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錦嬌居

在蕭閻氏眼裏, 兩個從小到大沒咋出過門的兒子還是小孩子, 八成是弄壞了人家什麽東西,人家就找上門來。

見蕭二郎正忙着修補豬欄呢,她心亂如麻,就要去西屋叫出來蕭韬錦應付這兩個人。

但是這兩個人徑直走到水井邊的石桌旁, 神色無比恭敬,“花氏, 恭賀喬遷之喜,恭喜呀!”

剛忙碌完畢的花嬌坐這兒歇着呢, 聰明如她曉得秦掌櫃和王管事的來意。

“秦掌櫃, 你這消息可真靈通,我已經把兩只羊的東西鹵了出來, 你吩咐夥計過來取貨也好, 省得我明天還得送過去!”

被戳穿了也毫不害臊, 秦掌櫃自來熟地落座,“花氏, 和消息靈通沒關系, 是這鹵味兒太香, 活生生把我引了過來。”

說着,他有意望了望前店, 試探一問,“怎麽?你打算開家鹵肉店?”

蕭韬錦聞訊出來,吩咐蕭閻氏煮些糖水端上來,秦掌櫃趕忙說不用不用, 他拿了貨馬上就走。

花嬌不會給秦掌櫃準确答案,“也不瞞秦掌櫃,我打算最遲在月底開門營業,不過不賣鹵肉,你盡管放心。”

秦掌櫃半信半疑,這時,王管事出去叫進來兩個夥計,他們每人都背着個簍子。

蕭二郎父子三人一樣一樣将鹵羊肉和鹵頭蹄上下水端出來,過秤。

值得一提的是蕭來金似是證明給他娘看似的,也和王管事一樣噼裏啪啦地扒拉着算盤。

結果兩人算出來的銀錢數目一模一樣,這下,蕭閻氏信了,蕭來金真的很厲害。

又過秤稱了黃豆芽和綠豆芽,如數付錢後,秦掌櫃喜滋滋離去,鹵羊肉實在是香得很,他要趕緊回去切上一盤子喝幾盅小酒。

送走了秦掌櫃等人,蕭韬錦将修長白淨的手伸到花嬌面前,“娘子,喬遷之喜就應該喝幾盅慶祝一下,你給為夫拿點錢去打壺酒。”

花嬌想着蕭韬錦酒量不錯,從善如流,拿出來一兩銀子,吩咐蕭來銀跟着他一起上街,順便再買兩條草魚加個菜。

這叔侄倆離去後,又過了一會兒,蕭二郎修補好豬欄,還是閑不住,要刨院裏的菜畦。

花嬌說等到明年春天再刨也不遲,提桶水澆了那片兒小蔥後就歇着吧,晚上還要削面呢!

蕭二郎提了水,蕭閻氏用瓢灑水,兩人說叨着明年春天這片兒種什麽菜,那片兒種什麽菜。

這邊花嬌聽了失笑的,這還有一個冬天呢,到時候早忘了吧,他們夫妻如此熱愛新生活,挺好的。

兩人澆完了小蔥苗,花嬌吩咐蕭閻氏撿肥的逮出來一只雞,宰了加個菜。

蕭閻氏高高興興去逮雞,蕭二郎去蕭來金那屋生竈火溫水用來褪雞毛。

蕭來金則去弟弟那屋生火煮小米粥,順帶燒炕,等到蕭韬錦打酒回來,花嬌已經炖上了雞肉。

見蕭韬錦樂呵得不回屋看書,花嬌拾掇出來魚,在西屋門竈炖上,讓他看鍋。

今晚的主食不是刀削面,花嬌烙了蔥花餅,下酒菜除了炖雞肉和紅燒魚,還有鹵羊肉和涼拌綠豆芽。

毫無疑問,晚飯大家吃得很香,蕭韬錦等人也喝得酣暢,不用再與宋氏婆媳同在一個屋檐下,心情都好得飛上雲端。

翌日大家還是起得很早,吃了早飯後,花嬌吩咐蕭二郎父子三人雇輛騾車回銀杏村拉羊。

蕭二郎說不用花錢雇車,他們推上平板車,到了裏正家裏後,宰兩只羊拾掇出來,将剩下的三只羊拴着拉回來就是。

不等花嬌再說什麽,蕭閻氏說父子三人就相當于是遛彎兒,都是大男人累不着他們。

就這樣,花嬌用荷葉包了一斤多鹵羊肉,讓蕭二郎揣在懷裏送給裏正當下酒菜,算是一點答謝。

而且,她叮咛反正羊血拿出去也賣不了幾個錢,不如送給裏正一家。

送走這父子三人,蕭韬錦要教花嬌寫字,後者打了個呵欠,沒有興致,拉着蕭閻氏去逛街,打算順便買些零碎用度。

等到兩人回來時,蕭二郎父子三人也折返回來,剩下的三只羊咩咩叫個不停。

花嬌早就估計到它們餓得慌,買了兩包幹草讓夥計送過來,不過,羊和豬不能放在一起,只能拴在栅欄外。

父子三人吃過溫在鍋裏的飯菜,就開始拾掇頭蹄上下水,跑了這麽大一遭也沒累着他們似的。

半下午時,王管事帶着夥計過來取貨,這次是蕭來銀扒拉算盤,結果也和王管事算的一樣,蕭閻氏樂得嘴都合不攏。

翌日王管事過來取貨時,花嬌說只剩下了一只羊,明天會宰頭豬,另外鹵出來一副豬頭蹄上下水和十來斤豬肉。

鹵制品進多少賣多少,利潤可觀,秦掌櫃每天都哼着曲兒就着鹵肉喝幾盅。

王管事按照秦掌櫃的意思,笑着說不管什麽食材,只要有鹵制品就行。

五天後,終于把羊和豬都拾掇掉,只剩下這群雞,花嬌說先養着生蛋吧,說不定哪天宰一只加個菜。

宰羊殺豬的這幾天,花嬌教蕭閻氏炝炒羊雜和豬雜,後者學得還不錯。

鄭而重之,花嬌叮咛蕭閻氏,調料配方是美味的關鍵,想賺錢那就千萬不要洩露給外人。

蕭閻氏保證守口如瓶,問花嬌是不是面館除了賣刀削面還賣羊雜和豬雜,後者說當然不是。

刀削面的臊子要多樣化才能滿足不同食客的口味,除了肉臊子外,再加上羊雜,豬雜和雞雜臊子。

花嬌想得很多,她告訴蕭閻氏之所以要加上這三種臊子,主要是因為成本低,還能招徕食客。

連着三天,花嬌在午飯和晚飯時間教蕭閻氏炝炒雞雜,大家也吃得很香,不過卻都口徑一致說沒有她親自掌勺炝炒得好吃。

花嬌覺得問題不大,就這樣又過了六天,一切準備就緒,明天面館開業。

值得一提的是花嬌給面館取名字時可犯了愁,“相公,如果叫花家面館,我擔心宋氏婆媳會過來找麻煩,如果叫蕭家面館,又擔心蕭家老宅子的極品過來找麻煩,直接就叫刀削面好嗎?”

蕭韬錦早就想好了名字,“娘子,不如取你我名字的合意,錦嬌居,你看如何?”

花嬌有心說聽着像是青樓或者胭脂鋪子,不過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她可不敢說出來。

前幾天,蕭閻氏随口一說蕭韬錦長得真俊,以後他們夫妻的兒子如果結合了兩人的長相,一準迷死了成百上千的女子。

她随口一說蕭韬錦太俊了,比青樓的花魁還俊幾分呢,結果晚上被算賬。

蕭韬錦在柔麗的燭光下,在她鎖骨之下種了三千桃花,罰她一聲聲喚他相公,喚了快兩刻鐘。

她正要向橘貓哭訴某人是個不可理喻的病嬌,系統獎勵了十兩銀子,理由是測到他們夫妻感情已然如膠似漆。

如膠似漆?

是某人自己如膠似漆黏着她好嗎?

翌日清晨,一陣噼裏啪啦的爆竹聲後,錦嬌居開門營業,幌旗上一個大大的“面”字龍飛鳳舞。

另外,花嬌專門定做了一塊木牌,也是蕭韬錦龍飛鳳舞的字體。

簡而言之說明開業前三天,早飯的前二十位食客半價吃面,數額有限,先到先吃。

有家镖隊正好在清晨趕到東陌鎮,镖頭啃了多日的幹糧,一瞧有這等優惠,二話不說,進去吃了再說。

“老板娘,我們兄弟一共是十四個人,都能半價吃面嗎?”

進了前店,镖頭一見老板娘是個年輕的嬌娘,頓時就軟下了嗓子,實在是太想坐下來歇歇。

見這些人都挂着佩刀,花嬌也絲毫不怯,“可以是可以,不過我這面館剛開業,不賒賬,而且你們得等上半刻鐘左右!”

镖頭說好,痛快地從褡裢裏拿出來一塊碎銀子,“老板娘,你先別結賬,如果我們每人一碗面吃不飽,還會全價再點碗面,到時候一并算賬!”

花嬌點點頭,當着镖頭的面兒,将銀子過秤,“看好,我預收你五錢銀子!”

等到镖頭确認無誤,她朝後門喊了句,“十四碗刀削面!”

再說廚房裏,蕭二郎父子三人都戴着高頂廚師帽,圍着雪白的廚裙,愁眉苦臉。

是的,他們都擔心沒有客人進來吃刀削面呢,就在這時,花嬌喊了這麽一嗓子,他們馬上精神抖擻,開始削面。

蕭閻氏也和花嬌在前店呢,直到花嬌喊了這麽一嗓子,她才回過神來,慌忙去後院廚房幫忙燒火。

半刻鐘後,蕭來金和蕭來銀用木托盤将煮好的刀削面端出來,一溜兒擺在前臺。

“你們過來看看,選擇一下自己喜歡的面臊子!”

花嬌剛說完,镖頭等人就圍了上來,花嬌解釋,“肉臊子和雞雜臊子是用小勺舀,羊雜臊子是用中勺舀,豬雜臊子是用大勺舀。”

啃了多日幹糧的镖頭等人瞅瞅大勺,都咽着口水,選擇大勺的豬雜臊子。

蕭閻氏和花嬌利落地舀臊子澆在了面上,镖頭等人每人端一碗坐下開吃。

果然,在镖頭吃到還剩半碗時,又給每人點了一碗刀削面,強調七碗要肉臊子,七碗要雞雜臊子。

這撥人還沒離開,七八個腳夫進來吃面,一看香噴噴的各種臊子就滿意得很。

花嬌不知道,外面有不少人正盯着錦嬌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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