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麽大的動靜很快就将‘魅惑之夜’店裏其他的牛郎和客人也吸引了過來, 作為這家店的主要負責人的阿琉喀斯是最先趕到的,當他抵達現場後, 看到滿屋子的狼藉和破了個大洞的牆體,忍不住扶額嘆了口氣。

尤其是在看到屋內正在對峙的三人時, 這種遇到□□煩的頭疼感再度加深。

“杜賓, 發生什麽事情了?”阿琉喀斯上前一步問道。

杜賓還未來得及開口, 被他的身影遮住的少女卻孜孜不倦的鬧騰了起來。

“嗚嗚……我要金色的大狗狗……”

面頰陀紅的黑發少女睜大了水靈靈的濕潤黑眸, 朝着金發騎士伸出了雙手, 但因為身體被杜賓桎梏在了身前而無法挪動半步。

得不得想要的東西, 少女很快便委屈的嗚咽了起來, “……放、放開我……”

那聲音綿軟又無力,還帶着一絲別樣的柔媚微啞,尤其少女此刻毫無防備的柔弱嬌美模樣,非常能夠激起在場任何一名雄性喉嚨發緊,來自本能的占有欲和炙熱感。

“……梅伊小姐?”

惡魔青年顯然也沒想到會見到這種狀态下的你, 他咽下喉間的一絲幹渴,很快變成失神狀态中清醒過來, 鼻尖聞到從少女身上傳來的淡淡酒味以及她明顯泛着不正常潮紅的柔嫩雙頰。

“杜賓,你讓她喝酒了?”阿琉喀斯皺眉問道。

“是她自己喝的。”亞獸人神色略顯陰沉, 冷淡的解釋道:“我沒有強迫她。”

“這可未必。”一道帶着淡淡冷意的低沉嗓音插了進來,“她并不喜歡喝酒,除非被某些心懷不軌的家夥惡意誘騙。”

“你的意思是我逼她喝的?”杜賓倏然冷笑道。

“我可沒有這麽說。”面容俊美的金發騎士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 “但如果你自己這麽理解的話我也不反對。”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之時, 沒有人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從杜賓身前脫困的你, 已經悄悄的摸到了伽魯赫的身後,像藏在母雞羽毛下的小雞仔一樣用他背後的兩對大翅膀把自己的身體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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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魯赫驟然僵住。

他不着痕跡的低下頭,就對上藏在他羽翼下的你,朝他揚起的讨好乖巧笑容。

你用手指壓在自己微微嘟起的唇瓣上,水潤的眸子眨了眨,做出了一個不要出聲的噤聲動作。

伽魯赫和你目光四對了片刻,然後若無其事的擡起了頭,身後的兩對羽翼卻不自然的收攏了一點,将你的身影徹底掩在他的翅羽下。

沒有人注意到,這位審判長頭頂的光環緩緩從平靜的白色,一閃一閃着,逐漸加深成介于淺粉和紅色之間的深粉色。

“克倫貝爾大人,我能理解你們皇家騎士團為了維護這座城市的安全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但您在未經過我允許的情況破壞了我們店內的房屋,并且擅自闖入其中,驚擾了店內的客人,我想您至少得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吧?”惡魔青年以同樣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回擊道。

由于巴爾薩多的皇室和貴族階層對亞獸人和異族的壓迫和歧視,基本絕大多數哪怕是生活在巴爾薩多國境內的異族居民和亞獸人,都對貴族們和皇室的人抱有敵意和排斥心理,像阿琉喀斯這樣的态度,其實已經算是十分‘溫和’了。

“請放心,對于貴店造成的損失我會盡數賠償。”雷諾很快接口道:“店內受到驚擾的客人,我也會給予他們道歉和滿意的補償的。”

他的目光在屋內四處搜尋了一番,寶石般的湛藍眼瞳裏略過一絲愕然和詫異,下意識的放出了自己的魔力感知,在搜尋到了少女的氣息後,方才松了口氣。

金發騎士走到了伽魯赫的身後,半蹲下身,用格外柔和的語氣哄誘道:“梅伊小姐,我已經發現你了。”

厚實的白色羽翼下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聲,随之緩緩的,冒出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少女眨巴眨巴着霧蒙蒙的黑眸,歪了歪頭,十分困惑的問道:“你、是誰呀……我們以前、見過嗎?”

雷諾愣了下,随後哄小孩子般的溫柔道:“我叫雷諾。”

他朝着你伸出了幹淨白皙的手掌,“出來吧,我現在帶你回家。”

你呆呆的看着金發騎士微笑起來時格外溫柔動人的俊秀眉眼已經那雙宛若能将你溺斃在深海中的藍色眼眸,臉頰一點點的泛起了越發誘人的暈紅,像是感到有些害羞的把自己的臉往羽毛裏藏了藏,只露出一雙小鹿般略帶警惕的圓溜溜眼眸。

“姐姐說了,長得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險。”你紅着臉小聲的說道:“你長得太好看了,肯定是個壞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雷諾:“……”

一聲古怪的悶笑從惡魔青年的胸腔裏發出,似乎沒預料到醉酒後的你,性格會變得這麽可愛有趣,他擡手抵着唇,紅色的眼眸彎成了月牙狀。

聽到阿琉喀斯的笑聲,你轉頭望去,在看清楚他的臉後,你的眼睛瞪的更加圓了,甚至還帶着一絲驚恐。

惡魔青年被你的反應逗樂了,故意對着你彎起唇,露出了唇縫間的雪白尖牙。

“嗚……紅、紅眼睛的壞妖精……”

你緊張又怯懦的看了看他,似乎生怕被惡魔青年吃掉一樣。

這時你又擡頭看了一眼被你當成藏身遮擋物的伽魯赫,見他依舊跟個木樁一樣一動不動,方才感覺到一絲安心,愈發将身體往他身後靠了靠,兩團軟軟的白團壓在他結實的後背上,兩人的身體幾乎是緊貼着的,半分多餘的空隙都沒了,只是被幾片厚重的羽翼遮擋住,所以外人完全察覺不到翅膀下你和伽魯赫的親密接觸。

幾乎在你身體緊挨上伽魯赫的身體不過片刻,他頭頂的粉色光環驟然加深,近乎灼燒的赤紅般豔紅,光環也随之仿佛故障了一般,不停的瘋狂閃爍。

還沒來得及詫異為何你緊靠着用來遮擋自己的‘人體柱子’突然溫度增高,下一瞬你就發現這個‘人體柱子’的兩對翅膀用力的扇動了幾下,宛若一只利箭從頭頂竄了出去,甚至還把屋頂都給頂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你仰頭看着伽魯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的身影,仿佛看到新奇的事物般,露出了天真開心的笑容。

“啊……兩對翅膀的小鳥飛走了……”

大概是感到有些困倦了,你迷迷糊糊的眨了下眼睛,蝶翅般的纖長睫毛扇動了幾下,慢慢的便阖上了眼眸,身體也随之往地上倒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你感覺到你的身體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攬入了懷中。

耳畔隐約聽到一聲混合着無奈和縱容的嘆息聲。

……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線從窗外透進來時,你有些難受的嗚咽了一聲。

只覺得腦子裏好像裝着一塊石頭昏昏沉沉的,四肢也很酸軟無力,尤其是胸口像是壓着什麽重物一樣,讓你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下意識想擡起手将壓在胸口的不明重物搬開,随即卻發現兩只手都好像抓着什麽東西。

一只手裏抓着一件類似狗狗尾巴的毛絨手感,另一只手裏則好像是一塊三角形狀的,散發着微微溫熱的類似貓咪肉墊的柔軟觸感。

同時你也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好像貼着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随着在你後頸的低沉吐息一并的傳遞了過來。

你渾身殘留的惺忪睡意頓時全都給吓跑了。

輕輕的吸了口氣,你戰戰兢兢的睜開雙眼,入目的卻是一片衣領淩亂,微微敞露的胸膛殘留着暧昧的粉色指甲抓痕,領口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一顆,可見昨晚的狀況有多激烈。

大概也只有世界名畫‘吶喊’才能夠具象化你此刻的心情了。

等等!

你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既然你面前有個人,那身後姿勢親密摟住你的這個人又是誰?

啊……其實從你手中握着的東西來看,就已經能夠猜到兩人的身份了吧。

你拼命的在腦海中回想昨晚的事情,可回憶卻牢牢卡在你打開箱子,發現了兩瓶拉姆酒,被心底某種突然升起的叛逆念頭所刺激,你就試着喝了一點。

在那之後,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可是以阿琉喀斯和杜賓的實力,就算是酒後的你獸/性大發,也不可能推倒兩人做些什麽奇怪的事情吧?

但是為什麽他們會和你躺在一張床上醒來?

無論如何你都想不明白。

或許你們其實什麽都沒發生,只是單純的在一張床上睡了一晚?

你忍不住抱了點僥幸心理。

而且雖然你沒什麽經驗,但也知道若是真的做了那種事情,尤其是女方第一次,都會覺得很疼,而且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疲累酸痛的連下床都很難。

但你除了腦袋有些昏沉漲疼外,身體各處似乎并沒有其他的異常酸痛。

所以……可能、只是個純潔的意外吧?

你下意識的忽略了阿琉喀斯領口處的小片肌膚上,明顯屬于女性指甲的粉色抓痕和身後的杜賓橫在你身前的臂彎,以及他幾乎壓在你頸後的冷淡薄唇。

你的內心其實十分崩潰,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昨天晚上你會突然冒出那種奇怪的想法,或許是平時總要忍耐克制,壓抑了太久的本性就忍不住流露出來了一點。

其實你并不是個像外表那樣表現出來的乖巧好孩子。

你只是個普通人,受到傷害會生氣憤怒,被人忽視也會難過低落,看到想要的東西也會生出想要占為己有的任性想法。

只是從小生活的艱苦環境,以及沒有可以随便撒嬌任性的依靠,為了不給莎蓮娜增添更多的負擔,你一直都在強迫自己不可以像其他人那樣率性而為,想做什麽可以直接去做。

時間一久,你就慢慢的活成了這副在其他人眼裏‘溫柔善良’的老好人形象。

最初的你,是什麽樣的性格呢?

你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或許再過不久,你就會徹底遺忘你原本的模樣了吧。

你垂下眉眼,有些黯然的咬了咬唇。

看來以後不能再碰酒這種東西了,萬一下次再發生這種類似的尴尬事件,你覺得自己都無顏面對他人了。

不過目前更重要的是,先從這個難言的窘迫現場趕緊離開才是,不然等杜賓和阿琉喀斯醒來後,你肯定會難堪的要命。

生怕驚醒還在熟睡的兩人,你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杜賓的手臂掰開,像一條滑不溜秋的魚一樣從他的懷裏下滑了出來。

你的離開令杜賓微微蹙眉,從鼻腔裏發出一聲頗為性感低啞的悶哼聲。

見狀吓得你連忙将放在一旁的枕頭塞到了他的懷裏,看到他皺起的眉峰漸漸舒緩下來,你才心有餘悸的松了口氣。

這時你發現你的另一只手還抓着惡魔青年倒三角小尾巴,你原本以為惡魔的尾巴就像外表看起來那般冷硬危險,只是親手觸摸過後,卻完全出乎你的意料。

就像活物一樣,帶着淡淡的體溫,捏起來好像還有點……軟軟的?

似乎被你捏的有些不舒服,你手中的三角形尾巴微微顫了顫,用略尖的邊角挑/逗般的輕輕撓了下你的手心。

你的身體陡然僵住。

仿佛生了鏽的機器般,你遲緩而呆滞的擡起頭,便對上了一雙含着戲谑笑意的狹長紅眸。

“早上好,梅伊小姐。”

惡魔青年彎起唇,對着你無聲的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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