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關于朝上說了她什麽,溫琤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反正無論說什麽,蕭澈都能給她擋回去。
與溫佳一道用過早膳,她便開始與她讨論一本兵書。
溫佳興致高昂,分析頭頭是道,委實讓溫琤極為欣慰。她指着一處自己有所疑惑的地方問過了溫琤,仔細思索了片刻後,便舒眉颔首。
溫琤端茶用了一口,見溫佳擱下了書,“阿姐,你真的不擔心外面是怎麽評價你的嗎?”
溫琤勾唇一笑,“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
溫佳略略皺眉,不置可否,卻說:“阿姐如此手段整頓後宮,想必她們以後必定不會再敢造次……但是,阿姐,宮裏面見血,到底是不好的。更何況太和宮裏的瑞王殿□子不好,若有人拿這事做文章,阿姐也很難自處不是?”
“風月臺和太和宮,一個最左一個最右,且瑞王身子好轉不少。若是有人将他身子不好怪到宮裏見血這種事情上,才是最值得好笑的。”
“武官可能不在意,就怕那些存心找茬的文官。”溫佳皺眉,略為不安,“他們在宮裏,也是有女兒在的吧。”
溫琤看向溫佳,笑的安撫,“首先,他們要先攻破陛下才是。”
而事實就是,他們的浪掀的再大,蕭澈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給他們打回去。
聽聞此言,溫佳雖還有擔憂,但也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續而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低眼拿書翻看了起來。
溫琤轉了眸子,笑意溫和。
殿裏一片靜怡時,突聽一陣腳步聲響起,轉眸看去,見十一領着冷宮管事進了來。
“娘娘,任氏妄圖堕胎,好在發現及時,沒有出什麽大問題。”十一福了福身子。
謝均跪了下來,一腦門的汗,“娘娘,都是奴才疏忽了。”以額貼地,“任氏用早膳時突然發狂,奴才們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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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險些釀成大罪,望娘娘責罰。”
溫琤随意擺了擺手,“沒事,人沒死就行。”一頓,“下次把人看好了,再出這樣的事,本宮可就要罰你們了。”
謝均出了一身冷汗,閉着眼道:“奴才謹遵娘娘吩咐。”
溫琤揮手讓他退了,十一也緊跟着退了出去。溫佳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她道:“阿姐……你是想幹什麽啊。”
溫琤瞧着她笑道:“這個女人惡心到我了,所以阿姐不會輕易饒了她。”
溫佳也是曉得自己阿姐個性的,聽聞這話,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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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均出了一身的汗,皺着眉頭進了冷宮大門。
立在門口的曉紅見他來了,跑上前詢問,“怎麽樣,皇後娘娘說什麽了。”
謝均拿袖子擦了擦汗,“沒什麽事,裏面人怎麽樣了?”
曉紅松了口氣,有些憤然的瞧了眼緊閉着的房門,“沒事,我們幾個怕她再鬧,把她綁床上了!”
“綁歸綁,可別傷了她肚子裏那個小的!”謝均顯然是被皇後吓狠了,整天緊張兮兮的就怕出什麽事。
曉紅聞言皺眉,極是不解,“皇後娘娘幹嘛這麽緊張她肚子裏那個?她不是和侍衛私通,那肚子裏懷的是個野種麽!”聲音故意提高,“就這個小賤蹄子,肚子裏帶着一雜種,不被處死,居然還讓她留在宮裏!”
謝均連忙拉了她衣袖,一臉緊張,壓低了聲音,“話不能這麽說。”四顧一看,神秘兮兮的說:“誰知道她肚子裏那個種到底是誰的,皇後娘娘什麽性子咱們不清楚?她要是真與人私通,以皇後那個性子,哪裏還有她活着的時候?!”
曉紅懷疑的看着謝均,“你這意思……她肚子裏那個是……陛下的?”聲音低的不能再低。
謝均眯了眯眼,一臉神秘,“娘娘現在都沒有孩子,誰知道是不是……”噤了聲。
曉紅聽明白了,眼珠子轉了轉,不置可否。
一想到任芊芹肚子裏可能是皇帝的孩子,兩個人如今都不敢再怠慢。默默望了對方一眼,曉紅說:“我去給她們幾個交代交代去。”
謝均眯着眼睛點頭,見她轉身之後,便朝屋子裏走去。
床上的人手腳被捆了起來,頭發披散,臉色發白,一眼看過去,既可想到一個詞來形容——“生無可戀”。
謝均眼睛瞥了下任芊芹還沒鼓起來的肚子,踱步到床邊,對着她語重心長道:“人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你又何必呢?你要知道,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好好的從這裏呆着,別亂惹事,以後的日子,你好過,我們也好過不是。”
任芊芹雙眼無神的看了眼謝均,張口,“好死不如賴活着……”啧的一聲笑了出來,頗為自嘲。
“任氏啊……皇後娘娘既然留你一條命,你就不要再動什麽歪腦筋,這孩子呢,還是平安生下來的好。”
“平安生下來……”任芊芹精神恍惚的念了一句,後又呵呵笑起來,“生什麽啊……我恨的要死!她還不給我一個痛快……”
謝均見她又掙紮起來,忙上前把她按住,“我喊你一聲祖宗了,你別再這樣了,萬一你有個好歹,遭罪的還不是你嗎!”
任芊芹咬牙,“我寧願去死!”
“哎呦祖宗來!就算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小皇子,你該忍的還是要忍下來!等孩子生下來,皇後娘娘說不定還會饒了你一命呢!”謝均一邊說一邊又将她綁的結實了些。
“小皇子……”任芊芹一臉呆滞的停下了反抗,她看着謝均,“小皇子?”
見她神色恍惚,似有動搖,謝均連忙點頭,“沒錯,為了小皇子啊!”
任芊芹怔住了。
随後就又笑又哭的,嘴裏一遍遍重複着“小皇子”三字。謝均瞧她那模樣,倒也覺得怪是可憐,不過這都是她自己找的,勾引陛下,懷上了孩子。皇後娘娘能留她一命,多半也是看在這孩子的面子上了。到底是皇嗣,皇後也不敢輕易動啊……
謝均瞥了她一眼,後搖頭嘆息的退了出去。
任芊芹哭哭笑笑,口中“小皇子”三字連續不斷。她肚子裏那裏是什麽小皇子啊,就是一個雜種!她就算是将人幻想成皇帝,可肚子裏這個也不是皇帝的,她看得清事實,所以她惡心的想吐,想把這個東西從自己身體裏拿出去。
溫琤心狠手辣,不讓她好過。那夜之後她從冷宮裏醒來,已經接受自己慘敗的事實,卻不想溫琤從沒想過放過她。她知道,溫琤就是要讓她懷孕,她怕那夜不夠,在接下來幾夜裏,她都被人綁住手腳,塞住口,施以強、暴。
那人說,是皇後仁慈,要她們姐妹同甘同苦。所以任艾草經歷了什麽,她就要經歷什麽。
任芊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直到之後被确認為喜脈時,她才算是得以解脫,同時也明白了溫琤是什麽意思。
她要折磨死她,不止是精神上的,還有*。
謝均聽着裏面傳來的哭聲,背着手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都是可憐人,以後就對她好點吧。當然前提是,任芊芹不再企圖自盡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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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早上,皇後免了宮妃請安。
衆妃得以松了一口氣。
如今她們各個臉色不佳,有的甚至昏睡不醒,更有幾個吓的狠了,發起了高燒。
宮 裏面如今靜逸一片,更透着幾分詭異,宮裏面宮人走在宮道上連臉都不敢擡。陛下早朝時罰了一位大臣,是一位文官。連禦史都不敢怎麽指責皇後作為,這位文官卻 是一分情面不留的将皇後說了一通。幸好是文官,遣詞用句算是文明,若是武官,怕就在朝上罵起來了。但是武官都是敬重皇後的,他們豈會說皇後一句不好的話。
陛下一向聖明,卻因這事罰了那位頗有威信的臣下。
文官嘴裏不說,心裏想的卻是皇後禍上,皇帝寵溺包庇皇後。帝後恩愛和諧是好事,但如此妖媚毒後,豈能是好事?
楊天媚聽了早上朝上這些事,有心做文章,想讓溫琤名聲一路壞下去,這樣的皇後,不利于江山社稷,若是朝臣齊反,她就不信蕭澈還能保她?
被朝臣聯名彈劾,廢下後位,無疑是對溫琤最好的報複了。
可是……她該怎麽做呢?
不要忘了,她身邊可有着溫琤的人暗中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傳達到溫琤那裏。昨天夜裏自己一夜無眠,都沒想出對策來,她那裏可能擺脫溫琤的監視?
低頭思索片刻後,楊天媚叫來了平兒,一番打扮之後,起身去了鳳栖宮。
“想見你姐姐?”溫琤斜睨着楊天媚看。
楊天媚畢恭畢敬,低頭順眼,道:“是的,還望娘娘答應妾這個請求。”
溫琤略略挑眉,颔首,“當然可以,本宮又不是那種不近人情的人。”
“妾謝娘娘恩典。”楊天媚說着跪了下去。
“不是什麽大事,別動不動的就跪。”她斜靠在紅木椅上,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就先回了吧。”
楊天媚聞言,再次叩頭,“謝娘娘恩典。”語畢,起身,垂頭退了出去。
十二上前,遞了茶水過去,“娘娘,她這是又想打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