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天之後, 韓雲雪和周元紳莫名地陷入到冷戰中,不管是操場上遇到,還是教室裏碰到, 誰都不理誰, 更別提一起吃飯了。
直到運動會結束,都沒有好轉。
常森作為他們的後桌,幾次想改善他們之間的關系, 冷笑話說了一堆, 都沒什麽用。
韓雲雪根本不鳥他。
周元紳倒好還是一個‘滾’字完事。
常森和楊廷宇說,“這事有些大發了, 從來沒見紳哥生這麽長時間的氣,這次是怎麽了?”
楊廷宇抓了把頭發,“最奇怪的是, 你說生氣吧,紳哥每天晚自習後還送韓雲雪回家, 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
正當兩個人犯愁不知如何是好時,學校裏給了答案。
運動會結束, 各班獎狀發完, 高二三班成功摘掉‘萬年老麽’的傻逼綽號, 獲得了四項第一, , 三項第二, 校領導特意在全年級大會上提出表揚。
表揚完後,又針對前幾天發生的校外鬥毆事件做了闡述。
大家忙着比賽根本不知道鬥毆的事, 一臉懵逼的左看右看。其實關于這件事,是校方有意封鎖的,比賽期間不想讓其他同學分心。
順便也給學校些時間把事情搞清楚。
劉松在臺上羅裏吧嗦講了好久, 常森眼珠子瞪得賊溜圓,一副“原來如此我竟然不知道”的傻逼表情。
楊廷宇也被這件事驚到,靠,紳哥嘴好緊,竟然什麽都沒說。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那幾個混混呢,已經被警察同志帶走,相信他們不敢再來學校找事,大家可以放心。至于這件事咱們學校有沒有參與者,校方這裏已經掌握了證據……”
劉松說話有個特點,只要開口就沒結束的時候,而且他聲如洪鐘,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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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面最不淡定的就是張天愛了,她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沒想到——
校方還在查。
雙唇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手抓着衣角用力揉搓。
韓雲菲見狀,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沒事,別怕。”
她表情很輕松,是真的一點都不怕,這件事她沒直接參與,更沒把柄,她怕什麽。
她當然不怕。
張天愛:“菲菲,我不會被開除吧?”
韓雲菲:“不會的。”
話是這麽說,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是什麽。
會議結束,張天愛被叫去了教導主任辦公室,沒多久,韓雲菲也被叫去。
高二三班得獎的喜悅被突如其來的事件沖刷掉,大家三五成群聚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常森拿筆戳了戳周元紳的胳膊,“紳哥,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周元紳:“告訴你幹什麽?打架?”
常森撓了把頭,“打就打呗。”
韓雲雪不認同,側着身說:“你也想進警察局吃免費的三餐?”
這可是四日來韓雲雪第一次理人,常森感動的差點哭了,“小雪雪,你還會說話呀,我已經你閉關修行,練什麽絕聲的武功呢。”
韓雲雪撇了下嘴,酸溜溜地說:“你才閉關修行,我只不過不想被罵而已。”
說話時瞪了某人一眼。
某人不太自覺,直勾勾回視,眼神清冷,一點也沒有想要道歉的意思。
韓雲雪氣得哦,轉過身子,背對他,單手托腮繼續背書,她是有病才想着和他講和。
講個屁的和。
常森見狀伸手推了周元紳一下,擡下巴努嘴,無聲說:上啊。
周元紳輕咳一聲,從抽屜裏找出化學習題,猶豫好久好,擡手碰了下韓雲雪,“我這題不會。”
韓雲雪頭也沒回:“不會去問老師。”
她後面還有一句未說出口:你這麽大佛,我可教不了。
周元紳吃了閉門羹,傲嬌的把書拿回來,重新塞到抽屜裏,低頭玩起了游戲。
常森翻翻白眼,哎,又崩了,紳哥也太不會變通了。
周元紳也不是不會變通,只是長這麽大,他從來沒哄過人,第一次,根本不知道怎麽開口。
兩個人再度僵在那。
這節課快結束時,韓雲菲回來,表情淡定從容,沒什麽特別的。
沒多久張天愛也跟着回來,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彎腰收拾東西。
她收拾的很快,把書本都裝進了書包裏,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走出教室。
有上廁所的女生跑進來:“重磅消息,重磅消息,張天愛被勸退了,原來這幾個小混混是她帶着去找韓雲雪的……”
大家噤聲,“卧槽,不會吧,都是同班同學,不用這麽狠吧。”
有男生嗟嘆:“女生狠起來,真是沒男生什麽事。以後大家記得離女生遠點。”
此話一出,三班女生齊刷刷看過來,“你說什麽屁話呢!”
孫暢出來當和事佬,“誰吃冰激淩,一會兒我請客。”
有了吃的,大家話題轉移的也快,舉手報數。
韓雲雪沒理會這些,她擡眸凝視着韓雲菲,直覺這件事和她有關。
韓雲菲感覺到後方某人的注視,嘴唇含笑地扭頭轉過去,眼神很嚣張:似在說,就是我做的,你能怎麽樣?
有證據嗎?
韓雲雪慢慢眯起眸子。
劉松怕高二三班其他人有什麽想法,占用課間給他們開了十分鐘的小會,一方面是安撫,一方面是警告。
做同學做成這樣,簡直是太不合格了。
周元紳垂眸聽着,玩手機的手頓住好久沒動,無人注意時,他眼神漸漸變得犀利。
張天愛?
張氏集團?
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晚上回到家時,周父再次提起,讓他高三後出國的事,這次他沒有直接反駁,問:“公司和張氏集團有合作?”
周父點頭:“嗯,正在談一個項目。”
周元紳:“別談了,撤資。”
這是周元紳第一次插手公司的事,周父吃驚同時還有些欣慰,不管怎麽說,這個兒子終于不在是局外人的樣子了。
他放下茶杯:“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周元紳背對他:“講。”
周父:“過幾天是你小媽生日,記得來。”
“嗯。”周元紳頭都沒回的應了一聲。
晚上,回到韓家老宅,客廳裏又傳來罵聲,韓老爺子的聲音比之前沙啞了些,看來感冒還沒好。
韓雲雪走進去,挽上韓老爺子的胳膊,安撫道:“爺爺,又怎麽了?”
韓老爺子指着韓林道:“問你爸!”
韓林沉着臉沒回。
韓老爺子:“我早就告訴你了,和張氏集團的生意不能做,你偏不聽,看見了嗎,你家閨女差點讓他們家閨女給害了!”
韓雲雪聽到這,明白過來,這個張氏集團說的就是張天愛家,說白了,爺爺知道了她差點被混混欺負的事。
她勸慰道:“爺爺,我這不沒事嗎。”
韓林也搭腔:“對啊,爸,小雪這不沒事嗎。”
“你瞧瞧,這是父親說的話嗎,”韓老爺子氣得想打人,“這要是真出了事,你還有女兒嗎!”
韓林嘀咕道:“不還有菲菲嗎。”
不說還好,說完了,韓老爺子直接把茶杯扔過來,“滾——”
韓雲雪因為韓林的話心涼的同時,又因為韓老爺子心暖起來,這個世上大抵也就只有爺爺是真心對她的了。
她環上韓老爺子的脖子,撒嬌道:“爺爺,我愛你。”
韓老爺子假裝愠怒地說:“這件事你也有錯,這麽不會照顧自己,真出了事怎麽辦。”
韓雲雪:“爺爺,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韓老爺子拍拍她的手,“小雪不要讓爺爺擔心。”
韓雲雪:“好。”
洗完澡後,韓雲雪收到了一條短信,那是她之前發給親子鑒定中心的,詢問什麽時候出結果。
那邊回複:出了結果後會和您聯系的。
韓雲雪把短信删除,收件箱裏什麽都沒有。她把手機放下,拿出化學卷子做起來。
按時間算,沒有幾天就要化學競賽了,所以一刻有不能耽誤。
做的正起勁時,手機響了,武欣茜給她發的語音通話,“小雪,給你看幾張圖片。”
韓雲雪:“好。”
圖片是她這幾天晚自習回家時的情景,她起初沒看出什麽來,等看到後方一直跟着一個騎機車的身影時,眸子慢慢睜大。
武欣茜:“這是一認識的同學拍的,後面這個是周元紳吧?”
韓雲雪:“嗯,是他。”
武欣茜:“他幹嘛跟着你家的車?難不成是——送你回家?”
韓雲雪把幾張圖片一一放大,看樣子,應該是護送她回家。
武欣茜感慨地說:“我一直覺得周元紳太冷酷,沒想到還有這一面。他估計是怕那些混混在找你,特意跟着你的。”
“……”韓雲雪盯着半晌沒說話。
武欣茜:“他這人心還挺好的嘛。”
韓雲雪注視着照片想起前世的事情,淡聲說:“确實不錯。”
後來,她挂斷後,在‘我就是爺’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明天給你們帶早飯,想吃什麽說一下。]
作為群裏的活躍分子,常森第一冒泡,[只要是你帶的,什麽都可。]
楊廷宇:[我也是。]
武欣茜:[我也是。]
韓雲雪摩挲着手機屏幕,等待着最後一個人的回答。
那人似乎沉寂在深海裏,一直沒有說話。
彼時,周元紳剛從浴室裏出走,腰間裹着浴袍,頭發上滴着水,水珠順着臉頰流淌到胸前,燈光映射下,強勁有力的胸肌上泛起氤氲的光澤。
他拿着毛巾邊擦拭邊坐到書桌前,一手拿起手機随便看了一眼,看到微信群裏那個熟悉的頭像時,手頓了一下。
随後回:[我也是。]
韓雲雪看着最後三個字,嘴角緩慢揚起,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幾天來的郁悶一掃而空。
她回:[好。]
周元紳看着她的回複,輕抿唇笑了一下。
常森終于體會到什麽叫雨過天晴萬物複蘇,恢複話痨模式,叭叭叭說個沒完。
群裏氣氛被他的傻逼行徑徹底帶動起來,他嚷叫着期中考試結束後大家一起去看電影。
中二時期,誰不喜歡玩,這個提議一出來,立馬得到了響應。
韓雲雪附和道:[好。]
常森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麽願意,特意在群裏@周元紳,[呼叫紳哥,期中考試結束後一起去看電影。]
這次周元紳倒沒端太久,回:[我請。]
常森高呼:[紳哥,萬歲,麽麽噠。]
男生臭屁起來有的時候比女生還酸,常森就是那個酸的。
楊廷宇調侃了他一番。
常森連着@武欣茜,求救命。
韓雲雪見狀也加入了聊天中,她說話時,周元紳也适時的插了兩句話。
氣氛恍惚間便的很融洽。
常森給周元紳發了私信,[紳哥,你可是不在抻着了,在抻下去,韓雲雪可要跑了。]
這話倒不是吓唬人,自從韓雲雪在運動會上奪得八百米第一後,喜歡她的人更多了。
以前是因為學習,這會兒是被她的飒爽風姿所俘/獲,收到的情書明顯比前段時間要多。
外班到他們班借東西的情況也多了。
一個個眨巴着眼睛說是借東西,其實就是想看看韓雲雪在不在。
常森好心提醒:[紳哥,你再不抓緊,到手的鳥可要飛了。]
周元紳目光落到那幾個字上,擡手撩了下額前的發絲,鳥沒了翅膀還能飛嗎?!
韓雲雪換着花樣的帶了三天飯,其中還有她自己親自做的壽司,不過她沒提起。
大家吃的嗷嗷亂叫,以為是她買的。
第三天下午,學校臨時接到通知,明天舉行化學競賽。高二年級主任立馬組織了化學考試,篩選明天參加競賽的最終人選。
考試之前,韓雲雪對着周元紳道:“你要是能被選上,我答應你做一件事情。”
周元紳:“什麽事都可以?”
韓雲雪:“壞事不行。”
周元紳瞄了下她的唇,“不會是壞事。”
韓雲雪彎起眉眼:“加油噢。”
周元紳目光灼灼道:“我一定會選上的。”
韓雲雪:“那我等着。”
考試很嚴謹,好幾個監考老師,發下卷子的瞬間,韓雲雪先把題看了一遍,确定沒有太難的題後,低頭做起來。
她後方隔着幾個人坐着周元紳,少年一臉淡定從容,不慌不忙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自從上學來,他最期翼的一次考試。
畢竟獎品很誘人。
考試時長一個半小時,除了沙沙的答題聲,聽不到其他聲音。
韓雲雪金手指技能又提升了一個高度,對于曾經做的題,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
她認真思索了一下,便在腦海中搜刮出同類型的題材,沒有遲疑,一一寫下答案。
她寫的很快,和旁邊苦思冥想的同學形成鮮明對比。
其實,這次的考卷難度确實很高,題刷的不夠多的,會有題型不會做。
當韓雲雪把卷子做完,又檢查了三遍時,牆上的鐘表過去了一個小時。
她眼角餘光掃了眼後方,某人正在肆意的轉筆玩,許是感覺到她的視線,片刻後,他‘啪’地把筆拍桌子上,拿着卷子站起身。
監考老師:“同學,還沒到時間。”
周元紳:“我做完了。”
監考老師:“現在不許交卷。”
周元紳悻悻坐下,翹腿晃悠着椅子。
韓雲雪牙齒輕咬下唇,他真做的這麽快??
不會是沒做完吧???
五分鐘後,有了答案。
大少爺真的坐不住了,拿起卷子走到講桌前,路過韓雲雪時,她看到他寫的很滿的字。
也就是說,他真的都——做!完!了!
周元紳成了化學選拔賽中第一個離開考場的人。
又過了五分鐘,韓雲雪交卷。
有了第一個做擋箭牌,監考老師也沒說她什麽,只是表情有些不太贊同。
韓雲雪拿着袋子走出去,走到拐角處時,看到了斜倚牆等着她的人。
周元紳見她走來,收回腿,站直,“考得怎麽樣?”
韓雲雪又走幾步,站定在他面前,“還行,你呢?”
周元紳湊近,身體微傾,附着耳朵,自信滿滿道:“賭注,別忘了。”
“你——”
韓雲雪偏頭轉向他,臉頰不經意間拂過他的唇,肌膚相貼,少年嘴唇柔軟,觸感極好。
貼上的那刻,有劇烈的心跳聲傳來。
不知是她還是他的?
韓雲雪從耳根處開始變紅,她抿緊唇,跑着離開,沒注意到後方某人臉上升起的笑容,還有他眸底一閃而逝的光澤。
她回教室的途中去便利店買了一瓶冷水,不知為什麽,心跳的好快,臉也燥熱,必須要喝點什麽才行。
冷水效果不錯,喝下去後,涼意從喉嚨裏流竄到四肢,臉上那股燥熱,漸漸消失不見,狂跳的心也安靜下來。
她告訴自己:你是活了兩世的人,不要被小屁孩蒙了心,他不适合你,不适合你。
沉寂好心情,她拿着水回了教室。
周元紳已經在玩游戲,見她手裏攥着的冷水,掃了一眼,什麽也沒說。
韓雲雪長籲一口氣,坐下去時,特意把椅子向外側移了移,不過,沒敢大移,怕他不高興。
周元紳再次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見她還想動,一腳搭在她椅子腿上。
男生力道大,單是一只腳,便搞定。
韓雲雪連人帶椅子停在那,她垂眸看着下面的腳,提醒道:“你可以閃開嗎?”
周元紳擡起眼皮,慢慢落下腳。
韓雲雪還沒來得及高興,落下的腳勾住了椅子腿,用力一帶,她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韓雲雪:“……”
周元紳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淡淡問:“去哪?”
韓雲雪長睫狂顫,搖頭,“沒、沒去哪。”
周元紳又靠近她一些,眼底都是她的樣子,眉宇間裹挾着笑意,“那就別動。”
韓雲雪望進他的眼底深處,尋到一縷綻亮的光,好久後點頭:“哦。”
常森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手拿着筆剛要戳她的背,有道冷光射過來。
他迎着周元紳的目光,傻笑一下,乖乖縮回手,心道:媽媽,快救寶寶。
沒過多場時間,楊廷宇興沖沖跑進來,“紳哥,告訴你個喜事。”
周元紳挑眉:“什麽事?”
楊廷宇:“我剛聽化學老師和班主任談話,你選上了。”
“嗯?”
“化學競賽的名額呀,你選上了。”
“啪。”有人的筆掉落到地上。
周元紳看着彎腰撿筆的同桌,臉上不知不覺揚起笑,“正好。”
楊廷宇沒搞明白,問:“什麽正好?”
周元紳:“時間正好。”
韓雲雪拿着筆直起腰,再次和他眼神碰撞到一起,以前沒覺得他眸色多麽亮,今天仔細一看,好像能把人吸附進去。
突然氣息不穩,她連着打了幾個嗝。
周元紳從抽屜裏拿出一瓶脈動,擰開蓋子給她,“壓壓。”
韓雨雪接過,仰頭喝了一口,別說,還挺管用,真的不咳了。
周元紳努努嘴,“你還喝嗎?”
韓雲雪被他的問話雷住,他這什麽意思?
周元紳:“你不喝的話,我喝點。”
韓雲雪小聲道:“這是我喝過的。”
周元紳:“我不介意。”
韓雲雪:“……”
可我介意呀。
最後,她還是把脈動給了他,因為某人一直伸手等她歸還。
當韓雲雪看到他嘴唇含住瓶口,舌尖輕吐,仰頭喝完多半瓶時,臉以燎原之勢紅了起來。
他含住的地方,正好是她剛才喝過的地方。
間接說——
他!們!接!吻!了!
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麽,周元紳喝完後,還伸出舌尖輕舔了下唇,粉嫩的舌尖透着誘人的色澤。
“嗝。”韓雲雪壓下去的嗝再次打起來。
她捶胸頓足一陣狂拍,總算是又壓了下去,但是落下了一個後遺症,不能直視某人的唇了。
一看就打嗝。
一打嗝就停不下來。
簡直是要人命。
韓雲雪:我日。
楊廷宇說的不假,下節課上課時,化學老師公布了入圍名單,韓雲雪是第一個,孫暢是第二個,周元紳是第三個。
化學老師重點表揚了周元紳,讓所有人向他學習。
有人打趣,“老師學習紳哥的不按時間交卷嗎?”
化學老師笑着說:“常森,你皮癢了是不是。”
話落,哄笑聲傳來。
別人笑得多燦爛,韓雲菲就有多怨恨,她這次第四名,要是沒有韓雲雪,她就可以入選。
這一切都是韓雲雪的錯!
都是她的錯!
不單這個,就連張天愛被開除也是她的錯!
她看向韓雲雪的眼神越來越犀利,裏面翻滾着怒意。
別說韓雲菲,許麗莎聽到後也氣得不行,當即給六中校長這邊打了電話。
不知道說了什麽,後來馬春紅被叫進了校長室,在裏面待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出來。
期間有路過的同學聽到吵鬧聲,扒拉着門聽了一會兒。
劉松趿拉着鞋走過來,一嗓子把幾個人吼跑。
孫暢跑下來,站定在韓雲雪的課桌旁,手抵在課桌上,急切說:“不好了。”
韓雲雪:“怎麽了?”
孫暢:“我剛去班主任那交表格,老馬去了校長室,然後和校長吵了起來,我聽了一下,是關于化學競賽的事,好像是要把你給換掉。”
韓雲雪擡眸睨着他,久久未言。
周元紳正在玩游戲,聽後,把手機塞口袋裏起身離開,他向來走路帶風,所經之地自動降溫。
常森拍了下楊廷宇的肩膀,兩個人跟着跑出去。
孫暢:“韓雲雪你想個辦法呀。”
韓雲雪:“聽到為什麽要換掉我了嗎?”
孫暢搖搖頭:“門板隔音效果還行,聽不清楚具體談話內容。”
韓雲雪放下筆,“好,我去問老師。”
前世也發生過被人取代的事情,那是一次歌唱比賽,原定她去參加,誰知道她裙子都穿好了,裝都畫好了,學校讓別的小朋友去了。
那個時候她想找媽媽哭訴,才記起,他們已經離婚了,而她成了沒爸沒媽的孩子。
韓雲雪上樓梯的腳步邁地很快,到了校長室門口,裏面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又去的班主任辦公室,也沒看到人。
折返時路過教導主任辦公室,劉松從裏面走出來,接着是周元紳和班主任。
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上次她被誣陷作弊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景。
周元紳從劉松辦公室走出來。
劉松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麽。
韓雲雪走上前,剛要說什麽。
周元紳拉過她的手,轉身向樓梯走去,少年骨節分明,手掌滾燙,交握的地方有些灼人。
劉松見狀翻了翻白眼,在後面小聲警告道:“周元紳你給我松手。”
韓雲雪因為這句話,腳下不穩,身體一晃,嘴角抽了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看了眼旁邊的某人。
周元紳無視劉松的警告,淡定從容的握着,完全沒松開的意思。
韓雲雪被他拉着出了辦公樓,校園裏都是來來往往的同學,她抽抽手,“松開。”
周元紳側眸睨向她,半晌,松開手,沉聲說:“走吧。”
“哦。”韓雲雪本想問他和劉松說了什麽,但見他不願多談的樣子,便把話咽了回去,跟上她的腳步回了教室。
剛到教室,常森便迎上來,“紳哥,你去哪了?”
周元紳:“怎麽了?”
常森:“哦,剛才化學老師來了,讓你們幾個參賽的去準備一下,下午最後一節課要進行賽前培訓。”
“嗯。”
周元紳和韓雲雪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問:“你跟劉松談的?”
周元紳:“還有班主任。”
韓雲雪彎起唇角,輕聲說:“謝謝。”
這件插曲來的快過去的也快,當韓雲菲沾沾自喜以為能擠掉韓雲雪時,許麗莎給了她回複:[校領導沒同意,沒辦成。]
前一刻,韓雲菲還沉浸在即将得獎的喜悅中,下一刻便被澆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怒火蹭蹭升起來。
她趁韓雲雪一個人在做題,拉上她的胳膊去了衛生間。
彼時,裏面沒人,只有她們兩個。
韓雲菲叉腰瞪着她,“這次化學競賽你不能去!”
韓雲雪:“我為什麽不能去?”
韓雲菲趾高氣昂地說:“因為我要去!”
韓雲雪冷哼一聲:“你不覺得你很搞笑嗎?參賽資格是老師選的,你沒選上,憑什麽要我讓?!”
“我不管,我說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韓雲雪給了她個白眼,“有病。”
韓雲菲去拉扯她,“你真的不主動放棄是嗎?”
韓雲雪甩開她的胳膊,“不——!”
“好,”韓雲菲說,“這可是你逼我的。”
說着一把扯亂自己的頭發,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衣領撕開,做成被打的樣子,冷着眸說:“我看你怎麽和校領導交代。”
話落,她哭着跑了出去,邊跑邊說:“嗚嗚,老師,老師,救我。”
下課時間,樓道裏人來人往,見狀紛紛湊過去,“發生什麽事情了?”
韓雲菲顫抖着唇,指了指後面,“有、有人打我,嗚嗚。”
她哭地梨花帶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人去找老師,有人奔着衛生間跑去,推開門的瞬間,看到門後的身影時頓了一下,“韓、韓雲雪,怎麽是你?”
她不确信的向裏面看了一眼,空無一人。
韓雲雪側身走出來。
韓雲菲身子又往一個女生懷裏移了移,指着她說:“就是她,就是我姐打我。”
話落,噓聲一片,大家好像吃了一坨屎。
姐姐打妹妹?
打成這樣?
這也太下的去手了。
聲讨的聲音傳來:“靠,韓雲雪你怎麽可以這樣?”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不是,你有病吧?”
“……”
也有人提出質疑,“我覺得韓雲雪不是這樣的人。”
“對呀,她學習好,體育好,性格也好,怎麽會做這樣的事,上次還幫着警察叔叔抓小混混呢,光榮牆上那個見義勇為的照片還在呢。”
“對哦,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
韓雲菲聽着她們的話,捂着臉繼續哭起來。不是嚎嚎大哭的那種,而是受到驚吓後,身體一抽一抽極其委屈的那種哭。
尋找老師的學生沒找到三班班主任,把劉松給找來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翻翻白眼,“怎麽又是你們。”
韓雲雪不卑不亢地回:“劉主任,我流年不利。”
“噗。”有壓抑的笑聲傳來。
劉松擰眉:“都跟我去辦公室。”
周元紳和常森、楊廷宇,課間去打球了,打完球後,洗了把臉,直接去了化學老師說的教室,不知道發生的這件事。
等了好久,都沒見韓雲雪來,摸了把口袋,才想起手機放在了抽屜裏,想問也沒法問,正想回教室看什麽情況,老師走了進來,他只好悻悻坐下。
聽着她在臺上叭叭叭,思緒飛了好遠。
劉松氣得差點吐血,問來問去,一個說沒做,一個一口咬定就是她做的。
衛生間又沒監控,查也不好查。
他耐着性子說:“這樣,這件事我會去查,你們先去上課。”
韓雲菲抽噎着說:“劉主任,你就這樣放她走了。”
劉松:“她是你姐。”
韓雲菲:“我知道她是我姐,可我姐就能随便打我嗎!”
韓雲雪:“我沒打,都是你自己弄得。”
話題又給兜回來,劉松伸手:“停。”
韓雲菲不能說話,眼淚流的更兇,大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架勢,要是不攔着,興許還想來個水漫金山。
劉松沉聲說:“韓雲菲你想怎麽辦吧?”
韓雲菲:“我、嗚嗚、我……”
劉松拍了下桌子:“行了,別哭了,說,你要怎麽辦才行?”
韓雲菲吸吸鼻子,“如果韓雲雪不道歉,那她就不能離開這裏。”
韓雲雪:“我沒做為什麽要道歉。劉主任,我還有化學競賽要參加,老師讓我們集訓呢。”
“那你就別參加。”韓雲菲紅着眼說。
劉松忍住罵人的沖動,找了個老師看着她們,随後親自去查了。
韓雲菲戲做的差不多了,這會兒也懶得再演了,坐在沙發上,等着天黑。
韓雲雪看了眼腕表,最後一節課,化學老師應該在講題,不過好在她之前刷了很多題,也看了很多化學競賽的流程,心裏倒不是很擔心。
左右都是一個等,那她還不如背會單詞好,從口袋裏翻找出小本本,她認真看起來。
她越淡定,韓雲菲越氣,有老師在也不敢言語嘲諷,只能時不時來個眼神殺。
劉松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臉色比方才還難看,他把那個老師支走,坐在辦公桌前,戳着講桌問:“你們兩個裏面肯定有人在撒謊,說說吧,到底是誰?”
韓雲雪把本子收起來,态度堅決道:“我沒做過。”
韓雲菲吸吸鼻子,柔聲說:“姐,你以為你不承認就沒事了嗎?我的臉都被你打腫了。”
劉松摸了把頭發,“還是不主動承認是嗎?非要我把證人找來,才肯認錯?”
韓雲雪:“您可以叫任何人來,我不怕。”
韓雲菲面色微沉,證人?當時衛生間裏就她們兩個,哪還有別人在?
劉松這是在糊弄她吧。
對對,他肯定是在炸她。
沒多久,傳來敲門聲。
劉松;“進來。”
有個矮個子女生走進來,偌大的眼鏡片遮擋住她半張臉,表情看上去有些害怕。
劉松問:“同學,你把你看到的經過講一下。”
女生顫顫巍巍開口:“我、我肚子疼,所以在衛生間裏呆的久了些,後、後來有人進去……”
她把看到的經過,斷斷續續講完。
韓雲菲的臉随着女生的話漸漸變得蒼白,她急切否認:“不是我,我沒有。”
女生不敢看她,低着頭說;“就是你自己打的自己,還有你的衣領也是自己扯的。”
劉松:“同學你先回去。”
女生離開。
韓雲雪冷着聲說:“劉主任我可以走了嗎?”
劉松擺擺手:“你也先走。”
韓雲雪出去時瞄了韓雲菲一眼,眼神裏流淌着光。
韓雲菲怎麽想也沒想到,最後結果會是這樣,她死咬着牙不松口,一個勁地說,就是韓雲雪打的。
直到劉松拿出剛才女生無意中錄下的事情經過,她才開始認錯開始哭訴,開始求饒。
韓雲雪從辦公室出來,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深秋的節氣和夏季不同,夜晚的風透着絲絲涼意。
路燈全部打開,枝葉搖曳間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她雙手抄兜踩着影子慢慢前行。
走着走着,遇到了倚樹而站的少年,光影綽綽,他從暗處走出,淡聲說:“我想到要你做什麽了?”
韓雲雪:“嗯?”
周元紳:“抱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表白我的小主們。
愛你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