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九尾狐王01

“赤籬!”白隽走到床邊,朝赤籬伸出手來。

赤籬緊緊抱着膝蓋,聽到白隽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

赤籬面色蒼白,臉上布滿淚水,眼睛上還挂着欲落不落的淚珠。白隽見赤籬這副模樣,頓時心疼的紅了眼眶,之後接連幾日更是寸步不離,直到狐侍來報,段擎蒼來了,這才從赤羽殿離開。

白隽準備的宴席禮數周全,除去白隽的狀态,真教人挑不出錯來。

席畢,白隽着人備了茶水,人雖在這坐着,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赤羽殿的方向看去,其中憂色,便是段擎蒼想當看不見也不成。

段擎蒼放下茶杯,詢道:“狐王可是有要事要做?”

白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朝段擎蒼笑笑:“不過是些家務事罷了,說來段長老此行,該不會真的只是為了這一頓宴席吧?”

段擎蒼笑着取出貓眼石,對白隽道:“之前說的事情,要請狐王幫忙了。”

白隽拿過貓眼石,細細看了半晌,驚嘆于這石頭的美麗,卻又疑惑段擎蒼給他這石頭作何用途。

段擎蒼道:“那生魂便在這寶石內。”

白隽了然,他合起眼睛,以靈力引魂,只一剎那的功夫,秦修月的魂魄已經進了白隽體內,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白隽睜開眼,将貓眼石還給段擎蒼,便聽段擎蒼道:“實不相瞞,此生魂對我很是重要,他在狐王體內期間,我恐怕要在塗山叨擾些時日了。”

“無礙,”白隽自是不會拒絕,只是想到赤籬,白隽有些猶豫,“只是我尚有些家務事要了,恐怕不能好好款待段長老,段長老莫要見慣才好。”

段擎蒼笑着擺擺手:“狐王請便。”

白隽微微颔首,起身便要離開,剛走到門口,突然聽到段擎蒼道:“還有一事同狐王說。”

“哦?”白隽回身,等着段擎蒼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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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擎蒼道:“狐王繼位後便去往青丘,我帶烏睢又在此小住了幾日,烏睢在林中遇襲,險些喪命,而我,恰好因青陽門被魔族襲擊離開。”

白隽聞言,頓時變了臉色,聲音也冷了下來:“是誰?”

段擎蒼道:“正是狐王座下七尾侍焱烈。”

“焱烈?”白隽微微眯起眼來,這狐族內看來不太幹淨啊。

“正是。”段擎蒼點點頭,接着道,“烏睢乃九命貓一族的太子,此次是随我前來觀禮,是以便由我出面替九命貓一族向狐王讨個說法。”

白隽嘆道:“這說法,我怕是給不了了。”

段擎蒼挑眉,等着白隽下文,只聽白隽悠悠開口道:“焱烈前幾日犯下大錯,已經爆體而亡了。”

段擎蒼聞言蹙眉,這死的未免太巧了點。

白隽也覺得這麽說來實在是是有意包庇一般,可事實确是如此,他也無可奈何,只能道:“我着人備些賠罪的禮物,還請段長老幫忙帶去狐族的歉意。”

段擎蒼點點頭,應下白隽的話,又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說來,烏睢與赤籬的關系很是親密呢!”

“赤籬?”白隽微微愣神,總覺得段擎蒼話中有話,卻又不明其意,只得作罷。

白隽離開後未久,他準備的禮物便送到了段擎蒼面前,其中不乏一些天材地寶。

段擎蒼将禮物收到收納袋中便往長林去了。

赤籬歪着身子躺在榻上,聽着下面狐侍的回禀,挑了挑眉。

“你說段擎蒼會在這裏住些時日?”吸完焱烈的靈力,赤籬現在已是九尾,可以說他可以随時替代白隽,現下聽狐侍這麽說,有些不耐,早先他會擔心打不過段擎蒼,現在可就未必了,再加上還有冥辰,區區段擎蒼不在話下,只是多少有些麻煩罷了。

那狐侍點點頭,也不敢多言,只是赤籬問一句便答一句。

赤籬又道:“他們還說什麽了?”

那狐侍搖搖頭:“奴離得遠,只斷斷續續聽到一些,似乎和九命貓一族的太子有關,王又吩咐人準備了些禮物交給段長老,說是賠禮用的。”

赤籬聞言,眼神微微閃了一下,不由坐直身子:“這麽說,段擎蒼現在不在塗山?”

那狐侍點點頭:“應當是的。”

“如此。”赤籬勾起一笑,起身往小廚房去了。

白隽離開王殿後,先是着人準備禮物,又喚來了座下另一七尾侍玄泠。

玄泠自小跟在白隽身邊,即便在清月峰修行,玄泠也常常去見白隽。有時是送些吃食,有時是講些赤籬在族內的事情,但更多的時候,他只靜靜的在山洞外看着白隽修煉,他以為白隽不知的,卻不知每次他一出現,白隽的修煉便會停止,只靜靜感受着與他相處的片刻安寧。

“王。”玄泠規規矩矩的朝白隽行了一禮。

白隽嘆道:“已經說過私下裏不需要向我行禮的。”

玄泠垂首,沉默不語,白隽最是重禮,他又怎能讓白隽為他破例?

白隽見他軟硬不吃,無奈的搖了搖頭,先是把段擎蒼被支走,烏睢受傷的事情說與玄泠,才又吩咐他查探族內與魔族勾結的叛徒來。

玄泠聞言,臉色微變,幾次想要開口,卻都欲言又止。

白隽見狀,疑惑道:“你可是知道什麽?”

玄泠想着之前無意間見到赤籬的八尾半,然只是匆匆一瞥,到底不能确定,最終只能搖了搖頭,領命前去查探。

白隽看着玄泠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驀地一緊,脫口将他喚住。

白隽緩步走到玄泠跟前,替他整了整衣服,認真叮囑:“一切以性命為重。”

玄泠愣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這才大步離開。

白隽癡癡看着玄泠的背影,手緩緩的放在胸口,心神難寧。

到了赤羽殿的時候,白隽還未調整好情緒,他深吸了口氣,整了整臉上的表情,這才推門進去。

殿內靜悄悄的,白隽以為赤籬睡着了,蹑腳往床邊走去,卻見床上空空蕩蕩,正納罕赤籬哪去了,便聽到身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哥哥!”赤籬手中端着一盤糕點,見着白隽,眼神立刻亮了一亮。他把盤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上前拉過白隽的手,将他拉到桌邊坐下,從盤中拿出一個糕點送到白隽嘴邊,“哥哥吃,這可是我親手做給哥哥的!”

“哦?”白隽見赤籬一掃之前的頹敗之氣,心下也跟着歡喜起來,他接過赤籬手中的糕點放進口中。

糕點入口即化,帶了些許桂花的清香,白隽贊道:“味道真好,赤籬真厲害。”

赤籬聽白隽像對待小孩一樣對待自己,心下不虞,可面上卻很是歡喜,連臉頰都有些微微泛紅。他圓睜着眼睛似水含露,緊抿着的嘴角微微揚起,他把整個盤子推到白隽面前:“哥哥多吃點。”

白隽從善如流的拿起一塊喂進口中,看着赤籬越發歡喜的神色,忍不住将盤中的糕點吃了個幹淨,待摸向空盤才發現竟沒有給赤籬剩下一點。

白隽赧然的看着赤籬:“哥哥實在太貪食了,竟沒有給你留下,你且等等,哥哥這就去給你做。”

赤籬拉住白隽的手,打了個呵欠:“不必了,我困了,我們今晚早些睡吧。”

白隽見赤籬确實困頓的睜不開眼,點了點頭,心中想着明日早些起來給赤籬做糕點,卻哪知一覺睡去,再醒來,已經換了天地。

白隽所在的房間內一片大紅喜色,地板鋪着紅色的毯子,房內挂着紅色的簾子,床上鋪着紅色的被子,就連白隽身上都穿着大紅色的衣服,或者說是喜服更恰當一些。

發生了什麽?他怎麽會在這?這是哪?就在白隽細思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你醒了?”秦修月幽幽開口,語氣說不出的郁猝。

白隽愣了一下:“你是?”

“我是你體內的那個生魂。”秦修月道。

白隽了然,随即開口道:“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呵呵。”秦修月幹笑兩聲,從昨晚模模糊糊醒來到現在,他覺得他的世界觀以及人生觀都被颠覆了。

他從沒有想過那個看起來單純的赤籬,心機竟那樣深沉,害他,呸!是害烏睢一個外人也就算了,竟連他親哥哥都下得去手,就為了區區王位。

秦修月昨晚醒來的時候,依稀還以為是在貓眼石內,直到聽到對話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白隽體內。

赤籬的聲音秦修月聽得出,另一個聲音秦修月不知道是誰,只是聽赤籬與他說話聲帶了幾分讨好便知此人地位或者修為遠在赤籬之上,甚至要超過白隽也未可知。

秦修月只聽赤籬讨好着說:“哥哥他吃了焱烈內丹,修為全廢,日後君上想如何便如何。”

那聲音冷哼一聲,回道:“你倒是狠心,對你親哥哥都下得去手,怎麽?你如今修出九尾了?”

赤籬笑道:“烏睢的靈力加上焱烈的靈力,足夠了。”

那聲音又道:“我看你倒是個适合修魔的。”

赤籬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君上,您開玩笑了。”

“呵。”那人冷笑一聲,便不再說話,秦修月正納悶這人幹什麽呢,便覺身體一輕,接着便被那人帶走了。

臨走前,赤籬追出來喚住那人,猶豫了半晌,直到那人不耐煩了,才開口請求那人幫忙設下護山大陣以阻擋段擎蒼尋來。

那人雖言語不耐,卻到底還是幫了赤籬這個忙。

秦修月花了一晚上的時間消化了這樣一個悲痛的事實,又花費了半早上的時間弄明白了那個被赤籬稱為君上的人的身份,這才娓娓給白隽道來。

那君上便是魔君冥辰,對白隽美貌垂涎已久,在白隽尚小時便想着待白隽長大了,便娶白隽做他的夫人,可誰知一別經年,白隽已經足以與他抗衡。

魔君自是可以對白隽來硬的,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他從不願去做,再加上白隽剛好有一個欲對他除之而後快的弟弟想要同他聯手,他何樂而不為呢?

秦修月大致和白隽說了下他們現在的處境,魔君欲娶白隽,從昨天弄回來那個情形來看,現在應該還在耐心磨叽期,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耐心用盡會直接霸王硬上弓,本以為白隽聽完了該想方設法的讓二人逃離這樣的窘境,可誰知白隽所有的關注點竟都放在了赤籬背叛他這件事上面。

秦修月蔫搭搭的趴在白隽體內留給他的一方天地,對白隽已經無力吐槽,現在該是關注那個時候嗎?保命要緊啊喂!

就在秦修月郁悶的空當,門外突然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眨眼的功夫,門已經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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