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總有刁民想推倒朕15
祁琨白天處理了一天的事務,本欲晚上打坐修行。剛剛盤膝坐好,便有人闖了進來。
整個青陽門這般沒有規矩又無法無天的,除了祁靈蘊,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祁琨嘆了口氣,睜開眼,無奈道:“何事?”
祁靈蘊抿了抿嘴,雖是私心,卻說的大義凜然。
“羽國的周南葉來了。”祁靈蘊滿臉寫着不虞。
青陽門見過周南葉本人的雖不多,可他的大名卻響徹整個青陽門。
祁琨聞言,眉頭蹙起:“何時?”
“有些日子了。”祁靈蘊道,“就在清月峰!”
“什麽?”祁琨愣了一下,失聲笑了起來。
當初,周南葉不知從哪知道段擎蒼大名,揚言要段擎蒼做他的入幕之賓,還帶了一隊官兵來搶人,結果剛到青陽門大門口,便被扔了出去,之後更是連青陽門都不許邁近一步。
如今,祁靈蘊告訴他,周南葉在清月峰,這豈不是個笑話?
祁靈蘊見祁琨不信,氣的跳腳:“爹爹!我所言俱是實話,很多人都看到了!”
祁琨收起笑聲,可嘴角卻怎麽都拉不下去,他看着祁靈蘊道:“段長老他法力高深,若周南葉當真在清月峰,你還怕擎蒼對付不了他嗎?”
“段長老自然是能對付得了周南葉,可是……”祁靈蘊抿抿嘴,想着前幾日見周南葉與段擎蒼同乘一柄飛劍,心中妒意飛漲,他看着祁琨,緩慢開口,“可若是周南葉被奪舍突然有了很高的法力,或者用其他什麽下三濫的手段迷住段長老呢?”
祁琨聞言,頓時沉下臉來:“休要胡言亂語!這些話,不許對旁人提起,以後也不許再說了!”
“我沒有亂說!”祁靈蘊氣道,“段長老心悅、心悅秦修月,人人皆知,那柄九霄是秦修月為段長老所煅,段長老視若珍寶。可前幾日,很多人都看到段長老帶着周南葉,二人同乘九霄!爹爹你說,若非段長老受了迷惑,怎麽可能讓周南葉乘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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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琨聞言,神色頓時嚴肅起來。若周南葉是經過段擎蒼同意留在清月峰還好,可若當真是邪魔入侵,那便不得不重視。他細細觀察着祁靈蘊的神色,探尋道:“當真?”
祁靈蘊點頭:“絕無欺瞞,爹爹不信可以問幾位師兄,他們都看到了。”
“走,去看看。”祁琨起身往外走,祁靈蘊勾唇一笑,跟在祁琨身後,頗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
祁靈蘊父子二人疾速來到清月峰。
琉光殿外,祁琨揚聲道:“段長老可在?”
裏面半晌無聲。
祁琨一連問了三次,便推門而入。
段擎蒼房門緊閉,祁琨略施小術便将門打開。剛一推開門,便見段擎蒼了無生息的伏在地上。
祁琨見狀,臉色大變,他慌忙上前将段擎蒼送至床上,探手為段擎蒼把了下脈,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祁靈蘊看着段擎蒼面若白紙,心中正惶恐不安,又見祁琨變了臉色,頓時帶了哭腔:“爹爹,段長老沒事吧?”
祁琨眼睛微眯,沉聲道:“傷了元神。”
“啊?!”祁靈蘊大驚,在他心中,段擎蒼法力高深,無人能敵,可現下,卻被人傷了元神。祁靈蘊握着祁琨的手,氣道:“爹爹,絕不能放過傷了段長老的人!”
祁琨點點頭,喂給段擎蒼一顆大還丹,用靈識向周遭掃去,待掃至溫泉處,頓時變了臉色。他微微眯起眼睛,心道,好濃的陰氣。他回頭看了祁靈蘊一眼,囑咐了一句“好好照顧段長老”,便飛身往溫泉處行去。
祁琨過去的時候,秦修月剛剛穿好衣服,正氣呼呼的系腰帶。
祁琨來的悄無聲息,恰把秦修月的話聽到耳中。
“好你個段擎蒼,居然真的就把我丢着不管了!看我還理不理你!”
祁琨微微皺眉,聽秦修月所言,倒不像是他蠱惑段擎蒼,反倒像是段擎蒼屬意他,再加上秦修月身上雖無甚靈氣,卻也絲毫沒有陰氣,祁琨有些猶豫,若此人當真是段擎蒼請來的,他私自将人拿下,那便是拂了段擎蒼面子,可若不拿下,秦修月又實在可疑。
正在祁琨猶疑的空當,秦修月已經轉過身來。
乍一見祁琨,秦修月吓得險些跳了起來,他指着祁琨,哆嗦着手指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跟着狀似想到了什麽,做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啊!變态!你偷看我洗澡!”
祁琨聞言,皺了皺眉,自當掌門後,何人敢這般對他無禮?他剛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來壓壓秦修月,再問秦修月如何來到這清月峰,目光卻不覺被那滿是寒水的湯池吸引了目光。
秦修月見狀,目光也轉向那湯池,沖着祁琨嘟囔道:“那池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洗着洗着就成冷水了。”
祁琨目光犀利的看向秦修月:“你說你把那水洗成冷水?”
秦修月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祁琨微眯了下眼,索性直接出手。
秦修月只覺眼前一閃,跟着便不省人事了。
祁琨看了眼軟倒在地上的人,嘆了口氣,秦修月看起來雖沒什麽可疑,可他又實在邪乎。這湯池的水千年以來溫度從沒變過,結果他泡了那麽會兒功夫,竟把這湯池的水泡成冷水。
祁琨扛起秦修月,思慮了一下,暫時将他送去戒律堂關了起來。
再次回到琉光殿,段擎蒼還沒有醒。祁琨祭出道傳音符,未久,便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道:“誰這麽厲害,竟把段長老傷了?快讓我好好瞅瞅!”
說話間,只見一道綠影一閃,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給蹿了進來。
那老者身材勻稱,看背影倒像是個青年人。他動作迅速,眨眼的功夫,已經坐到床邊給段擎蒼把起脈來。他微眯着眼睛,手不住的摸着胡子,祁琨見狀,皺眉道:“左丘頤!認真點。”
左丘頤看了祁琨一眼,瞪着眼睛摸胡子摸的更歡了。
祁琨見他如此,剛要發怒,左丘頤忙道:“師兄啊,我覺得我摸胡子的時候最認真!因為這個時候的我最帥。”
祁琨提上來的那口氣,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左丘頤就沒有沒理的時候,和他講理和講笑話沒有什麽區別。
左丘頤見祁琨被憋得臉色通紅,得意的笑了笑,轉而松開了段擎蒼的手:“段長老全身經脈都沒有問題,只是傷了元神,應該是元神出竅後受傷的。”
“元神出竅?”祁琨皺眉,有些不解,段擎蒼好好的為什麽要元神出竅。
左丘頤點點頭:“那傷不像是被外力所傷。”
“不是被外力?”祁琨一時想不明白,他搖了搖頭,索性不再想,準備等段擎蒼醒來再問。
“我的醫術那麽高明,師兄不信?”左丘頤挑了挑眉。
“怎麽會?”祁琨道,“那段長老何時能醒?”
左丘頤想了想:“大概三五日。”
“那好,”祁琨點點頭,“這幾日你便留在這裏照顧長老吧。”
“我?”左丘頤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丹爐內還煉着丹呢!”
祁靈蘊剛剛在祁琨身後躲着當鹌鹑,現下一聽,忙站出來道:“爹爹,我來照顧段長老吧。”
左丘頤聞言,往外邁的步子頓住,看着祁靈蘊道:“原來靈蘊在啊,那還是我來照顧吧。”
祁靈蘊聞言,急道:“師叔不是還在煉丹嗎?”
左丘頤笑笑:“反正我手下徒弟一大把,随便一個就能幫我看着丹爐,我不着急的。”
“我!”祁靈蘊本想着趁機在段擎蒼跟前好好表現表現,卻不想左丘頤竟又從中作梗。
左丘頤這麽做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祁靈蘊甚至懷疑左丘頤也喜歡段擎蒼,可一想着他那爬滿皺紋的尊容,祁靈蘊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祁琨見左丘頤主動留下,點了點頭,囑咐道:“好好照顧段長老。”
“掌門師兄盡管放心。”左丘頤笑眯眯的應下,轉眼看向祁靈蘊,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祁靈蘊憤憤瞪了左丘頤一眼,跺了下腳,跟着祁琨離開了。
左丘頤見祁靈蘊離開,走到一旁的墊子上盤膝坐下,微微合起眼打起坐來。
依稀中,左丘頤聞到一縷幽香,跟着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祁靈蘊推開條門縫,聽了聽裏面的聲音,這才放心進去。他大搖大擺的走到左丘頤面前,朝着左丘頤連續做了好幾個鬼臉,這才慢吞吞的往床邊走去。
祁靈蘊托腮看着段擎蒼,這是第一次能這麽近距離的看他。
以前祁靈蘊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近距離的,好好的看看段擎蒼,如今得以實現了,卻又覺得只看看不夠。他深吸了口氣,又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左丘頤一眼,這才緩慢的朝着段擎蒼靠近,眼看着嘴唇就要觸碰到段擎蒼了,一陣巨大的靈力從背後襲來,剛剛暈過去的左丘頤正抱臂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祁靈蘊心下一慌,緊張道:“我、我剛剛好像看到段長老睜了下眼,就是湊過去看看。”
“現在看完了?”左丘頤挑眉。
祁靈蘊慌忙點頭:“看完了。”
“那便回去吧。”左丘頤負手看着祁靈蘊,眼神不含任何溫度,哪裏還有平日裏嬉皮笑臉無賴樣?
祁靈蘊縮了縮脖子,平日裏見慣了左丘頤嘻嘻哈哈,即便是祁靈蘊對他再不敬,也從沒變過臉,今日這麽對他,祁靈蘊心中越想越不舒服,他仰臉看着左丘頤,質問道:“左丘師叔是喜歡段長老嗎?”
“啥?”左丘頤聞言,詫異的張大眼,剛剛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像是祁靈蘊的幻覺。
祁靈蘊抿抿嘴,剛剛一時意氣問出口,現在卻如何也開不了口了,他搖搖頭,竟也被左丘頤帶着拐了腔調:“沒啥。”
“那就早點回去休息吧。”左丘頤走回原位,盤膝坐下,雙目微微合起。
祁靈蘊猶豫了一下,看了段擎蒼一眼,有些遺憾剛剛的速度不夠快。
左丘頤雖閉着眼,可祁靈蘊的一舉一動均未能逃出他的掌控。他微微嘆了口氣,開口道:“靈蘊,他是青陽門的長老。”
祁靈蘊心下一突,頓時亂了心神,忙道:“我、我知道啊。”
左丘頤輕笑一聲,又道:“他心悅合歡宗少主。”
“那又如何?”祁靈蘊一聽左丘頤提起秦修月,心中頓時不快,“他已經死了。”
“死沒死,不是你說了算,要段長老承認,那才算數。你年齡尚小,及時收心為好。”左丘頤只怕祁靈蘊執念成魔,毀了道行。
“哼!”祁靈蘊輕哼一聲,轉身離開,哪裏肯聽勸?
左丘頤睜開眼,看着祁靈蘊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突然想到了那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近期可能沒有辦法保證日更,暫時每周一、周三不更,其餘時間正常更新,知悉,麽麽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