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護妻狂魔

如鲠在喉!

這就是梅青雲的所有感受!

最終在幾個老人的譏諷聲中,他像只過街老鼠似的溜之大吉。

陽光,與現世的一樣溫煦,秋風也是一樣輕軟,然而花嬌清楚一點。

這裏是現世作者架空歷史虛構出來的一個封建王朝,她穿回現世的機會很渺茫。

原女配突破凡胎飛升成仙了,她成了個苦哈哈的接盤小農女,人生如夢變幻無常不過如此,日子卻還得過下去。

“花嬌!”

前面一堵灰色的“牆”猝然不再移動,一聲輕喚裹了萬千情緒落在耳邊。

花嬌聞嗅到了一種名為殺意湧動的情緒,她甜糯應了聲,急急剎住步子時還是衣衫交接。

她慌忙往一邊挪了挪,偷眼四顧,幸好周遭沒有旁人,不然肯定覺得她好奇怪。

畢竟剛才她還說唯獨喜歡蕭韬錦來着,兩人挨得近些才正常,反之自然就不正常。

逆光中長身伫立的少年看在眼裏,連衣角相觸都不行,她竟然這麽排斥他!

上一世的那一年裏,他可是一個好好丈夫,不僅沒要她的身子,還給了她最後的溫柔,一封休書将自由還給她。

所以,如果她是重生而來,毫無理由這麽排斥他,她不像是重生,不像是花家小賤女。

繼續試探!

“花嬌,在衆目睽睽之下,你這個新嫁娘聲稱唯獨喜歡我一個人,到哪兒說都沒毛病,那你真心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花嬌心裏苦,這個斂了殺意的蕭秀才對彩虹屁免疫!

怎麽有種才出狼窩又入虎穴的既視感?

那本小說她只是囫囵吞棗地看了一遍,裏面濃墨重彩描述了科舉路如何之艱難,蕭韬錦如何天賦異禀脫穎而出。

讀者對蕭韬錦的評論大致分成兩派,一派說男主是好優秀一男的,得中探花郎娶了高門貴女是必然的。

另一派說他是好狠辣一男的,如果前妻不做那一年的金絲雀,不和梅青雲亂搞就不會丢了命。

所以,花嬌當然會從善如流,以後絕不做金絲雀,更不會亂搞,有道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彩虹屁繼續吹。

“蕭韬錦,你……首先是個好人!”

毫無預兆欺近,蕭韬錦抓住了花嬌的手腕,似乎随時會扭斷她這只胳膊,冷沉的聲線淬了修羅氣息,“何以見得?”

語落,蕭韬錦見花嬌猛然臉色蒼白,還顫抖起來,馬上心軟松了手,探詢地盯着她。

打死花嬌,她也不敢表露出一點點異樣,埋着頭,強忍下去湧起的幹嘔,認真地吹彩虹屁。

“因為你今年才十六歲,卻攢下十兩銀子的媳婦本兒,這樣看來,你是個自立要強的好少年,能成為你的妻子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瞧着女子瑟瑟發抖似風中嬌花,蕭韬錦放松了警惕,她也不像是那個高門大小姐。

反正以後留意着生活細節,是狐貍早晚得露出尾巴來,是了,他從十歲起就開始攢的媳婦本兒,總得花得物有所值。

“又大又甜的橘子咧,三文挑倆!”

不遠處有個挑貨郎走過,叫賣聲傳過來,蕭韬錦喊對方停一下,接着軟了嗓音叮咛,“我去買橘子,你待在此地不要動!”

目送蕭韬錦轉身離去,花嬌郁郁腹诽,這家夥臭不要臉,還想給她當爸爸,這蛋疼的人生呀,能否快進到一年後?

片刻後,蕭韬錦手裏掂着兩個橘子走近,清潤慵懶的聲線染了痞意,“挑一個放袖袋裏,今晚洞房夜吃!”

花嬌随便拿了一個,她熟知劇情心裏不慌,反正蕭韬錦上世自始至終沒碰過女配,那麽今晚也不會碰她。

洞房夜吃橘子,別出心裁,她舉雙手贊成!

走到了蕭家宅子所在的村北,花嬌忍不住開始揣摩老蕭家的主要成員。

最後得出結論,難纏的有不少,公公蕭福,婆婆蕭方氏,蕭大郎和小姑子蕭方月丫。

蕭二郎媳婦蕭閻氏僅僅是個豆腐心的刀子嘴,至于蕭大郎媳婦蕭張氏和蕭二郎都是嘴禿的老實人。

其他的幾個都是小輩兒,雖說比她小不了幾歲也不足為懼,實在不行,她就推出去蕭韬錦擋着。

“花嬌,我曉得你不會讓你相公在家人面前丢臉,嗯?”

進老蕭家院門前,蕭韬錦這樣一問,聲線涼絲絲的,花嬌但覺他像極了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歡快地嗯了聲,花嬌縮在蕭韬錦身旁,看上去要多乖有多乖,心裏卻道臉面是互相給的,不是單方面一味輸出。

他們剛踏進蕭家院門,蕭方月丫看樣子等候了多時,不耐煩地剜了花嬌一眼,然後定定地望着蕭韬錦。

怎麽說呢?

就是那種一腔癡心被辜負的幽怨眼神!

“月丫,這是你三嫂花嬌,以後你們姑嫂可以唠唠嗑,繡繡花,倒也不寂寞!”

蕭韬錦直接忽略了蕭方月丫的神情,說得風淡雲輕,後者卻氣得一跺腳,“三哥,爹娘叫你去屋裏說話!”

是了,她有意截下來花嬌,想好好拾掇一番樹個威,不過花嬌不是個傻的。

她笑盈盈地向後臺靠攏,“相公,那你正好帶我拜見一下公婆吧,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嘛!”

上一世,蕭韬錦覺得花嬌是個嬌美人,這世看來又多了幾分知書達理,在這背後還多了幾分撥起他興味的狡黠。

他難得溫柔地輕笑了一下,“娘子,你,人嬌美,聲音又甜,正常人都會喜歡你的,如果有誰不喜歡你,你忽略無視就是。”

花嬌聽得出來蕭韬錦的話外音,公婆可能會說些難聽話,她別介意。

那是當然啦,只要她和蕭韬錦達成攻守同盟,其他人怎麽樣,她真的一概不介意。

瞧着心上人帶着花嬌進了正房東屋,蕭方月丫委屈得直掉眼淚,她不喜歡花嬌那個狐貍精,三哥沒看出來嗎?

三哥意思是她不是個正常人?

由于窗戶紙不透亮看不清屋裏的情況,直到進了屋,花嬌才看見了滿滿一屋子人,一個比一個臉黑。

氣氛無比壓抑!

她驀地想起了一個詞兒,三堂會審,是了,仿佛她這個新的家庭成員是個十惡不赦的大犯人似的。

根據書裏的描述,她默默對號入座,主動張嘴問好肯定是自讨沒趣,她選擇閉嘴,害羞地笑了笑,就是新嫁娘的正常反應。

蕭韬錦拿過來衣櫃旁的一個高木凳,讓花嬌坐下歇會兒,他本人垂手站在一旁。

盤腿坐在炕頭的一家之主蕭福咳嗽了一聲,慢吞吞裝了一煙鍋煙絲,坐在旁邊炕沿上的大兒子蕭大郎慌忙幫着點燃。

吸了一口後,蕭福開腔,一股老氣橫秋興師問罪的意味,“三狗娃,村人說你有媳婦了?”

三狗娃是蕭韬錦的乳名,寓意好養活。

蕭福當着大郎二郎夫妻以及蕭方月丫的面兒,無視花嬌而這麽稱呼三兒子,顯然是滅其威風之意。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花嬌暗捏了一把冷汗,蕭韬錦如此這般先斬後奏,很男人,也很不把蕭福放在眼裏。

畢竟封建背景下的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書裏說父子倆因此大吵了一架。

但現在分明就是蕭福随時會吩咐老大老二夫妻揍人的架勢,蕭韬錦這麽瘦,可不經打呀!

她也不擅長打架幫不上忙!

就在花嬌一顆心吊到嗓子眼裏時,蕭韬錦不輕不重地嗯了聲,掃光一室霧霾。

“爹,是啊,你和娘一直惦記着我的終身大事,我心裏甚是不安,今天終于解決了。”

蕭福和蕭方氏早在三兒子十歲入私塾時就叨叨,他讀書要花不少錢,家裏再也攢不出來他的媳婦本兒,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蕭韬錦說好,他入了私塾後學業成績斐然,下場一考就中了童生,先生偏愛免了束脩,還給他聯系了書肆抄書寫話本等等賺錢。

他賺了錢,除了買筆墨紙硯以及貼補家用還略有盈餘,悄咪咪攢起來,學業也沒耽誤,沒幾年又考中了秀才。

一年前,他一本正經說想成個家,央求快嘴二嫂留意個溫柔漂亮的姑娘,二嫂笑着問能給姑娘家多少聘禮,他說十兩左右。

如是,家裏人都曉得他有個十兩左右的小金庫,他爹娘就開始叨叨。

娶了他們的養女蕭方月丫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聘禮和嫁妝都出不了蕭家的門。

于是,蕭方月丫不再對他這個衣着寒碜的窮秀才三哥不屑一顧,各種獻殷勤玩弄深情,仿佛愛了他八百年似的。

所以他娶回來花嬌,鎮宅的同時也能擋着這朵爛桃花,兩世都有這個用意。

這世還多了點兒對花嬌的好奇,一碼歸一碼,面上,他當然會維護妻子。

不管不顧父親蕭福臉色更難看,蕭韬錦依舊是懶洋洋的語氣,“我媳婦兒花嬌,大家也都認識,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別擠兌她。”

花嬌的腦海裏剛漂起四個字,護妻狂魔,站在竈臺前的蕭方氏就扯開了破鑼聲兒。

“這賤人咋看都是個狐媚子,以後懷個崽子也得是梅家老三的種,三狗娃,你眼裏要是有爹和娘,馬上就休了她,拿回來那十兩銀子娶月丫。”

上世,他娘也是這樣說的,而且還說中了,那又如何?

至少這世截至目前為止,花嬌的表現深得他心,“娘,有道是捉奸成雙,所以你別信口胡說,再說,我已經去裏正家寫了婚契,這婚事鐵板釘釘不容改變。”

在蕭韬錦這兒碰了軟釘子,蕭方氏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剜着花嬌,話語和破鑼聲兒一樣難聽。

“沒家教的賤胚子,你明知道我家三狗娃喜歡月丫,還故意勾搭上他,不要臉,我老蕭家容不下你這個下賤胚子!”

花嬌隐忍背鍋,用着仙女姐姐的身子,她不背鍋誰背鍋,蕭韬錦真的喜歡蕭方月丫?

她剛想到了這裏,蕭方氏拎着雞毛撣子,蕭方月丫拎着笤帚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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