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淑妃
蕭澈閉了閉眼睛,又聽溫琤說:“現在後宮裏面的女人已經被挑撥起來了,我一開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柔了聲音,“這些日子真是難為你了,要你去面對那些女人。”
蕭澈将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我幫到你了是不是。”低着聲音問。
溫琤“嗯”了一聲,笑道:“你幫了我大忙。”
聞言,蕭澈唇角微微挑笑,“我能忙到你就好。”擡起頭來,垂眸于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溫琤摟住他,“以後,你就安心朝政,不用再為後宮裏面的事情發愁了,我都會處理好的。”她笑着,“你要是政事上有什麽事情的話,我也随時等着你找我來商量。”
“要不然每天和那些女人過招,我真的會變成深宅婦人的。”
蕭澈目中滿是溫柔笑意,“我怎麽會讓你變成深宅婦人!”
說罷,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溫琤差人擺上了午膳,倆人邊用飯邊說起了江南一事。
溫琤舀了一碗湯放在了蕭澈跟前,“江南那邊有傳來什麽消息嗎?”
蕭澈擱下銀箸,說:“李修帶了一隊人馬連夜潛進了那夥餘黨的藏身之處,将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但江南那裏殘留的前朝餘黨,根本不止這一夥吧。”溫琤微微皺眉。
“暖榮最擅長的就是搜查,他們就算是躲到天涯地角去,暖榮也能将他們揪出來。”蕭澈頗為自豪的朝着溫琤一笑,對于這個妹妹的實力,蕭澈向來就極為看重。
溫琤也跟着笑,說:“現在江南成了前朝餘黨最大的聚集地,他們各個都想着複國,若是有意聯合起來……怕是不妙。”當初攻下大陳,有逃出去一夥人,再加上有的前朝百姓不服晉國統治,也就和那些餘黨們攙和在了一起。
“你且放心就好,我統治之下的這個江山,必是太平盛世。”蕭澈說:“前朝餘黨也只會紙上談兵,實際的,他們也做不出來什麽事情。自晉國開國,雖有地方鬧過起義,但經歷過戰争的平頭百姓們誰會想在經歷一次?他們雖鬧,但也只是小打小鬧罷了,根本不足為懼。”
“況且,這半年來,各地殘留的餘黨餘孽,不都是極快的被清理了嗎。江南的安定,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溫琤心頭微緊,凝神注目于他,“我知道,在你的治理之下一定都是沒問題的。但是,我擔心的,還是四弟……”
“阿琤,你太過緊張了。”他靜默片刻,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一切有我。”
溫琤垂了垂眸子,很想問他一句,如果蕭軒真的意圖謀反逼宮,他真的可以狠下這個心來殺了他麽?溫琤緩緩擡起眼睛來,見他眸子裏一片溫怡的堅定之色,心下一聲輕嘆,暗自下定決心,如果蕭澈下不了手,那就由她來殺!
溫琤不再提及此事,轉了話題,“話說我們也有點不厚道。”
蕭澈一怔。
“暖榮剛剛生了孩子還沒三個月,就把她派去江南了,其實只有李修一人去也是可行的。玉心也才三個月,離了爹娘,也不知道會不會哭鬧。”
“玉心放在二哥那裏你還不放心?”蕭澈笑了笑,“二嫂又是個會帶孩子的,玉心放在她那裏一定沒事的。”語畢,他眸子亮了亮,欣喜的看着溫琤,“你怎麽會突然說起孩子來?莫不是準備給我生一個。”
溫琤白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想生。”
他語氣裏有幾分撒嬌,“阿琤,你看二哥都有三個孩子了,就連暖榮都當娘了,我們兩個到現在都還一個沒有。”
溫琤說:“行軍打仗的時候怎麽能生,再說了現在我要對付你的那群小妾們,要是懷孕了,有多麻煩。”
蕭澈反駁,“二嫂也沒少行軍打仗,她不照樣生了兩個,戰事還沒結束的時候,她就懷上第三胎了。”
溫琤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臉,眯眼勾唇說:“二嫂又不是專門上戰場殺敵的,但是我是啊。你總不能讓我大着肚子上陣殺敵吧。”
他握住她的手,“那些女人不都是你用來解悶的嗎?就算是懷孕了,也不會影響你一分。”
她抽回她的手,“別扯這些有的沒的,總之現在我不想生。”
蕭澈表情挫敗,就又聽溫琤說:“四弟到現在都沒有正妃,我們是不是該給他娶一個?”
他凝了凝神,搖頭說:“他府裏美妾多,娶了正妃也不一定會善待她,何必讓好人家的女子進端王府遭這罪。”
蕭家幾個男人都是專情的,不管是先帝爺,還是蕭澈和蕭陌,他們放在心上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妻子。也不知怎麽就出了個蕭軒,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碰過的女子,沒有五十也有一百了,自晉國開朝後,他就搜羅了二十幾個絕色美人入府,其中還有五六位是前朝的公主郡主。
“你說的也是。”溫琤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況且他總是說,自己還沒遇着那個能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她不禁想起前世,蕭軒可是和楊天媚勾結在了一起。
“罷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蕭澈看着她,“我們要注意的是他的行事動向,這種娶妻的私事,我們就不用管了。”
溫琤點頭,又喝了一口湯。她想着進去一個正妃,好攪一攪端王府後院,如果成功的話,蕭軒可能被正妃吸引,那他和楊天媚還會不會勾結私通?
“對了,還有楊淑儀的事情。”蕭澈突然說起了這個,“你為何沒有罰她?”
溫琤靜了一靜,說:“楊淑儀可能是存了心思才去的太和宮,五弟也是因她那一碗羊奶茶的關系才會發作。好在五弟沒有事情,楊淑儀也被他吓破膽子了,教訓也算的得到了,我便想着,索性就饒了她這次了。”
“反正,我已經對江太妃言明了,她也曉得楊淑儀幹的這事了,自會管教她,我們索性就不要管了。”
蕭澈唇角勾笑,挨近她,“你怎麽對江太妃說的?”
溫琤瞧了他一眼,“我沒對她說什麽,只是給她提了一個醒,省的她連自己是怎麽被楊天媚拖累的都不知道。”
聞言,蕭澈笑意更濃,身子往前一傾,手一伸,将她抱了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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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宮裏面粉飾太平,暗裏卻是暗潮湧動。
被蕭澈賞賜過的安昭容和張嫔會時不時到宣政殿伴駕,這倆人雖是得了陛下的青睐,但卻也沒侍寝過。
任氏姐妹在欣和宮中養傷養病,楊天媚被江太妃罰了禁足思過,不知道會什麽時候出來。
諸妃除了有事沒事的算計諷刺一下安昭容和張嫔外,做的最多的事情還是往宣政殿跑,但多半都被攔在了外頭,能進去面見聖顏的沒有幾個。于是有的人就起了要 歇了的心思,看陛下這個樣子,怕是再也看不進其他人了,與其這樣往來送糕點,還不如再想想其他争寵的法子;有的則依舊樂此不倦的奮鬥着,希望哪一天自己能 夠打動皇帝。
這一天裏午後,溫琤躺在床上小睡,突聽一陣腳步聲響起,淺淺睜開眼睛看過去,來人是十二。
十二來到床邊,見皇後醒了,道:“娘娘,淑妃自盡了。”她說着,面無波瀾,宮裏面死個妃子,對她來說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
溫琤怔了怔,“怎麽死的。”
十二回道:“上吊。”
聞言,溫琤一點頭,讓十二把自己扶了起來,“給我收拾一下,我們去趟揚子宮。”
對于淑妃白末央的這個結局,溫琤并沒有感到任何奇怪,倒不如說她一早就猜着了。白末央跳湖自盡,沒死成,臉都被丢盡了,這些日子白末央在揚子宮裏休養,許久不曾見過這後宮裏頭的人,溫琤也沒派人過去看一看她。
如此境地之下,白末央那樣敏感脆弱的人,早就受不住了。之前的跳湖,也是聽了楊天媚的話,抱着賭一把的心理去跳的,結果落了個裏子面子全失,被阖宮人遺忘的下場。
後半輩子都無望了,自盡還能保全一點顏面。當然溫琤那時也想了,若是白末央重新振作起來,丢掉臉面去争寵的話,那這個人做她的對手也是綽綽有餘的。
揚子宮裏一片空曠,除了翠婷外,其餘宮人都向遠離瘟疫似得不願意上前。跟着這麽一個主子,她們也是吃苦受累,在宮裏面擡不起頭來,現在淑妃死了,揚子宮空了下來,她們也可以被轉到別的地方去了,要是運氣好點,還能轉到稍微受寵一點的嫔妃那裏做事。
翠婷自白末央進宮後就跟在了她身邊,和翠雪一樣,現在翠雪被皇後杖責打死了,只剩了一個翠婷跟在白末央身邊照料她,好在翠婷和那些宮人不一樣,願意親近白末央,在末央死後,安置好了她的屍身,在這裏等着皇後的到來。
翠婷紅着眼角,情緒低落,“主子午睡的時候差奴婢出去守着,奴婢是瞧着時間不早了,進來叫主子,那知道主子她……”低了頭,眼裏淚水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