腔道：“我，我舉報。”

守衛：“說吧。”

“M市老房區那裏有個鬼叫做于恒，我路過的時候叫他一起回來，他說他不回來了，要我保密來着……”

守衛聞言，點點頭。

馬煜奇和霍蓓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一時間傷感都被沖淡了不少，只覺得這鬼界也挺有趣的。

守衛又問了一句：“還有沒有要舉報的？”

鬼群很安靜，想來是除了那個叫做于恒的之外，所有離開的鬼都回來了。于是守衛對龍澤等人示意了一下，玄風轉身離開，沒一會兒的時間便拎着一個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鬼回來了。

那鬼身上還穿着校服，看樣子好像是M市市一中的。

馬煜奇和霍蓓都知道這個學校，畢竟這學校裏出了不少的狀元。

于恒被拎着過來的時候還使勁掙紮并且嚷嚷着：“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參加今年的高考！”

衆妖衆鬼：“……”

龍澤湊到守衛面前好奇的問：“這家夥怎麽死的？”

守衛低頭看了眼冊子，順利找到了于恒的名字，他道：“在三模的時候猝死了，所以沒能參加那一屆的考試。”

龍澤：“……”

有點慘。

怪不得一直嚷嚷着要高考。

玄風将于恒扔到鬼群裏，回頭對守衛道：“你們鬼界也可以搞個高考什麽的，滿足他的願望。”

只有這樣，執念才會消。

守衛聽着還覺得這提議挺好，殊不知旁邊的鬼群裏一大波鬼面露恐懼、大驚失色。

都他媽變成鬼了還要高考，耍鬼呢！

顧渺然的手輕輕搭在霍蓓肩膀上，在女人耳邊輕聲道：“時間不早了，去吧。嘉木是一個好孩子，不需要擔心太多，以後的日子還長着。”

霍蓓走到鬼門後站定，她回頭輕輕一笑。臉色蒼白卻特別漂亮，和馬煜奇一起朝着幾人揮了揮手，随着鬼門的落下，徹底隔絕。

龍澤幾人在鬼門前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在下午三點~以後不出意外都是這個時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