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知道本文碼得出來不,如果明天沒碼出來,後天更! (3)
麽做?至于□□後宮之事,父皇是不會信的!”
“大哥,你我一母同胞,你居然一點兄弟情分都不念!”李世民眼色極為哀傷。
李建成知道李世民那一箭正中自己胸口,就算現在不死,也拖不了多久了。可是,他不想留下來被侮辱,他想最後有尊嚴地離去。想到這裏,他睜開眼睛,看着李世民,“二弟,看來你這身體已經痊愈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可能閻王爺也不想見我冤死,不肯收我吧!”
李建成唇邊扯出一個暧昧的笑容:“閻王爺?哈哈哈,其實也怪我自己,要不是我一時心軟,将解藥給了阿洛,二弟,你以為你真的還能夠站在這裏嗎?”
“阿洛?”李世民聽李建成這麽一說,臉上的表情極其震驚:“是阿洛找你求的解藥?我不相信!你下的毒,你怎麽可能把解藥給她?”
“你也知道,我一直對阿洛有意!”李建成咳嗽了兩聲,然後接着說道:“她用她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東西來和我交換,二弟,你說,我作為一個男人,可能拒絕嗎?”
李世民臉色一白,厲聲問道:“最寶貴的東西?什麽?”
李建成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噗!”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擡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跡,粗聲喘着氣說道:“二弟,你說呢?”
李世民面色越發鐵青,緊緊抿着嘴不肯說話。他不敢說,怕那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實。
李建成這時候居然咧開嘴笑了起來:“二弟,你說,你到底有什麽好啊,阿洛怎麽就那麽一門心思地喜歡你啊?為了你,真是什麽都不顧了!”
看李世民沒有反應,李建成又說道:“沒想到,李恪都那麽大了,阿洛的身體卻還是如少女一般……”
“你住嘴!”李世民憤怒地叫道。
“大哥我也算是閱人不少,不過,阿洛倒真稱得上是其中的極品,看來前隋公主果然不一般啊!”
“我叫你住嘴!”李世民顯然已經狂怒了,将弓箭從身上肩頭拿下,将箭尖指向了李建成。
李建成看自己已經成功激怒了李世民,卻并不停下,而是繼續笑着說道:“二弟,你是不是平時冷落了阿洛啊?她的身體,輕輕一碰便會動情……”突然一陣劃破空氣的、尖利的聲音直向喉嚨鑽來,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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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只覺得身體裏的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世界在自己眼中變得模糊,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李世民呆呆地騎在馬上,看着倒在地上,身體正漸漸僵硬的李建成,心中一陣發冷。大哥死了,被自己射死了,這下該如何向父皇交待呢?
“李世民,你這個混蛋!”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大喝。
他回頭一看,只見剛剛擺脫掉糾纏的李元吉向自己沖了上來,正拉開弓箭,一支箭正沖自己面門而來。他這才回過神,趕緊一偏頭,躲過去,然後往樹林裏跑去。
又聽一聲呼嘯,一支箭,貼着自己的耳朵飛了過去。
再一聲,他感覺到另一支箭正往自己飛來,他趕快側身躲開,不料衣服挂在了樹枝上,自己一個重心不穩,摔了下來。
李元吉策馬上前,來到李世民面前。
“你殺了大哥!我要替大哥報仇!”李元吉悲憤地大叫道,同時,手裏的弓箭對準李世民。
李世民倒在地上,看見自己面前的箭尖,腦袋裏一片空白。
正在這時,一個女人凄厲的叫聲響了起來:“三胡!”
李元吉聽見這聲呼喊,身體一震,但對準李世民的箭尖卻并未偏離半分,慢慢地拉開了弓……
“三胡,你不要殺他!”長孫無雙連忙跑上前來,撲在李世民身前:“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麽?你說你要放給我幸福的!現在,你……怎麽能夠殺我的丈夫呢?你要殺他,便先殺死我好了!”
李元吉看着自己面前這個自己一直深愛的女人,手中的箭不禁顫抖起來。
旁邊,尉遲敬德悄悄靠了上來。
躲在長孫無雙身後的李世民,輕輕向尉遲敬德使了一個眼色。
李建成已經死了,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而且,李元吉若是也死了,李淵便再無選擇的餘地。皇位,只能傳給他!
尉遲敬德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搭上弓,對着李元吉的頭,箭應聲而出,直中李元吉太陽穴。
李元吉全神貫注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長孫無雙,根本沒有發現危險已經悄然逼近。等他聽見風聲,準備回頭,便感覺一陣劇烈地疼痛。
他仿佛聽見箭尖劃破血肉穿過自己頭顱的聲音。
一聲悶哼,便直直從馬上掉落下來。
所有的一切,今生從沒有得到的愛戀,從此,再與他無關了……
看着李元吉從自己眼前栽落,長孫無雙一愣,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只看見李元吉滿臉的鮮血倒在了自己面前。
他死了?是自己害死了他?
“三胡!”長孫無雙一聲哀號,忙撲到李元吉身邊大哭起來。
尉遲敬德騎馬上前,然後下馬,将李世民扶了起來,說道:“秦王殿下,沒事吧?”
“沒事。”李世民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看着死在地上的李元吉,神色已然平靜。
“你為什麽要射殺齊王?”長孫無雙一下子沖上前,将尉遲敬德一把抓住,雙眼血紅。
尉遲敬德連忙跪下請罪道:“王妃,當時事發緊急,臣怕晚了,您和秦王殿下會有不測!”
長孫無雙大哭道:“他本來都要放下箭了,他不會殺我和王爺的!”
“阿婢,你要別傷心了!”李世民長嘆一聲,将長孫無雙攬進懷裏,說道:“這也怪不得敬德,三胡當時确實動了殺機,若不是你及時起來阻止,怕我已經遭了他的毒手了!”
長孫無雙一頓,側臉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李元吉。心中一陣悲戚。
從此世上再無那白馬翩然的少年了!
“王爺!”她将頭埋在李世民的懷裏,無力地哭泣着……
作者有話要說: 筆力有限,可能寫得不夠生動深刻!大家将就看吧!
本文正常情況下隔兩日更!
☆、曲終人散
此時,在秦王府那個偏僻的院子裏,楊洛将李恪緊緊摟在懷裏。
心中極其緊張,身體禁不住瑟瑟發抖。
李世民走這一步險棋,她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她知道,他必須要贏!否則,不僅對她,對李恪,甚至對整個秦王府來說,都将是滅頂之災。
正在惴惴不安之時,突然,遠遠傳來了陣陣喊殺聲。
楊洛的心一緊,忙叫過秋芸,問道:“秋芸,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秋芸此時的臉色蒼白,平時處亂不驚的臉上,此時也有難得的不安:“夫人,待奴婢出去打探一下。”
“去吧!”楊洛點了點頭,看着秋芸離去的背影,她又叫道:“小心點,秋芸!”
秋芸轉過身,眼中含淚,點了點頭,說道:“奴婢會的!”然後便往外去了。
李恪貓在楊洛的懷中,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府裏這情景,心中也約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娘親,到底出什麽事了!恪兒好害怕!”
楊洛輕輕拍着李恪,柔聲安慰道:“恪兒不怕,有娘親呢!娘親一直會陪着恪兒,保護恪兒的!”自己眼淚卻止不住掉了下來。
“嗯。”李恪懂事地點着頭:“娘親不哭,恪兒不怕了!”
“恪兒真乖!”楊洛緊緊摟着兒子,半分也不肯放松。
“夫人,不好了!”秋芸急急跑了回來,驚慌失措地說道:“聽說王爺在玄武門設伏襲擊太子和齊王,太子和齊王的人被關在玄武門外進不去,就轉過來攻打秦王府了!”
楊洛臉色一變:“那現在王爺那邊情況如何!”
“還不知道!”秋芸都快哭出來了:“夫人,快帶着三公子離開!我們這院子正靠在秦王府邊上,容易被攻,夫人趕快帶着三公子躲避一下為好!”
楊洛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秦王府被攻打,他卻沒有回來,難道他輸了?
看楊洛半天沒動,秋芸一把将李恪拉了起來,着急地說道:“哎呀,夫人,別再考慮了,趕快跟着秋芸走啊!晚了,就走不掉了!”說着便牽着李恪往外跑去!
“娘親!娘親!”李恪扭過頭,拼命叫着楊洛。
楊洛似乎才如夢初醒,随着秋芸往門外跑去。
一出門,便看見府內亂作一片,婢女奴役慌亂地四處逃竄。
楊洛的心,一陣一陣地發疼!十年前,唐軍攻進大興宮的那慘烈的一幕仿佛又浮現在了眼前。
“秋芸!”楊洛突然出聲叫住了秋芸。
秋芸應聲回頭,看着楊洛:“夫人,這時候可別再耽擱了,趕快到中廳那邊,其他夫人們都在那邊!大家呆在一起比較好!”
“沒用的!”楊洛凄然搖了搖頭,“如果王爺敗了,我們無論躲到哪裏都躲不過去的!”
“不管怎樣都要試試啊?”秋芸急切地說道:“我相信王爺一定能得勝歸來的!”
楊洛身體一震!是啊,不管怎麽樣,不管他是贏還是輸,自己都必須要保護好李恪!
“那別去中廳!”楊洛叫道:“一旦太子和齊王的人攻了進來,必定會血洗中廳。我記得花園假山後面有個石洞,我們躲到那裏去,靜觀其變!”
“好!”秋芸點了點對,拉着李恪便往花園那邊跑去。
楊洛跟了上去。主仆三人,一起藏身于假山後面那個石洞中。
聽着外面不時人來人往,仿佛還有打鬥的聲音。看來,李建成他們的人已經攻進了秦王府裏。
如果被他們找到,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李恪的!楊洛緊緊将李恪摟在懷裏,與秋芸緊緊依偎在一起,似乎這樣才能減輕心中的恐懼。
突然聽見有人在外面不停地大叫道:“太子和齊王謀反!秦王奉皇帝陛下之命,已将太子和齊王誅殺!太子和齊王已然伏法,餘者無罪。只要放下武器,不僅可保得性命,願意歸附者還可保留原職!”
太子和齊王已經伏法了!楊洛呆呆地站着,腦袋裏一片空白!
知道他會反擊,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心,竟然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殺死了。
他謀劃了那麽久,利用了那麽多的人,現在,他終于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看清楚過他!幸好,自己已經打算離開了!
秋芸聽到外面那些勸降聲,喜極而泣:“夫人,聽見了嗎?王爺終于贏了,我們都沒有事了!”
是啊,他贏了!可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卻死了!想到前幾天找李建成拿解藥的時候,他還讓自己對李世民說,讓他好自為之!可是,現在卻是這樣的結果!如果自己不拿解藥回來,李建成便不會死,但他會死!
自己到底做錯沒有?楊洛已經淚流滿面。
如果時光倒流,還是會去找李建成拿解藥的吧?要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李建成,對不起,終究還是我負了你!如果有來生,楊洛願意做牛做馬來回報你!
“夫人,我們趕快出去和韋夫人她們彙合吧,不然她們找不到我們,該着急了!”秋芸說道。
楊洛将臉上的淚拭幹,開口說道:“秋芸,我和恪兒不過去了!”
“為什麽呀?”秋芸不解地問道。
楊洛猶豫了一下,說道:“秋芸,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秋芸一愣,忙說道:“夫人這麽說,真是折煞奴婢了,有事吩咐便是!”
“秋芸,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一早便打算帶恪兒離開的。本來今天一早便要走的,結果出了這事,以至于一直沒有離開!”楊洛對着秋芸緩緩道來:“現在正好借着太子和齊王的人攻打秦王府後,府內一片混亂之機,我和恪兒可以逃出府去!”
秋芸一聽,大驚失色:“夫人,你要走?這……這是為什麽呀?”
“生于帝王之家,乃人世第一大不幸之事!我便生于帝王家,兄弟侄子全都死于非命!太子和齊王如今也落得這樣的下場!所以,身在帝王之家,一個不小心但會身首異處!”楊洛用手撫摸着李恪的頭,輕聲說道:“如今以王爺的勢力,他日必定會登基為帝!我卻不願恪兒再長于帝王之家,所以,我想帶他遠走,就算只做一庶人,只願保得自己和家人平安便好!”
“可是,夫人,你們就這麽走了,王爺必定會大怒的,一定會找人将你們抓回來的!”
“正因為這樣,秋芸,我才要你幫忙!”楊洛雙眼瞅着秋芸。
“夫人,要秋芸做什麽事?”秋芸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等王爺回來了,你告訴王爺,我和恪兒在亂軍之中被殺死了,屍首也找不到了!”
“什麽?”秋芸大驚道:“這……秋芸不敢對王爺這麽說!”
“不會有事的!”楊洛凄然說道:“王爺那麽多姬妾,還有好幾個兒子,不會在乎我和恪兒的!”
秋芸忙說道:“不會,夫人,王爺他心裏一直有你的……”
楊洛苦笑一聲,打斷了秋芸的話:“我親耳聽見他對韋夫人說,他對我好,娶我,只是為了拉攏大隋親貴!”
“啊?”秋芸大吃一驚,半晌才讷讷說道:“不會的!夫人會不會聽錯了!”
“我聽得清清楚楚,絕不會錯的!”楊洛擡起頭,看着秋芸:“秋芸,不管怎麽樣,無論你幫不幫我,我和恪兒都走定了!”
“夫人,你可以不走嗎!”秋芸哀求道。
楊洛深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秋芸,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離開了!他心裏沒有我,我留下來只會徒增傷悲!母親不得寵,恪兒也不會得到他的重視和支持!所以,只有離開,對我,對恪兒,才是最好的選擇!”
“夫人……”秋芸淚流滿面。
“秋芸,我們主仆一場,也有十年了!你不願意幫我,我也不強求,但求你看在我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不要攔我!”
“既然秋芸……勸不住夫人,秋芸只願夫人和三公子一路順風,秋芸會對王爺說夫人和三公子……已被歹人所害的!”說到這裏,秋芸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發出壓抑着的哭聲。
“謝謝你,秋芸!”楊洛一把抱住秋芸,輕聲泣道:“其實,我也舍不得你的!可是,我不得不走!”
“夫人……”秋芸反手将楊洛抱住,心中有不舍,有難受,有傷心,更有不安。
李恪看見母親和秋芸抱頭痛哭,心裏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便也跟着大哭起來。
楊洛見吓着李恪了,忙放開秋芸,低下身來摟住李恪,安慰道:“別哭,恪兒!這裏太可怕了,娘親帶你走,好嗎?”
“恪兒,以後再也見不到父王了嗎?”李恪眼淚汪汪地問道。
楊洛略微一遲疑,然後點了點頭。
“可是,恪兒舍不得父王!”李恪哭着說道。
“娘親也舍不得恪兒啊!”楊洛說道:“父王除了恪兒,還有你大哥,二哥,四弟,五弟他們呢,而娘親,只有你一個!恪兒要陪父王還是陪娘親呢?”
“那……恪兒還是陪……娘親吧!”李恪小臉上滿是眼淚。
楊洛用手輕輕擦幹李恪臉上的淚痕,說道:“恪兒真乖!”
楊洛牽着李恪的手,回院子裏換了一身粗布衣裳,然後背着包袱從秦王府的偏門出了府。
府裏情形很是混亂,沒有人注意到這個不太受寵的楊夫人帶着秦王府的三公子悄悄離開了。
出了城門,小谷子幫忙雇來的馬車還等在這裏,車夫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看相貌倒還老實。
小谷子看見楊洛帶着李恪過來,小谷子忙迎了上來:“夫人,你再不來,我就要去府上找你了。”
“有點事絆住了!”楊洛淡淡地答道,然後用頭指了指那車夫,對着小谷子說道:“這人,可靠麽?”
小谷子拍了拍胸脯,說道:“絕對可靠,這是我母親娘親的親戚,姓鐘,單名一個成。我沒有對成哥說您的真實身份,只說您是我娘的救命恩人,要去東|突厥那邊投奔親人。對了,夫人,您的東西我都放車上了。”
“好。”楊洛點了點頭,又叮囑道:“那我們就起程吧!”
“對了,夫人,我送你們!”小谷子應道。
“你陪我們一起去?”楊洛一愣。
“是啊,多個人多些照應吧!”小谷子有些傷感地笑道:“夫人這一別,不知道今生今世還能不能見面,所以,我一定要送夫人這一程的!”
“謝謝你,小谷子!真的!”楊洛眼含熱淚。
“夫人對我還說這些?”小谷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些年來,夫人對我們的恩情,今生今世也還不清的!”
說着小谷子将李恪抱上馬車,又将楊洛扶上馬車,便坐在了車前,跟鐘成說了一聲。
鐘成鞭一揚,馬車便駛了起來。
聽着馬車車輪“轟轟”轉動的聲音,楊洛知道,自己離長安越來越遠了,也離他越來越遠了!
永別了,長安!
永別了,我深愛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該星期四發的,不過,既然碼出來了,反正今天又不更新坑,就提前放出來吧!下一章,應該本周會更的!時間不定!
☆、風平浪靜
太極宮內的海池上,蓮葉無窮碧連天,映日荷花分外妖嬈。
海池中游着一艘精致的畫舫,舫中不時有陣陣絲竹之聲傳來,間或夾雜着高聲談笑的聲音。
此時的海池,正一片祥和安逸之景。
突然,有幾十個身着铠甲的軍士闖進了畫面,徑直上了畫舫,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打頭的那位軍士,手持着長矛,直接沖進了廂中。
正來吹彈着樂器的樂伎們見此人一臉的兇相,铠甲上沾滿了鮮血,尖叫着四散奔去。
正靠坐在上座的李淵一驚,厲聲喝道:“尉遲愛卿,何故到此?”
尉遲敬德忙下跪行禮道:“禀報陛下,秦王因為太子和齊王作亂,起兵誅殺了他們。秦王殿下擔心驚動陛下,故派臣前來保護陛下!”
“什麽?”李淵大驚:“太子和齊王作亂?已被誅殺?”
“是!”尉遲敬德回答道。
建成和三胡被殺了?李淵心中一陣劇痛,擡眼看了一眼尉遲敬德,只見後者雖然恭敬地跪下座下,但悄悄擡起眼,正偷瞄他。
是在看自己的反應吧?
尉遲敬德能夠如此容易便近了自己的身,想必整個太極宮已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下了。他強忍着心中的悲痛,面上努力露出平靜之色,對着座下的裴寂等人說道:“太子和齊王……竟敢作亂,諸位愛卿認為朕應該怎麽辦呢?”
裴寂此時低着頭沒有吭聲。
自從李淵封了李建成為太子,他便盡力輔佐李建成,期望他能成為一代明君,沒想到,一夜之間,自己所有的心血便付諸東流。
蕭瑀此時也坐在座下。雖然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他的表侄,但因着楊洛的關系,他內心更向着李世民一些。況且李世民若能繼承大統,李恪作為皇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王爺了,這樣,想必阿洛也會開心一些吧?
于是,他站起身來,對着李淵一揖道:“陛下,臣以為,太子與齊王本來就沒有參與舉義兵反抗前隋的謀略,又沒有為天下立下功勞。他們嫉妒秦王功勞大,威望高,便一起策劃奸邪的陰謀,對付于秦王。秦王這麽做,實屬無奈啊!”
陳叔達也站起來說道:“是啊,太子一向嫉妒秦王功勞大過于他,聽說前些日子還下毒妄圖殺害秦王,幸好秦王福大命大才躲過這一劫!”
“竟有此事!”李淵聲音發顫:“太子和齊王真的如此狠毒?”
蕭瑀接着說道:“陳大人所言非虛!現在,秦王已經聲讨并誅殺了他們,如今秦王天下歸心,陛下如果能夠決定立他為太子,将國家大事委托于他,就不會再生事端了。”
“臣以為蕭大夫所言極是!”陳叔達附和道。
聽了蕭瑀和李叔達的話,李淵心底一片蒼涼。
自己這個次子,羽翼早已豐滿,自己是降不住他了。
他艱難地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蕭愛卿所說,正是我心中所想!秦王為大唐立下蓋世功勞,其實,這太子之位原本就是他的,只是他一直推辭,朕才立的建成為太子!沒想到建成居然還因此嫉恨于他,做出如此不堪之事!秦王誅殺太子與齊王,乃為國除禍根,實為正義之舉啊!”
聽到李淵這麽一說,尉遲敬德心中一喜:“皇上英明!”
“尉遲愛卿,快快請起!”李淵對着還跪在地上的尉遲敬德說道。
“謝陛下!”尉遲敬德站起身來,又說李淵說道:“陛下,如今秦王與太子和齊王的人還在交戰,臣懇請陛下頒布敕令,命各軍均接受秦王的號令,停止這不必要的殺戳。”
李淵擡眼看着尉遲敬德,他那衣服上的斑斑血跡中,心中一疼,這上面可有建成和元吉的鮮血?
可是現在這形勢,已經由不得他作主了。
李淵深深一嘆,說道:“就依愛卿所言!”說着李淵便寫下敕令交給尉遲敬德。
“王源!”尉遲敬德從李淵手中接過敕令,忙叫來手下,将敕令交給他,說道:“速速交給秦王!”
“是!”王源領命後便要離開。
“慢着。”李淵叫道。
王源一頓,看了一眼尉遲敬德,見後者微微點頭,他便走到李淵身邊,行禮道:“陛下可還有吩咐?”
李淵說道:“叫秦王過來,朕想見他!”
那王源又看了一眼尉遲敬德,看他沒有表情,便應道:“小人遵旨!”然後急匆匆轉身而去。
此時的臨湖殿已經平靜,李建成、李元吉和他們的随從已被盡數殺死。
“殿下,現在卑職便趕去東宮和齊王府,是否按原來計謀的那樣,斬草除根?”侯君集問道。
想到那幾個年幼的侄子,李世民心猛地跳了兩下,然後轉過臉,望着侯君集,一臉的冷酷:“按原定計劃行事!”
“是!”侯君集領命而去。
這時,王源匆匆跑了過來,将李淵的敕令交給李世民。
李世民打開敕令一看,面上一喜:“敬德辦事果然放心!”
王源又說道:“陛下還請秦王殿下前去相見!”
“哦?”李世民眸色一深,心中突然有些忐忑。自己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李淵這時叫自己進去,會怎麽對自己呢?
可是,此時他卻不得不去。李淵這一關,他是無論如何都要過的。
他将手中的敕令交給宇文士及,說道:“仁人,我去見父皇,你前去宣讀父皇的敕令!”
“是。”宇文士及伸手接過敕令,轉身便往外走去。
看着宇文士及走遠了,李世民轉身對着長孫無雙說道:“阿婢,你就留在這兒等我,我去見父皇!”
“王爺……妾陪您一起去吧!”長孫無雙眼泛淚光:“我們夫妻生死都要在一起!”
“阿婢,不用了。”李世民對着她溫潤一笑,“父皇不會害我的!而且有些事,還是我自己去處理比較好!”
“那妾就在這兒等着王爺,等着王爺帶妾回家!”兩行清淚從她的臉頰上滑落。
“好。”李世民将長孫無雙的手緊緊一握,說道:“我一定會回來的!”然後轉過身,沒有再回頭,徑直向宮內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長孫無雙已是淚流滿面……
李世民走到畫舫邊,腳步微微有些一滞。
他不知道李淵會怎麽對待自己,但自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而且他相信,在這一場生與死的較量中,自己已經牢牢掌握了主動權,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擋他得到想要的一切。
擡腳上了畫舫,這一次,沒有任何遲疑,走進了船廂裏。
“秦王殿下!”裏面的人一見他,便紛紛行禮道。
李世民對其他人視而不見,只看着坐在正中的李淵,微微一怔,雙眼一紅,便撲了上去,伏在李淵腳下,泣聲道:“父皇,兒臣……有罪!”
李淵看着腳下的兒子,他的手上,沾着自己另兩個兒子的鮮血,可是,此時自己已經沒有了選擇!
他閉了閉眼,長嘆一聲,上前将李世民扶起來,說道:“孩子,這也不能全怪你!父皇也有錯!今天要不是蕭瑀他們對朕說,朕還不知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父皇,兒臣……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李淵一臉的慈愛:“父皇知道了,是你大哥和三弟要設計害你的!父皇現在想起來,前些日子被謠言所惑,猜忌于你,現在想來,父皇……好後悔啊!”說到這裏,李淵不禁老淚縱橫。
“父皇!”李世民撲進了李淵的懷裏。
父子倆抱頭痛哭。
李世民的心裏,深深松了一口氣。不管李淵心裏對自己殺死李建成和李元吉怎麽看,至少在面子上,父子倆達到了一致。
等安撫好一切,回到秦王府時,天已經全黑了。
此時的秦王府,早已平靜。只是府內經過那一場禍亂,還有些淩亂,府內的仆役正在收拾。
韋珪上前向李世民和長孫無雙禀報府內的事情。
韋珪低聲說道:“其他還好,只是歹人攻打王府時,放了一陣亂箭,當時世子正在園中,來不及躲避,将世子的腿射傷了!”
“什麽?”長孫無雙一聽兒子受傷,臉色一變:“承乾可有大礙?”
“孫太醫正在給世子診治!”韋珪心頭一怯。
“王爺,妾去看看承乾!”長孫無雙站起身來,急急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李世民說着站起身來。
“嗯。”長孫無雙點了點頭。
夫妻二人相攜往李承乾的房裏走去。
孫太醫施了藥,正在給李承乾包紮傷口。
“承乾!”長孫無雙一進屋,便撲到李承乾的榻邊,将他摟在自己懷裏。
“父王,娘親!”承乾一見到父母,眼淚便流了下來。
“沒事了,娘親在!”長孫無雙将兒子緊緊摟住,然後對着孫太醫問道:“孫太醫,承乾怎麽樣了!”
孫太醫頓了一下,說道:“禀報王妃,世子沒有大礙!”
長孫無雙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謝天謝地!”
李世民看了一眼孫太醫,說道:“孫太醫,出來一下,本王有話問你!”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
孫太醫不敢耽擱,趕緊跟了上去。
“承乾的傷,究竟怎麽樣了?”李世臉沉聲問道。
“世子性命無憂,只是傷到了筋骨,以後怕是走路會有點微跛!”孫太醫說道。
“什麽?”李世民一驚。承乾才七歲,便有了殘疾,忙問道:“不能治好嗎?”
“還請殿下治卑職無能之罪!”孫太醫忙跪下說道。
“也怪不得你,你起來吧!”李世民緩緩舉起手,對着孫太醫擺了擺。心情瞬間變得沉重。
李世時此時的心情和任何一個父親一樣,心中對兒子是滿滿的疼惜。若不是自己先設伏于李建成,他的人也不會攻打秦王府,承乾便不會受傷致殘。都是自己害了他,以後,一定要加倍對承乾好,來補償自己對他的愧疚。
孫太醫站起身來,卻并沒有離開,站在那裏,面上似有猶豫之色。半晌,他終于說道:“秦王殿下,卑職還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李世民擡起眼,看着孫太醫,說道:“孫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其實楊夫人……很關心殿下的,她為殿下做的那些事,卑職深感敬佩!”孫太醫說道。
“她為我做的事?”李世民突然想起李建成臨死之前所說那些話,心裏一抽:“孫太醫,替我解毒那解藥到底從何而來?”
孫太醫一愣:“王妃沒有對王爺說嗎?那解藥是楊夫人求太子……廢太子給的。”
李世民的臉一下變成青色。
李建成果然沒有說謊,那解藥果然是她去求的!自己居然靠自己的女人出賣身體來換取自己的性命!此時,他心裏感覺無比的屈辱。
阿婢沒有告訴自己,是怕自己知道真相不能接受吧?
孫太醫低着頭,又接着說道:“當日楊夫人将藥拿回來後,當時卑職也不敢确定這解藥的真假,不敢貿然給殿下服用。是楊夫人,主動以身試藥,自己吃下明日紅,替殿下試出那解藥是真的,卑職才敢給殿下服用的。”
阿洛替自己試藥?李世民心底一震。她不是恨自己嗎?她不是來見自己一面都不願意嗎?為什麽又不顧性命替自己試藥?她的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
他眼睛輕輕一閉,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她真那麽關心我,她怎麽不來見我?”
“不是殿下不想見楊夫人嗎?”孫太醫一臉愕然。
“我不想見她?”李世民倏地睜開眼睛,望着孫太醫,問道:“你聽誰說的?”
“是楊夫人對卑職說的啊?”孫太醫指着眼前那間偏廳說道:“那天楊夫人一直在那房裏,試完藥後,我原以為她會找殿下表功,沒想到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