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個結果
網上爆的黑料真假參半, 穆遠被醜聞纏身,熱度高居不下,專輯銷量收到嚴重影響, 當日只賣出幾百張。
彼時姚櫻在瑪市, 忙得焦頭爛額。
有唐大佬的金玉良言在前,對方誇她選址地段不錯,現在拿地便宜, 姚櫻打算擴建農場, 預計再圈三千畝地,老馬找好關系, 結果到手僅有一千畝地。
隔了兩天,就聽說有人在她們養殖場附近蓋廠,巧了, 人家也養豬也蓋農場。
姚櫻讓安語婕去打聽,很快就打聽出對方也是蘇市人, 還是謝主任的好友——林欣蔓。
謝桐聽說時,鼻子都氣歪:“她想幹嘛?”
安語婕替姚總抱不平:“看姚總的模式賺錢, 照葫蘆畫瓢, 如法炮制, 真不要臉。”
謝桐生氣:“不行, 我要找她理論, 你拉我幹嘛?”
姚櫻被吵得腦仁疼:“道德上可以譴責, 但林欣蔓是走合法途徑,你們去鬧, 本來是占理的事兒,最後變成是我們沒理。”
謝桐理智上認可,可她心裏又不大舒坦:“那怎麽辦, 就這樣不管不問?”
姚櫻讓自己冷靜下來:“先看看。”
昨天唐大佬親自打電話跟她商談合作的事,今天,大佬的助理特意乘航班來瑪市,和姚櫻簽署一份互惠互利的合同。
唐大佬最近在電商平臺上增加一個旅游小程序,于是想到姚櫻。
要說投資,大佬更看好姚櫻的古風小鎮和農場酸奶,這次也是特派助理過來打個前鋒,順便探探姚櫻的口風。
農場酸奶的效益,是有目共睹的,年會晚宴上,好幾家經銷商想與她們合作,逢年過節經常跟姚櫻保持良好的通話聯系。
跟大佬合作,固然能享受到各種資源和便利,可明擺着賺錢的聚寶盆,姚櫻當然不可能便宜外人,要拉投資,當然是拉自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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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的農場養殖奶牛後,姚家再也沒缺過鮮奶,運回包子鋪的農場酸奶,亦有一部分運往姚家。
蘇岚格外愛吃自家牌子的酸奶,偶爾喝不完的鮮奶,被她拿去調制敷面膜,效果甚佳。
為此,蘇岚一度游說姚櫻,覺得她做事太過謹慎,小打小鬧不行,要接受她們的投資,在瑪市建廠,在蘇市建廠,在全國各城市建廠,找明星做品牌宣傳,做一線品牌牛奶,肯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晚宴上,被衆多經銷商圍住,姚櫻才終于知道農場酸奶的口碑這麽好!
去年養殖場的三千萬利潤,三家包子鋪的盈利額,還有農場酸奶的效益,各種七七八八收益攏到一處,手握五千萬現金流,另有父母注資參股,姚櫻手裏不差錢,瑪市和蘇市的建廠地皮已經簽署完意向書,只待年後正式簽合同,建廠圖紙到手,立馬可以破土動工。
至于唐大佬伸來的橄榄枝,她委婉拒絕。
唐大佬助理還想争取下,這時謝桐闖進辦公室:“我剛才在官方微博宣傳,看到穆遠出事了。”
說着,謝桐将手機遞來。
姚櫻看見屏幕上碩大明顯的标題有“殺人犯之子”和“性格內向、暴力”等字眼,眼前幾乎一黑。
姚櫻潛意識去拿自己手機,撥通穆遠的手機號,關機狀态。
再撥,還是如此。
大佬助理倒不好再談合作事宜,只好推說告辭。
來不及寒暄,姚櫻對安語婕說:“幫我訂最快回蘇市航班的機票。”
說完,姚櫻給蘇岚撥去電話,等接通後,她拜托蘇岚幫忙找穆遠:“這時候他應該不在學校,您幫我去經紀公司宿舍看看,我不跟您說了,我現在給他的經紀人打電話。”
穆遠經紀人在外地,暫時沒法子趕回去,說是剛派助理去學校找穆遠,沒找到人。
姚櫻在機場等航班,接到蘇岚的電話,說穆遠不在公司安排的公寓樓。
那穆遠會去哪兒,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姚櫻想了一圈,只有一個答案:“他可能回麗市,我把地址發給您。”
下飛機,姚櫻收到蘇岚消息,是一位鄉民在河邊找到正發呆的穆遠。
到麗市時,天色已經暗沉。
車輛停在一戶人家門口,走下車的姚櫻打了個噴嚏,一個裹挾着溫度的圍巾裹住她的脖頸。
姚櫻側臉看向身邊的人:“謝謝。”
搬開花盆底,找到鑰匙,推開塵封已久的院門,院子裏一棵櫻桃樹,後來奶奶過世前,拉着她的手,忏悔而自責:“我們唯一的兒子從建築工地摔下來,兒媳婦兒跟別人跑了,老伴将你買回來,你不哭不鬧,也不愛說話,最喜歡坐在櫻桃樹下發呆,後來我們給你起名——許櫻。”
他們卻不知道,她的名字裏真的有一個櫻字。
姚櫻本以為已經徹底抛諸腦後的記憶,當再次故地重游,那些塵封的回憶,是那麽的清晰。
其實她在這裏度過的時光,有很多美好回憶。
許奶奶許爺爺雖有私心,待她卻極好,暑夏每日都會給她買一支雪糕,明明他們自己都舍不得吃。
“這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謝言看着簡陋的房屋,心口如螞蟻蠶食一般。
姚櫻微笑點頭,顯然不想多說:“嗯,我們先進去吧!”
早就聽見外邊的動靜,蘇岚起身打開門,看見姚櫻和謝言。
穆遠也上前:“對不起,我一個人想來散心,沒想到給你們添麻煩。”
姚櫻還沒說話,蘇岚揉了揉穆遠的腦袋:“都是一家人,不用說對不起。”
咦,她不在的時候,這兩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看着親近不少。
姚櫻為穆遠開心,教育他:“你可以回麗市散心,但你不能關機,這樣讓關心你的人擔心,是很不好的自私行為,知道了嗎?”
受訓的穆遠像一只無害的小羊羔:“知道了,我錯了。”
蘇岚母愛泛濫,趕緊維護:“他已經知錯,這篇先揭過,這麽晚不能回蘇市,我問過,鎮上沒有酒店,我剛收拾房間,今晚姚櫻跟我一起住,謝言跟穆遠一間房。”
謝言和穆遠對視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出敵意。
入夜,這二人一番鬥智鬥勇。
一早,她們出發回蘇市,昨天蘇岚找穆遠的時候,這些鄉親們都積極幫忙,姚櫻和蘇岚很是感激,一一道謝告別。
車內,姚櫻安慰穆遠:“網上那些不好的言論,你不要在意。我跟你經紀公司溝通過,他們會找專業公關團隊替你澄清。”
穆遠心裏有暖流趟過:“我知道,昨天你發的微博,晚上我都看到了。”
姚櫻置頂了替他澄清的微博,尤其是最後一句——【沒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就算深陷淤泥,我也向往陽光和溫暖。】
放在膝上的手握成一個拳,穆遠眼神堅定,流言蜚語,他會将之當作努力前行的動力。
不放棄,堅持自我,也是一種力量!
姚櫻替穆遠澄清,同時也遭到某些網友的辱罵,抵制她的包子鋪抵制農場酸奶,在互聯網的顯微鏡之下,很容易扒出姚櫻和穆遠被人收養,包括姚櫻的身世,其實是蘇市首富的親孫女!
緊接着不知打哪兒傳出姚櫻一朝翻身,成為首富親孫女,仗勢欺人,欺壓被穆遠霸淩的同學,逼同學家長道歉……
有網友辱罵,也有網友支持姚櫻,不過姚櫻被網暴後,便盡量然讓自己不去關注微博,多看一眼那些上蹿下跳的傻叉,就是給自己找傷害。
經此一事,穆遠成熟許多,不再關注外界的言論,一心想做更好的作品,去證明自己。
回到蘇市,剛好趕上午飯。
桌上,姚櫻看了一圈了沒發現姚卿,于是問姚文清:“爸,姑姑怎麽沒下來吃飯?”
姚文清搖頭:“不知道,她最近每天早出晚歸,今天一大早出去還沒回來。”
他話剛說完,蘇岚的手機響了。
眼神落到手機界面上的一串座機號碼,蘇岚心口猛然一跳,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
“喂,你好……什麽,抓到人了,這是真的嗎?”蘇岚渾身顫抖,嗓音都在哽咽:“謝謝你同志,真的太謝謝你們還我一個公道。”
挂掉電話,蘇岚眼睛紅紅。
姚櫻和姚文清擔憂看她,蘇岚不争氣掉眼淚,開心道:“在逃的人販子抓到了,剛才電話通知我們過去再做一道筆錄。”
姚櫻設想過無數回再次見到抱走自己的人販子,應該用怎樣的态度,唯獨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姑姑和姑父。
看見姐姐姚卿,姚文清臉上先是浮現欣喜,下一秒清明的腦子察覺不對,細看之下,才發現姐夫錢文斌被銀色手铐鐐着。
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姚文清看向姚卿,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姚卿盯着弟弟無法行走的雙腿,手捂着臉,無聲落淚。
錢文斌也沒料到,有朝一日會被枕邊人背叛,他冷笑着望着眼前的一家人。
他們是血濃于水的家人,只有他是一個外人。
執法人員上前,平鋪直敘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遍:“我們接到姚女士的電話,破獲抓捕一起特大拐賣兒童婦女案件的嫌疑犯。我們抓到這個人販子劉某後,在劉某住所發現三百多萬的巨款,據劉某供述,他十八年抱走一名女童,其實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人是被他勒索的錢某。我們依法将錢某帶回審問,錢某拒不承認,現在還在審查尋找證據,你們好好回想一下有沒有其它線索。”
“蘇岚,你沒事吧!”姚文清虛扶了妻子一把。
蘇岚心如刀絞,單手撫着胸口,腳步虛浮地後退兩步,差點沒站穩,好在丈夫和女兒一左一右相扶,才沒有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
蘇岚不敢相信,質問錢文斌:“姐夫,我們家到底是怎麽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讓我們一家受了十八年的分離之苦?”
錢文斌擡目:“不管你們信不信,做過的事,我會承認,沒做過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承認。”
穆遠仇視錢文斌,恨不得拿眼睛剜他的肉。
一貫知道豪門家産之争,有多麽血雨腥風,謝言從前還道別人家争得眼紅脖子粗,他家和姚家還算平和,萬萬沒想到姚家竟是殺人不見血的戰場。
只有姚櫻這個當事人看上去是最為平靜,她安慰蘇岚:“這只是單方面指認,沒有證據,萬一是誤會呢?還是耐心等待警方給我們一個結果。”
在場人都知道,即便錢文斌沒有花錢雇兇,卻也與人販子逃不了幹系。
好端端的,錢文斌為何要花錢買平安,八成是犯了什麽事,心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