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孕之人

裴烨進理科一班的事情,在高二整個年紀都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諸位老師是暑假就知道結果的,震驚的就只有學生。

毛仔其中最淡定的,他初中與裴烨同班,就知道這小子的底細。

人比人就是氣死人,有些人天生的優秀,上帝給了他一張好看的臉,還給了他一個牛逼的身世,最後還有一個聰明絕頂的腦袋。

裴烨在教室門口沒站一會兒,就往裏面走。

一班都是一個人一個座位,中間空一條出來,仗着教室大,沒有同桌。

裴烨直接走到溫甜邊上。

她邊上原先還坐着一位男生,那男生抿着唇,直直的盯着裴烨。

裴烨笑道:“同學,我要坐在這裏。”

那男生顯然是從去年就坐這個位置的,而且來的早,東西零零散散的擺了一桌,很不好整理。

裴烨一開口,他卻像受了什麽巨大的驚吓,連忙把書和筆袋子往懷裏一兜,恨不得光速消失。

衆人的目光都望着裴烨。

在十三班的時候,裴烨就兇名遠揚。

一個學校總有那麽幾個惹不起的人,裴烨就是裏面最惹不起的一個。

不過他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在十三班,而十三班又是壞學生紮堆的一個班,誰也不比誰好,因此,班裏的同學怕裴烨,還沒有一班怕的這麽厲害。

一班的同學,從小到大基本都是老師家長眼裏的乖乖孩子,何時見過裴烨這種嚣張的太子爺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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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走,裴烨把自己的書包一摔,坐在溫甜身邊了。

鑒于二人的關系,王成陽在嘴邊的話收了回來。

這兩人在學校裏面已經是著名的‘最不可能在一起結果在一起了的情侶’,二人的關系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成陽也不敢拿什麽男女同學正常交往的校規約束他們。

想了半天,只能說:“裴烨,你動靜小點兒。”

裴烨翹着二郎腿,坐沒坐相,嘻嘻一笑:“哦。”

理科一班,大家都坐的很端正,背挺直,頭向前看。

裴烨這大爺似的坐姿格外的出挑。

除了坐姿出挑,他的顏值在理科一班這個充斥着小平頭,小眼鏡,胡子拉渣的學霸班級裏,簡直可以說是天仙下凡了。

班上的女生可從來沒和長得這麽俊俏的男同學一個班,此刻都用餘光偷偷的打量裴烨。

以前聽過他的名字是一回事,現在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他一笑,笑的衆女芳心萌動。

王成陽眉頭一抽:“裴烨,你坐好。”

裴烨笑道:“我坐的挺好的。”

王成陽自打上學期末知道了裴烨的背景,這會兒也不敢怎麽兇他。

二中以前就治不了這個小混賬,所有老師輪番上陣都沒法兒讓他聽話。

但以前治不了,不代表現在找不到人治。

王成陽咳嗽一聲,說道:“溫甜。”

溫甜的睫毛一動。

“叫他給我坐好!”

班裏,有人露了一個笑音出來。

裴烨愣了一下,轉頭去看溫甜。

溫甜拿起筆,又放下。

只好說:“坐好。”

裴烨翹着的二郎腿不知怎麽的,就心虛了。

他慢慢坐直身體,撐着下巴,看着窗外,心道:媽的,王成陽這個死老太婆。

這下,高二除了讨論裴烨的學習成績之外,裴烨妻管嚴這個消息也不胫而走。

他們熱烈的讨論了裴烨足足兩三個禮拜,直到開學過去了一個月之後,這個熱度才慢慢的淡了下來。

過去了最開始的新鮮感,衆人對學校裏面有一對夫妻的事情習以為常。

裴烨這下是公認的有婦之夫,不好招惹,一時間,連桃花都少了不少。

當然,這還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他這學期不怎麽在學校裏抛頭露面了。

高二一年算高中三年中,最後學習新知識的一年,高三整個就開始複習。

這一年舉足輕重,裴烨既然打算好好學了,自然就不到處晃蕩了。

學校的主持也不去,各類社團也推光了,籃球場也少去。

他現在又和溫甜一個班,老婆在班級裏,他發神經才會去操場跟一幫男的鬼混。

理科一班的同學原以為班裏有一對小夫妻,二人指不定每天有多膩歪。

高中生談戀愛,總要趁着老師不在,在班裏摟摟抱抱,卿卿我我。

可惜他們班這對光明正大的夫妻倆,一天到晚的交流少的可憐。

大部分時間是裴烨撩閑,溫甜三言兩語帶過去,知道的人說他們是未婚夫妻,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普通同學。

班上的語文課代表和裴烨說的話都比溫甜多一些!

衆人這下見識到了溫甜的特立獨行了。

原來此女的性格并不是特意針對誰才這麽乖僻,她是對自己老公也乖僻啊!

倒不是說溫甜有多高冷,她就是內向的很,不愛說話,時時刻刻低着頭。

要不就在寫題,要不就在看書,總之,很柔弱,很溫和,是‘閑靜似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的溫妹妹。

直到學期末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改變了衆人對溫甜的看法。

這件事,跟期末前一個參觀科技館的事情挂鈎。

京市每年都會組織學生參加一些科技展,跟春游和秋游沒什麽差別。

被學習搞的枯燥的學生,基本把這事兒當春游看待。

早上出發,晚上回來。

第二天要交一千五百字的觀後感,以及禮拜六補一天課,把這一天浪費掉的時間給補回來。

裴烨起了一個大早。

二中今年跟一中還有城職分到了京市西面的科技館。

京市一共四個科技館,城西這個是最大的,二中的運氣不差,同學也高興,一大早就在學校的安排下坐車過去了。

一上車,溫甜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裴烨沒上來之前,大家都默契的挑了別的位置。

哪怕是站着也死活不去坐溫甜邊上。

裴烨在她身邊坐下就吵着困。

他昨晚上通宵打游戲,今天早上四點鐘才睡。

也虧這位小少爺的皮膚是天生麗質的好,就讓他這麽折騰,臉都嫩的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昨晚累死了。”

裴烨此話一出,原本熱鬧的車上,安靜了一瞬間。

溫甜似乎沒察覺道,随意回答:“我叫你早點兒睡了。”

大巴的座椅很長,裴烨直接往她腿上一枕:“到了叫我。”

溫甜的身上很香,腿也是軟綿綿的,他靠着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前面的男同學偷偷的盯着他們。

溫甜擡頭一瞥,眼神冷冰冰的。

那男同學立刻就把頭緊張的轉了回去。

他身邊的人說:“你看他們幹什麽?”

“看一眼都不行嗎……我去,你聽到裴烨說什麽了吧,說他昨晚上累死了!”

“……你腦子裏想的什麽東西!”

那人被同桌罵了,還挺委屈,嘀咕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明明大家都……”

“再說了,他們不是……本來、本來就是夫妻嗎……”

二人往四周一瞥。

發現班裏的同學神色都挺微妙。

一臉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樣子。

簡直把‘夫妻夜生活’五個字寫臉上了。

理科一班的車在市中心的紅綠燈處堵了一陣子。

到的時候,其他班級都已經在廣場上排好了隊,等着最後集合一下,然後散開,各自參觀去。

一班的車萬衆矚目,姍姍來遲。

裴烨一覺睡過來,腦袋還不怎麽清醒,下車的時候迷迷糊糊。

衆人早就聽說高二理科一班裏面有一對小夫妻,老生都見過裴烨,少部分見過溫甜,但是高一的學生就很少見到了。

甫一下車,一班便受到了衆學生目光的洗禮。

“哪個是裴烨?”

“長得最帥的吧,我聽說是校草?”

“哪門子校草,我沒看見啊,他老婆呢,老婆是哪個?”

“哎!我看到了,在最後面,隊伍最後面!”

“我靠我靠我靠!!!是那個男的嗎!!我靠!!!”

“你靠什麽?”

“我戀愛了。”

“哦,需要我宣布你失戀了嗎。”

“不用宣布了,我看看我情敵長什麽樣,他老婆在哪兒?”

“裴烨身邊那個吧,紮了個馬尾的。”

“我看到了!”

此刻,溫甜剛跟上隊伍。

她被公交車晃了一路,因裴烨睡在自己腿上的緣故,溫甜一個小時都沒換過位置,胃裏翻江倒海的厲害。

一下車,衆目睽睽,她就吐了。

早上沒吃飯,這會兒吐也沒吐出個什麽東西來。

倒是裴烨扶着她,為她拍了拍背,等她擡起頭來時,莫名感受到了周圍熾熱的目光。

裴烨擰開了瓶蓋,把水遞給她。

溫甜漱了漱口,頓覺惡心,連忙推開她,扶着樹幹嘔。

遠處,悉悉索索的讨論聲起:

“……她吐了吧,我看到她吐了吧,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什麽意思?我擦,不是吧,未婚先孕,不對不對,好像是已經結婚了!”

“我靠……晴天霹靂,我的世界觀都碎了,這什麽劇情發展,裴烨……”

有人替他接完了話。

“這麽厲害的嗎。”

“厲害厲害,哥服了。”

“前腳剛結婚,後腳就懷上了……

……

溫甜沒注意他們說話的聲音。

畢竟現場這麽吵,她也聽不清別人說什麽。

到了廣場,聽校長那老頭子說了幾句,解散之後,裴烨立刻帶着溫甜休息去了。

溫甜在三樓的長凳上面坐了一會兒,裴烨買了支綠豆糕冰淇淋,“吃嗎?”

溫甜擺擺手,她現在看着吃的就想吐。

“你暈車的這麽厲害,怎麽不提前吃顆藥。”

“我以前不會暈車,這次拜你所賜。”

裴烨自己吃完了冰淇淋,就這麽幹巴巴的坐着陪溫甜。

對他而言,到處瞎逛,遠不如在原地陪老婆來的快樂。

溫甜大約是休息夠了,突然提了個意見:“我想去天文館看看。”

裴烨道:“天文館有什麽好看的?”

溫甜道:“我去看星星。”

裴烨思考了一下,又想到:星星有什麽好看的,說白了不就是幾塊地球上找不到的石頭嘛!

沒有一點羅曼蒂克細胞的裴烨,只能自我安慰,天文館裏的星星不好看,但溫甜是好看的。

大不了,他盯着溫甜看就成了。

因此,二人便結伴去了天文館。

路上,遇到了許多情侶。

出了學校,老師管不着他們,這些人便膽子大了起來,挽着手,吃着同一杯奶茶,親親熱熱的從裴烨面前走過去。

反觀裴烨這全校公認的小夫妻,二人走的倒是開,一別兩寬,中間還能在再走三個人。

裴烨當即吃味,說道:“溫甜,你離的我這麽遠幹什麽?”

溫甜:“遠嗎,還好吧,靠你走的近了,我頭暈。”

“你這是什麽理由?”裴烨眉頭一挑,往溫甜的方向跨了一步,手一伸,攬住了她的肩膀。

裴烨不動聲色的咽了一下口水,手心無故的出了些汗,心裏的小鹿活蹦亂跳起來。

他心道:可千萬別把我掙脫了。

好在溫甜此刻病恹恹的,也沒那個力氣掙脫他。

她被半摟半抱着,帶去了天文館。

裴烨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排隊買票。”

售票處排隊的學生多,溫甜看他還要排一會兒,于是很熟練地找了個位置,等死去了。

等死,向來是溫甜的保留節目。

具體做法就是:放空自己,浪費時間。

她等死等了一會兒,自己大約還有個幾十年好活,暫且死不了,所以找死的就來了。

趙雲慧和她的朋友,也往這兒一坐。

這裏是個公共場所,按道理來說,誰在這裏坐都是可以的。

偏偏趙雲慧的這位朋友,坐不肯好好坐,走過去時踩了溫甜一腳,溫甜低頭看了一眼白色鞋子上黑色的腳印,轉過頭看趙雲慧的朋友。

趙雲慧的這位朋友,貼了兩層假睫毛,眼皮看着要耷拉在地上,一身的香水味,穿的倒是校服,就是看起來像個婊.子。

溫甜看了眼她的短褲,心裏思考道:她這條短褲,是內穿的,還是外穿的?

可見委實夠短了。

短褲朋友說:“不好意思啦,剛才沒看見。”

溫甜點點頭,臉色一變,毫不客氣的當着她的胸口踹了一腳,那女的四腳朝天,慘叫一聲,叫到一半,又被溫甜踹了一腳,直接滾到了大廳中央,驚的方圓百米的游客齊齊停下了動作。

溫甜道:“沒關系,看的出來,你不是有意的。”

她目光放空了一秒,顯得有些呆萌:“不好意思,很痛嗎,我剛才也很痛。”

趙雲慧嘴唇發抖,連忙去把自己的朋友扶起來。

短褲朋友和她是發小,只可惜一個成績好些,讀了二中。

一個成績不這麽好,讀了個略差的學校。

在略差的學校裏,短褲朋友幹脆心安理得的放棄自己,變的更差了起來。

短褲朋友知道了趙雲慧在學校裏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的朋友被一個女同學欺負的這麽慘,心裏很不舒服,是定要幫趙雲慧出口惡氣的。

趙雲慧此人語文學的不錯,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高超,将溫甜形容成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綠茶婊.子,直說的短褲朋友隔空起了滔天的仇恨,看那架勢,就要溫甜償命。

溫甜說道:“趙同學,你嫌自己命長嗎,我沒找你算賬,你倒來找我了。”

趙雲慧臉色一白,“你打我的朋友,還有理了嗎!”

“我打她就打她,需要什麽理由。”溫甜摘下眼鏡,放在了自己口袋裏。“你要是非要理由,那就圖我自己高興。”

短褲的朋友,顯然不止趙雲慧一個人。

周圍立刻冒出了四五個少年,有男有女。

趙雲慧一年多的恨放在一塊兒爆發了,此刻不管不顧,非要揍她一頓不可。

溫甜說:“快跑。”

短褲朋友疼的前俯後仰,任然身殘志堅的擠出笑容:“你還知道快跑,現在跑也來不及了!”

溫甜說:“是叫你快跑。”

她眼神陰沉沉的,好似一口死井。

裴烨買了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一群人鬧哄哄的擠在一起,似乎在勸架。

一人說:“別打啦溫甜都要被打死了!”

裴烨一聽,吓得肝膽俱裂。

撥開人群一看,才得知,此人的斷句是:別打啦,溫甜,(他們)都要被(你)打死了。

裴烨松了口氣,拉開溫甜:“我怎麽才走一會兒,你就鬧成這樣了?”

衆人看裴烨來了,紛紛散開。

溫甜甫一接觸到裴烨,便覺得自己的力氣用盡,渾身都疼,哪裏都不得勁,委屈也翻了上來,鬧着別扭就要作一場。

裴烨連忙檢查她的身體,發現手上有個紅印子,他立刻臉色一變,陰森道:“誰幹的。”

衆人悚然,看了看溫甜手上微不可見的紅印子,又看了看鼻青臉腫,滾在地上的幾人,咽了咽口水。

“剛才突然就打起來了,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趙雲慧的臉上腫了一塊。

看來,溫甜出手也是挺公平的,挨打的時候人人都要照顧到,誰都跑不了。

原本,這一場架,弄清楚前因後果之後,衆人是要說趙雲慧等人不是的。

但一看,這幾人挑釁的被打的這麽慘,反而不忍心再去說。

不過兩方人馬,總要說一方,這才顯得拉架的有用處。

因此,衆人就要說溫甜出手太重了。

還未說,溫甜便覺得之前胃裏那股不适感又上來了,她抱着裴烨,當即幹嘔出聲。

這一來,思及溫甜在下車衆目睽睽之下吐得那件事,又思及她與裴烨是公開的夫妻關系,拉架的幾人面色一凜,立刻一轉頭,指着趙雲慧等人破口大罵:“你們有病是吧!這麽多人合起夥來欺負一個有身孕的人!”

溫甜吐完,和裴烨互看一眼。

二人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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