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九尾狐王07
白隽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狐王,這廂回來,大刀闊斧的把一些叛徒清除幹淨,這才得到了表面上的安寧。
白隽知道,因為自己對赤籬的格外開恩,族內多有怨言,但因下一任狐王還未誕生,到底是隐忍下來了。
秦修月自打重回白隽體內之後,化內丹的速度便慢了不少,比預計的多花了五六日才将最後一點殘渣化完。
白隽夜裏剛剛睡下,只覺通體舒暢,身子忽地一震,立刻驚醒,他看着身後綻開的九條尾巴,對外面的狐侍道:“請段長老過來。”
未久,狐侍帶着段擎蒼來了白隽的寝殿,白隽把門關好後,将身體重新讓給秦修月。
秦修月猛地朝段擎蒼撲過去,欣喜道:“段擎蒼!你看看我好了嗎?!”
段擎蒼扶穩秦修月,拉過他的手細細探去。
秦修月剛剛化完焱烈的內丹,境界還有些不穩,何況焱烈不過七尾,修為到底不夠,還需在白隽體內再修行些時日,再加上下一個宿體還未找到,更是不需着急?
秦修月看着段擎蒼面露難色,詢道:“怎麽?還不行嗎?”
段擎蒼斂起表情,朝秦修月笑了笑:“只是境界不穩,再鞏固鞏固便好。”
“那你在為難什麽?”秦修月問罷便想到了,他拍拍段擎蒼的肩膀,寬慰道,“不用着急,興許哪天他自己就蹦出來了呢?”
段擎蒼微微嘆息,卻不讓秦修月看出他絲毫為難,接近仙體的存在,哪裏是那麽容易找的?
秦修月又何嘗不知?只是段擎蒼已經夠焦慮了,他只是想要開解開解他,不過看起來,并沒有什麽效果。
秦修月嘆了口氣,抓了抓腦袋,正想着該怎麽勸勸段擎蒼,門外便有狐侍來敲門。
“王,赤籬殿下病了,哭着要見您。”那狐侍說的滿腔不願,卻到底不敢知情不報。
秦修月聞言,愣了下神,身子已經交還給白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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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隽疲憊的應了一聲,便讓那狐侍下去了。對赤籬,他不想見,卻不能不管,送走段擎蒼後,白隽便去了赤羽殿。
赤羽殿內只留了兩個狐侍伺候,卻都不甚盡心,見了白隽也只是微微欠了下身,雖不失禮,卻到底少了敬畏。
白隽嘆了口氣,拾步進了殿內,殿內空曠曠的沒有絲毫人氣,赤籬深陷在被中,巴掌大的臉龐沒有絲毫血色。
聽到腳步聲,赤籬微微睜開眼,輕扯了下嘴角,喚了聲:“哥哥。”
白隽遠遠的站在一旁,看着赤籬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眼眶微微泛紅,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怎麽好好病了?”白隽站在床前,靜靜看着赤籬。
赤籬想着當初自己稍有不适白隽便擔心的日日守在身邊,而今卻只肯站在床邊,仿佛下一刻就要離開。
赤籬抿了抿嘴,哽咽道:“我自覺對不起哥哥,已将修為全廢了。”
“什麽?”白隽聞言,臉色微變,最終還是将安慰的話給壓了下去。他沉默半晌,緩緩開口:“也罷,你好好休養吧。”
白隽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赤籬看着白隽的背影,狠狠捶了下床,眼中帶着憤恨。
昨夜冥辰來沖他發了一通火,直到得到赤籬會想辦法再次将白隽奉上,這才離開。
冥辰确信,單憑白隽一個人,肯定無法逃走,魔族內肯定有內應。
冥辰這段時日大刀闊斧的鏟除了不少人,可還是覺得心中難安,他知道,一直留在魔族的确擋了不少人的道,可在魔族他是王,可以逍遙自在,為所欲為,可若去了地煞界,他算什麽?
處理完族內事務,冥辰便來找赤籬興師問罪,本欲殺了赤籬洩憤,直到赤籬再三保證定會将白隽再次奉上,這才只是廢了他的修為作罷。
白隽大步離開赤羽殿,直到走出很遠才将步子停下,他把手放在胸口,對赤籬還是心軟了。
秦修月感受着白隽心理的變化,開口道:“你相信他?”
“他那麽在乎自己的修為都肯廢掉,可見是當真有悔改之心了。”白隽嘆息,有些唏噓,為了長出九尾毀人修為在所不惜,可惜到頭來卻是一朝散盡。
秦修月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來,他那麽在乎自己的修為,又怎麽可能廢掉呢?想着之前赤籬和冥辰聯合,秦修月始終心底難安。
之後的日子,白隽每隔幾日便去看一看赤籬,不過分親近,也不會不管不顧,約莫過了小半月,赤籬才漸漸康複起來。
月末的時候是白隽的生辰,過去總是玄泠跑到清月峰去為白隽賀生的,而今沒了玄泠,白隽也無心去過,卻不想那日赤籬竟會記得。
白隽看着滿桌菜色和赤籬那雙滿是傷痕的手,心底微微動容,拒絕的話在口中繞了一圈,最終沒有說出來。
赤籬見白隽沒有離開,微微松了口氣,開心的給白隽布菜,看着白隽一口口将他加了料的菜吃下,赤籬微微松了口氣,他擡眼看了下天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對白隽道:“我陪哥哥到外面走走吧。”
白隽本打算離開的,聞言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赤籬見白隽應下,嘴角勾起抹得逞的笑,卻絲毫沒有發現白隽眼中的黯然。
冥蘭香無色無味,服用半個時辰後會渾身脫力,三天後修為散盡,是狐族處置重犯時所用的藥劑,白隽沒想到赤籬至今還想着怎麽算計他,若非那塊寒玉,白隽此時只怕回天乏力。
冥蘭香由專人看守,極難得到,可見狐族中想他立刻就死的人也不是沒有,不過是沒人願意動手,怕惹禍上身罷了,如今赤籬願意身先士卒,不過是個藥劑,給他又何妨?
白隽和赤籬一路緩行,最終停在狐族方圓內的一個林子。
赤籬盤算着時間,等着冥辰的到來,卻不想先來的竟是段擎蒼。
赤籬乍一見段擎蒼,臉色微變,緊張道:“你來做什麽?”
段擎蒼笑着四顧,回道:“自然是陪你們一起等一位客人到來。”
赤籬大駭,說話也結巴起來:“什、什麽客人?我、我和哥哥四、四處轉轉,你胡、胡言亂語什麽?”
“你當真只是和我随便轉轉嗎?”白隽的眼中滿是絕望,這樣死不悔改的赤籬讓他痛心。
赤籬吞了口口水,剛要回話,忽覺一陣勁風襲來,赤籬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只一剎那的功夫已經現了原形。
冥辰将赤籬踢開,看着白隽道:“隽兒,你看,我替你報仇了。”
白隽看着赤籬氣弱的躺在地上,眼睛赤紅的看着冥辰,怒吼一聲,朝冥辰撲了過去。
冥辰法力遠在白隽之上,可對上如此不要命的白隽,二人卻是打的難舍難分。
段擎蒼在一旁不好插手,便遙遙的為白隽護法。
看着二人鬥得酣暢淋漓,勝負難分,段擎蒼有心出手,卻又無從插手,只得作罷。
眼看着夜色将盡,段擎蒼忽然聽到了淳一的聲音。
“段道友,打冥辰後心!”淳一的聲音隐隐帶着興奮。
段擎蒼聞言,立刻出手打向冥辰後心。
冥辰身子一頓,吐出一口鮮血,只一剎那的功夫,林中突然湧出數十位魔族好手,領頭的赫然是桑天羽。
“冥辰!若你現在就去地煞界,尚有活命,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一個個子矮小的魔修指着冥辰,眼中透着害怕,卻挺着胸膛作勢。
冥辰看了他們一眼,突然大笑出聲:“爾等宵小,也敢同我叫嚣?”說罷,目光轉向桑天羽,冷笑道,“果然是江山易改禀性難移,百年前你叛出青陽門,百年後又背叛于我!”
桑天羽靜靜的看着冥辰,聲音平穩,說出的話卻戳人心肺:“我從來都沒有忠于過你。”
“你!”冥辰氣結,他一直将桑天羽當他的左右手,卻不曾想桑天羽拿他當笑話。冥辰深吸了口氣,冷聲道:“你以為就憑你們,會是我的對手?”
桑天羽扯了下嘴角:“自然不敢托大,不過還好,”桑天羽掃了段擎蒼一眼,“有了段長老那一擊,我們也并非沒有勝算。”
段擎蒼看了桑天羽一眼,眉頭微微蹙起,再喚淳一,淳一卻不知所蹤。
冥辰聞言,微微眯起眼睛,桑天羽所言不假,他的确受傷頗重,可這并不意味他會坐以待斃。
冥辰掃視了一圈圍剿他的那些人,忽地祭出燭陰滅地錘,不待那些人反應,已經朝着那矮小的魔修擊出,只一擊,那魔修便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傷勢比冥辰重了十倍有餘。
桑天羽幾人見狀,相視一眼,立刻朝冥辰圍了過去。
白隽悄然退出戰團,靜默地看着魔族內鬥,看着冥辰由盛轉衰,直到不支召出夜魂逃走。
桑天羽他們算計至此,哪能容冥辰逃走?匆匆朝白隽做了一揖,立刻飛身追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裏便又只剩了白隽他們三人,白隽嘆了口氣,看了眼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那只紅狐,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将他丢在這裏,赤籬此生恐怕也就是只普通的紅狐了。
回到塗山後,白隽便和段擎蒼分開了,本欲先将赤籬送回赤羽殿,哪知剛走兩步,忽覺體內一股氣縷抽走,白隽頓時變了臉色。
“段長老……”白隽喚住段擎蒼,顫聲道,“我體內的生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