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了再說

謝言喉結滾動, 眼眸深沉似一片黑潭,削薄的唇緊抿着,暗啞的嗓音帶着點隐忍:“摸夠了嗎?”

姚櫻腦袋卡殼了一瞬, 順着謝言的視線落到自己摸着他胸口的鹹豬手。

“挺, 挺緊實的哈!”

她嬉皮笑臉,硬着頭皮收回手掌,下意識拿手在身上擦了擦, 看得謝言的眸子森寒陰沉:“你……”

耳邊, 走廊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姚櫻擡手捂住他的嘴巴,輕聲道:“別出聲。”

聽到腳步聲走遠, 姚櫻的整個身子放松,放下捂住謝言嘴巴的手掌,突然自言自語:“我一個人怕他, 但現在有兩個人,為什麽還要害怕?”

想明白關鍵, 姚櫻拍了拍謝言的肩膀:“你幫我個忙呗!”

謝言的目光陰沉沉,直視姚櫻, 緘默。

姚櫻以為他還因為昨天的事不高興, 立馬擺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剛才走廊上的人跟蹤我, 我一個人害怕, 謝言哥哥。”

“跟蹤?”謝言漠視的态度, 頃刻破功, 拉住姚櫻的手腕,将人帶到身後護着:“什麽人跟蹤你?”

姚櫻簡單地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越聽到後面,謝言的眼神越冷冽,握住她手腕的大掌越發收緊。

姚櫻被他的樣子吓到, 皺了皺眉頭:“疼。”

謝言忍不住責備:“還知道疼。那你怎麽不知道跟我說,萬一你落單,遇到這種人多危險。”

“我,我下次一定告訴你。”姚櫻決定順毛捋,萬一把謝言惹得不高興,扔下她一個人面對錢文君怎麽辦?

她的回答,令謝言感到滿意,看她的眼神和緩如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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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辦公室門,謝言帶着姚櫻走出,順着剛才腳步聲過去的方向尋。

在樓梯處遇到一個高瘦的年輕人,看年齡不像學生,也不像老師,謝言一瞬就猜到什麽,等對方看見姚櫻眼底冒光時,謝言愣是沒忍住,上去給了對方一勾拳。

錢文君被打蒙,後背狠狠撞擊在牆面。

姚櫻趕忙拉住謝言:“別跟這種人動手,不值得,我剛才已經報警,警察很快會來把他帶走。”

謝言活動下手腕筋骨,站在臺階上傲然睥睨,眼裏裹挾着蔑視:“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我看不起你。”

錢文君用舌尖抵着發麻的口腔內壁,他瘦的跟個弱雞似的,根本不是謝言的對手:“我喜歡她,追求她,犯法嗎?”

姚櫻被惡心壞了,有謝言在,她沒什麽好慫的,直言:“一開始我明确表示不喜歡你,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你口中所謂的喜歡對我造成困擾,你不止糾纏我,還跟蹤我。這叫追求?不,這叫性騷擾,是犯法的。”

這時,鳴笛聲由遠及近。

到了警察局,姚櫻和謝言做完筆錄,在調取監控和人證的諸多證據下,錢文君以騷擾罪被拘留十五天。

聽到要被拘留,錢文君不裝斯文,吵吵嚷嚷着自己被人打了,要告謝言。

姚櫻一口咬定是錢文君自己摔傷,謝言跟着附和:“此人品行不端,滿口謊言,希望警察同志一定好好教育他改邪歸正。”

從局子出來,姚櫻渾身輕松,相信今天這個教訓會令錢文君長記性,以後不再糾纏自己。

等在外面的穆遠和安語婕特別着急,穆遠盯着謝言,有一種宿敵般的仇視感。

安語婕則是自責,覺得自己這個助理沒有盡到本分,她決定以後外出要牢牢守在姚櫻身邊,免得再出現今天的意外。

穆遠上前仔細打量了姚櫻一圈,完完整整,沒有磕到碰到,拉着她的胳膊帶到自己身邊,審視地目光從下而上掃過面前身量挺拔的男人。

他沒謝言高。

這一點,讓穆遠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有一種微妙的感應。

謝言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瞧着稚嫩的青蔥少年。

氣氛安靜得詭異,這兩人看上去不對付,姚櫻頭大:“這是我弟弟,穆遠。”

謝言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同樣挑釁地看回去。?輕?吻?最?萌 ?羽?戀?整?理?

穆遠的下颌線條收緊,努力辯駁:“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

“那也是弟弟。”謝言勾唇一笑,拍着穆遠的肩膀,側臉對姚櫻笑言:“你弟弟還挺好看。”

姚櫻比自己被人誇獎了還高興:“那當然,畢竟是我弟弟嘛!”

穆遠咬着後槽牙,沒吱聲。

姚櫻對謝言說:“今天謝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謝言慵懶一笑:“別改天,就明天,正好我把鑰匙扣還你。”

姚櫻能說什麽,她只有點頭:“好。”

跟謝言分別,把穆遠送回學校,姚櫻要折返回家,穆遠拉住她的胳膊,沒頭沒腦來了一句:“我已經十八歲,不是小孩子。”

姚櫻揉着他的頭發梢,聲音溫柔:“知道了,好好學習。”

穆遠将腦袋從她掌心裏移出,滿臉寫着不悅:“你好幾天沒來看我。”

姚櫻連連求饒:“最近家裏發生了些事,我太忙,等有空一定來看你。”

穆遠想了想:“你要是在姚家住得不開心,就搬出來,我賺錢養你。”

姚櫻被他逗樂了,驟然想到他最近總是利用課餘時間打工,恍然大悟:“你打工,是為了賺錢給我?”

穆遠點頭:“我以後一定賺很多很多錢,都給你。”

姚櫻心口酸酸脹脹的,又有點小感動:“賺錢是以後的事。你現在除了學習,還可以培養一些業餘愛好,餘生很長,我希望,我們可以不在乎世俗眼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說完,姚櫻愣住,似有所感。

姚櫻處在一種彷徨的狀态,跟大多數普通人的心态一樣,窮人乍富,她沒有意得志滿,更多的是打從心底裏迷茫和不安。

一夜暴富,成為蘇市首富親孫女的姚櫻,一朝間擁有寵愛她的家人,和別人夢寐以求的龐大財富,對于未來人生的規劃,姚櫻的理想藍圖大約是程大少那種游手好閑,又能得個才名兼有的纨绔。

五億的創業投資打亂了姚櫻的步伐,自個兒肚子裏揣着什麽貨,她有自知之明。

在這之前,姚櫻對手裏的五億創業資金一籌莫展,跟燙手山芋似的。

将脊背靠在車室後座,姚櫻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建築标志走神。

她在給穆遠灌心靈雞湯的時候,同時也點醒了自己。

回到姚家,姚櫻把自己關進房間,直到蘇岚敲門通知她吃晚飯,姚櫻才從房間出來。

飯桌上,姚櫻将今天在醫院發生的事情簡單敘述一遍。

爺爺追問了幾句,姚櫻一一如實回答。

倒是蘇岚保持沉默,一直低頭拿筷子戳米飯,表面不在意,一碗米飯被她戳得千瘡百孔。

用過晚飯,姚櫻陪蘇岚說話,開解。

等回自己房間時,姚櫻看見姑姑姚卿貓着腰東睃西望,溜出門。

“大晚上,姑姑偷偷摸摸出門幹嘛?”姚櫻心有疑惑,她又不是好奇寶寶,凡事非要弄個明白。

念叨一句,伸個懶腰,姚櫻回房睡大覺去了。

被念叨的姚卿走出別墅區,路邊停着一輛黑色轎車,姚卿看過去,就見轎車的車燈閃了兩下。

拉開車門,車室裏一片漆黑,借着道路兩旁昏暗的橘黃路燈的照明下,姚卿看清主駕駛座裏的男人,正是她的丈夫。

早已适應黑暗的錢文斌一眼看穿妻子臉上的想法,平鋪直敘:“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比如白天我為什麽要收拾行李離開,為什麽埋怨老爺子?”

姚卿是真的不明白丈夫心裏是怎麽想的,又聽錢文斌說:“老爺子偏寵姚櫻,不就是因為姚櫻從小流落在外,吃了苦頭。我做這些是為了跟謹謙撇清關系,謹歉大義滅親,跟我這個親生父親關系鬧僵,你覺得老爺子會不愧疚,不多疼疼咱們謹謙嗎?”

姚卿一貫對丈夫是又愛又崇拜,聞言喜笑顏開:“文斌,你真好,原來你一直在為了我們兒子着想。”

錢文斌颔首,眼神深沉:“既然我親自遞了辭呈,犧牲掉自己的前途,必然要這把火燒得更高更旺盛。”

姚卿問:“你打算怎麽做?”

錢文斌也沒瞞她:“謹謙大義滅親,若是傳揚出去,集團那些高層認為他公允,會更支持他。”

夜色濃郁,露水深深,馬路上時不時奔馳過一輛轎車,整個城市在昏暗的燈光下以另一種方式展現。

蘇岚發現女兒不對勁,除了吃飯,一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端着果盤敲開姚櫻的門。

姚櫻将房門拉開一條大縫,搜刮走果盤,“哐”地一聲把門關上。

投喂食物的蘇岚哭笑不得。

花掉一天半的時間,姚櫻終于搞出個企劃案的雛形。

看看時間,姚櫻對着鏡子抓了下頭發,用一根橡皮筋固定,随手抓起包,把文件塞到包裏,準備出門。

蘇岚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兒,皺眉:“你就這樣出門跟未婚夫吃飯?要不你回屋化個妝,換條漂亮的小裙子,媽媽給你置辦的漂亮衣服,就是要穿出去給別人看的。”

姚櫻懶懶散散伸個腰,要不是事先約了便宜未婚夫,她還想回去再睡一覺:“誰讓父母太優秀,把我生得這麽天生麗質,化不化妝都好看,我就不費那功夫捯饬。”

蘇岚被她的彩虹屁拍得渾身舒暢通透,無奈點了點姚櫻的鼻子:“就你會貧嘴。”

談話間,陶阿姨領着人進來,姚櫻循聲望去,對上謝言探究的淺茶色眼眸。

謝言先掃過姚櫻的臉,主動上前,謙卑又懂禮:“蘇阿姨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這不是蘇岚第一次見到謝言,與以往在各種社交場合碰見不同,這是頭一次從頭到腳認真地打量他。

個子高,長得好看,人也謙遜,會賺錢,以後養老婆孩子不在話下,別說姚櫻不愛花錢,就算姚櫻特別能花錢,以謝言賺錢的速度,那是斷然不會委屈了姚櫻的。

蘇岚越看越是滿意,聞聲才留意到謝言手裏還提着禮物,連忙接過放下:“你這孩子太客氣,來就來,幹嘛還帶東西,下次不許這樣啊!”

“應該的,姚謝兩家本是世交,後來漸少走動,晚輩對姚老心生敬仰,其實早該過來拜訪。”

謝言一副老成持重,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恺恺而談,沉穩寬容。

三言兩語的交談過後,蘇岚越發覺得公爹眼睛毒辣,一眼就相中謝言做孫女婿。

這麽優秀的女婿,蘇岚一看就喜歡,語氣越發和藹親近:“謝言,以後有空記得來家裏吃飯,咱們兩家多多走動。”

謝言一臉恭敬:“蘇阿姨開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眼看這兩人繼續聊下去,都快敲定下次來家裏吃飯的日子,姚櫻看得幹着急,忍不住站出來打斷:“我看時間不早了,那地方特別難定,去晚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

終于把謝言拖出蘇岚的視線範圍,坐到副駕駛裏,姚櫻忍不住問:“你該不會真打算來我家吃飯吧!”

謝言的視線如水一樣輕輕劃過,在姚櫻臉上一點即過:“謝姚兩家本是世交,再者雙方是漢庭酒店的商業合作夥伴,相互往來很正常。對了,說到漢庭酒店,我聽說采購部門大換血,事後錢副總引咎辭職,記得事發前兩天,我在漢庭酒店遇到你……”

果然,這人嗅覺如獵豹一樣敏銳。

一丁點小細節都能窺一斑而知全豹,對上謝言審視的目光,姚櫻莫名一陣心虛。

謝言卻不打算放過她,身體前傾,面頰逼近,細細觀察,沒有錯過姚櫻臉上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當時你鬼鬼祟祟,看見我一臉心虛,就跟你現在的表情一模一樣。”

兩人距離拉近,幾乎只要輕輕往前移動一公分,就可以挨到彼此的鼻尖,他那張濃顏重色的臉近在咫尺,濃密的睫毛,上挑的眼尾,抿直的唇線,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透露着不愉的情緒。

狹窄的空間裏,逃無可逃,姚櫻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不能太慫。

于是,姚櫻不甘示弱地回怼他:“我沒有心虛,我哪有心虛,就算這事跟我有關,可我聽說你不打算接管家裏生意,才自己創立致遠投資。”

謝言沉吟了兩秒,挑眉:“這就是你瞞我的理由?”

“你繼續好好想想,怎麽給我編。”停了停,他伸手從儲物盒裏摸索,抓到某個東西,輕輕一抛,一道黃色的物體呈弧線穩穩落進姚櫻懷裏。

定睛一看,竟是她的小黃雞鑰匙扣。

姚櫻有一種失而複得的歡喜:“謝言,你在哪裏找到它的?”

謝言沒說是自己從垃圾堆裏扒拉出來,為了找這麽個小玩意兒,他一天洗了好幾遍澡,總是覺得身上一股馊味兒。

他冷眉冷眼:“在沙發角落裏找到。你的東西,自己收好,再弄丢,沒人給你去尋。”

話畢,他一踩油門,車輛緩慢行駛出別墅區,在馬路上飛馳。

天香居,一個私人會所,位置難定,消費昂貴,随便一頓飯花個十萬八萬都是平常,同樣裏面的私房菜非常美味。尤其是那一籠熱氣騰騰剛出鍋的蟹黃灌湯包,姚櫻吃過一回,蘇岚見她很喜歡,經常來這裏打包。

到天香居吃飯,姚櫻可是出了大血,她還想着要從謝言身上賺回點利息,可是謝言好像又生氣了。

他為什麽老是生氣,還是因為謝言很讨厭她?

姚櫻搞不懂謝言的腦回路,手裏把玩着鑰匙扣,一路上想着自己要不要哄他?

她的企劃案也可以拿給爺爺看,要麽今天吃過這頓飯,她跟謝言慢慢疏遠,不聯系啦。

姚櫻心裏有點難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她已經把謝言當作朋友。雖然是未婚夫妻,但那是名義上和暫時的,姚櫻隐隐察覺到謝言把她當作小時候的玩伴。

她們缺席了彼此的人生,整整十八年,性格改變,環境改變,那時候的謝言開始記事,而姚櫻完全不記得了。

她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類似小說裏的霸道總裁替身梗,謝言執着的是小時候的朋友,而沒有記憶的她,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姚櫻嘆氣,垂下眼睫。

車輛駛入停車庫,姚櫻将鑰匙扣放回包裏,開門下車。

來到電梯口,按下上去按鈕,兩人默等片刻,叮地一聲,電梯到了。

電梯門從中間分開,一道男音在耳邊響起,帶着一種置身于春風細雨裏的熟悉感。

“楊總,我這邊有一個企劃案,只耽誤你十五分鐘的時間。”

“抱歉,我們楊總很忙,還要趕着去開會,改天再約。”

雙方肢體接觸,電梯門分開的同時,一道黑影飛了出來,重重摔在電梯口,落在姚櫻的腳邊。

姚櫻聽見聲音,已經下意識看向電梯內的人。

謝言的視線,則被姚櫻腳邊的一抹黃色給吸引。

一個針織的小黃雞,被主人當挂飾挂在手機尾端,兩顆綠豆大的鳥眼黑黝黝,眼睛下一抹腮紅看着憨态可掬。

他見過跟這只一模一樣的小黃雞!

那天他把它洗幹淨,晾在陽臺裏,閑下來,時不時地看它一眼。

再還給姚櫻之前,謝言還拿着它把玩了一番,他記性一向好,不會認錯。

謝言側臉看向姚櫻時,從姚櫻的眼神裏,已經确定她和電梯裏的年輕男人是熟識。

他曾經問過姚櫻:“那人有我帥氣?”

今日得見,也不怎麽樣,論帥氣,比不上他十分之一。

楊總帶着助理匆匆離開,楚意失落地走出電梯,彎腰去拾手機,擡頭,将姚櫻看在眼裏,他目不轉睛,都舍不得挪開一秒。

“許,不,現在應該叫你姚櫻。”楚意設想過無數次和姚櫻相遇的情景,唯獨沒想到會在自己最難堪最失敗時,遇到心心念念的人。

姚櫻好像清瘦了些,神采飛揚的,比以前自信了許多。家人的寵愛和底氣,令她脫胎換骨,跟他記憶裏的人,好像出現那麽一絲偏差。

盡管知道她生活優渥,楚意還是忍不住問:“過得還好嗎?”

楚意知道她的身份,姚櫻沒有意外,她的身世本不是什麽秘密。

從王慧蘭去學校找她,以言語羞辱她,決定跟楚意分手時,姚櫻就知道她和楚意這輩子不可能。

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不願給楚意一星半點的希望,姚櫻潛意識地去挽謝言的胳膊,臉上在笑:“挺好的。對了,楚意,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夫,謝言。”

末了,姚櫻又向謝言介紹:“謝言哥哥,這位是楚意,我們以前是高中同學。”

姚謝兩家商業聯姻,商業圈早已傳遍,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楚意看着姚櫻和謝言的親密舉動,心裏默念:

“高中同學,他們就只是同學嗎?”

謝言睨了一眼姚櫻,垂眸的目光在親昵挽着自己的一截細白手腕,和姚櫻求救的眼神徘徊了一瞬。

他将胳膊抽回,在姚櫻錯愕的表情下,将手臂搭在姚櫻的肩膀,對着楚意勾唇一笑,輕佻極了:“沒辦法,她太黏人。”

楚意嘴角蔓延起苦澀,失魂落魄:“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

“天香居,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蟹黃灌湯包。”姚櫻吸着湯汁,一臉滿足。

謝言看她沒心沒肺,心裏更不是滋味兒:“他就是那個人?”

姚櫻往嘴裏塞了一只蝦仁,含糊地“嗯”了一聲:“我很感謝他,因為他教會我好多東西。”

謝言微斂眉目,眼裏有冷光閃爍:“我也很教會你很多東西,怎麽沒看見你有多感謝我?”

姚櫻聽不下去,反駁:“不感謝你,我幹嘛請你吃飯,這一桌席面花了我五萬八的銀子。要麽,你還我?”

姚櫻攤手索要,謝言擡掌輕拍了拍她的掌心:“想得美,你以前從我這訛了多少零花錢,我還沒跟你算賬。”

吃的時候很開心,結完帳,姚櫻一臉心痛。

“小財迷。”謝言忽地低笑,聲線清冷:“你不是有文件要給我看,拿來。”

剛才就看見她包裏藏着份文件,謝言哪裏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

姚櫻感嘆某人喜怒無常,反正自己得實惠,連忙從包裏把企劃案拿出來。

謝言接過文件,翻閱幾頁,蹙眉:“東西太雜,不過你說的這個生态園有點意思,讓我來評估的話,我認為風險極高。你想好了,确定要投資?”

姚櫻堅定:“确定。”

不争不搶,人淡如菊的“鹹魚”好不容易決定去認真做一件事,謝言沒有打破的道理,拿餘光瞥了她一眼:“企劃案我拿回去連夜幫你修改,明天你自己過來拿。”

萬萬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之喜,姚櫻頓時心滿意足,一點也不心疼花掉的五萬八。

她低頭去拉皮包的拉鏈,謝言的眼角瞄見拉鏈內部的陰影裏的鑰匙扣。

一想到他費勁巴拉地到垃圾堆裏找這麽個玩意兒,謝言的臉色陰沉似水。

一早,姚櫻在家睡大覺,安語婕跑去謝言家拿回企劃案。

面對渾身散發着強大氣場的謝大佬,安語婕戰戰兢兢:“姚,姚總她還沒起床,所以讓我過來拿文件。”

謝言“嗯”了一聲,随手将文件遞出。

直到走出謝大佬所住的高檔小區,來到陽光下,安語婕才終于找回自己的心跳聲。

安語婕到姚家老宅,姚櫻還癱在床上睡大覺,蘇岚過來喊她,姚櫻趕緊起床洗漱穿衣,拿着企劃案去總公司找爺爺。

姚老爺子翻看被謝言潤色過的企劃案,不住點頭:“無論你做什麽決定,爺爺支持你。大不了虧個五億,花錢買買教訓,咱們家不差這點錢。”

姚櫻:“……”

雖然姚櫻的想法天馬行空,可她有鈔能力呀,招兵買馬,給高工資,自然有能者居之。

兩個月後,姚謹謙的公司投了個有潛力的項目,大賺一筆。

讓商圈為之側目。

另一邊,整個商圈突然有小道消息傳出流言,姚家的那個草包在瑪市圈了幾千畝地,說是要開辦養豬場。

對于造謠者,安語婕非常氣憤地指正:“是打造一個集休閑、旅游、美食街、親子娛樂為一體的園林古鎮。”

姚櫻不理會別人看法,給同校畢業的同學撥去電話:“師兄,我家裏有幾頭豬,最近總是蔫頭耷腦的,不曉得是不是中暑,你有沒有空過來幫我看看?”

師兄一看地址,納悶:“你家不是在麗市,什麽時候搬到瑪市?”

電話裏的姚櫻好像挺着急的:“你來了再說。”

到了地方,看着足以容納成千上萬頭豬仔的養殖場,師兄腦子一抽一抽:“師妹,你是不是對幾頭豬有什麽誤解?”

作者有話要說: 豬肉又漲價,都快吃不起了,緊跟熱點,養養豬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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