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不過是夫妻吵架有什麽大不了,竟敢玩兒失蹤,學人家逃家。你幼不幼稚?你幾歲,啊?”
“呃,你,你聽誰說我,嗯,夫妻吵架,逃家的?”
“你還說,你還說,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從QQ上消失了。要不是姐夫打電話過來問我知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怎麽知道你這麽幼稚,竟然離家出走,害人家擔心,恨死你了。”
“什麽?他給你打過電話?難道他在找我?”這個消息震憾了葉梅,不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嗎?東方卓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那麽小氣,竟然打電話找到小茶頭上去!她除了罵他幾句豬頭以外,可是什麽也沒做。那段時間她可是被他占盡了便宜,她都沒要他負責,他倒好,反過來為了“豬頭”二字從法國追查到M城來了。
“喂,喂,喂,他是你老公,你是他老婆,老婆鬧失蹤,當老公的為什麽不找?快說,你人在哪裏,我現在就要殺過去痛毆你一頓。”
“嗯,小茶,你先冷靜一下,我問你,他,還在找我嗎?”
“安安,你可真行,看你這問題問的。姐夫打過幾次電話過來,後來一個自稱是他私人助理的男人天天打電話過來不厭其煩地交待我,要我有你的消息就第一時間通知他們。”
葉梅有了不好的預感,忙說:“小茶,你千萬別信他們的,那個男人根本不是我老公,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他逼我給他假扮老婆,騙家裏的長輩。我要是不答應,他還不知道怎麽對付我呢!”
某人狠狠吸了口氣,“天呀!安安,這是真的嗎?”腦子裏正在編織一個普通女子與富貴公子之間凄凄慘慘、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嗯,真的。我去法國,也是被他強迫的。那個把柄,我已經毀了,他拿不住我,我就走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一直沒和你聯系。你千萬別信他的話,把我的行蹤透露出去,知道嗎?”
“那,那,你一個人在外邊,會不會有危險?對了,你現在到底在哪裏?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現在人在Z城,就是想給你報個平安。我餓了,得去吃飯。過兩天再給你電話,拜拜!”
元上茶對着手機喂了半天,也阻止不了被挂電話的命運。她苦着臉嘀咕,“安安,你丫的太無良了,竟然連假夫妻這種雷人的故事都敢編出來騙我。太可惡了,想像力比我這個寫小說的都玄幻。”
旁邊伸出一只大手把元小茶的手機抽走,翻看來電記錄。
元小茶不依地撲過來搶,“元廣華,你幹嘛搶我手機,快還我。”
元廣華把她推到一邊去,“有正事兒,別鬧。”然後在小茶疑惑不解的視線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出去,“她在一分鐘前和我妹妹通過電話,自稱身在Z城,來電顯示的號碼是XXX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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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茶呲牙咧嘴地撲了過來,“好你個元廣華,你敢出賣我好姐妹,今天你死定了。”
元廣華收線,在撲打自己的小茶頭頂上敲了一記,“要麽安靜,要麽收拾東西搬家。”
生龍活虎的某人,瞬間蔫了,從他身上彈開,還不忘替他拉平皺掉的上衣,态度良好地低頭說:“哥,我錯了,你繼續,我去打BOSS。”
葉梅挂了小茶的電話,頂着細雨沖進路邊的一家小吃店裏,點了兩樣小菜,一碗牛肉面,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吃完面,出了點汗,身上終于暖和了一些,不再覺得那麽涼。她付了錢,出了小吃店,頂着細雨通過十字路口,一路小跑着進了自家小區。
進了家門,按開燈,她首先檢查門窗,又很仔細地檢查卧室、儲藏室、廚房和衛生間,确定沒什麽問題,把門反鎖上。
好久沒人住,到處都是灰。她受不了,拖着疲累的身子,推開客廳的窗戶換換空氣,又擰了濕抹布,簡單地清理客廳的空間,拖地,然後換沙發罩。弄完,找出換洗的衣服,沖了熱水澡,累得歪倒在久違的沙發上動都不想動。
自窗外吹進一股涼風,她哆嗦了一下,打了一個噴嚏,認命地爬起來關窗,又翻出一條毛毯扔在沙發上,枕着抱枕,打開電視,聲音放到很低,然後用毛毯裹緊自己,不一會兒就沉入夢鄉,一覺睡到第二天早八點才醒。
這一天,她在大掃除中度過,餓了就吃泡面,要不就稀粥配鹹菜。沒辦法,家裏除了泡面和大米,其它食物無一幸免,全部過期不能食用。她也懶得出門采購,想着先湊和幾天再說。
又過了一天,她實在吃膩了泡面和單調的白米粥,只得不情願地帶上錢去附近的超市進行采購。
她一手拎着一個購物袋,看到家門在望,心裏那個感動。下一秒,當她看到有個高大的身影斜靠在自家門上的潇灑模樣,她又有了哭的沖動。這個畫面,多麽的眼熟啊!眼熟的,她想扁人。男人,果然小氣的居多,大氣的居少。占了她那麽多天的便宜,居然就為了她一個發洩不滿的惡作劇繞大半個地球追過來找她麻煩。
她不走了,手上的兩個購物袋往腳下一放,人就勢蹲在樓梯口,哀怨地仰頭瞪着面無表情的男人。她這叫非暴力不合作,看他敢再欺負她的,她肯定哭給他看,最好把對門的、樓上樓下的鄰居都吵出來,哼。
男人挑了挑眉,聲音低沉有力,“過來,開門。”
她搖頭表示拒絕。
男人也不跟她多廢話,邁步向她走來。
“喂,你別過來,我要喊非禮了。”她邊說邊把身體往後縮,心裏緊張的半死,誰讓他有不良前科呢!
男人彎腰,不看她,一把奪過她的皮包,翻出鑰匙,左手随便一撈,兩個購物袋輕松被他提在手上。他也不說話,放下她的皮包,留她繼續蹲在原地,自行開門進屋去了。
葉梅眼睜睜地看着男人自來熟地踏入自己的天地,心裏那叫一個憋屈。這是她的家,她不進去,還能去哪裏?磨蹭老半天,她終于把腳邁進了自家門檻兒,瞪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當大爺的男人,她弄出很大的動靜關門。她決定無視他,徹底無視他。
她把皮包放好,打開購物袋,拿出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歸類放好,再系上圍裙做晚飯。
在廚房折騰半個多小時,一盤肉絲炒香菇,一碗大米飯擺在沙發前的長桌上,她回廚房找來筷子,人還沒坐下,手中的筷子就被旁邊伸過來的一只大手奪走。
她呆住了,就站在那裏,呆呆地看着沙發上穿着藍白格子襯衣的男人一口一口地消滅着她辛苦準備的晚飯。當肉絲炒香菇少了一半的時候,她終于回過神來,“東方卓,你是土匪嗎?這是我的晚飯,不許再吃了,你再吃,我要吃什麽?”啊,啊,啊,她的色香味俱全的香菇,可惡,可惡!
回答她的,是一只被強行塞進手裏的空碗。
“你?”
“傻站着做什麽?還不盛飯。”
他那理所當然的支使語氣,氣得她忍不住想沖上去狠扁他一頓。她氣結,“我……”
“快去,我餓了,這點東西不夠,再炒一盤菜來。”他把當大爺的潛質發揮得是淋漓盡致。
“你不要太過分,我又不是你家的廚娘,為什麽要給你盛飯?餓了你不會回家去吃,在我這裏裝什麽大爺?我告訴你,我不伺候。”
“別鬧,快盛飯,為了趕飛機,我連午飯都沒吃上。”
“你午飯沒吃,跟我有什麽關系?再說,飛機上有餐點,你以為我沒坐過飛機嗎?”
“你一定要在現在跟我吵嗎?”
“你以為我喜歡跟你吵啊!回去住你的別墅啦,這裏是我家,我不歡迎你。”
他沉着臉霍地站起來。
她吓了一跳,下意識地連退幾步,“你,你想幹嘛?我跟你說,我不怕你,你敢亂來,我,我告你私闖民宅。”
他幾步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直奔卧室。
葉梅這下可真是吓壞了,被人扛麻袋似地扛在肩上,頭暈眼花,胃裏一陣難受的翻滾,她尖叫着連踢帶踹,雙手亂抓,“東方卓,你個大豬頭,咳,臭豬頭,放,放我下來。唔,難,難受。”
轉眼到了卧室床邊,東方卓坐在床沿,把肩上的人放下來臉朝下壓在腿上,大手一擡一落,啪一聲,打在葉梅的臀上。
葉梅只覺屁股上火辣辣地一陣疼,她狠吸一口氣,眼淚差點掉出來,“好痛,東方卓,你混蛋,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她惱羞成怒,胡亂掙紮着要起來。
東方卓把她按住,“這一巴掌是罰你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學人家離家出走,什麽都不管不顧,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你給我記住,再有下次,絕不會是一個巴掌這麽簡單了。”
“你混蛋,你是豬,你是我的誰?要你管。你竟敢打我,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啪的一聲,又一個巴掌打下來,“做錯事還敢頂嘴,我是你的誰?我還能是你的誰,我是你丈夫。”
“唔唔……唔唔……東方卓你個王八蛋,唔唔……你才不是我丈夫,假的,全是假的,唔唔……”她又疼又委屈,開始放聲大哭。
看她哭成這樣,東方卓擡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把按在腿上的人摟進懷裏,拍着她的後背笨拙地勸慰,“好了,不哭了,以後乖乖的,不許再跑了,知道嗎?”
她洩恨似地手握成拳用力捶打他的胸膛不說,還把眼淚鼻涕毫不客氣地全數弄到他的襯衣上,“你是豬,你是豬,我就跑,我就跑,就跑,要你管。”
“你。”他告訴自己要忍,要有耐心。
她哭了一陣兒,無力地攤在他身上,啞着聲音問:“東方卓,你這樣,到底算什麽?你放過我吧,好不好?我逃,不是為了讓你追,不是欲擒故縱,我只是不想我們的關系變得複雜。你或許無所謂,可我不行。你的行為早就超出了契約範圍,你這樣,只會讓我胡思亂想,讓我不知所措。我是簡單的人,我只想簡單地過自己的日子,你不要讓我産生錯覺,去奢望一些不屬于我自己的東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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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jgj】送了1顆鑽石
【lhr01】送了1顆鑽石
謝謝這兩位親,麽一個先
☆、【078】有勝有負
東方卓把攤在身上的人擁緊,“我讓你奢望什麽了?把你吓成那樣,一聲不響的就逃得不見人影,連家都不回,沒心沒肺地在外面逛蕩三十六天,也不管別人擔不擔心。”
葉梅的聲音透着無盡的感傷,“我就沒心沒肺地在外面逛蕩怎麽了?反正也沒人會關心我的死活。”
他的臉一下黑了下來,“說的什麽胡說,誰說沒人管你死活的?”
她不服地擡頭瞪他,哭得眼睛和鼻子紅紅的,“你才是胡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有人關心我了?”
他咬牙,“沒見過你這麽笨的女人,不關心你,我用得着一接到你回家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飛過來看你嗎?”
她忍不住捏他一把,“你關心個頭,你是專門來打我出氣的,你個小氣鬼。你天天占我便宜,我都沒要求你負責了,你還反過了就為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打我,你怎麽不去死?”
“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占你便宜了?再說,毀了我一臺筆記本,那也叫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嗯?”
“你這個臭豬頭,都亂親亂摸了,還敢不承認占我便宜,你去死。”說罷又要捶他。
他一把握住她捶人的手,“省點力氣吧,沒把我打疼,反倒把自己的手傷了,還敢亂來,無藥可救的笨蛋。”
“是啊,我是笨蛋,我要不是笨蛋,怎麽會眼瞎地跟你簽什麽鬼契約,讓自己天天被你占便宜?”
他拍拍她的頭,聲音淡淡的,“那不是占你便宜。”
她一把揮開頭頂上的大爪子,“那是什麽?你倒是解釋解釋。”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舉止親密,那叫什麽占便宜。”
“誰和你是夫妻?”
他不痛不癢地問:“結婚證是假的嗎?”
“結婚證是真的,可我們的夫妻關系是假的,全是假的。”她委屈地陳述事實。
“我們可以把它變成真的。”很随便的語氣,但他心裏是怎麽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渾身一震,擡頭看他,“你,你說什麽?”
看着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眼角還帶着淚花,他嘆了口氣,“契約附加條款二,雙方彼此不讨厭,雙方無異議,契約時限從八年延長為一輩子,假夫妻成真夫妻。”
“什,什麽?哪有這種條款,我怎麽,不知道?”她覺得,她要昏了,她很确定,契約上沒有這一條。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他的聲音淡淡的,夾雜着一些莫名難懂的情緒,拍拍她的頭,“你不讨厭我,我不讨厭你,這樣很好。你也承認了,你喜歡我吻你,你喜歡我對你做任何事,那就這樣吧!繼續履行我們的契約,延長期限,做個真夫妻。”
她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不安地動了動,牽動臀部的傷,嘶地吸了口氣,稍稍冷靜了一些,“東方卓,我有異議,我不要當你的真老婆?”
某人危險地眯着眼睛盯住她,“為什麽?”
“你打我。你家庭暴力,我才不要跳進火坑裏。”她又在心裏黯然補充一句:人心難懂,真心難求,我怕受傷。
“你再離家出走試試,我照樣打你。”他出言威脅說。
“你?誰說我不讨厭你了,我讨厭死你了,所以,真夫妻,還是算了吧!從中國到法國,漂亮又有家世,有涵養有能力的女人多的是,你随便挑一個當真老婆,我不介意你立刻終止契約。”她盯着他漸生怒意的眼,以為他心疼錢,忙補充道:“那個,契約上标注的違約金,我可以不要,真的,你沒有金錢上的損失,不用心疼。”心裏暗暗複排,東方卓果然是坐在錢堆上的吝啬鬼,葛朗臺第二。
他的聲音沉沉的,“我們變成真夫妻,不好嗎?”
她略帶遲疑,又很堅定地搖頭,“不好。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我要的,你也給不了我。”
“你想要什麽?”
“愛情。”她不假思索的答,因為她知道,他的愛情早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不知道愛情是什麽,可她以為,他的愛情竟然給了別人,就不可能再給她。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也是百分之百能夠拒絕他的理由。不是他不好,只是,很普通很簡單的她都得不到,何況是他這麽優秀的。
他沉吟,眼睛看向別處,“愛情?你要愛情嗎?”
她心虛地低下頭,為加強說服力,忙連連點頭,“嗯,就要它。”愛情?誰知道愛情是個什麽東西?她沒興趣向他索要連自己都不懂的東西。她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複雜的事情整不了,還是回到從前的簡單比較适合她。
他半天沒有聲音。
她以為他妥協了,擡眼偷瞧他,發現他竟然難得一見地學她在發呆。她心中竊喜,趁他發呆的工夫,掰開他箍在後腰上的大手,從他腿上下去,赤腳下地,找回拖鞋套到腳上,沖出卧室,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剛才她被東方卓扛起來的時候,手裏的碗落在客廳的地上摔碎了,看着瓷碗的碎片,她也顧不上收拾,到廚房盛了碗米飯,拿了雙幹淨筷子出來,就着盤子裏只剩一半的菜吃起來。幾天的泡面、白米粥下來,她亟需炒菜來填補可憐的胃。盤子裏的菜吃光了,可她還沒吃飽,怎麽辦?只能再做一個,她可不想再虧待自己的胃了。
葉梅正在廚房洗菜,東方卓光着膀子晃了進來。他一一掃過葉梅分類擺好的新鮮青菜,又去拉開冰箱,看到一塊兒一塊兒用保鮮膜包住的肉類,“這是什麽肉?”
葉梅回頭,看到他赤膊着上身,忙尴尬地移開視線,“你怎麽不穿衣服?”
他拿了兩塊兒肉出來關上冰箱,放到她面前切菜用的案板上,“你都當成面巾紙擦了眼淚鼻涕,你要我怎麽穿?快點做菜,我餓了。”
“你……”
他低頭在她左臉頰上落下一吻,成功阻止住她下邊會有的唠叨,“記得把肉都放進去,要不然不夠吃,你還得再做一次,麻煩。”
“東方卓,都跟你說了我不是你家廚娘,你幹嘛還賴在這裏不走?我要的愛情你給不了,不是嗎?”
“你要愛情,我給你。”他說的跟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的自然。
“什麽?”她忍不住尖叫,抓在手裏的一把青菜掉了地都沒發覺。
他拍她的頭,“快點做飯吧,讓丈夫餓肚子的女人不是個好妻子,記住了。”說完,大搖大擺地走出廚房,坐進沙發裏,打開電視,找到財經新聞看起來。
她茫然蹲到廚房地上,把掉地的青菜一根一根揀起來,渾渾噩噩地洗菜、切菜、炒菜,端菜上桌。
東方卓嘗了一口冒着熱氣的炒菜,皺起眉頭,強咽下去。他換了一樣菜吃,還是如此,鹹的發苦不說,肉竟然都炒糊了。他放下筷子,側頭看葉梅,卻看到她跟個失魂的人一樣,木然地夾菜送進嘴裏,木然地嚼着,木然地咽下。
她說想要愛情,他答應給,有這麽難以接受嗎?居然變成這副模樣。他挪過去,奪下她手中的碗筷放到桌子上,對上她茫然的眼神,他放輕語調解釋,“別吃了,會吃壞肚子的,出去吃還是叫外賣?”
“哦。”
他苦笑,這女人真是……想到估計已經回到別墅的司機,他抓起電話交待了幾句。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門鈴響起來,東方卓要葉梅去開門。
葉梅一個動作一個命令,走過去拉開門。
門打開,只見司機小于對她恭敬地招呼了一聲“夫人好”,抱着一臺筆記本和一個公文包,外加一件很大的手提袋進門,放在東方卓指定的地方。小于後邊還有一個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富态的許嬸兒。
許嬸兒笑呵呵地喚着先生、夫人,然後從食籃裏陸續端出四盤炒菜,兩盤水餃擺到客廳的長桌上,最後還有兩只碗,兩雙筷子,不可謂不服務周到。做完這些,她問道:“先生,夫人,還有什麽需要的嗎?我們馬上送來。”
葉梅看着他們這種陣仗,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麽反應才對,于是只能退到一旁默默地站着。
東方卓上身穿着一件潔白的襯衣站在卧室門口,“可以了,今天沒有其他需要,回去吧!路上小心。”襯衣明顯是剛穿上身的。
司機小于和許嬸兒應了一聲“是”,退出葉梅的房子,順道帶上門。
葉梅不太确定地問:“你今天,要住這裏?”
他嗯了一聲,坐到沙發上,招手要她過來一起吃飯。
“我只有一張床,你住,可能很擠。”
他不言語,抓起筷子,先給她碗裏夾了一個水餃,這才自己吃起來。
葉梅無力地嘆了口氣,默默無言地坐在他旁邊吃這一波三折的晚飯。
兩人吃完,碗筷收到一半的時候,葉梅突然說:“唉!好累,真希望嫁個可以偶爾替我洗洗碗筷的丈夫。”她對自己說:好吧,好吧,誰怕誰呀,我別的東西沒有,就是時間多,大家一起耗着,看誰能耗得過誰?看能耗出個什麽結果出來?
正在看財經報道的男人坐在那裏紋絲不動。
“走累了,有人可以背;想哭了,有人可以陪在一旁安慰;想要發洩,有人可以随我打;不高興的時候,有人會哄到我高興。那樣的日子該是多麽的幸福!”她一邊慢吞吞地說,一邊努力回憶,小茶的小說裏,應該就是這麽寫的,這段臺詞應該錯不了。只是,好像還缺了兩句,到底是什麽呢?她很認真,很努力地回憶。
男人抽了抽嘴角,“我渴了,給我倒杯水。”
她一手抓兩只碗,一手抓兩雙筷子,“唉!像我這麽命苦的人,哪會遇到那樣好的男人!幸福啊!離我太遙遠了。這又當廚娘,又端茶倒水的打雜,用不了一年半載的,很快就會熬成黃臉婆。這女人想要過舒服日子,做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嫁人。”
男人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到廚房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回來,繼續看財經報道股市分析。
她把手裏的碗碰一聲放回桌子上,“嫁了人,上伺候老的,下伺候小的,中間還得伺候好丈夫。稍不如意,老的挑你毛病,小的亂折騰你,中間的還得給你臉色看,保不誰還會動手打你。然後啊,這小三呀,狐貍精呀就養起來,供起來了。你罵他是負心漢吧,他反過來數落你的不是,說你長得不夠水靈了,說你伺候不好公婆了,又說你沒照顧好孩子了,反正什麽都是他的理,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烏龜王八蛋。”
男人再次站起來,躲到卧室去抱着文件看。
她坐在沙發上,好像沒發現一樣,繼續說:“嫁人不好,嫁人實在不是聰明女人該有的選擇。這女人啊,還是一個人來的舒服自在。自己賺錢養自己,雖然辛苦一些,但不用看男人臉色。一個人,自己賺錢自己花,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的碗筷自己洗,家裏的東西随便想怎麽擺弄怎麽擺弄,。這要是嫁了人,和男人賺同樣的錢,回家還得低人一等,替男人洗衣服做家務,替男人做飯洗碗筷,替男人生兒育女,這保不準,還得掙錢替男人養外邊的狐貍精。”
男人輕聲咳嗽一下,邁步走出卧室,抽走女人一直纂在手裏的雙兩筷子,把剩下的盤碟堆在一起,連着兩只碗一起拿走。男人進了廚房,只聽嘩嘩的流水聲傳來,緊接着是碗盤相碰的清脆的聲響。
她一臉意外地盯着廚房的方向足足有一分鐘之久,之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踱到廚房門口,看着裏面笨拙地和碗盤奮戰的男人後背,“東方卓,既然你要洗碗,等下把廚房一并清理了吧!還有,別忘了把桌子擦幹淨。”
男人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
葉梅一下覺得神清氣爽起來,三兩步跑去搬出自己的筆記本,盤腿坐在卧室的床上,開機上網。可能心情好了,連着挨打的部位都不覺得那麽痛了。
------題外話------
moonsun19bb送了1顆鑽石
hejian0311送了2朵鮮花
haidao2999送了1朵鮮花
謝謝親們的禮物,麽麽
☆、【079】情緒低落,趁機被拐
有人幫忙洗碗,真好。葉梅心情愉悅地登錄QQ,想着找小茶好好聊聊關于愛情的話題。她說要愛情,他說給,她必須得認真研究研究這愛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只是很不巧,每天都泡在網上的小茶卻頭像暗着,不見人影。
她扔下電腦去廚房,“東方卓,你手機借我,我要打電話。”她自己的手機在落跑那段時間一直關機。回到M城,下火車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手機開機,準備給小茶打個電話報平安。沒想到有個男人冒冒失失地撞了她一下,手機被撞掉,滾到馬路上,一輛轎車駛過,手機當場被肢解為一地碎片。
東方卓頭也不回地答:“在西裝上衣口袋裏,自己拿,黑色的那部。”
葉梅跑去翻他的西裝口袋,翻出一黑一藍兩部手機,她把藍的放回去,抓了黑的那個給小茶打電話。響了五六聲,電話終于通了,只是傳過來的聲音很嘈雜,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罵,亂得葉梅吓了一跳。她以為自己打錯了,手機從耳邊拿開查看自己撥的號碼,對呀,是小茶的號碼。
她不安地忙大聲對着手機喊:“小茶,小茶,喂,是小茶嗎?我是安安,你在哪裏?說話。小茶,喂?”
透過手機傳過來的聲音依舊亂糟糟的,在一片混亂中,她好像聽到小茶哭喊吳蕊不要怎麽怎麽樣的,聽不真切。
她更急了,不停地叫着小茶的名字。
東方卓濕着手從廚房出來,“出什麽事了?”
她轉身看向他,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我不知道,小茶好像在哭,很亂,不知道怎麽回事。”
東方卓從她手裏拿過手機,聽着嘈雜混亂的聲音,忍不住皺了皺眉,突然聽到小茶歇斯底裏地喊“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吳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不得好”到了這裏通話就斷了。
東方卓再打,第一次說不在服務區,第二次說已關機。
葉梅面色蒼白地擡頭看他,緊張地問:“怎麽樣了?小茶沒事的對不對?我們這就去找她,好不好?”
東方卓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能一把摟過她按在胸前,“沒事,沒事,先別緊張,她自己住還是和家人住?”
“她和她的堂哥一起住,好像叫元廣華。她堂哥是你們中國公司的職員。”
他表示知道了,然後舉起手機撥了號碼,“馬上幫我查一下你們公司職員元廣華的聯系方式,要快。”之後他又打了另一個電話,“把車開過來,在樓下待命。”
等待的時間裏,一分鐘都變得漫長。對方終于有了回複,東方卓一秒鐘都不耽誤地聯系上了元廣華,“元廣華,我是安安的丈夫,你的妹妹元小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裏?”“你不知道?趕快想辦法找到人。”
葉梅想起剛才那陣混亂中唯一聽到的名字,大聲喊:“找吳蕊,她和小茶在一起。”
元廣華好像意識到了什麽,罵了句該死,匆匆挂了電話。
一晚上葉梅都在不安中度過,雖然後來十點多鐘的時候元廣華曾來電話替小茶報了平安,但她實在放心不下。想去看小茶,東方卓又勸她說大晚上的去打擾不好,要去就明天白天去。
半夜她做惡夢吓醒好幾次,每次醒來知道東方卓在身邊,她才能安心一些。這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她對東方卓的依賴,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一早起來,她張羅做兩人份的早飯。這是第一次,她心甘情願地為東方卓做飯。不僅如此,她還翻出東方卓第一次來時留在她家裏的那些新衣服,選一套放在床上方便他穿。
兩人吃過早飯一起下樓,東方卓安排她坐上司機小于開的轎車,之後自己坐進等在旁邊的另一輛車裏。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葉梅突然意識到自己今早為東方卓所做的瑣碎事,頓覺茫然。她這是怎麽了?
昨晚元廣華電話裏說小茶只是受了驚吓,擦破了點皮,沒什麽大礙。可當親眼見到時,葉梅才明白,那些只是元廣華要她安心的善意的謊言。
小茶的右小腿打着石膏,左胳膊上綁着大片的繃帶,額頭上貼着紗布,左臉上青了一塊兒,臉色蒼白地仰躺在病床上。
看到葉梅進病房,小茶呲牙咧嘴地說:“今年我元小茶流年不利,絕對有血光之災。不過多虧你這個福星,本姑娘總算是揀回了一條命,萬幸,萬幸,嘿嘿……”她這一笑,似是牽動了臉上的傷,嘶一聲,不敢亂動。
葉梅看着她的慘樣,心裏很不好受,“都傷成這樣了,昨晚為什麽讓你堂哥說謊,不讓我過來看你?”
元廣華搬了張椅子放到床前,請葉梅坐下,對小茶說要出去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小茶苦着一張臉解釋,“昨晚本姑娘的形像實在太慘,血淋淋的自己看着都怕,想着吓誰也不能吓着親愛的安安,所以嘛,嘿嘿……”
“還笑,別笑了,看你笑得難看死了。”
小茶突然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安安啊,我用這一身的傷換來了徹底的解脫,我覺得值了。你不要替我難過,從今天起,我就是全新的元小茶了。”她頓了頓,很快換上輕松的表情,“身邊有個疼我的哥哥,還有一個真心關心我的好姐妹,真好。”
葉梅打開果籃上的包裝紙,“想吃什麽水果?我給你削。”
“蘋果,要最大個的。”
葉梅果真挑了一個最大的蘋果,洗完削了皮,用水果刀切成小塊兒,一塊兒一塊兒喂給小茶吃。
小茶一邊吃一邊也不閑着,“這絕對是太後級待遇,不錯不錯,小安子,再來一塊兒。”
葉梅笑罵她,“都傷成這樣了也不忘貧嘴,真是的。”
“對了,你和姐夫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有沒有濤聲依舊啊?”
“去你的,你倒是一口一個姐夫叫的親熱。”
“喲,吃醋了?叫姐夫大人你也吃醋,你行。”
這時候有個年輕男人走進病房,後邊還跟着一個書卷氣十足的中年女人和一個身穿警服的三十出頭的男人。
葉梅看有外人在,所以住了口,安靜地繼續喂小茶吃蘋果。
小茶一邊嚼着蘋果,一邊向男人打招呼,“聶同志,你來啦!昨晚我忘了說,咱們可真是孽緣不淺啊!”
聶武沒接她的話,一副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