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賊心虛

裴烨沒料到溫甜的反應會有這麽大。

他也沒想到,她的力氣這麽大,打架的技巧這樣刁鑽。

裴烨在初三的時候幾乎是一路打過來的,他從來沒遇到過溫甜這樣的野路子。

三兩下,兩人就打成了平手。

裴烨不想傷着她,于是扭着她的手臂,反剪在她的背後。

“你幹什麽?”裴烨萬分不解。

溫甜頭一回情緒失控,她鮮少在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這一面,此刻,顯然是裴烨把她逼急了。

其他人,誰也沒有這個狗膽子敢來打她的屁股。

這簡直是在老虎的臉上拔胡須。

溫甜眉頭擰的死緊,看這架勢就是想打個死結。

裴烨偏偏還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稀裏糊塗的想:她發什麽瘋,用的着這麽生氣嗎,不過就是打她一下——再說,我也沒有用特別大的力氣打。

溫甜吃了身高的虧,加之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動作,一時間被壓制在下面。

就在這時,院子裏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想來,是江琴回來了。

二人動作皆是一愣。

這一幕似曾相識。

Advertisement

上一回,江琴購物回來,他倆也是這麽不修邊幅的滾在沙發上,讓江琴用一種既神秘又高深莫測的大人世界的眼神看了半天。

這一回,他倆還是這個熟悉的姿勢——而且氣氛更加旖旎。

溫甜因為從來沒受到過如此欺辱的打人手法,因此臉色漲紅,到現在還未褪下。

一半氣的,一半羞的。

裴烨壓在她身上,經過一番沙發上的纏鬥,衣服也亂的差不多,跟溫甜的情況不分伯仲,誰也沒比誰好到哪兒去。

其實小孩兒打架,無非就是這麽幾招:

一、你壓着我打

二、我壓着你打

三、抱在一塊兒打

這招數放在別人身上都是沒問題的,怪就怪在溫甜和裴烨二人之間還有一個婚約在。

一但套上夫妻這個名詞,這一切就變得奇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起來了。

兩人心有靈犀,此刻都收起了一身的刺,連忙從沙發上爬起來,做賊心虛的往樓上跑。

他們跑的快,江琴回來的更快,好巧不巧,電也在這一瞬間來。

別墅能一下子亮堂堂的,晃得樓梯口的溫甜眼睛一片花白。

她不敢耽擱,眯着眼睛推門就入。

到了房間內,溫甜一邊走一邊脫衣,脫的只剩下一件貼身背心之後,她看到了前幾秒進來的——目瞪口呆、震驚的看着他的裴烨。

溫甜雙眼終于适應了亮度,左右一看:自個兒跑錯房間了。

怪不得她。

別墅內的房間都長得差不多,她跑錯了很正常,大不了走出去再來過。

溫甜不動聲色的轉身,撿起地上自己亂脫的衣服,還未穿上走出去,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高跟鞋的聲音十分清脆,此刻,叫屋內的二人聽來,這簡直是閻王的索命進度條提示音。

裴烨不知道哪兒來的速度,猛地把房間內的燈全關了。

溫甜這會兒,突然福至心靈的明白他要幹嘛。

但她身體沒來得及反應,裴烨已經拽着她往床上跑了。

裴烨睡得雙人床,一米八的大床,藏一個溫甜綽綽有餘。

其實二人也不是頭一回睡在一張床,只是之前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并且就是單純的蓋棉被睡覺,并不心虛。

但今晚上不知怎麽的,兩個人統一很有默契的開始做賊心虛起來。

好像睡在一起被發現了,是個什麽天大的問題似的。

江琴敲了敲門,問道:“寶寶,睡了嗎?”

溫甜被他迅速的藏在床裏面,她人嬌嬌小小,縮成一團,鼻子裏呼出的熱氣在被窩中翻滾成了一股熱浪。

裴烨覺得有些癢。

江琴敲了一會兒之後,沒得到回應,也就不執著于裴烨了。

她倒是不會去敲溫甜的門。

畢竟,自己的親兒子和別人的女兒,到底是有些差距的。

她沒有什麽理直氣壯的态度去管教別人的孩子。

江琴走後,裴烨松了一口氣。

哪知道這口氣才松了半口,溫甜突然就發難。

裴烨被她猛地一巴掌拍在背上,幾欲吐血。

他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你謀殺親夫啊你!我死了你好改嫁是吧!”

溫甜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裴烨嘶嘶的倒吸涼氣。

溫甜呵呵一聲:“皮這麽厚,拍一下怎麽死得了。”

經過江琴回來這麽折騰兩下,二人之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一點。

裴烨看氣氛良好,仍不死心,問道溫甜:“你為什麽要考去七班?”

溫甜沉默了一會兒,估計也沒力氣陪他鬧了。

她把自己重重的砸在床上:“你覺得十三班好嗎。”

她:“我不像你,衣食無憂,我要讀書,找工作。”

裴烨一想,這也是個理由。

畢竟十三班爛的已然遠近聞名。

他正在心裏分析: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可以理解。

剛理解好,溫甜立刻補充:“還有,我不喜歡成績差的人。”

裴烨身子就突然僵住了。

他:“成績差招惹你了?”

溫甜:“沒有招惹我,這跟我不喜歡沒有矛盾沖突。”

她:“哦,我說的就是你,你不用猜了。”

裴烨驟然捏緊了床單,咬牙切齒:“誰告訴你我成績差了。”

溫甜思考片刻,報了個分數。

這分數,正好是第一次月考時,裴烨考出來的分數。

攏共兩百分不到,總分是七百四。

抓阄做題都比他的分高一些。

裴烨的表情看起來很震驚,恐怕是自己也沒想到溫甜會說出‘讨厭成績爛’這種小學生發言。

他心裏很不服,正想和溫甜解釋一下,溫甜便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裴烨一肚子反駁的話,登時就卡在腦子裏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溫甜賴了會兒床。

她起來後像個沒事人一樣,跑回了自己房間洗漱。

到了班級,雲朵問她,你複習的怎麽樣了。

溫甜昨晚上光顧着跟裴烨折騰,題目自然是做的很少。

雲朵見溫甜不說話,自以為猜中了溫甜的心事,只道溫甜是迷途知返,自己突然就冒出了一絲自知之明。

她道:“你要是覺得沒把握,不想丢人的話,其實報了名之後不參加也是可以的。”

她絮絮叨叨的講了一堆,溫甜權當做沒有聽見。

雲朵見狀,翻了個白眼,說她不識好歹。

二中除了積極的準備這個競賽之外,期中考也是敲鑼打鼓的進行。

競賽的筆試在期中考之前,溫甜考試的時候,還跟趙雲慧分到了一個考場。

對方應該是這次競賽的種子選手,學校的重點關注對象。她考試的時候,就連監考老師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溫甜甫一拿到試卷,便自顧自的做完。

她頭一個交卷,出去的時候難免引起衆人的側目。

考場中,不少人都知道她是七班的,更有小部分人知道到溫甜是從十三班出身的。

看她做的這樣快,這樣迅速,衆人——就連監考老師都确信,溫甜是因為解不出題,所以自己放棄了。

競賽筆試結束,成績還沒出來,期中考試如期到來。

溫甜這兩天上課時比平時認真了些,做的題目也比平時多,她看起來是打定主意要考個好成績了。

二中一共十三個班,七班已經是比較靠後的班級,班上的學習氛圍雖然有,但斷然沒有溫甜這麽刻苦。

又因為她報了競賽筆試的緣故,班主任見到她努力的樣子,破天荒的開了金口誇了兩句,要求大家都向溫甜學習,一時間,班裏不免就多了些酸言酸語。

每回看到溫甜學習,總有那麽幾個同學站出來開玩笑道: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大才女嗎,好努力啊,怎麽,準備考年級第一啊?

溫甜聽到這話,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她點頭之後,酸她的人更加不可思議的互看一眼,當即就在班裏哈哈大笑。

溫甜便不再管他們——她很快就會轉到一班,因此,在七班的人緣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期中考當天,江琴十分興奮,難得起了個大早,給溫甜加油打氣。

溫甜一一接受,去考試的路上,裴烨突然拽着她的胳膊,問道:“溫甜,我問你,你上次說的話是真的?”

溫甜開口:“哪一次。”

言下之意:我說過這麽多話,我怎麽記得。

裴烨提醒她:“成績爛那次。”

溫甜答:“哦,我忘了。”

裴烨的眼睛瞪大了些。

他這幾天一直惦記着件事情,盡管溫甜無論是讨厭他還是喜歡他,都跟他沒有關系。

兩個人的約法三章裏面明确的說清楚了,只要一到了高三,大家就和平分手,換句話來說,就是把高中這三年的相遇當成一場萍水相逢。

今後她走的是獨木橋還是陽關道,再也與他無關。

裴烨原本是想的好好地,但是他——他聽完那話這麽多天,死活咽不下這口氣。

他都沒有直接開口說讨厭溫甜,溫甜憑什麽說讨厭他?

有這麽當老婆的嗎?有她這麽蠻不講理的嗎?

溫甜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

她都沒打算聽裴烨接下來要說什麽,便目不斜視的往學校走去。

兩天半的期中考落下帷幕。

這一考過去後,衆人都輕松不少,登時,那股緊張的學習氛圍就消失了。

考試過後,跟着就是家長會。

成績出來的沒有那麽快,競賽的筆試成績和期中考成績幾乎在同一天放榜。

溫甜對自己的分數心裏有底,她稍微控制了一下,考了個不高也不低的分數,總之,根據她的觀察所得,拿個年級第一問題不大。

放榜前,何齊林又來找了她幾次。

溫甜對他的印象不深,況且,她對高中早戀的興趣也不大。

這人天生就缺一根戀愛的筋,對男同學的示好從來都是熟視無睹。

除了何齊林,還有一人也終于打聽到了溫甜的聯系方式,這人就是上次籃球比賽中的方柏燦。

溫甜下午放學回家,方柏燦就在校門口等。

他的知名度還挺高,等的時候不少女生都頻頻朝他的地方望去。

溫甜一眼沒看,直到方柏燦追上她,她才詫異的擡頭。

“你找我?”

方柏燦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上回走的匆忙,忘記問你聯系方式了,最近才知道原來你是二中七班的。”

溫甜滿臉寫着‘我跟你不熟’,敷衍兩句就想從邊上繞開。

方柏燦的臉皮格外的厚,直接無視了溫甜發出的信號,推着自行車走在她身邊。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出校門的毛仔眼裏。

他吃了一驚,随即拉着裴烨,說道:“哎,那不是你老婆嗎?”

裴烨腳步一頓,順着毛仔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方柏燦和溫甜并肩而行的一幕闖入進了他的視線。

毛仔說:“那不是方柏燦嗎,我靠,他陰魂不散啊!”

裴烨臉色一變,抿着唇,盯着二人沒說話。

溫甜煩不勝煩,正想尋個什麽理由把他打發了,此時,花朝的聲音傳到了她耳朵裏。

“小溫,放學回家啊?”

今日,正好是這位花老師在校門口值日。

他看見溫甜身邊的少年,笑道:“這不是一中的孩子嗎,怎麽到我們二中來了。”

方柏燦的臉色微紅。

一中和二中同屬于重點高中,抓早戀都抓的比較嚴重。

一般看到男女同學走在一起,距離太近了,值周的老師多半都會上來問一句。

花朝見方柏燦的表情,立刻就懂了。

他連忙道:“哦,沒有沒有,同學,你不用擔心,老師不是來抓你們早戀的。”

溫甜嘴角一抽,只覺得這個老和尚說話——越抹越黑。

花朝說罷,自己反應過來,溫和的笑道:“小溫,你和這位同學在談戀愛嗎?”

溫甜心道:懶得理你。

方柏燦連忙道:“老師,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花朝笑道:“沒有就好,否則——”

方柏燦心裏想:否則就不好和學校交代吧。

花朝口出驚人:“——就不好跟裴烨交代了呀。”

方柏燦:???

跟他交代做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