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臺式電腦透着光亮。季無名趴在桌子上看着電腦屏幕上上好色的長條漫畫,神游天外。編輯催得稿終于是完成了,他熬了兩夜,此時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正昏昏欲睡間,突然後背貼上一個堅硬的胸膛,耳廓處被濕軟的舌頭舔舐着,臀部明顯感到硬物即将侵略的壓力。

聞着熟悉的煙草味,他精神有些恍惚。這人不是去美國出差了嗎……

短褲被邪惡的大爪子扒下,唇部被人叼住狠狠地舔咬,沒有一絲前戲,那蠢蠢欲動的大東西便橫沖直撞,直直插入季無名沒有潤滑的地方。

“啊!”撕裂的疼痛讓季無名慘叫一聲。

身後那人哄道:“乖,寶貝蛋兒!爸爸想你了,每天都想你。”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說一兩句情話。季無名被頂在桌子上恨恨地咬牙,他不想他,他恨不得永遠不再見他。

滿是繭的大掌摸向前面的花蒂,季無名敏感地顫抖起來,劇烈掙紮着大叫:“不要!不要!我不要!”可那雙手一刻不停地深入,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三根手指。無法抑制的快感襲來,他掙紮着,大叫着。季無名整個身體都在抗拒,新買的數位板重新摔在了地上,砰地一聲響。

季無名愣了一下,眼淚奪眶而出。他總是這樣,不顧他的意願,為所欲為。

“你混蛋!放開我!”

季茗耐心哄人:“乖點,再給我生一個,陽陽太鬧騰了,給他生個妹妹玩去。”

季無名憤怒到極點:“要生你自己生!我不給你生,你找別人去!”他不是有很多緋聞對象嗎?怎麽偏偏找上他了,他是男的!他不要再做一個怪物!

季茗見人聽不進去,幹脆抱起來摔到床上。季無名不顧被摔得頭昏眼花,起身就要逃,卻被季茗撲倒壓上。

接下來的時間季無名如同岸上的魚,張大着嘴卻無法呼吸,反抗至沒有力氣時他認命地躺在床上任由季茗施為。他無法抑制住靈魂深處傳來的快感,哭叫着,有快樂也有不甘。這一波一波如同海浪擊打着他的快感令季無名有種羞恥感。這是不對的,這種關系是不對的。他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不要沉淪,但季茗鐵了心地要拉他下水。下了水他就活過來了,他就能歡快地呼吸了。

但是不可以,即使在岸上他如何痛苦,也不要與季茗待在同一片海域。那樣,他會更加痛苦的。

至此,季無名也想不清楚遇見季茗是一種救贖,還是更深的罪惡。

季無名原本不叫季無名。他也不叫任何名字。他就是在一張白紙時見到季茗的。連名字都沒有的時候。

八歲前,季無名沒出過家門。不是他不想,是他爹不讓。他爹相貌平平,卻娶了如花美玉的Alice,Alice是個性格豪爽的蒙古人,眼眸深邃,有着華人少有高挺的鼻梁,臉龐精致地如同洋娃娃。Alice是學校公認的校花,不僅人長得漂亮,學習也好。當她嫁給榮缺的消息傳出去後,人人咂舌,議論紛紛。榮缺是很有才華,但他的長相實在太對不起觀衆。尤其是那些愛慕Alice的男人,在背後對他冷嘲熱諷,詛咒他們的婚姻一定不長久。

榮缺本就對自己的容貌不自信,婚後疑神疑鬼,老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Alice無限容忍,她嫁給榮缺是因為她愛他崇拜他,可他把自己的愛當作了什麽?她是那種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嗎?

兩人的确如旁觀人所說,兩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這種生活直到季無名出生。

季無名完全遺傳了母親的美貌,小小年紀唇紅齒白,眼睛裏像是藏着大草原上空的星辰。可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這一點否定了他全部的可愛與乖巧。

“小怪物!你出去幹什麽?給我丢人現眼啊?”榮缺經常用皮帶抽他,邊抽邊大吼。Alice也被榮缺鎖在家裏,不讓她出去勾引男人。一天夜裏,Alice逃走了,她給榮缺下了安眠藥,臨走前去季無名屋裏看了他十幾分鐘:“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會回來的!孩子,你一定要等我……”

Alice關上房門時,季無名睜開了大眼。他會等的。等媽媽回來,救他出去。

終究是沒等到。

他永遠記得那天。陰雨連綿,他研究半年破解了家裏的密碼鎖,打開門卻是一臉茫然。他要到什麽地方去呢?天下之大,他能去什麽地方啊?

但是不能呆在這裏,被爸爸捉住會死掉的。

他逃啊逃,雨水落在他身上,淋濕的感覺讓他有一種新鮮感。但是雨水落在傷口上的痛覺卻是那麽的不美麗。接受新世界總要有未知的苦痛。他知道的。

常年不見陽光的他跑了一會兒便體力不支,卧倒在旁邊的屋檐下。

“小東西!”有人用腳踢他,扯動傷口,他悶哼一聲,睜開迷蒙的雙眼。

眼前人煩躁地扯着校服領帶,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渾身散發着一股淩厲的氣勢。

好好看啊!這是季無名的第一想法。他不懂看人臉色,不知道季茗正煩躁得想殺人。小小的孩子整個腦袋都是混沌的,仿佛季茗是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季茗會救他,他抓住季茗泥濘的褲腿,睜大眼睛說:“救救我……”這一句話使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季茗不是聖母,被窩在他家門前的小東西逗笑了:“你找錯人了!”

季無名仿佛聽不見,堅持拉住他:“……救我。”

“你爸媽呢?趕緊回家!”

“我不能回去……他會打死我的,求求你,他是惡魔……”季無名不知哪來的力氣,站起來,掀開明顯是大人的衣服。衣服黏在冒膿的傷口上,揭開時有着不亞于剛抽上時的痛楚。

季茗倒抽一口冷氣。眼前看起來很乖巧的孩子身上全部是青紫的傷痕,有皮帶抽的,有小刀割的,還有煙頭燙成的一個一個黑色圓點。布料粘在傷口上,掀開時連皮帶肉地帶下來,血很快滲出來,滴落到地上,如同綻開的花朵。

這孩子,是在遭遇家暴嗎?

看起來才七八歲,不過他自己也才十七,不可能照顧一個不知來歷的小孩。而且,他也不是聖母。

季茗給小孩塞了五百塊錢,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但等他回到空無一人的房子裏,突然想起了季無名閃着期待的眼睛,好似映着漫天星辰。他想:養着一個小東西似乎還不錯,只要他夠聽話……

緊閉的大門打開,季茗踱步出來叫他:“進來吧,既然我救了你,那你便是我的人了。我叫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

季無名一聽,哪裏還管他說了什麽。連忙答應,只要不回去,他什麽都幹。

“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名字。”

“嗯……那你就叫無名吧,随我姓,以後就管我叫爸爸,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

過往的聲音漸漸遠去,季無名承受着那人帶來的痛苦,眼淚連續不斷地落到了床上。他不明白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他給他姓名,給他一個遮風擋雨的家,本該是父慈子孝的戲碼,卻偏偏變了個樣。

“寶貝!寶貝!叫爸爸……”季茗一遍遍地引導季無名。

季無名腦子裏一直繃緊的弦“啪”地一聲斷了,這人就是那麽禽獸,只要他想要,就用盡一切手段抓在手裏。叫爸爸?虧他說得出口,他喜歡享受亂倫的快感,可他不是。即使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一股熱流灌到了□□深處,熟悉的戰栗感。六年前,在他十八歲時,季茗就是這樣一口一口把他吃到肚子裏,再也逃不掉。誰也想不到會一擊中招,他竟然像個女人一樣懷孕了。那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日子,比小時候被親生父親虐待更加讓他痛苦不堪。

季闌生下來後,他得過半年多的抑郁症。每天胡思亂想,甚至想過自殺。玻璃片剛放在手腕處,季茗就破門而入。他抱着着他說他錯了,不該一意孤行,不該讓季闌生下來,可也不能把這麽小的孩子抱走。“你一定會不忍心的。”他如此信誓旦旦。

事實證明,他的确不忍心。看到那張帶着燦爛笑容的小臉時,他心軟了。好歹是他自己生的,是親生骨肉。他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樣得不到親人的愛護呢?

“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這是他做的最大的讓步。

“你不要他?”季茗咬牙。他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把他留在身邊,把季家攪得那叫一個風雲翻湧,老爺子給氣得不輕,兩人見面必吵。得虧季無名會生孩子,老爺子才就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堂堂季氏的總裁,在外面殺伐果斷,是萬惡的資本家吸血鬼。回家卻要低聲下氣地哄着自己的小媳婦兒,偏人還不領情。

“……”季無名沉默。他本來就是很溫吞的性格,又怎麽會狠心不認自己的孩子。但他真的過不了那關,身為一個男人卻像個女人一樣會生孩子,這不荒謬嗎?他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這個問題他想了無數遍,還是沒有答案。總之,如同他親生父親所言,他是個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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