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放手

不對?

徐漢平不相信,他剛才一直盯着聞夏寫阄,看見聞夏都是一筆一畫地把所有人的名字寫出來,八個人名中只有“聞夏”二個字筆畫最多,那麽在光照的情況下,一定是形成暗影最濃的。

他手中的方塊就是暗影最濃的。

他肯定沒有拿錯!

裴景帆不過是裝腔作勢。

他不為裴景帆所動,沖裴景帆笑笑,自信滿滿地拆方塊,心裏面想着今天晚上就可以住聞夏家中了,心裏止不住的開心。

以前他看不到聞夏的好,如今他看到聞夏的美了。

從今天以後,他一定好好和聞夏相處,他有信心讓聞夏待他如初。

這麽想着,他掩蓋不住的激動和喜悅,手都有些發抖。

拆方塊的動作更加急切了。

随着“嘩啦”的聲音,方塊展開。

看到方塊上面名字的一剎那,他呆住了。

錢一!

錢一!

為什麽是錢一?!

明明是聞夏的啊!

Advertisement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裴景帆。

裴景帆已經從瓷盆裏取出一個方塊,緩緩拆開,看到名字的剎那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意,徐漢平立刻傾身,抻着腦袋朝裴景帆手中看去。

裴景帆沒有躲開,大大方方地給徐漢平。

方方正正的兩個字——聞夏,赫然出現在徐漢平的眼中,徐漢平像中了定身術一樣,站在原地,他怎麽也想不通裴景帆是怎麽發現“聞夏”的,他疑惑地看向聞夏。

聞夏面色平靜地轉向大隊長。

大隊長走到裴景帆徐漢平等人跟前,宣布了裴景帆住到聞夏家,徐漢平住到錢一家,另外兩個知青分別住在劉小周家和孫五八家。

這下八個知青都安排妥當了。

大隊長也放心了,高興地說:“那麽你們就各自收拾一下,各就各位,團結友愛,繼續奮鬥,建設祖國!”

社員知青們一起應。

“好了,下工!”大隊長喊了一聲。

社員知青們紛紛離開。

徐漢平還是定在原地,一臉茫然,他忽然想起來什麽,一把抓住裴景帆的手腕,問:“你怎麽知道我抓的不是聞夏?”

裴景帆停步,看向徐漢平。

徐漢平問:“你們是不是使詐了?”

裴景帆笑笑:“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麽可以準确地抓到聞夏的阄?”

“我比較用心。”

“不可能,肯定是你們使詐了。”

“徐漢平。”裴景帆面色一沉,眼神冰冷地望着徐漢平,說:“我提醒你一句,做人做事,不要過線了,否則自食惡果。”

說完,裴景帆甩開徐漢平的手,大步離開。

徐漢平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裴景帆的背影,他不明白裴景帆這狠話是什麽意思,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只隐隐覺得裴景帆這是看上聞夏的表現。

裴景帆看上聞夏了!

這個想法令徐漢平心裏非常不爽,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占領了一樣,他轉頭去看向聞夏,聞夏已經悄然無息地離開,根本就沒有管他,這令他更加的惱怒,擡腳就踢了地上石頭。

哪知石頭是紮根于土壤之中的,他沒有踢掉石頭,反而踢疼的腳趾頭,抱着腳痛呼,心裏還是氣着裴景帆和聞夏,而聞夏這時候已經回到了家中。

聞明趕緊迎上來問:“姐,徐知青不住我們家了?”

“對。”聞夏點頭。

“是裴知青住我們家?”

“沒錯。”

“太好了!”聞明就是不希望聞夏和徐漢平有任何瓜葛。

聞夏笑。

“姐,你是怎麽做的?”

“是老天保佑的。”聞夏說。

“老天保佑好人。”

“沒錯,走,我們把柴房收拾一下,迎接裴知青。”

“好。”

聞夏一家三口出了院子,把柴房裏面的柴禾一一搬進了院了,有的搬進了廚房,正在清掃柴房的時候,裴景帆推着自行車過來了。

“裴知青!”聞明先熱情地迎接。

“聞明。”裴知青停下自行車,把自行車上的被子、衣服箱子等等拿下來,問:“你們在幹什麽?”

“我們在給你打掃房間。”

“我自己打掃就可以了。”裴景帆趕緊走進柴房,柴房面積不大,但是采光不錯,前後兩個窗子把空間照亮了不少,裏面長期不住人,處處都蜘蛛網,有一股陳舊之氣,地上灑落的都是樹葉、樹枝之類的,聞夏聞老太太正在清掃。

“我姐和我奶奶已經打掃了。”聞明說。

裴景帆趕緊上前,從聞老太太手上接過來掃帚說:“聞奶奶,你們歇着吧,我來打掃,我來打掃就行了。”

“沒事兒,也不是多累的話。”聞老太太想要搶回來掃帚。

裴景帆拿着不放說:“聞夏,你也歇着吧,我來打掃就行了。”

裴景帆很利落地掃地。

聞夏見裴景帆幹的有模有樣,便說:“行,那你掃地,我去拿些舊報紙過來,給你貼貼牆。”這個年代的牆面都是泥土的,時不時會掉一些灰土,一些講究的家庭都會弄一些舊報紙,把部分牆面給貼住。

不等裴景帆說話,聞夏就跑回自己的房間,找出了一疊舊報紙,拿了漿糊,來到柴房,和聞明一起給裴景帆的房間貼了報紙,一張木板床放到了合适的位置。

裴景帆剛好掃好了地,看見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他不但沒有覺得簡陋,反而感到無比的溫暖。

這時候天也黑了。

聞夏剛點起煤油燈,金順就過來了,金順沒有想到自家老大會住在聞夏家中,開心的不得了,喊着要去縣城下館子吃一頓慶祝慶祝。

“下什麽館子?家裏都做好飯了。”聞老太太走過來說:“一起吃吧。”

“一起吃吧。”聞夏說。

裴景帆金順都沒有客氣。

在聞夏幫着裴景帆收拾房子的時候,聞老太太到廚房裏蒸了紅薯餅,是摻了一半白面的紅薯餅,蒸了芹菜葉子,炒了豬肝,弄了一盆野菜面疙瘩湯。

雖然廚藝上不能和聞夏比,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聞夏裴景帆四個人吃的非常飽。

吃完了之後,聞老太太去洗碗。

裴景帆聞明去收拾柴房。

聞夏拉着金順進正房,把這些天賣月餅的錢都給數了出來,去掉成本,利潤足足八百塊錢。

八百塊錢!

金順睜大了眼睛問:“真的八百塊?”

聞夏點點頭。

“這也太多了!”

“八百塊錢裏面只有你的兩百四。”

“那也好多啊!我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多錢!”金順說的是實話,他以前很窮,窮的都吃不起紅薯餅了,接連遇到裴景帆聞夏之後,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百四啊!

這是一個城市工人一年的工資,他才用了十幾天就賺到了,他激動的不得了。

“給。”聞夏數了二十四張大團結給金順。

沉甸甸的大團結到手上,金順眼睛一下就紅了,眼淚汪汪地看着聞夏說:“聞夏,謝謝你。”

“別謝我,這是你自己的本事。”

“好了,好好幹,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金順心裏千言萬語的感恩,可是他卻說不出來,只能在心裏默默發誓,聞夏是他金順這輩子最大的恩人,一切都化作一句:“嗯。”

“明天繼續過來賣豬下水。”

“我知道。”

“過幾天天氣涼了,我再做個新菜賣。”

“行!”金順現在對聞夏佩服極了,聞夏說什麽就是什麽。

“行,那就這樣,你早點回去吧。”

“好。”

金順從聞夏家的院子出來,直接去了裴景帆的柴房,柴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

雖然是木板床,木板搭的桌子,木墩椅子,但是一切看上去格外的簡潔,竟然比住在知青點還舒适,金順誇獎了一番,就向裴景向炫耀自己賺的錢,炫耀了好一番才美滋滋地離開了聞夏家。

聞夏家一下安靜下來。

聞夏、聞老太太、聞明圍着一堆錢坐着,簡直像做夢一樣,聞老太太聞明直直地盯着這些錢,好一會兒,聞老太太才反應過來,趕緊讓聞夏把錢收起來,說:“小夏,我們都賺那麽多錢了,以後別幹這種事情了。”

聞夏“撲哧”一聲笑了。

“這些夠我們花了。”聞老太太說。

“奶奶,這個才多少錢啊。”聞夏現在手裏有一千多塊錢了,在這個年代是個标标準準的富婆,可是過不了幾年,這一千多塊錢就不算錢了,就此不做事兒了,肯定坐吃山空,但她也不好反駁聞老太太,笑着說:“我們把這些錢存着,還繼續賺錢,不過我們不像以前那麽拼命了,好不好?”

聞老太太知道聞夏倔,也就沒有把話說重了。

“這些錢暫時不花,免得社員們懷疑。”聞夏笑着說:“等到過年的時候,生産隊發錢□□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都買新衣服穿。”

聞老太太聞明一起點頭。

“好了,睡覺吧。”聞夏說。

“對了,裴知青那邊好像還沒有熱水。”聞老太太說。

“你們去睡吧,我去送熱水。”

“行,你也早點睡。”

“知道了。”

看着聞老太太聞明去睡覺了,聞夏去廚房灌了熱水去了柴房,柴房中裴景帆正在房間裏釘釘拴繩子,聞夏走進來說:“都收拾好了。”

裴景帆回頭看向聞夏說:“嗯,差不多了。”

“你的水瓶裏應該沒有熱水了吧,奶奶讓我給送一瓶。”

“謝謝。”裴景帆說。

聞夏把熱水瓶放到桌上,說:“放在這兒,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聞夏擡步要走。

“聞夏。”裴景帆喚一聲。

聞夏回頭看裴景帆。

裴景帆說:“謝謝你給我提供住處。”

聞夏笑說:“不是我,是山灣子生隊給你提供的住處。”

“是你。”裴景帆篤定地說。

聞夏輕輕揚了下眉問:“怎麽是我的?”

“在抓阄之前,你估計看了我一眼,是同意我入住你家。”

“然後呢?”

“然後你在寫阄的時候,你故意用圓珠筆寫,一筆一畫寫的很認真,寫的很慢。”平時聞夏很快速地寫字,字跡也是非常工整的,裴景帆是知道這點的,他繼續說:“你在提醒我注意筆畫。”

聞夏抿了抿嘴。

裴景帆接着說:“‘聞夏’二字是衆多名字中筆畫最多的,你在提示我看筆畫,你也知道筆畫這事兒很簡單,徐漢平肯定也會想到,所以你又做了另一重保障。”

“什麽保障?”

“你用力在‘錢一’的錢字上用了力,力稍稍透過了紙背,讓徐漢平認為筆畫最多的是‘錢一’。”

“那你是怎麽區別兩個方塊的?”

“油。”

“什麽油?”

“豬油,你很謹慎,怕中間出了纰漏,所以你又在方塊的一角塗了一點豬油,将現未現的那種,用來區別兩個人方塊的不同。”裴景帆望着聞夏說:“是不是?”

聞夏的身形纖瘦,個子挺高,可是站在裴景帆面前時,還需要微微擡頭,此刻微揚下巴看着裴景帆,坦坦蕩蕩地回答:“是,你很聰明。”

“所以,是你邀請我住你家?”

“是。”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徐漢平住在這兒,因為我也不想別人發現我私下裏做買賣。”

“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兒說出去。”

“你不會。”

“為什麽這麽肯定?”

“直覺。”

“你的直覺是對的。”

聞夏輕輕一笑。

裴景帆看着聞夏也笑了。

聞夏說:“早點睡吧。”

“你也是。”

聞夏轉身離開。

裴景帆站在原地,聽到隔壁房門“吱呀”一聲關上了,他才關上房門,看着煥然一新的柴房,不但沒有陌生感,反而有一種歸屬感。

他躺到床上,看着光禿禿的土牆,土牆另一邊就是聞夏,他心裏充滿着歡喜,直直地看着土牆。

土牆的另一邊聞夏卻沒有想裴景帆。

她正坐在自己的床上,把今天的數過錢,又放在床上重新數一遍。

一千多塊錢啊。

這個年代的一千多塊錢啊。

她開心地抱在懷裏,在床上打起滾來,好一會兒才放下來,躺在床上,想着買自行車,買冬天的棉襖,買個手表,買個漂亮的鞋子,買個收音機,買個手電筒等等,哎呀,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把一抱錢給裝起來,找了一壇子塞進去,免得被老鼠咬了,找個時間把整錢存到銀行中去,這麽想着聞夏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她又恢複了日常做生意的日子,不同的是她回籠覺起來之後,就看到隔壁柴房住着的裴景帆,她笑着說:“裴知青,早啊。”

“早。”裴景帆說。

“吃飯了嗎?”

“還沒有。”

“要不來我家吃吧?”

“好啊。”

“……”聞夏覺得自己說的是客氣話。

可是裴景帆卻當了真,拎着一袋白面和一袋玉米面就來到了聞夏家,一副要在聞夏家吃喝的樣子,知青拎着糧食在社員家吃住是很普遍的情況,聞老太太聞明接收良好,甚至有些歡迎裴景帆。

聞夏無奈,也就一起吃了早飯。

早飯之後,裴景帆還要洗碗刷鍋,這和裴景帆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聞老太太趕緊攔住,硬把裴景帆推出廚房了,裴景帆這才去上工了。

聞老太太偷偷地說:“裴知青這孩子真不錯。”

聞夏也覺得裴景帆不錯,但是這些和她無關的,她照舊去上工,去開集體會議,毫無意外地撞上徐漢平的目光,她裝作沒有看見,認認真真地聽大隊長的會議內容。

會議一結束,就回到了辦公室裏。

如今早麥已經種下了距離收紅薯還有一段時間,公社下達了防旱防澇的任務——挖水渠,聞夏不需要去挖,但是她需要在挖水渠之前統計農具與損耗,她統計了一上午,回到家中時,聞老太太已經開始做飯了,給她燒火的不是聞明,而裴景帆。

她朝案板上一看,看到了一條豬肉。

聞老太太說:“是裴知青買的。”

聞夏默默汗顏,裴知青這是打算一天三頓都在她家吃飯了……她忽然特別後悔早上說的那句“要不來我家吃飯吧”,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如今聞老太太聞明都按照山灣子生産隊的風俗,接納了裴景帆,她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就和裴景帆坐在一起吃飯。

接下來的幾天裴景帆時不時帶些豬肉、白面、土豆、芹菜、雞蛋、牛奶等等帶回來。

光明正大地帶回來。

山灣子社員們一個個都羨慕起來聞夏,早知道他們也收留知青了,不對,應該是收留裴景帆了,可以跟着天天有肉吃,也不過三五天的時候,他們發現聞夏聞明臉色好看了。

其實是聞夏暗暗地給一家人加餐導致的,社員們卻認為這是裴景帆養出來的,沒有任何人認為是聞夏的能力,于是聞夏也欣然接受了這種說法。

借着這個裴景帆這個理由,她買了塊布,給聞明做了條褲子,聞明高興的飛起來,正好天氣漸漸涼了,她不敢光明正大地買外穿的衣服,她給聞老太太聞明都買了內襯保暖的衣服,自己也買了碎花的睡衣。

又悄悄地買了把手電筒,可把聞明聞老太太新奇壞了,說這手電筒比白天還亮,每天晚上他們都要看一看,令聞夏哭笑不得,但也覺得格外的幸福。

她其實想買老多東西,考慮到這個時代以及自己的處境,就這樣默默地富着吧,她和金順的生意做的很順利,會計做的很順利,唯一的坎坷就是徐漢平和張玉勤這兩個人。

尤其是徐漢平。

徐漢平自從抓阄住到錢一家後,整天都不太高興,連張玉勤都不怎麽理了,經常審視着聞夏和裴景帆,聞夏和裴景帆都不理徐漢平,各自忙碌着。

挖水渠這事兒十分順利。

聞夏從縣城買來了兩把鐵鍬給了社員使用,社員紛紛誇獎聞夏辦事效率高,張玉勤聽了直翻白眼,聞夏也暗暗回了張玉勤一個白眼,氣的張玉勤狠甩了一把泥土,一下甩到了徐漢平的臉上。

“撲哧”聞夏笑一聲。

裴景帆也憋笑。

張玉勤面色一僵。

徐漢平臉色都青了。

聞夏拿手中的水壺,給裴景帆的搪瓷缸裏倒滿了水,拎着水壺朝生産隊辦公室走,在辦公室忙碌了一會兒,想再去給知青們送點水時,迎頭碰見徐漢平。

徐漢平臉色陰沉地看着聞夏。

聞夏當作沒看見,擡步就走。

徐漢平喊:“聞夏。”

聞夏轉身問:“什麽事兒?”

“你真的看上裴景帆了?”

真無聊,上次都說她不會看上任何人,這個徐漢平簡直就是長着戀愛腦的膠水,沾着人就不放了!聞夏不高興地反問:“關你什麽事兒!”

“果然是!”徐漢平自作聰明地說。

“所以呢?”

徐漢平咬牙切齒地說:“你知不知道裴景帆家在首都?”

“然後呢?”

“他家是權貴人家,看不上你這樣山溝溝裏的人,你別癡心妄想了。”

“哦,還有什麽要說的?”聞夏面無表情地問。

“你——”徐漢平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看着平靜的聞夏,心裏窩着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拉住聞夏的胳膊說:“聞夏,你到底怎麽了?你之前明明好好的,為什麽突然不理我了?你別鬧了,我們重歸于好,我以後都對你好,好不好?”

“放手。”聞夏不悅地說。

“我不放。”

“放手。”

“我不放,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冷落你了。”

“我數三聲,再不放手,後果自負。”聞夏說。

“為了你,我什麽後果都願意負。”徐漢平死乞白賴地說。

“三。”聞夏說。

徐漢平還抓着聞夏的手腕。

“二。”

徐漢平沒有松手。

“一。”聞夏話音一落,利落地側身,右手抓住徐漢平的胳膊,身體使了一個功勁,胳膊再一用力,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啪”的一聲,把徐漢平甩到地上了,她生氣地說:“跟你說了多少遍,對你沒心思,沒心思,你聽不懂人話嗎?徐漢平,我明确地告訴你,再這樣磨磨叽叽糾糾纏纏的,我告你流氓罪!”

徐漢平石化在當場,一輩子也沒有這麽震驚過。

聞夏氣的甩了甩胳膊,一轉身看見不遠處的裴景帆。

裴景帆一臉詫異地看着聞夏。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