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下去了。

“老實呆着!”男人不像是開玩笑,口吻初期的冷傲:“自己都半斤八兩,還能顧得上別人。我師兄你師父說得對,你早晚死在女人手上……以前因為那個女人,連火離教都不要,偏偏入了朝廷,現如今又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這一頭白毛,看着就讓人覺得沒食欲。”

“……”其實,呲牙咧嘴的黎正夕很想插上一句嘴,師叔你說得前後不是一個人。

但是俨然威武的小師叔沒有給黎正夕這個機會,自己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全說了:“景毅為了她,你也為了她……景毅為了她要殺了你,你為了他把自己高成這副樣子?要不是我答應師兄要看着火離教,老子真想順手就把你們給滅了!”

黎正夕卻徹底愣住了。

腦海裏反複回蕩着師叔剛才的話,景毅為了她……難道是婉兒?

她和景毅……

莫名其妙的就想起關于過去的一點記憶,小時候,因為選入宮中伴讀,開始幾年還很安分,不敢造次。後來長大了些,偶爾在軒轅婉兒窮追不舍下,也帶着她混出宮玩。那時候沒多餘的地方可去,總會去火離教。也就是那時候,景毅才認識軒轅婉兒。

可是,那時候總是被師叔提成賴利頭的景毅很害羞,高高瘦瘦的,總是躲在他後面,甚至一句話都不敢和明豔動人的軒轅婉兒多話。

要是他和軒轅婉兒,他怎麽都覺得……微妙。

于是,習慣性的皺起了眉毛,一副不太相信的嘴臉。

小師叔什麽人,一看就知道黎正夕不信。

眯了眯眼,從袖口裏面掏出一張紙,然後飄飄然然的就丢到了黎正夕大腿上:“自己看。”

紙上寫道:教中衆人令,一月內務必找到雪域靈芝,若是遇到尊者黎正夕,但凡反抗格殺勿論。結尾上蓋上的聖火令,正式火離教教主的主令牌!

“難道真是景毅?”

小師叔已經至少第四次冷哼:“這次若不是我感到,就憑半死不活的你還有那個,”說着看了眼坐在身後尴尬的赤烈,一點不留情面到:“傻不愣登沒眼色的暗影,估計你們已經是刀下亡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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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赤烈一提氣,不自然的握緊了拳頭,扯動的傷口疼得直冒汗。傻不愣登,應該不是他吧。他可是響當當的暗影頭號種子選手!!!

“景毅要靈芝做什麽?”可惜赤烈激烈的內心情感沒人看得到,黎正夕還是開口問自己最關心的事。

當初,夏侯濁錦說是沒有取得雪域靈芝,他自然知道是說謊,只是沒有點破,要知道除非已經有人打開過寶藏,否則靈芝必定在裏面。當時只是緩兵之計,一切等找機會再多定奪。沒想到,自己卻不争氣的倒下了。

他需要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雪域靈芝,是為了接了謝布衣身上的毒,可是景毅要他做什麽?

難道這和軒轅婉兒有關。

……

小師叔估計是站着說話類,于是挑了個軟乎的地方坐下,才在黎正夕渴求的目光中,緩緩地額張嘴:“要知道當初師兄可是叮囑過,那裏不能動!!

你沒說不當教主的時候,師兄可是什麽底都撂給你了。”

“……”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火離教神秘面紗其中之一,就是這個藏寶圖。甭管裏面多少錢,雖然咱們教也不在乎那點玩意,但是那可是個引人注意的大噱頭。如今不知道多少個新起來的小門小派為了找點吸引人的點,削尖腦袋的想辦法!多少教內外的人,心神向往。可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怎麽就是自己人把自己給賣了!”

“……”從師叔嘴裏這麽輕松就把他們幾百年的一個立法森嚴的大教,變成了一個招搖撞騙有點小錢的江湖術士,這讓他有點接受不能。

“你先說你為了誰?我再說瘌痢頭。”

在師叔灼熱的目光下,黎正夕蒼白的嘴角幾次抽動,還是說出了謝布衣。

果然,名字才落下,就見師叔一個跳腳就蹦起來了。

“這丫頭誰啊這是?”對于名字的孤陋寡聞,這讓愛好八卦的師叔面子有點維持不住。

“我娘子。”黎正夕緩緩道,像是為了讓師叔顏面無存,補充道:“我名門正娶的娘子。”

“……”

于是,師叔好一陣子沉默,似乎需要消化今天獲得的信息。

好一陣子沉默,就在赤烈以為這事情可以翻篇了,他可以再躺下養傷的時候,又聽見師叔孜孜不倦的求知。

“那個嬌滴滴的前皇妃吶?”

“……”黎正夕覺得腦仁疼。

“我就說,那個怎麽看沒印象的女人怎麽會這麽人見人愛。景毅這個賴利頭傻就算了,怎麽連你也見坑就往下跳……不過以你以前沒眼光的歷史,這個叫什麽衣的,怕是和公主一樣也是個冰山美人?”

“咳咳,師叔你扯太遠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事情經過。”黎正夕深吸了口氣,覺得實在和師叔沒得聊。

“軒轅婉兒的臉毀容了,你知道嗎?”

聞聲,黎正夕剛才還從容的模樣,頓時陷入了僵硬。

太過明顯不自然的表情,讓師叔微微眯了眯眼。

更加好奇道:“景毅幫他找靈芝是為了治療臉的疤痕。

這段日子聽說因為這張臉,整個人已經早沒了往日冰山美人的冷傲,越發的偏執,好幾次都要自盡被景毅攔下了,如今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正所謂心病需要心藥醫,雪域靈芝能活死人肉白骨,自然也能治了她的臉。可是,沒想到你也……”

說着,小師叔忽然惡劣的笑了:“一顆雪域靈芝,你是要給新人還是舊人?呵呵……”小師叔心情不錯,看着臉色從慘白的黎正夕,一掃剛才的怒氣。

緩緩站起身,背着手,看了眼同樣好奇的赤烈,揮了揮手:“看什麽看,養你的傷!”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寫多了~~下章公主出來呗

☆、切骨之仇4

一路上,謝布衣的情況像是有了些好轉,可是實際上,随行的人都知道,情況似乎更糟糕了。

除了偶爾喝點水,一路上,基本上是吃什麽吐什麽。

好不容易等挨到進入王府,終于有了太醫連夜診斷。誰知道,看過的人都只是搖頭,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若不是夏侯濁錦發達雷霆,恐怕太醫連開藥都省了。為今之計,只有每日服用下去不少奇珍藥材,也只是為了吊着一口氣。

赤炙怎麽都想不明白?

明明雪域靈芝也在手上,如今也已經回了王府,為何不幹脆用在她身上,這個時候死馬當成活馬醫才是唯一的選擇。

可是,王爺卻無動于衷。

又或者,明月在王爺心中的份量微乎其微,還不值得一株半枯死的靈芝?

不過更讓他覺得不對勁卻是至今仍不見的赤烈。

赤烈帶着黎大人離開,就算在路上尋求一直,現如今也應該回來了。可是現在卻絲毫找不到任何關于他得消息。莫非在路上除了什麽意外?

因為覺得事有蹊跷,所以也向王爺說了不止一次,可惜王爺的心思,似乎都沒有在這個上面。說了幾次沒有回應,赤炙也只能作罷。

府上少見得安靜。

胖教頭和惜美人偶爾也會來府上看看明月,雖然都不點破,但是任誰都能看得出,随着明月的情況越來越糟糕,王爺的臉色似乎也越來越難看。

因為主子的心情不好,做事的丫鬟和小厮更是戰戰兢兢,昨天有個小丫鬟因為在守着明月的時候偷懶,被王爺發現了,差點就被活活被打死。

下人們緊張,暗影也是人心惶惶,事情還是到了幾乎崩塌的邊緣。

直覺告訴他,最近,肯定會有事情發生。

……

“王爺,明月已經為了藥睡下了。”房門外,赤炙小聲道,語落,似乎又有些猶豫不決,可還是開口道:“……可是太醫臨走的時候說,若是再找不到法子,恐怕人……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房裏一如既往的安靜,他猜不出王爺此時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

沒有得到離開的許可,也不敢妄動。

于是只是守在門前,耐心等候。

于是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門開了。

夏侯濁錦似乎也沒有休息好,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暗湧,臉上還挂着濃濃的黑眼圈。

“王爺……”

“時候不早了,你下去休息吧。”

赤炙很少見夏侯濁錦如此矛盾且有氣無力,想說點什麽安慰,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下去了。暗影的職責就是執行命令,其餘的,就留給主子自己做決定吧。

深夜,月朗星疏。

明明已經很困了,四肢百骸仿佛都叫嚣着困意,可是卻反轉難眠,怎麽也睡不着。好像只要稍微閉上眼睛就能看得見她那張越發蒼白的臉。

坐起身,不注意間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披上了鬥篷,拿起桌旁的紙條,朝着謝布衣的住處而去。

推開門的時候,屋裏面小心伺候的丫鬟,可能因為連日的伺候,所以正困得打盹,冷不丁聽到動靜,慌忙睜開眼。

等看清楚是王爺,吓得緊忙雙膝跪地,要知道之前值班的丫鬟可是差點被打死。

“王,王爺……奴,奴婢知錯了。”小丫鬟的聲音幾乎帶着哭腔。

“下去吧。”夏侯濁錦這一刻,也覺得自己出奇的仁慈,竟然什麽也沒說,只是讓人離開了。

得令的小丫鬟,頓時猶如得了大赦,慌慌張張的退下了。

不過是,原本房屋還值班的三五人,頓時只剩下夏侯濁錦和謝布衣。

夏侯濁錦也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床上瘦得不成樣子的謝布衣,那脆弱的脖頸,好像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徹底的折斷。

好像,只要她真的這麽死了,他連日來的不安和痛苦,也可以徹底做個了解。

即使只是目光看着,可是那深邃如寒潭的眼神還是讓人覺得害怕。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以為雙腿都站得發麻的時候,夏侯濁錦卻走近了些,看着謝布衣昏睡的臉,略點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屋子裏的死靜。

“……本王已經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

“那時候,惜美人曾經說過,讓人猜不透的女人才是最讓人難忘的。沒想到你真的學到了精髓。”夏侯濁錦像是回憶到了什麽有卻的事情,少見的微微勾起了唇角。

“可是,這也同樣讓人覺得厭惡。”

“……本王知道你還有意識……聽得見我說什麽。”

“……”

見謝布衣毫無反應,夏侯濁錦嗤笑了聲,卻沒有料到自己的聲音,更顯的疲憊了。

“你瞞不過我的。”

“……沒人告訴過你嗎?本王小時候因為忌憚皇兄,也為了能平安的活下去,很小的時候,就學會生存,更知道察言觀色,學者在人前演戲,裝得越是懦弱無能,就越是讓身邊的人安心。于是,一日一日,裝給父皇母後看,裝給群臣百姓看,就算每日都是折磨,但是只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可以權傾天下,能有機會千倍百倍的還回去,本王就覺得值了。”說着,夏侯濁錦似乎停頓了下,忽明忽暗的蠟燭,照應的他俊朗的臉也随之明明暗暗:“現在的你很像是那時候的我……不過又有些不一樣,至少,我從不會真正傷害自己,拿自己當賭注。”

“……”謝布衣的睫毛微微顫了下。

“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只有本王還有幾乎活着,就一定會有機會翻本,一切才有徹底有機會再回到我的掌控中。”

這時,夏侯濁錦忽然靠近,走在謝布衣的床邊,伸手摸了摸她面黃幹澀的臉,微涼的手輕輕地滑到脖頸。

纖細的脖頸似乎透過清透的皮膚,甚至可以感受到從脖頸下血液流過的溫熱。

“可是,你更狠。”

“……”

“你在拿自己的命在和我賭……”夏侯濁錦突然微微受盡了手,握緊了那脖頸,赤紅色的眼睛,仿佛像是被人逼到了絕境的野獸,瀕臨死亡前最後的掙紮,帶着些幾近瘋狂的味道:“你有什麽資格?!”

“你以為你是誰?!”

夏侯濁錦喘着粗氣,将謝布衣拽起來。

“……在荒漠的時候,本王差點就被你騙了,幾乎真的以為是你真的昏過去,快不行了……那時候,本王被你騙得好苦,一心只想着若是回了王府,也不顧之前的打算,只想為你找這天下最好的大夫,為你用雪域靈芝做藥引,将你醫治好。”說着,竟然笑了起來:“可是,你還是棋差一招,明明差點就真的騙過我……”

這時,夏侯濁錦扣着謝布衣衣領得手,收緊了些:“回到王府,你為什麽要把太醫找來續命的藥全都倒了!?作踐自己,你倒是有一手!你真狠,一點都不給本王考慮的時間!!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額度,你一步步的讓自己這副身子變得越來越糟糕,也逼得本王一日比一日不安,你就這麽有把握本王這麽放不下你?

但是,千錯萬錯,你不該還念着黎正夕!!告訴我,為什麽還要試着和黎正夕聯系?!若是沒這些紙條,你真的要贏了!!太可惜……真是太可惜了……最終還是因為他,你這點把戲讓本王看透了!!”

夏侯濁錦揚手,零零碎碎的那些紙條紛紛落在謝布衣的被褥上。

……

這時,原本昏迷中的謝布衣,也不得不緩緩地睜開了眼。

可是四目相對。

一個安寧。

一個猙獰。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今晚上兩更

☆、切骨之仇5

夏侯濁錦的眼中湧現了很多的情緒,卻唯獨沒有驚訝。似乎謝布衣會醒來是早就料到的一般。

謝布衣神态也是極其平靜,似乎絲毫不覺得被當場拆穿有什麽窘迫。瘦弱的身子,因為連日來折騰的緣故,看上去,幾乎只剩下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其實她的情況确實很不好,身上的毒素已經散漫開來,加上連日趕路和刻意耗損的身子,所以如今的謝布衣确實是半昏迷半清醒,搖搖欲墜的身子仿佛随時都會坍塌。

低垂的眼眸落在被褥上,上面散落的紙條,熟悉的自己,卻讓她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原來,這些,只是沒有送出去。

這些是他給黎正夕的信號,難怪,連一張回複都沒有,原來真的只是被扣下了而已。

可能連謝布衣自己都沒有察覺,這種近乎松了口氣的感覺讓她微微有些笑意,

這是不是算,他這次并沒有背叛自己。

謝布衣的态度,讓夏侯濁錦幾乎抓狂,甚至覺得如此緊張的自己,猶如被人狠狠甩了幾個巴掌,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疼。

看着謝布衣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處。

揪着她的衣領,不自覺的微微收緊。

為什麽……

她怎麽能這麽對他視而不見。

她真的以為自己足夠聰慧,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笑話!

真是天大的笑話!!

随着,夏侯濁錦手收緊的關系,謝布衣慘白的臉上被憋得有些通紅。

“……本王生平最恨別人比我,我給了你機會可是你卻一條道走到黑。”夏侯濁錦猩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在謝布衣耳邊反複說着。

“……”謝布衣長大了嘴,似乎只是想喘幾口氣。

明明已經喘不過氣,可是卻不反抗。

神色眉宇之間,卻沒有半點慌張和驚恐,怎麽也不像是被威脅死亡的人。

只是一如既往,看着黎正夕,目光灰冷,流露出冷寒的神色。又似乎,像是已經掐準了夏侯濁錦的軟肋,那樣的篤信,自信,仿佛眼跟前,張牙舞爪的夏侯濁錦已經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軟弱無力。

……

果然。

是謝布衣贏了。

就在她的臉色由紅轉白,徹底快沒血色的時候,夏侯濁錦幾乎是顫抖着敗下陣。

頭深深埋在謝布衣的脖頸間,沒有任何聲息。

突然,悶悶的,夏侯濁錦笑了起來,俯仰大笑。

随後,憤恨的拽桌椅和瓷器砸了粉碎。

不多會兒,屋裏就是一片狼藉。

夏侯濁錦猩紅着眼,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直邪氣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少見的脆弱,竟像是個受了傷的孩童。

是的。

就差一點。

他就真的能殺了她。

他真的想這麽做。

但是,說出來可能沒人會相信,他竟然會心慈手軟,會下不了手?!!!

怎麽會這樣

他不該如此為難自己才對!

一直以來都是誰擋住他得路,就得死,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是。

什麽時候,她竟然已經真正成了自己的弱點?

不應該的,他明明只是當她是個玩物。

……

夏侯濁錦絕望的看了眼謝布衣,那種從內心發出的無力感讓他覺得害怕。

他痛苦的看着謝布衣,卻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謝布衣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好像,他猶如一個跳梁小醜,此時此地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她更加不恥。

夏侯濁錦竟然覺得自己腦海這一瞬,竟然一片恐怕,只是深深的看着謝布衣,渴望從那張臉上到一絲一毫別的情緒,哪怕只剩下平靜。

兩人僵持的沉默,使得一分一秒都成了折磨。

漸漸從窒息中恢複了些的謝布衣,輕聲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說着,似乎要坐正身子,可是枯瘦的手,幾乎要連坐着都撐不住,好不容易才算是做起來,微小的動作卻已經是滿面虛汗,大口大口喘息道:“……如今,我……也無話可說,生死,就憑王爺一句話了。”說完,謝布衣竟笑了。

“……”夏侯濁錦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布衣。

掩藏在鬥篷下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緊,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布衣:“你真的不怕死嗎?還是事到如今,你還在逼本王?你就不信我真的毀了那個雪域靈芝,也好一了百了?!”

“……”

謝布衣擡頭看着夏侯濁錦那雙尤其顯得猩紅的雙眼,卻依舊只是抿着唇笑了,蒼白的笑意帶着幾分得意:“……你不會。”

“……!!”輕巧的一句話,卻使得夏侯濁錦震驚錯愕。

緩緩眨了眨眼,謝布衣因為早沒了氣力,說話的時候,有些輕幾乎要聽不到:“……你若是真要毀了它,也不會千裏迢迢把它從古墓裏帶出來……這麽有趣而罕有,對王爺你……來說是個再好不過能玩弄人心的東西……你絕對不會這麽輕松的将一場“好戲”錯過,更不可能,将這些努力都付諸一炬。”

“你有何資格和本王說這些話!”

“在下也不過是就事論事……”

“你……”夏侯濁錦甚至話還沒說完,卻被謝布衣不斷的咳嗽聲給打斷。

“……咳咳咳……咳咳……”

看着坐在床邊的謝布衣,僅僅只是因為幾聲咳嗽,整個人卻幾乎要背過氣去。

過分瘦弱的身段,好像稍微有些閃失,便會連骨頭也斷了。

明明只是這點時間,卻已經連個簡單的坐着,已經累得是滿頭大汗。如今,幾縷碎發黏在臉上,慘白的臉哪裏還有平日的靈動,看着只會讓人覺得沒有慘白無力。蒼白的,已然不像是活在世上的人。

……究竟為什麽?将自己逼到這種絕境。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他想不通,怎麽都想不明白。

……

謝布衣頭靠在床邊,這樣似乎好受些:“……如果,今天你下不了手殺我,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對你還有用,至少……你目前,還對我下不了狠手……。”

“……”夏侯濁錦近乎驚詫,不敢置信的看着能如此平靜說出這些話的謝布衣,更不可置信的是,自己的心思竟被她一語道破!

“如果我猜的沒錯……如此,我可能否有個請求?”謝布衣擡頭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夏侯濁錦,猶如黑葡萄般的眼睛此時卻格外的沉寂,仿佛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徹底化為灰燼,只有等待,只有伺機而動。

“你想如何?”他竟鬼使神差的應答道。

“……時機到了,你就幫我毀了它。”

“你說什麽?!”夏侯濁錦的聲音明顯增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回王爺,明月再沒有像現在這麽清楚。”

“……”夏侯濁錦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瞪着她。若是可以,他此時唯一想的事上去扒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住了另一個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其他的事,就随王爺高興。”說完,謝布衣便躺下,背對着夏侯濁錦躺下:“我有些累了……”

這樣無疾而終的談話,随着謝布衣重新閉上眼,而徹底變得毫無結果。這些,非但沒有讓夏侯濁錦找到半點解脫,反而越發覺得自己仿佛是掉進了深淵。

現在的謝布衣仿佛完全在乎生和死,她究竟想要什麽?!

俨然,不計生死得失,不為了任何人,卻目标明确,心無旁骛的朝着一個地方前進,耐心的,迫切等待獵物上鈎。

她已經将生死全都交到他手上,好像,只要讓她完成那個沒有說出口的方向,她結局如何造就無關緊要……

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可怕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抉擇1

越是靠近西域,軒轅婉兒的神色就越是難看。

“有覺得好受些嗎?”景毅接過軒轅婉兒手上的茶杯,看着軒轅婉兒依舊發黃的臉色,不免擔憂起來,不由開口道:“其實你不用跟着來的,既然已經得知雪域靈芝就在王府中,我早就答應過你,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一定會為你拿到。”

聞聲,軒轅婉兒乖順的将頭靠在景毅的肩膀上,輕聲呢喃,像極了情人之間的呢喃:“可是這件事關乎我以後的人生,我想親眼看着親手争取。”軒轅婉兒怎麽也不會說出口,她對景毅還是多少有些不放心,景毅的為人,經過這麽久的接觸她還是有所了解,雖然對她死心塌地,但是卻懦弱無能,優柔寡斷,說得好聽點就是總是軟弱,不好些就是無能。

她經歷太多了臨時起意的事情,如今的她已經承受不了,好不容易再有的希望再成空,當初和黎正夕是這樣,嫁到西域以為貴為王妃也是如此,後來,回不了皇宮,甚至被人欺辱被劃花了臉也是如此……

這些不确定的因素,讓她太害怕了。

為此,她不得不小心看着。

就算發過誓這輩子再不會回到西域,她還是得來。

何況,那個女人竟然還活着!

這次,不止要帶着一張完好無損的容貌回去,還要将那個賤女人徹底挫骨揚灰,方能解她的心頭之恨!

也許只有這樣,她才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另一方面,經過調理傷勢未定的黎正夕和赤烈,也馬不停蹄的朝着西域敢去。

雖然,出發和經過的時候,都是點小麻煩。

比如……招人厭煩的師叔。

赤烈斜眼看了下眼前一臉不耐煩的男人,莫名其妙就緊張的後背發涼,于是加緊烤着手上辛辛苦苦捉來的山雞野味。

“啧,怎麽這麽慢?”師叔靠在身後的樹樁,語氣有點不耐煩,可是還是看着赤烈手上的烤雞咽了口口水。

“快,快了。”雖然隔了這麽三五日的接觸,赤烈還是覺得對于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有些忌憚。

不知道是不是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短的緣故。又或者是,這個人本身就有問題。

王爺雖然是性格有問題,但是,可能因為他從小就跟着,所以并不真覺得有怎麽樣。可是眼前這位,倒真是個難伺候的大刺頭,他總是不止一次的想,他家王爺真是好人!有時候,默默的敷完傷口,都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孝犬馬之勞!

偷偷看了看一旁早就習以為常的黎大人,又覺得黎大人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竟然能應對得了這麽個極品師叔。

這段時間的相處,使得赤烈覺得自己看着黎正夕的時候,眼睛都有點佩服的冒星星。

發自肺腑的佩服。

“師……那個……叔,差不多好了。”赤烈畢竟是暗影中響當當的任務,要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為師叔,還真是有點抹不開臉。每次叫都不痛快,羅裏吧嗦的,于是佩服黎正夕的心态好,這種敬仰于是又更上了一層樓。

不過,小師叔估計早就餓得差不多,二話不說将烤雞的翅膀撕了,也沒對赤烈近乎低迷的喊聲挑毛病。

小師叔啃了幾口,還是很大方給黎正夕個翅膀,黎正夕似乎沒什麽食欲,一心只想将路程趕得再快些。于是,彎腰放在葉子上,也沒吃。

小師叔對自己的分配很滿意,于是剩下的果斷都歸自己了。在赤烈幹吞口水的聲音下,臉皮頗厚的給了個雞脖子。

赤烈拿着的時候,除了覺得肝顫之外,就覺得師叔其實是個偏心眼。

于是,默默的噙在嘴裏,有蹲下開始烤另一只。

深深地認識到一個原則,看來不把這位伺候好了,估計他是難吃上了。

突然又是一番很想念王府,于是眼睛直勾勾的看了看遠方。好在他們已經在路上,就快回到王爺身邊了……

太他媽懷念了。

後來,好在因為小師叔堅決不和朝廷打交道,所以行至西域城的時候,便找了件客棧住下,自己決定去享受人生去了。

于是,在小師叔人走了之後,赤烈明顯覺得空氣都清新不少,走路的時候都比平常的時候挺得要搬□□了,這讓一旁的黎正夕神石差異。

在歸心似箭的赤烈帶領下,他們也馬不停蹄的朝着王府趕回。

西域城中,因為這些日子的陰天,終于在一聲悶響的雷聲之後,下起雨來。

天地間仿佛連成一張巨大的雨簾,瓢潑的大雨沖刷這的屋頂,水飛快地向下流,流到地上,濺起地上一片煙霧。

早就人煙寥寥的街市上,誰都沒有注意到,宛若約定好的一般,西域城裏,正有一前一後的人,趕着馬車朝着王府府邸而去。

……

“就說是火離教主求見。”景毅打着雨傘,瓢潑的大雨幾乎讓人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

只見,男人卻小心的撩開馬車的車簾,這時一襲華麗裝扮的女子,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下來,只是女子帶着蒙着面紗,頭上還帶着鬥笠,根本讓人看不清楚長相。

不過,雖然單單只是這麽一眼,也能讓見到的人斷定,面紗遮掩之下必定是位絕世佳人。就連守門的暗影看着,不由有些晃了下神,可随即便絲毫不敢耽誤,緊忙進王府府裏走去,慌忙通傳。

果然,沒一會兒,赤炙就撐着雨傘緩緩走了出來。

“王爺有請。”說着,示意身後的人牽過馬車。

“有勞了。”男人緩緩道。

聞聲,赤炙不着神色的打量着景毅。

只見他一身黑衣,面色儒雅,與其說是像是個一教之主,倒不如說更像個儒雅的文生,身上倒是感受不到半點的殺氣。還說是,他是個絕頂高手,連他都察覺不到危險。要知道,火離教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所以赤炙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多做試探。

瓢潑的大雨落在傘上,一旁的景毅只顧上為女子撐着,自己半個身子都被淋濕了而渾然不知。如今被淋濕了以後,更多了幾分狼狽。

“教主,請。”赤炙舉止有禮,為他們聊開了門簾。

随着,他們進屋,帶來了一身的水汽。

這倒是夏侯濁錦第一次見到火離教的教主,男子的身後還跟在一個帶着鬥笠的女子,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其實,這段時間,火離教還是有些零零的傳聞。比如,教主喜歡上了個了不起的女子,為了她幾近要讨到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只為了求她一笑。一直以來,他雖然有所耳聞,沒想到,這個人竟然真是如傳言那般,喜歡此女子至此,絲毫不避諱,就連他這個深淺不知的王府,也要将人帶着。

不得不說,他倒是真有幾分好奇,何方佳人竟然有如此神通。

“在下景毅,見過西域國王爺。”景毅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舉止周全,率先開口道。

夏侯濁錦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倒是客氣了。”

“……這位是?”夏侯濁錦說話的時候,眼神下意識看到一直在景毅身後的女子,明顯注意到女子不自然的一哆嗦,竟像是他有幾分怕他。

“在下的……朋友。”景毅說的時候,有些不自然的停頓。

雖然只是片刻的停頓,但是夏侯濁錦還是即可了然,恐怕這位教主和這位神秘的姑娘,進展并不是如傳言那麽順利。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這種天氣,也阻止不了火離教教主親自登門拜訪,不知所為何事?”夏侯濁錦收回視線,難得客套。

“在下有一事相求。”景毅神色有些猶豫不決,看了眼身後的女子,像是下定了決心道。

“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必定會幫忙。”夏侯濁錦虛情假意道。

可是景毅聽了卻真的明顯長舒了一口氣,俨然是把這

我果然接受不了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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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回頭,就看見臉色不善的黎正夕,這個念頭又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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