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立悍妻人設

裏正很不耐煩,“蕭福,你這是倚老賣老哪,三郎已經另出去單過了,你連兩間破下房都不讓他們小夫妻住,房縣丞都說是事實斷親。

再說三郎這月已經給了家裏一兩銀子,現在離月底還有十來天呢,他沒讓你吐出來三百文就算是大大的孝子,你還鬧騰個屁啊!”

蕭二郎和裏正說了蕭福如何怎樣,把裏正氣得夠嗆,他在過來的路上給蕭二郎出主意。

不想讓來金來銀打光棍,不想當鳏夫,那就向蕭三郎看齊,日子肯定過得只好不壞。

蕭福被怼得語塞,吧嗒吧嗒抽旱煙,蕭方氏跳出來,“裏正,你沒搞清楚,是花家賤蹄子鬧騰,你看她把我月丫打得嘴都腫了,我得打回來才算完。”

蕭方月丫有恃無恐,“我從小到大就沒挨過打,爹娘哥哥們都沒打過我,姓花的一個外人憑啥打我啊?”

裏正耿直起來比水泥電線杆還直,“所以就把你慣得不能看了,花嬌打你總比日後你婆家人打你好看點兒,你當着村人的面兒勾搭她的丈夫,她沒揍瘸你腿就算是留了情。”

蕭方月丫很不服氣,“我三哥是我的男人,姓花的勾搭上我的男人還有理啦?”

裏正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似的,“三郎出十兩聘禮娶了花嬌,你還到處嚷嚷他是你的男人,你腦袋撞樹了吧,你這麽不機明傳了出去,嫁誰也不要你!”

這時,蕭家的院門外已經圍了不少人,都想看看蕭方月丫沒送成蕭三郎香囊還能咋鬧騰。

正因為有這麽多人看着,蕭方月丫更加想占個上風頭,她撲簌簌地掉眼淚。

“我三哥就是我的男人,我疼他不舍得他出聘禮,我當他的小妾,他好吃好喝養我就行。”

這樣一說,看熱鬧中成了家的都暗笑,這個蕭方月丫從外賤到了骨頭裏。

其中有些未出嫁的小姑娘卻覺得蕭方月丫很聰明,蕭三郎模樣好,又能賺來銀子,做他的小妾比嫁個窮莊稼漢強得多。

屋裏,蕭韬錦一張俊臉陰霾席卷,就要提步出去,花嬌攔住了他,整理了一下他并不淩亂的衣衫領口。

“相公,你讀書入仕需要愛惜羽毛,我不需要,我來踩踩這朵爛桃花!”

說着,花嬌緩步走出去,蕭方月丫好不容易刷到了這麽多的關注,眼淚流得更兇。

“花嬌,大夥兒都知道了我是我三哥的小妾,從今天起,我就要住過去侍候我三哥,你随便給我一間屋子就行,吃穿用度我也不挑,咋樣都行。”

她故意整得無比委屈可憐,一副甘願為了男人隐忍受氣的模樣,但是花嬌的解讀是你把臉放到了我腳下,不踩白不踩。

“月丫,我曉得我相公千般好,想給他當小妾的女子繞銀杏村三圈也排不下,不過呢,我這個當妻子的得給他把好關。”

花嬌一副為相公着想的模樣,蕭方月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是淚眼汪汪自以為誰見誰憐。

豎起了一個手指,花嬌笑吟吟的,“第一必須得本錢夠,所以你想侍候我相公那就去了衣服轉幾圈,你的身子得先讓我滿意。”

接着,花嬌又伸出一個手指,“第二必須得乖乖聽我的話,比如我讓你睡柴房睡豬圈睡羊圈,比如我給你吃窩頭吃野菜,你不得有二話。”

起初,有些未出嫁的小姑娘還聽得認真而期待,聽着聽着就忍不住哄笑起來。

饒是蕭方月丫臉皮再厚,也再裝不下去小白蓮,眼淚都顧不得擦一把就破口大罵。

“姓花的,你算是什麽東西,不要臉的狐貍精,我和你拼了!”

蕭方月丫以為在蕭家的地盤上,當着爹娘和二哥的面兒,花嬌不會對她大打出手,她只有占便宜的份兒。

看着蕭方月丫張牙舞爪撲過來,和先前在花家院門口一樣,花嬌的反應也一樣,都不用換招式。

躲過去蕭方月丫的爪子,擡腳将她踹得向後摔倒,摔了個仰面望青天。

一骨碌坐起,蕭方月丫劈開腿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裏正神煩,“蕭方氏,把你教養出來的丢人玩意兒弄回屋去,我和蕭福要說正事兒。”

蕭方氏有心動手打花嬌,又擔心占不到便宜被村人落了笑柄,所以就拖回去蕭方月丫。

接着,裏正吩咐蕭二郎給他拿出來個木凳坐着,後者應承着拎出來木凳和方桌。

蕭福老臉緊繃,到底是二郎孝順,這是要順從他的意思休了閻氏。

是了,蕭福以為蕭二郎拿出來方桌,方便一會兒裏正寫休書,其實呢,裏正也可以在方桌上寫別的。

拿出來紙筆墨硯,裏正加水磨墨,“蕭福,你的意思是休了閻氏就完事了,是吧?”

蕭福老氣橫秋地瞥了眼花嬌,“這事兒也有緩和的餘地,閻氏教養壞了三狗娃,只要花氏把花家的家産交給我做補償,閻氏就只管做飯,不用下地幹活。”

至此,花嬌頓悟,敢情是蕭福觊觎花家的家産呢,也對,那麽大一筆家産呢,蕭福眼熱很正常。

既然人設已經崩了,那就崩個粉碎碎,秀才家的悍妻,這個人設她喜歡,立悍妻人設走起!

見裏正望過來,花嬌表态,“裏正伯伯,你看我也是暫時打理花家家産罷了,如果是我弟弟要接手花家家産,我絕無二話。”

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花嬌的話外音,蕭福,你要是我弟弟,我就給你花家家産。

院門外看熱鬧的人哄堂大笑,連裏正都忍不住嘴角一彎,這丫頭嫁給了三郎,連帶着腦子嘴巴都好使得很。

蕭福正好吸了一口旱煙嗆住了,一陣猛烈的咳嗽後,他怒不可遏,“休了閻氏,馬上!”

他以為這樣一說,蕭韬錦就會忍不住站出來服軟,但是少年曉得他傷腦筋的家務事,在妻子那兒就不是事兒。

這不,花嬌馬上和蕭福正面剛,“休不休二嫂是二哥說了算,老子打兒子兒媳天經地義?大熙朝的朝廷律法沒有這條,所以兒子兒媳不還手是不想讓外人看笑話,但是他們可以離開你。”

蕭福這下沒抽旱煙也咳嗽起來,這麽多人看着呢,他一個男人總不能上手打花嬌。

蕭二郎一直深埋着頭,道理他都懂,但是他一想到要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蕭家,心裏還是很難受。

雖說相處的時間不多,花嬌了然蕭二郎的脾性,“二哥,當着裏正伯伯的面兒,我把話撂這兒,你們夫妻把我相公養大,因為他受了不少委屈。

我給你們個舒坦,一年內來金來銀娶媳婦兒的話,我出二十兩聘禮,明年四十兩,後年六十兩。”

兩個兒子比他也低不了多少,村裏但凡有誰家兒子娶媳婦兒,蕭二郎心裏就像貓抓似的難受。

現在花嬌這麽一說,蕭二郎曉得三弟是有意幫他們夫妻,不心暖是假的。

但是娶媳婦兒這樣的大事,花嬌說得這樣輕松,他半信半疑,猶豫不決,另出去單過在他看來是個大事兒。

蕭福人老成精,想渾水摸魚,“二郎,一大家人過日子,沒法兒分得清清楚楚,我也不想讓三狗娃出去單過,只要花氏把花家家産交給你娘打理,他們夫妻就可以回來。”

不等蕭二郎說什麽,花嬌冷笑,“傻子都曉得花家的正房比蕭家的西下房住得舒服,如果你現在寫過戶文書分給我們夫妻兩畝水田,我們就考慮回來住。”

如果沒有裏正等人,蕭福就會對花嬌拳打腳踢,他憋着氣,“花氏,你憑啥要蕭家的東西?”

也就是為了讓蕭二郎看清楚他爹的嘴臉,“那你憑啥要花家家産?還有,二嫂生了兩個兒子,應該是最有資格得些田地吧?結果卻得了你們一頓揍!”

臉色比鍋底還黑,蕭福倚老賣老,“花氏,百善孝為先,兒子兒媳不孝順,我們做公婆的就能教訓。”

這時屋門一響,蕭韬錦走出來,站到了花嬌身旁,“二哥,我已成家得照顧好妻子,今天之後,我再也不會踏進蕭家的院子,你做決定吧!”

蕭二郎還對蕭福抱有期待呢,他覺得老三夫妻每月上交一兩銀子,給他們兩畝水田也是應該的。

結果他爹不但不給還想霸占花家家産,那他們夫妻肯定是得不到一點好,兩個兒子娶媳婦兒更是指望不上。

見蕭韬錦出來了,蕭福施壓,“三狗娃,今天,你要是不交出來十兩銀子,那你二哥一家就另出去單過。”

接着,蕭福又籠絡蕭二郎,“裏正,你寫吧,二郎另出去單過我不虧待他,給他一兩銀子,一袋谷子,兩袋麥子,兩笸籮玉米棒子。

另外再加二畝水田和四畝旱田,不過,家裏其餘的田地他們一家也要幫忙,春種秋收夏天鋤草冬天刨茬子送糞冬耕。”

裏正刷刷點點寫完後反唇相譏,“三郎咋沒有一點東西?你一個當爹的還看人下菜,哪個越孝順越狠揉捏哪個!”

蕭福不接腔,望向了蕭韬錦,後者心裏雪亮,他與蕭家之間的關系已經是四個字,事實斷親。

蕭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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