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節
這場禮宴月生和李成周都沒吃多少東西，他們在吃過午飯後就找說辭離開了。
空樓和顧晴也沒強留他們，說起顧晴，她對月生并沒有什麽好感。在她看來，月生有點不知所謂，溫性子的男生她很不待見。而且心裏隐隐有點嫉妒月生，在大學時候，空樓對他百般的好，她每個場景記在心裏。
他們分了，在顧晴看來，所謂同性戀沒有什麽好下場。她并不反同，但是她特別讨厭別人和她搶東西，更何況，這個人，是個男的。
月生走後，她冷笑一番。然後，繼續換上燦爛的笑容招待賓客。
“啊切！啊切！”
坐在副駕駛的月生連打了兩個噴嚏。
“誰在罵我。”月生嘴裏喃喃說道。
李成周有些好笑，“你自己注意一點，別感冒了。”
看見月生穿的衣服，他又忍不住把暖氣向上調了調，“以後多穿點，別着涼了。”
月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暖氣把車子裏蒸得很暖和，月生打起哈欠，準備補補覺，便閉了眼。
李成周笑着看着他，沒說什麽。
回到家，李成周小心地打開車門，抱出月生。月生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了看李成周。咻的一下臉紅了起來，卻也沒說什麽，就任李成周這樣抱着自己。
李成周有些好笑，就着這個姿勢，托着月生，如蜻蜓點水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微風拂動，吹落幾朵開在牆頭的三角梅。陽光映得月生小臉泛紅，他把頭深深地埋在李成周的懷裏，不敢看他。
回到家，月生打着哈切，心裏打算着再去睡一覺。李成周忙工作，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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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也如願走上了正軌，最近也沒什麽糟心事來煩月生。他樂得清閑，始終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如果要說有無大事發生。
彭澤和黎蕭在一起算一件，月生卻沒意外，兩人平時打得熱火朝天的樣子，在外人看來和小戀人無異。他心裏有些欣慰，彭澤是挺有責任心的一個男人，黎蕭跟着她也算一大幸事，這小姑娘要強，家境又不好，有彭澤幫襯，日子也過得舒心一些。
月生近日火氣有些重，可能是冬季幹燥的緣故。臉上冒了幾顆痘痘，嘴巴也開裂，整個人滄桑了許多。
李成周倒擔心得不得了，二話沒說把月生拽到沈默那裏做了一個全身檢查。抽血，照片，極盡所有方法。一圈下來把月生累的滿頭大汗。
沈默微抿着唇，眼睛略彎，“你倒是稀客。”
看了看月生，沖他善意的笑了笑。月生也回以微笑打招呼。
“怎麽，你小情人又出毛病了？”沈默嘴上依舊不饒人地說道。
“毛病，我看你才有毛病。”李成周憤恨地罵道。
“醫者不自醫，我真是病得不輕。”沈默聳聳肩，表示無所謂，繼續說道，“你想知道你小情人這是怎麽了嗎？”
李成周點頭，沒理他話裏面的調侃語氣。
很好，沈默笑意更濃，“他啊，這是欲求不滿。”
李成周聽見這有些半不正經的話，不由微愣。看向坐在一旁玩手機的月生。欲求不滿嗎？
似乎自己沒碰過他呢？如果這樣，倒也無可厚非。
沈默看向李成周認真思考的表情，不由破了功，笑了出來。
“哎喲，李成周你不會真信了吧……哈哈哈！”
李成周臉黑了下來，他緩緩地說了一個字：“滾！”
月生有些無奈，李成周和沈默的相處方式也的确夠奇葩。這樣互相損對方，還能保持這樣一種微妙的和諧，也真是友誼天長地久。
沈默正了正語氣，咳嗽了兩聲，“他真沒什麽事，就是有點上火。你不用這麽小題大做。”
月生無奈地攤了攤手，他也給李成周說過沒事，李成周也是個倔脾氣。上次的事似乎給他留下陰影，讓他自責。所以管他有沒有毛病，先到醫院檢查檢查再說，反正有錢。健康！健康最重要啊！
沈默望向月生，又說道：“上次開的藥不要停，繼續吃，病要靠藥一直養着。沒有了你來找我，我再給你開方子。”
月生點了點頭，沈默也不打算打擾他們，說要先走了，還叫李成周收拾東西趕快滾，說完也沒看李成周黑得像包公一樣的臉，推開門就走了。
一樣的醫院，一樣的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床單，藍色的窗簾。
微風輕拂，吹起窗簾，一縷陽光照了進來，映襯出空中飄飛的細小的灰塵，一片一片，像飛舞的雪花。
李成周沒說話，月生也不語。兩人間氤氲出了一種微妙的氛圍。
“我……”
兩人同時開口。
月生有些煩躁，不知怎麽開口。
“以後別跟我見外。”
月生對上了李成周灼灼發光的雙眼，硬生生地把想說的“謝謝”兩字生生咽了下去。
男人的臉輪廓分明，濃厚的眉宇出奇地好看，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透露着精英範兒。
月生笑了，“好。”
以後，我不會再對你說“謝謝”了。
我不會再卑微，我會試着，站在和你一樣的高度，經營我們這份感情。
我或許命不久矣，但我會在這有限的生命裏，再好好愛一個人，不負此生。
“嗯……”一個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這氣氛。
是沈默。看見門口探出的腦袋，月生和李成周不約而同地望去。
“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但李成周，我們多久一起聚一聚吧。”随即他又看向月生，“帶上月生。”
李成周輕輕點了點頭，“好。”
這樣也對，陸少桓還沒見過月生。李成周又仔細打量了下沈默，心裏腹诽，沈默這臭脾氣，也只有陸少桓那個把他愛到骨子裏的人受得了。
沈默感受到李成周不懷好意的眼神，以為他又要生氣，不由打了個冷顫，腳底抹油趕快跑了。偷聽情人的牆角雖說不對，但又不是他故意的。
李成周看到這一幕，無奈的笑笑。這家夥，八成以為他又生氣。沈默這人，也就嘴巴毒，硬氣不起來。心比天高，傲氣不得了，沒什麽能力，看見大勢不妙就逃，到也算是一個機智的小人。
記得小時候，沈默和李成周兩人父母關系要好，沈默天天來他家玩。這家夥仗着年齡小，故意逗李成周。那時李成周對沈默沒什麽好感，沈默只是覺得這人不理自己十分好玩。沈默把他的書弄得亂七八糟，還把卷子給撕爛了。李成周有着在某些方面有着處女座一樣的強迫症。
然後，李成周發火了。沈默一看，坐在地上就開始哭。李成周的父母趕了過來，把李成周打了一頓，說他欺負弟弟。
兩人這梁子算是正式結下了，每一次見面，就分外眼紅。
月生看李成周發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李成周笑了笑：“想到些好玩的事，關于沈默的。”
月生回道，“哦？”
李成周站起身來，拉着月生向外走，“以後有時間給你講講。”
月生眯起眼，眼睛彎成一輪好看的月牙，默默牽着李成周的手，感受他掌心的溫度。
“好，有關你的過去，我都想聽。”
你的未來，我會參與，然後這樣，一直走下去。
陸少桓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剛從飛機上走下來，寒風有些刺骨，時差的緣故，他有些不适應，微微有些頭暈。
候機室，他看見沈默在那裏安安靜靜地坐着看書。陽光照在頭發上，顯得和煦安詳。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好看的眼睛彎成一輪半月牙。把手裏的行李箱放下，踮着腳輕輕走到沈默的背後。
一雙手從沈默的頭上伸了過來，輕輕地捂住了他的眼，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沈默眉毛微挑，嘴角勾出一個微揚的弧度。
“回來了？”
身後的男人扁了扁嘴，無奈道，“這都被你猜中。”
沈默無語地在心裏默默腹诽，會有不認識的人，一見面就來捂住別人眼睛的嗎？
陸少桓眯了眯眼，坐在了沈默身邊，把頭輕輕枕在比自己矮了一個腦袋的沈默身上。
“我想你了。”
此時的沈默格外安靜，掩去了平時有些玩笑的他，像一個不識人間煙火的精靈。
沈默談了口氣，“我也想你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靜靜享受這被溫柔相待的時光。
陸少桓這次出差之久，兩人幾乎有一年沒見面。每天雖然在電話和視頻裏吵吵鬧鬧，可是畢竟人不在身邊，寂寞難耐，那種滋味是很不好受的。兩人幾乎都是掰着手指過日子，一天一天熬過來的。
沈默這天特意去買了很多食材放在家裏，準備等陸少桓回來開葷，整個屋子都彌漫着一股排骨綠豆湯好聞的香味。
算好時間，他把湯炖在電砂鍋裏保溫，這才安心出門。他想讓陸少桓一回家就能吃上熱菜熱飯。他食材在電話裏向沈默抱怨，工作太忙，吃飯都像在打仗。
兩人一起從機場回來，一到家，陸少桓就控制不住自己，吻上那思念已久的唇。雙手開始在沈默身上上下游走，沈默回應着陸少桓。
空氣中還彌漫着混着綠豆的排骨湯的清香味，橘黃的燈光特意營造了一種歡愛的氛圍。
在這裏，他們可以不受約束。兩人沉淪在欲河裏，人性原始的欲望開始爆發。
……
月生這天醒來，無語地看着李成周一張大臉兀自出現在眼前。他推開把自己報得死死的李成周，起身，下床，穿衣。
他靜止走到卧室另一邊的落地窗前，拉開了藍色紗質的窗簾。陽光猛地射進來，充斥了整個房間。到處都是飛舞的灰塵，襯托着美好而又晴朗的早晨。
月生回頭，看向還賴在床上睡覺的李成周。李成周眉毛擰在一起，卻又不願意睜開眼睛，顯得別扭又可愛。
“快，起來了。”月生催促着李成周。
李成周這次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用由于幹渴，略微沙啞的聲音問道，“起這麽早幹嘛？”
他的意思是，好不容易兩人都有休息時間，在床上多睡一會。
月生笑道，“你忘了？沈默昨天打電話給你，約我們今天一起出去。”
李成周仔細想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他點了點頭，于是也下了床。
男人沒有穿衣服，連褲子也沒有套。有料的身材散發着致命的誘惑。
月生別過頭，沒去看他。這一幕恰好被李成周看見了，他想逗逗月生。故意不穿衣服，跑到月生面前。
月生的臉在陽光照耀下微微泛紅，不知是不是由于害羞。李成周看着自己小孩兒真是可愛的緊，二話不說霸道地吻上了月生的唇。
月生有些別扭地反抗，“別，唔……大早上的，還沒刷牙。”
李成周哪管這麽多，依舊忘情地吻着。一吻結束，月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心裏默默腹诽，李成周的肺活量可真好。
李成周從後面抱着月生，讓月生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他把頭側在月生的耳邊，“月生，什麽時候，才能吃了你啊……”
月生有些無奈，眼裏閃過一抹哀傷。他恐怕，不會選擇和李成周做的，他絕對不會傷害，這麽愛他的李成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