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吵架

鄭嬷嬷從未見孟夷光如此生氣過,腳步生風走得飛快,往裴臨川住的院子方向走去,腦子一想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生怕兩人吵起來,照着國師那張不饒人的嘴,恐她又會落一肚子閑氣,出言勸道:“九娘,你消消氣,國師他說話做事從不拐彎,想到什麽就是什麽,就別與他計較了。”

“別人也就算了,得罪了外人不算,還得罪自家人,陸洵招他惹他了?”

孟夷光越說越氣,裴臨川得罪了人,自己跟沒事人一般,可現在她嫁給了他,那些帳只會算到他頭上來。

“再說了,人吃五谷雜糧,難保沒個生病的時候,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他那德性,我以後哪來的臉再見陸洵?”

孟夷光腳步慢了下來,國師府裏花草樹木經過修剪栽種,目光所及之處,已經花團錦簇郁郁蔥蔥。

可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如水般流出去換來的,她只要一想到就心痛。

“陸洵的阿娘身子不好,他這次回京後怕是不會再出去游歷。生藥鋪子裏一直缺坐堂大夫,賣藥得來的利終是有數,我想請他在藥鋪裏坐堂看診,診費全部歸他,開出方子得來的淨利也分他三成。”

鄭嬷嬷長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孟夷光打的是這般主意,先前還疑心她是不是看上了陸洵,一顆心平白無故提了半天,這下總算落回了肚子裏。

于是也不再勸,她自大病之後,人就愈發有分寸知進退,不知比以前聰明了多少。

連老神仙那樣的老狐貍,也常常将她叫去跟前說話,這在孫輩中可是獨一份。

兩人到了裴臨川的天機院門前,阿壟蹲在院門邊,一手捧着個鬥大的碗呼嚕嚕喝粥,一手捏着幾個蝦仁香菇蒸餃往嘴裏送。

旁邊擺着的食盒裏,已摞着幾個空碗碟。見到她後,嗖一下站起來,一溜煙繞過影壁不見了。

這三個傻蛋,一個比一個能吃,孟夷光只覺得心裏的火氣又一點點升了起來。

她冷着臉走進去,阿愚也似阿壟一般,蹲在一旁用早飯,庭院中,裴臨川身着短了一截的勁裝短打,白臉漲得通紅,滿頭大汗在蹲馬步。

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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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愚吞下口中的饅頭,走過來指着角落裏燃着的香說道:“還有小半柱香的功夫,夫人你且等等。”

孟夷光雙眼微眯,繞着裴臨川轉了一圈,他左右晃了晃,腿不住顫抖,想是已經堅持不住了。

不過只瞬息間,他雙腿一軟往前撲去,阿愚像離弦之箭沖上來,粥碗饅頭仍舊牢牢抓在手裏,用背頂住了他。

裴臨川撐着阿愚的背,喘息了一會才慢慢站直身子,卻将頭扭向一旁,梗着脖子不去看她。

孟夷光那個氣,他還有臉先給她臉色看!她想到他那狗脾氣,強壓下怒火,好言好語跟他細細解釋。

“陸洵是二嬸的外甥,是極親近的親戚,你對他的見禮不能視而不見,得客氣些。他沒惹到你,你指使阿愚去算計他,害他跌跤做甚?

他醫術高明,診脈過後見我有些上火,将自己挖的婆婆丁送給我吃,正好春日野菜新鮮,又對症。你從廚房裏把婆婆丁拿走了,吓得廚娘以為遭了賊。”

裴臨川回過頭,板着一張臉,昂首看着天空,仍然不看她,冷冷的說道:“我很生氣。”

孟夷光錯牙,“你生的哪門子氣?他哪裏惹到了你?”

“幼時先生教我,要是有野狗前來搶食,就将野狗打回去。”

裴臨川終于肯低下頭,瞄了她一眼又飛快移開目光,“他想跟我搶雪團子,我就打他。”

孟夷光臉更黑了,她是他與野狗嘴裏搶奪的食麽!什麽叫他的雪團子?

“我的功夫不好,先讓阿愚替我去打,等我練好了功夫,我會親手打他。”

他擡了擡手腳,“這是阿愚的衣衫,他矮我高,短了,需要做新衫。”

“裴臨川!”聽他拟定了計劃,接下來還有後續動作不說,還厚着臉皮提要求,孟夷□□得七竅生煙,怒喝道:“他是自家親戚是大夫,不是與你搶食的野狗!”

“我與野狗搶過食,能分辨出他是野狗。”裴臨川氣鼓鼓的,突然抓起她的手臂,手指按在她的脈搏上。

她怒瞪着他用力抽手,想不到他看起來羸弱,力氣卻不小,用盡全力都沒有掙脫。

“我也會號脈。”裴臨川放開了她,又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嘴角下撇,“你白白胖胖中氣十足,用眼看已足矣。”

血轟一下湧上孟夷光的腦門,白白胖胖,她只是嬰兒肥未退,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她怒極擡起腳踢過去,裴臨川往旁邊一閃躲開了,他緊緊抿着嘴唇,雙目亦閃動着火光,死死盯着她。

“我還未用飯,肚子餓會更生氣。”

孟夷光拔高聲音,怒道:“你還想用飯,從現在起,廚房的飯食沒你的份!”

裴臨川冷哼一聲,扭過頭氣沖沖回了屋子。

阿愚捧着空碗,眨巴着小眼睛問道:“我的那一份呢?”

“你也給我餓着!”孟夷光瞪着他,兩個狗腿子吃得比誰都多,吃飽了盡幫着做壞事,“阿壟也一樣!”

阿愚的臉一下垮下來,如喪考妣。孟夷光斜了一眼蹲在角落裏耷拉着腦袋的阿壟,怒氣沖沖來,怒氣沖沖離開了院子。

鄭嬷嬷愁腸百結,國師性子執拗,孟夷光雖說性情溫和,可她一旦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兩人這一鬧,只怕誰都不會先服軟,唉!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小天使們,月底了營養液要過期啦,有剩餘的就澆灌一下吧,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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