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賀桦都不知道這個鬼丫頭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他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僵硬。

“大哥, 怎麽啦?我說的不對嗎?”賀瓷微微一笑, 笑容人畜無害,漂亮的眼眸清澈明亮,仿佛真的是什麽單純至極的小兔子一般。

深知她屬性的賀桦嘴角動了動。

別這麽虛僞行麽。

賀桦面無表情地否認:“你想太多了。”

“哦?是嗎?”賀瓷挑了下眉,不依不饒, “可我怎麽覺得我懷疑的有理有據呢?大哥,騙人是不好的噢。”

見他還準備繼續頑強抵抗, 賀瓷表達了一下自己“很失望”,轉單純無辜為鄙視輕蔑:“再說了, 就你那個鋼鐵直男一樣的思維和頭腦, 你覺得以你一己之力你能追到人嗎?”

賀桦輕咳一聲,別開眼, “喂, 小鬼, 你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賀瓷輕笑一聲,輕蔑更添三分:“你就老老實實承認吧, 這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

“閉嘴, 快去睡覺。”他匆忙擡步離開, 背影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女孩子不是這麽個追法的,你看你整天笑都不笑, 也不知道表白!”賀瓷沖着他離開的背影喊,“她又不知道你喜歡她!”

賀桦腳步微頓。但也只是頓了一下而已,繼續快步回屋了。

賀瓷卻心情好到敷了張面膜才睡覺。

剛才洗完澡懶得敷,現在卻覺得動力十足。

誰能想到大哥居然吃的是窩邊草呢?看上去冷冷淡淡的, 平日裏也不見得對楚淅姐有多好多親近,可竟然暗地裏悄悄地在喜歡着。

不茍言笑的鋼鐵直男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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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也是白操心了這幾年。

她對楚淅的了解不多,畢竟又不是她的助理。但基本的了解還是有的。

出身平凡,能力卻出類拔萃。

能在賀桦身邊做這麽多年,她的能力有目共睹。沒人懷疑過賀桦是因為喜歡她才留下她,也是因為她的能力實在卓越,卓越到沒人會去懷疑。

當初面試賀桦助理的人有成百上千個,賀桦卻只留了她一個,甚至有她一個就夠了,都不用再多一個協助,就足以見得了。

要知道,賀桦可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導演那麽簡單,背後事務多到成山,有多繁忙可想而知,楚淅卻愣是能處理得有條不紊的,她的精力和時間甚至還綽綽有餘。

據說她和黑白兩道交道都打得不錯,和黑道一個頭頭甚至還是稱兄道弟的關系。

賀瓷一度是無比佩服她的。

當然了,她更佩服大哥,能讓楚淅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幫忙做事。因為她知道,楚淅如果想單打獨鬥,打出來一番矚目耀眼的成績不是問題。這樣一個人甘願為另一個人俯首稱臣,另一個人必定是出衆到了極點。

——但賀瓷和別人一樣,一直把他們當做工作關系,沒想到啊沒想到,大哥竟然還存了這麽一副心思。

她開始思考要不要告訴大伯母了。

——算了,大伯母應該正在忙賀彥和容恬的事兒,忙不過來了都。一件一件來吧。

至于反對,賀瓷倒是沒想過。他們家還是很開明的,對門第之見看得不重,更別提大哥這個“老男人”了。大伯母放過話,他只要帶回去的人性別為女即可。

賀瓷睡前給容恬發微信:戰況如何?訂婚順利嗎?[壞笑]

等她回複時,賀瓷這才看到了傅今弦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算算時間,是在她剛進屋的時候發的。那時候到現在她都沒看過手機。

傅今弦:你的時間什麽時候比較空一點?

賀瓷不知道他想做什麽,随便回了一句:永遠,永遠行程都是滿的。

傅今弦狹長的眼眸微眯,她這若即若離的模樣撓的他整顆心都在癢,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躁動。

小姑娘挺撩人。

傅今弦知道他這回複要是沒回複好,賀瓷可就不回了。他斟酌了半天,删删改改,最終發了一句:想等你空了陪我去拆個石膏。

賀瓷指尖微頓。拆石膏啊……那可不行,她傷的沒他重都才剛拆,他的石膏怎麽也得再過一兩個月才能動。

賀瓷:我再過兩個月就有空啦,到時候陪你去拆。

傅今弦差點沒被她逗樂。不讓拆也不會直說,拐彎抹角拐到天邊去了。

他慵懶地靠在床頭,嘴角不知不覺地勾着:不想去麽?

賀瓷:你傷還沒好,不許拆。

傅今弦:行吧。那,是兩個月後你就拍完戲的意思麽?

賀瓷:嗯。

傅今弦:到時候陪我去拆掉,然後做複健,一起回國?

賀瓷那邊卻沒再回。

傅今弦笑了下,擱下手機,忙起公務。

那他就當她答應了。

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閑,相反,堆積的公務不知凡幾。

他只是在不停壓縮各種休息時間去忙公務罷了。

容恬過了一會才回賀瓷:我快被你二哥纏死了!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可以這麽纏人!以前我覺得他纏人,現在才知道那些都是小兒科!他現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纏住我啊啊啊!我訂婚取消了!取消了![痛哭流涕.jpg][趴地痛哭.jpg]

賀瓷讪讪地,她可以從這字裏行間感知到素來被稱為名媛淑女、以端莊大方聞名的容恬的驚天怒氣。

賀彥以前就愛端着,一邊惹,一邊端着。現在總算是開竅了,直接扔掉了臉皮去追人,一點臉都不要了。

殊不知,容恬最受不住的就是這種,她的性子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賀彥再堅持一下,容恬肯定得舉手投降。

賀瓷覺得自己這麽想有點壞,但是——這一對是命定的冤家,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彼此有情,只可惜于不知罷了。真在一起,絕對是件好事。

比起容恬和陳時澍在一起,以後各玩各的,賀瓷還是更想看到容恬婚姻幸福美滿,更想看到她被寵着愛着,更想看到她開心。

賀瓷安撫着她:沒事沒事不生氣,生氣長皺紋!!他纏着你啊……那要不你試着接受一下他?實在不行把他當個解悶的,反正我和南宮都不在,你也無聊,對不對?

容恬:那還是!讓我!去死吧!!

賀瓷:……

賀瓷:等等,有話好好說!——算了,我告訴你件事,讓你解解氣,順便得意得意。他從小到大給你寫過不知道多少封情書,但一封沒敢送,全部藏在他衣櫃裏。

對方頓了幾秒,旋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去嘲笑他!!!

賀瓷默。

她只能做到這裏了。

其他的管不了了。

她扔了手機,關燈,蒙上被子,睡覺。

一天天的,跟個紅娘似的。

喻朝平時雖然忙,但在好萊塢,忙也不會忙到哪裏去。

但這幾天突然忙得不可開交起來。

還好,即使他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每天早上也是會風雨無阻地出現在賀瓷家門口,來接她去片場。

如此一來,他平時都去哪裏,都去做什麽,賀瓷也沒在意了,反正他送她到片場後他也沒什麽事,愛忙啥就忙啥吧。

可今天他竟然連來接她都沒空了,發了微信讓她打個車或者搭個車去。

除了他車子壞了那次,真的是史無前例。

賀瓷提着小包,有點茫然。

他到底在忙什麽?

有什麽可忙的?

她問過雲數和貝貝,她們也表示不清楚。

要是在國內,他要帶小藝人也就罷了,他要忙着聯系資源也就罷了,可這是國外啊,他能忙啥?

賀瓷還沒來得及細想,傅今弦的車就停在了她身邊。他坐在後座,車窗落下,霧眉輕挑,帶着點得意:“我送你上班?”

賀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得意什麽?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太張狂了,他輕咳一聲,壓低聲音,也削弱了嚣張,“上車?不知道我有沒有送賀小姐上班的榮幸?”

上班。

這個詞有點新鮮。

賀瓷沒有矯情,欣然接受他的奉承,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上車。

她一上車,傅今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瓷白的小腿,他差點移不開目光。

的确,冬天快過去了,天氣在轉暖了,她這個愛美的小姑娘肯定是在能穿裙子的第一時間穿上裙子。

“再等半個月應該就可以去拆了吧。”賀瓷一上車,習慣性地輕輕碰了碰他的石膏。

“醫生說已經可以拆了。”

“再多等等?萬一還沒恢複好呢?”

“嗯,聽你的。”

“別這樣,你愛聽不聽。”賀瓷笑了笑,收回視線,轉向窗外看風景掠過。

傅今弦眯了眯眼,最近越來越會吊着他了,他這苦肉計的效果日漸削弱。長臂一伸,他把人帶到懷裏,“那不行,必須愛聽。你說什麽我都愛聽。”

他輕輕摩挲着她的手。

賀瓷順勢靠他懷裏補眠。

從她出院以來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快兩個月,她都快給累散架了。

但是賀桦好像在趕什麽獎,整個組的進程都在拉快。連威廉都忙得腳不沾地,更別提她一個請了一個月假的,忙是肯定的。

對她而言其實也是好事,畢竟國內一直在催,這裏一結束,她就能回國忙別的事情了。

哦對了,親爹親娘也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讓她早點回去陪陪他們。

賀瓷感覺有一堆事情在腦後追着她。身體疲憊的同時心更疲憊。

傅今弦昨晚十二點多送她回來的,現在是早上七點。她累不累,他心裏有數。

他的下颚抵着她發頂,凝視着她眼下淡淡的烏青。指尖輕點着她的手腕,濃眉緊緊蹙起。

“軟軟,要學會勞逸結合。什麽時候給自己個假期,我帶你去玩?好不好?”

“你哄小孩呢。”

“是啊,哄你啊。”

宋特助整個腦袋都快紅得燒掉了。

之前他還在嫌棄傅總智商高情商低,可他忘了,傅總智商那麽高,學習能力那麽強,提高情商對他而言不過是分分鐘的事罷了。

這不——

他望塵莫及。

“你比我還忙吧,傅今弦?”賀瓷睜眸看他。

“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能騰空陪你玩。”他挑了下唇,低着頭和她對視,神情溫柔,勾着缱绻。

“算了算了,沒空。”賀瓷皺皺鼻子。

從她下定決心來好萊塢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奔波于事業。

她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會貪心于玩樂。她并不是不貪玩,只是她有更想要的東西想得到。

賀瓷頭頂上的人聞言,裝模作樣地嘆着氣:“好吧,得賀大小姐寵幸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賀瓷:寵幸……?

作者有話要說:  進度條拉快~快回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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