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讨厭你
溫甜失笑出聲,她彎下腰笑了一會兒,笑夠了,推開裴烨。
“裴烨,我開玩笑的。”
裴烨腦袋嗡的一聲,好似被棒槌當頭一棒,他臉色慘白,讓開來,不服輸的說道:“我也是開玩笑的。”
溫甜鼓勵道:“嗯,不錯,很好笑。”
可不是,太好笑了。
我這個傻逼竟然當真了。
裴烨咬牙切齒,看着溫甜,心裏想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溫甜心情很好,中午吃的開水泡飯在她的胃裏沸騰起來,她一邊走一邊回味了片刻裴烨的表情。
越想越可愛,溫甜心說:我應當用個相機拍下來。
到班裏,雲朵問道:“你什麽事這麽開心?”
溫甜坐下,翻開書:“沒事。”
雲朵受不了她這個冷淡的脾氣,切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快準備那個競賽答辯吧,你真是有勇氣,願意去給一班二班的人當綠葉。”
她:“怎麽的,嫌人家還不夠優秀,你還要去無私奉獻的襯托一下啊?”
溫甜懶得理她,兀自開始做題。
下午放學,她收拾好書包往校門口走。
路過教學樓一樓辦公室時,她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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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甜透過窗戶看到了窗邊坐着的男老師,她眼睛一眨,突然拐了個彎沖進去。
溫甜少見的露出一副小獸兇狠的模樣,她猛地扯住窗戶邊男老師的領子,把對方驚了一驚——好險辦公室現在只有這位男教師,如若有其他人在,指不定怎麽編排溫甜的行為。
溫甜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老、和、尚。”
男教師近距離見了溫甜,恍然大悟:“哦,這不是小溫嗎,好久不見啊!”
男教師就是當年牽橋搭線,給裴烨溫甜二人做媒的老和尚善空——溫甜人生悲劇婚姻史的開端。
老和尚說是老和尚,年紀卻不大,看起來三十歲出頭,一張臉又嫩又水靈,既具有欺騙性。
善空和尚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和尚,三十歲之前給人當赤腳郎中,救苦救難,普度衆生的白衣天使當膩了,三十歲的時候突發奇想,決心來當一個辛苦耕耘的園丁。
去年考的教師資格證,今年正式上任。
上任第一天,被溫甜逮住了。
善空和尚的俗名叫花朝,見他的模樣生的花枝招展,穿得花裏胡哨,像個花花蝴蝶。
總之,不像老師,也不像和尚。
花老師說:“小溫,來,多年不見面,別一見面就動手動腳,有什麽問題,跟老師說,老師一定幫你。”
溫甜面若寒霜,口吐冰霜:“我要揍你。”
花老師為難:“這件事恐怕不行,自古以來就沒有學生打老師的道理。”
溫甜松開了他的領子。
她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在辦公室揍老師,此事一經發現,多半退學處理。
花老師的性格十幾年如一日的不着調,整理好衣裳,又整理了下自己略長的劉海——他哪裏還有什麽和尚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個小白臉。
“小溫,你和小裴見面了嗎?如何,感覺怎麽樣?”
溫甜:“不怎麽樣。”
花老師替她倒了一杯茶:“感情總是要相處出來的。”
他問道:“你的‘病’怎麽樣了?”
溫甜:“我沒有病。”
花老師将茶水遞給她:“我知道你沒有病,我問的不是你身體的病,是你的心病。”
溫甜不說話,花老師嘆了口氣:“你小小年紀,不要胡思亂想。”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你執着的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雲娘都走這麽久了,你還不放過她。”
溫甜臉色一變:“是她不放過我。”
花老師思來想去,嘆了口氣。
溫甜道:“你為什麽在這裏教書?”
花老師說:“和尚也是要吃飯的。”
溫甜啧了一聲,推開門走了。
到家時,江琴在屋裏驚呼道:“小甜,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了,你去報名那個什麽競賽答辯了嗎?”
溫甜放下書包,乖巧的點頭。
江琴熱淚盈眶,抱着她:“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會讀書的。”
裴烨正好到家,聽到了江琴這一番言論。
他看到溫甜,不自然的別開臉,心裏又惱又羞。
“我太關注她了。”裴烨在心裏得出這個結論。
江琴喊道:“寶寶,去哪兒呢,過來。”
“你報名這個物理競賽了嗎?”
“沒有。”
“為什麽不報呀?”
“我不想。”
江琴聽罷,嘟囔一聲,又歡天喜地的和溫甜說話了。
她道:“他不報就算了,小甜你要加油考,考不好也沒關系,重在參與。”
江琴在此之前不大知道溫甜的學習情況,她是一個快樂的女人,一個快樂的女人只要顧自己快樂就好了,哪兒管的了別人那麽多事情。
而溫甜也不是一個喜歡把成績挂在嘴邊炫耀的人。
因此她初來乍到的時候,江琴沒有問她的成績,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動告訴江琴。
晚一點時,江琴和自己的姐妹出去購物。
她出去購物向來都能折騰到大半夜,有時候到了大半夜都回不來。
王媽晚上告假回了一趟家,她的兒子病了,在家裏無人照顧。
王媽走後,家裏的傭人很快歇息下去。
到了晚上九點,裴烨突然感到一陣餓意。
平時,他都是讓王媽給自己做一點夜宵,或者有時候自己出去吃點東西。
他高中之後就不怎麽讀書了,今天下午聽到溫甜要去參加比賽時,不知道怎麽的,生出了一絲對她的好奇心。
裴烨從小到大成績都不錯,除了初三那年不讀書,一般都是年級榜首。
他的外公是國內一等學府的老教授,初中時壓着他參加過不少競賽。
但溫甜是個什麽樣的,他就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如今看溫甜報名了競賽,心裏好奇:她報來幹什麽?
在這位少爺的眼裏,溫甜是鄉下來的姑娘,鄉下人——能有什麽學問!
小鎮子小學校,教育封閉,知識堵塞,見識短淺,他一看溫甜的頭發還長,就更加确定了對方見識不高。
一個見識不高的人,成績怎麽會好?
但是一個成績不好的人,為什麽要報名競賽?
裴烨就因為自己隐約聽到的一句話,在房間裏險些郁卒。
片刻,溫甜的房門被打開。
因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溫甜的原因,對方一開門,他就注意到了。
溫甜下樓的動作很輕,盡管如此,裴烨還是能在腦子裏清晰的勾勒出一組路線圖。
她知道溫甜下樓先去了客廳,後來又去了廚房。
裴烨推開門,決定去廚房轉轉。
他當然不是為了去見溫甜,是因為他的肚子餓了。
這話說出來自我安慰片刻,裴烨下了樓,好似就真的不是為了見溫甜的。
溫甜正在廚房裏搗鼓,她大約在弄點兒吃的填肚子,裴烨知道她下午吃的少,晚上準餓。
甫一到廚房,溫甜就站在竈臺邊上,開水壺在她的腳邊,她端着碗,拿着一雙筷子,吃的很利索。
裴烨的腳步蹲着,就這麽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會兒。
無邊夜色的襯托下,将她的背影也襯的無邊的孤獨又寂寥。
裴烨感到自己眼睛很酸,心裏很不舒服。
“你在這兒幹什麽?”他問道。
溫甜轉過頭,嘴唇上站了盈盈的水漬,看着很是誘人。
溫甜:“吃飯。”
裴烨走過去,奪過她的碗一看,不出所料:開水泡飯。
他把整一碗飯往垃圾桶裏一倒,打開了竈臺的火。
溫甜看着垃圾桶裏的飯,有些惋惜。不過她斷然也不能去把這飯給撿起來。
“裴烨,你要幹什麽。”
裴烨一句話都沒說,手下的動作很快。
點火、倒飯、倒水、切蔥,一氣呵成。
溫甜詫異道:“你會做飯?”
裴烨煮了一碗粥,才說道:“你不要總是吃開水泡飯,對胃不好。”
小火煮着粥,裴烨煮了兩個人的份,不肖片刻,粥的香味已經在整個廚房裏面。
溫甜剛吃了半碗,肚子還沒飽,眼巴巴的盯着那鍋粥。
她無師自通的從碗櫃裏取了一個碗出來,捧着碗,這模樣,叫裴烨想起一句話:吃着碗裏,看着鍋裏。
二人在廚房折騰飯菜的時候,十分具有默契的沒人開口說話。
裴烨是找不到什麽好的話題說,而且這人下午的時候才警告過自己,必須減少對溫甜的關注,否則顯得他喜歡她。
這件事,裴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的,他相當有自尊。
吃飯是在廚房吃的,裴烨吃飯的時候,終于找了個不太突兀的場景,問出了自己糾結一下午的事情:“你為什麽報名競賽?”
溫甜吃着他煮的粥。
這粥炖的很爛,蔥花的香味兒完全進入到了粥裏。
她吃的慢吞吞,吹一口吃一口,因為害怕燙到舌頭,所以吃的很小口。
咽下去,她才說:“我要去競賽。”
裴烨:“你為什麽要去七班。”
溫甜:“我只回答一個問題,你問的太多了。”
“二中是重點中學,競賽是直接跟一中挂鈎,你的水平能去幹什麽,出去丢人現眼嗎?”
溫甜喝完粥,放下碗:“你怎麽知道我是丢人現眼,你知道我的水平?”
裴烨被她噎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
溫甜打斷她:“我要上樓了。”
裴烨見她走的急,下意識的伸手攔住她。
溫甜回過頭,給了他一個疑問的表情。
裴烨突發奇想,來了很大的興致,他打算邀請溫甜一起看鬼片。
總之,他就是不想讓溫甜這麽上去。
在客廳幹什麽都好,他需要溫甜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要看電視。”裴烨發號施令:“你陪我。”
溫甜聽到這話,險些笑出聲,她莫名其妙:“我為什麽陪你?”
裴烨:“就為你是我妻子,我要看電視,難道你就不該在一旁陪我嗎?”
溫甜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嘴角:“那我是不是還應該給你捏捏肩,捶捶腿?”
裴烨說道:“捏肩捶腿就算了,我沒有這種興趣愛好。”
溫甜說:“哦,你的興趣愛好就是我陪在你身邊。”
裴烨沒聽出來她拐彎抹角的下套,很理直氣壯的點頭:“對。”
溫甜笑道:“你最好不要向我許諾,反悔的話,我會打斷你的雙腿。”
裴烨完全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拉着溫甜的胳膊就往客廳走。
他說看鬼片,就一定要看鬼片。
裴烨沒看過這東西,但是鬼是一種莫須有的東西,他理應不會怕。
他心道:溫甜會怕嗎?
從她的臉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那可太有趣了。
裴烨思及此,挑電影的興致更加高漲,直奔恐怖系數最高的去。
溫甜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
沙發很軟,她坐在右邊,距離裴烨大約是有五個人的距離。
裴烨還從來沒覺得自家客廳的沙發都這麽大過,兩個人中間竟然隔了兩米多遠。
他挑的時候,還很有紳士風度的問了一句:“溫甜,你不怕鬼吧。”
溫甜抱着軟綿綿的枕頭:“不怕。”
他心裏嘀咕:嘴上說不怕,心裏怎麽想呢。
總之,裴烨做了很長時間的心裏準備,又想道:她如果怕的話,我是可以抱她一下的。
電影挑好之後,他腦子裏就全是這個念頭,好似野火一樣瘋狂增長,開頭演的什麽全給忘記了,就記得一個:把她搞過來抱一下。
裴烨目測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覺得這個距離,完成把她‘搞過來抱一下’這件事,很有難度。
他思考的太入神,以至于沒注意電影演到哪兒了。
直到溫甜開口:“裴烨,有意思嗎?”
裴烨好似從夢中驚醒,嗯了一聲,擡起頭,這才注意到這部電影裏面在播放什麽東西。
高清液晶屏幕中,男女主演正旁若無人的大演一番親熱的場景,看的裴烨耳根子瞬間紅了。
這場景拍的很唯美,暗示的很旖旎,裴烨連忙拿起遙控關電視。
哪知道不用他關電視,那電視自己就熄滅了。
與電視同時熄滅的,還有整棟別墅的燈。
裴烨:“停電?怎麽搞的?”
溫甜皺起眉。
方才一瞬間,有些吓着她。
裴烨沒有看那恐怖的電影,溫甜倒是把電影都給看進去了。
停電的時候,鬼片正好演到一半,該出場的各路妖魔鬼怪都出場了,其中一位女鬼演的盡職盡責,長頭發白裙子,和雲娘有些相似。
溫甜這些年,睡覺從來不關燈。
她的房間永遠有一盞昏暗的床頭燈亮着。
無邊的黑暗令她恐懼,好似她一睜眼就能看到雲娘站在她的床頭。
善空和尚說的不對,不是她不放過雲娘,是雲娘不放過她。
裴烨站起身,說道:“我去找蠟燭。”
他的手機放在了二樓,這位少爺平時不怎麽在家裏巡邏,每日兩點一線:客廳到卧室。所以不大熟悉地形。
裴烨摸黑打算離開客廳,去儲物間找一找蠟燭,結果剛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出一步,衣角就給人拽住了。
客廳裏除了溫甜和裴烨,斷然沒有第三個人。
拉住他的,只能是溫甜了。
“我去拿蠟燭。”裴烨說道。
溫甜扯着他衣角的力度不是很大,他稍微側過身子就能掙脫開。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溫甜手中一空,忍不住叫了一聲:“裴烨!”
聲音抖得厲害。
她喊完,大約是覺得自己這樣沒氣勢,還補充道:“你不準走。”
裴烨又坐回來,顯然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問道:“你怎麽了?”
他心裏已然有了猜測。
裴烨想道:她不會是剛才看了鬼片,現在黑燈瞎火的來怕了吧?
溫甜上回還怕打雷,這回怕鬼,似乎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
裴烨說:“我只是去拿蠟燭。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溫甜四下打量,她眼睛正在适應黑暗,越适應黑暗,雙眼能看到的東西就愈發在她眼裏變的可怖起來。
溫甜只看了兩眼就不敢再多看,免得不知道從什麽角落裏,又看到雲娘陰測測的盯着她。
裴烨心想:她怎麽不說話了?
他低下頭,正要詢問,溫甜這時候擡頭,離得太近,使二人幾乎臉貼臉的擦了過去。
裴烨在黑暗的掩蓋下,蹭到了她的嘴唇。
這幾乎就是零點幾秒的事情,等裴烨反應過來的時候,溫甜已經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了。
他還沒來得及回味剛才那驚慌失措的一個吻,現下就對溫甜這幅黏人的樣子搞的哭笑不得。
“你幹什麽?”
溫甜的手手腳腳都纏着他,家裏四下無人,她終于懶得端起自己那副純潔善良的好孩子模樣,顯露出惡劣的一面:“你敢動,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裴烨這幾周來的壞心情一掃而空,聽到溫甜的威脅,心中不但沒有絲毫的氣惱,反而美的有點兒不對勁。
“我沒說要走。你挂在我身上幹什麽。”
溫甜怕極了黑。
此刻幹脆抛開臉面,做一個能屈能伸的江湖女俠。
溫甜雖然不重,但這麽大一個人跳起來纏在他身上,時間久了,他到底腿酸。
裴烨幹脆坐在沙發上,等着電來。
溫甜被這個姿勢所困,幾乎是半強迫性質的窩在他懷裏。
不過這時,誰還管這個。
溫甜見他不走了,于是不耍賴了,從他身上爬下來。
裴烨懷裏驟然一輕。
溫甜問道:“什麽時候來電。”
裴烨:“我不知道,說不定要停一個晚上。”
他随口編出來晃點溫甜的。
別墅停電,最多是一個小時。
溫甜只要看不見雲娘,她的理智就會逐漸恢複。裴烨是再等一百年也不一定能等來這種機會。
二人沉默,裴烨有心打破沉默:“你很怕鬼啊?”
溫甜搖頭。
她想了想,開口:“不怕。”
裴烨:“那你怕黑?”
溫甜沒接話。
裴烨心想:那就是了。
他坐了一會兒,突然又說:“我好像從來沒有和你這麽平靜的坐到一塊兒過。”
自溫甜來到他家時,裴烨就表現出了極其抗拒的心理,頭兩天甚至有家都不肯回家住。他和溫甜,一開始就兩看生厭,恨不得互相誰也不認識誰。
這段啼笑皆非的婚姻就像一個大家都必須嚴格遵守的笑話,其實心裏誰也不服誰。
裴烨此生最讨厭被人管教,他的中二病叛逆期,就是因為江琴管的太狠,事事都要替他做主,幫他鋪路,就連他的愛情和婚姻也要操控——操控的還挺早,五六歲就給定下來了。
所以他讨厭溫甜。
除了溫甜,當然也有很多其他讨厭的,總之,父母安排好的,他都讨厭。
這是一種遷怒,他就是知道,但是卻不肯改。
裴烨這會兒和溫甜并肩坐着,想道:如果沒有這個婚姻呢,我會讨厭溫甜嗎。
溫甜突然開口:“裴烨,你是不是挺讨厭我的。”
他愣了一下,險些以為自己剛才把心裏念叨的東西給說了出來。
“我……”
溫甜道:“那你盡管讨厭我吧,我也讨厭你。”
裴烨啞然。
随即,他突然發起火來:“白眼狼,你有沒有良心,剛才是誰撲上來纏着我的!”
溫甜面不改色:“哦,這和我讨厭你沒關系,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何齊林,我一樣會抱上去。”
裴烨先是回憶了一下何齊林是誰,等他想起來時,他的怒氣值又翻了一倍。
這他媽不就是那個小白臉嗎!
溫甜竟然還記得他的名字,她什麽意思?何齊林在這裏,她也要抱一抱嗎?
這是個什麽沒良心的老婆?敢當着自己丈夫的面說這種大言不慚的話!
“溫甜!你……”
“我怎麽?”
裴烨終于把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付諸實際行動了,他猛地把溫甜往沙發上一按,在溫甜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把她從正面翻到了背面。
緊接着,裴烨一巴掌拍上了她的腰臀。
“你氣死我了。”
裴烨早就想好了,打臉不行,一是痛,二是舍不得,身體其他地方也不行,肉太少,打着也痛,唯有這處是個好地方,打下去不但肉多,不疼,而且很具有教育意義,一定能讓溫甜銘記在心。
裴烨年紀還小,尚且不知,這還具有一定的情.色意義。
果然,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溫甜的理智打斷弦了。
溫甜大腦嗡嗡的震動,腦袋一片雪花白。
半晌,她臉色突然爆紅,惱羞成怒,當即轉過身,跟裴烨扭打到了一塊兒。
這簡直——奇恥大辱!
她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人打過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